第二百零五章
如果沐煜真的去過紅鸞閣,如果沐煜真的在華褚?
揉了揉太陽穴,百里鳳燁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快的接近,猛地轉身抬手一擋,竟現,來人居然是影憑!
張了張嘴巴,影憑一身紫裝,腰間別著那枚名叫嬌無那的紅玉,吞了吞口水,喉頭微微一動。
百里鳳燁楞了一下,沒想居然會是這她,很快將驚訝的神色收了回來,百里鳳燁扯了扯唇角,「影貴妃這是何意?」
百里鳳燁站在明月之下,那縱著繁星的天空都成了這個男子的點綴,他的這個模樣,何嘗不是她無數次在茶水中看見的模樣,「百里……鳳燁!」
沒有理會那一句影貴妃,影憑伸了伸手,想去碰碰百里鳳燁的臉,可手抬到一半便又放了下去,終是沒有一點勇氣,「我……百里鳳燁!」苦笑了一聲,影憑微微有些喘息,「聽說你受傷了?我給你帶來了最好的藥!」
說著,影憑便回頭,衝著身後的桃珠招了招手,「藥呢1」
桃珠眉目一皺,沒說什麼,卻還是將那藥遞了過去,「娘娘!陛下傳你呢!」
「不去!」影憑低頭瞧著那一身華紫色的衣裙,「難不成去侍寢麼?景哥哥從來沒有動我一下,如今……也不會了。」
這一字一句,影憑皆是衝著百里鳳燁說的,那一日在皇宮外的昆華宮裡,影憑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了……
見百里鳳燁面上完全沒有一絲波痕,影憑微微皺了皺眉頭,竟緩緩地將衣袖拉了起來。
「娘娘!」桃珠一聲喚了起來,語調之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悚,吉爾妮家的女子一向豪爽,可也不至於在一個外人面前,主動將衣袖拉起來給人的,桃珠從來沒有想過,影憑對他竟真到這種地步,「你在幹什麼!」
桃珠說著,連連去拽影憑,想將她的衣袖拉下。
「一邊去!」影憑抬腳踹了桃珠一下,不重,但也不輕,她臉上有一絲不耐煩,「你是我家裡的人,你若想告訴父親便去說!本宮不會擋你。」
皇宮裡處處都掛著夜明珠做的燈,影憑欺身而近,盯著那人的一雙足以把人吸到漩渦裡眼睛,輕輕地問道,「百里鳳燁,昆華宮外,我……說的足夠清楚了,不是麼?」影憑咬著下牙,一時之間,只覺得心跳如鼓,連面上也不自主的紅了起來,將那嬌無那從腰間取了下來,緊緊地捏在手裡,哪怕她已經熱得想要找個洞鑽下去了,可是,她卻依然逼著自己盯著 那人的鳳目,影憑字字句句,無比清晰地說道,「百里鳳燁,除了這枚紅玉,別的……我什麼都不要了!」頓了頓,影憑又拉起了衣袖,指著那上面的一點微紅,「這是……是我的守宮砂,他是一個好皇帝,也是一個好哥哥,以前,我恨過,怨過,可是,此刻,我真的感激景哥哥……至少,他對我真的很好,百里鳳燁,我……」
「抱歉!」百里鳳燁打斷影憑,「這些都與鳳燁無關,往後還請影貴妃少與鳳燁打交道,鳳燁不稀罕……無論是吉爾妮家也好,你也罷!」
「……」
「慎言!」最後吐出兩個字,百里鳳燁不留一分餘地,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曾有過。
嘆息了一聲,百里鳳燁皺眉,回想起來,最初在驛館裡所見的一面已經模糊了……若是當時知道會惹出這麼一些事,那麼,他怎會送出那塊紅玉呢?
無論是影憑也好,林阮思也罷,百里鳳燁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與她們之間,即沒有夏櫻與鳳裡白生死線上的相視一笑,也沒有夏櫻與百里鳳燁之間的信任相交,如何就能如此淺薄的輕言情意呢?
輕笑著搖了搖頭,百里鳳燁長吸了一口氣,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要用個什麼形容詞。
原本,百里鳳燁真的想去找林阮思看看手的,可是,遇到了影憑之後,百里鳳燁便再也提不起一分勁來,扭頭一轉,離貞茗宮的方向越來越遠。
從來……他只願一人傾心而已,此生,也只為過那人傾一世之情!
阿櫻……你可知,鳳燁有多怕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你的眼前!
「娘娘!」桃珠在影憑身邊很久了,桃珠知道影憑所有的一切,可是,單這一點,桃珠便開始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子了,她變得不那麼精明了,在她心裡,爭寵與懷上皇嗣已經不再是頭等重要的事了,可是……桃珠卻也覺得,她開始變得美麗,她開始富有靈魂,不再只是一個一心為了家族的空殼子,她欣賞現的這個女子,然而……她卻不能認可,因為,她姓吉爾妮,她天生就要被綁在皇家!
瞧著那個連停頓一下都不願意的背影,影憑緩緩垂下了眉眼,「桃珠……我想,我知道什麼是心疼了!」
這一刻,影憑腦子裡面的想到的……居然是那個喜好盛世藍櫻,卻著了一身素服跪在那人腳邊的女子!
是伊尚果!可笑!她……她居然會想到她,想到那個從出生起便注定與她成為天敵的女子!這一刻,影憑突然就明白那一日伊尚果為何會露出那些哀傷悲寂的表情了,或許……她現的心情與當日的伊尚果竟是一樣的吧!
百里鳳燁已經走遠了,連一個背影都看不見了,影憑這才對桃珠說道,「你說……他會去哪呢?你說,他的傷,嚴不嚴重!」
桃珠倒吸了一口涼氣,「娘娘,若是被老爺知道……你,你!」
影憑突然笑了起來,她死盯著桃珠的眼睛,伸出素白的手,緩緩將桃珠的下巴抬了起來。
桃珠一個激靈,不由自主的便想往後縮,這雙眼睛才是一個在深宮之中活得好好的,並且凌駕於大部份女人頭上的贏家,她……她宮斗之中的勝利者啊,她如何就忘記!
「你是有個哥哥吧!」影憑不陰不陽地說道,「你哥哥已經在地方上陞官了,可是……本宮可無法保證他會不會遇見一些意外!」
「娘娘!」心裡不是沒有心寒的,桃珠眼中一澀。
影憑將手從桃珠下巴邊拿開,「本宮知道你是父親的人,本宮也知道你衷心,可是……這件事,你若露出半個口風,珠桃,別怪本宮不顧這麼多年的主僕情誼。」
她只是還沒想好要如何應對家裡,她只是想做的更加充分一些。
影憑淺淺的抿了抿唇角,從小的到大,她想得到的都得到了,這一次,也將一樣!
再也無法忍受睡夢之中突然出現的一道紅影,更加無法忍受夢醒之後的失落,「百里鳳燁……百里,鳳燁!」
桃珠慢慢地閉上了嘴巴,不忍多看一眼這人此刻的模樣。
百里鳳燁腳下一頓,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這一走,居然會走到龍宸宮來!
眼見著龍宸宮外守著的幾個侍衛,百里鳳燁眉頭一皺,大步走了過去。
「百里世子!」侍衛伸手擋住了百里鳳燁,「陛下吩咐過,除了皇后,他誰也不見!」
皇后二字,當聽到耳朵裡,百里鳳燁便覺得恨得牙癢!
「你叫鳳燁什麼!」百里鳳燁冷笑了一聲,趁侍衛不注意,猛地將這侍衛腰間上別著的佩劍抽了出來,百里鳳燁兩個指頭夾著劍鋒,「百里世子?你可記著……鳳燁在華褚的頭銜可是隨安候爺,先帝親封的。」
百里鳳燁每說一個字,便將劍鋒折斷一些, 一句話話完後,這侍衛的劍便只剩下劍柄了。
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侍衛這才改口,喚道,「隨安候爺!」
若是換成別的侍衛,單這一下便能將人嚇傻了,可是……這侍衛卻並沒有覺得怎樣,可見……景楓身邊的人,的確有兩下子。
「讓開!」這侍衛的反應也讓百里鳳燁吃了一驚,冷笑了兩聲,百里鳳燁一眯鳳目,衝著裡屋便走。
這侍衛不卑不亢,依舊死死地將百里鳳燁擋住,「陛下說過,除了皇后,誰也不能進去!」
這一下,百里鳳燁也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了,縱然他的一隻手受了傷,可是,他反手一擺,身上便帶上了幾分殺氣。
「候爺,陛下……」沒等他再一次重複這話,景楓便穿著龍袍走了出來。
「冷雨,你不是他的對手。」輕輕地擺了擺手,景楓看似心情不錯,淺淺地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聽到命令之後,被喚做冷雨的侍衛這才將手縮了回來,人也從門口退開,「候爺請。」
百里鳳燁不陰不陽地撫了撫一雙狹長帶紅的眸子,衝著景楓道,「一個小小的侍衛也敢擋住先帝親封的皇子,皇兄,鳳燁看你這皇宮管理的實在不怎樣。」輕打了個哈欠,百里鳳燁微微一笑,「罰這侍衛這一年的俸祿,鳳燁不過份吧!」
沒等景楓開口,百里鳳燁便從腰間舉下一塊景楓給的腰牌,拿給身邊的另一個侍衛,「拿去內務府,告訴他們鳳燁的決定。」
冷雨面上的表情一變,雖沒說什麼,卻有些不自在!
從一開始,景楓身邊的親信,百里鳳燁也查了不少,自然知道這個冷雨家裡有一大堆不成氣的親戚,哪怕景楓給我俸祿再豐富,也是不夠那些敗家子花的。
「你來做什麼!」景楓掃了百里鳳燁的肩膀一眼,又看了看地板上的斷劍,顯然沒有想到百里鳳燁就是受了傷,身手也是極不錯的。
眼見著景楓瞧著自己的傷口,百里鳳燁眸子微微放大,「怎麼?你失望了?放心……鳳燁活的好好的,而且……虧得這傷口,阿櫻她……」下面的話,百里鳳燁並沒有說下去,然而,他臉上洋溢著的表情卻叫景楓心口一澀,雖然景楓極力的在忽略這種感情,可是……那卻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
百里鳳燁拂了拂一身的紅裝,逕自朝著景楓的書房走去,還沒接近桌子上的那堆奏摺,百里鳳燁卻見簾子裡生出一抹女子的剪影……
「陛下麼?」簾內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音,百里鳳燁眉頭一皺,連退了幾步。
見沒人說話,女子便挪步從簾內走了出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梅易之的孫女梅答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等她掀開簾子的時候,她的衣服已經垮了一大半,露出半個香肩,見到這人不是景楓,梅答應這才嚇了一嚇,連忙背過身去,迅的將衣領拉了上來!
景楓在一邊見到了這一幕,眼中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百里鳳燁心頭一陣噁心,這後宮之中的女子,雖說個個美貌如花,可是,在他看來,卻連街上任何一個乞女還不如。
等衣著整理得差不多之後,梅答應這才低著頭,輕聲說道,「陛下,臣妾去給您泡茶。」
「不用了!」景楓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你沒事的話便先走吧,朕明日再傳你。」
梅答應聽景楓讓她離開,神情一黯,恨恨地瞧了百里鳳燁一眼,她原以為正是自己在百里鳳燁面前衣著不整,惹得景楓生氣,然而,等聽到景楓說明天再傳她的時候,她這才鬆下一口氣,只連連告謝菩薩景楓沒有因此而冷落了她,「是,臣妾告退。」
梅答應做小女子姿態,端得一付大家閨秀的模樣。
「皇兄的妃子果然個個欺霜賽雪。」雖然知道這種話對景楓造不成什麼影響,可是,百里鳳燁還是忍不住諷刺兩句。
景楓走進簾內,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奏摺批閱了起來,直把百里鳳燁當成個不存在。
百里鳳燁喝了幾口茶,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將火氣壓下。
幾步走到景楓書桌前,百里鳳燁一把搶過了景楓手上的奏摺,「鳳燁問你……暗辰是不是你讓紫硫劫走的?他現在在哪?你想做什麼?」
景楓冷笑起來,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描繪著衣袖處的九龍圖騰,「你讓北歌親自來見我,我便將暗辰交給他。」
言下之意便是暗辰的確在他手上,百里鳳燁狹長帶紅的眸子一眯,心裡卻有些忐忑,景楓承認的太過乾脆了,這反倒像是故意在惹人上套一般。
百里鳳燁心之所想,景楓怎麼會看不出來,「怎麼,你覺得朕在騙你?」
百里鳳燁挑了挑眉角,「你究竟想做什麼?」
景楓收住笑容,眸中帶著濃濃的殺氣,直盯著百里鳳燁道,「北歌,憶冰樓主……百里鳳燁,一直是你,是吧?」
百里鳳燁心頭一跳,難不成跟本沒有北歌的事已經被景楓知道了?
哪怕百里鳳燁心口已經起了波浪,可是,他面上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
不,他不知道,他只是在詐他!
百里鳳燁很快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回望景楓,百里鳳燁突然一聲輕笑,「看樣子,空錫樓的情報網果然了不起,沒錯,鳳燁就是北歌,也就是憶冰樓主。」
從景楓那雙深如潭子的眼晴裡,百里鳳燁什麼都看不出來,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剛才那一下,倒底是不是景楓在詐他?百里鳳燁不敢肯定,可是……他卻是一個賭徒,這一輩子,除了對一個女子之外,百里鳳燁基本都是穩贏的,這一次,卻不知還能不能維持那股子幸運。
頓了頓,百里鳳燁又接道,「不但如此,鳳燁還是華褚死去的先帝景淵,隱入深山的梅易之老前輩,你說……是也不是?」
景楓不答,一雙眼睛死盯著百里鳳燁。
旋身一轉,百里鳳燁一揚紅裝,一屁股坐到到了那些個奏摺之上,挑眉又重複了一遍,「樓主,你說……是也不是?」
景楓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從地椅子上站起來,「你怎麼知道梅易之?」
百里鳳燁輕聲而笑,眉眼彎彎,一雙鳳目雖帶著幾分陰柔,卻沒有任何一分笑意,「好皇兄,鳳燁在憶冰樓中,雖只是一個堂主,可是……該有的情報網,一樣不少!皇兄哪裡知道……梅閣老,鳳燁可找了他不少日子。」
景楓藏在龍袍之下的雙手,猛地握緊了起來,直捏得咯咯作響。
好一個憶冰樓,果然有資格與空錫樓並排而立!
百里鳳燁一手撫著鳳眸,另一手把玩著頭上的菩提木簪,「不然皇兄以為……鳳燁來找你做什麼!」百里鳳燁輕聲而笑,隨手揉了揉衣擺,「難不成皇兄還覺得……鳳燁喜歡看到你麼?」
「你什麼時候去找的梅易之。」景楓開門見山,一點也不去理會百里鳳燁叫人火冒三丈的言語,楞了一下,便繼續接口問道,「你想要梅易之與暗辰做交換!」
百里鳳燁笑容一頓,「皇兄果然聰慧,鳳燁還沒有提你就知道了!」
「……」百里鳳燁隨手翻看著一本奏摺,道,「只要你把暗辰交出來,鳳燁立把將梅閣老送到皇兄面前。」
誰料,景楓一聽,突然一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百里鳳燁也跟著笑了笑,卻連半點笑意也無。
「憶冰樓不也一樣沒找到梅易之麼?」景楓垂頭瞧著一身的龍爪金龍,「是朕太高估你了。」
「皇兄老糊塗了,鳳燁都說了,交出暗辰,鳳燁立刻帶梅閣老進皇宮。」百里鳳燁一雙鳳眸輕輕一挑,「難不成皇兄沒有這個心思?」
景楓看也不看百里鳳燁,拿起毛筆蘸了些濃墨,「百里鳳燁,以你的為人,若真拿著梅易之,早就送到我手裡了。」
百里鳳燁啞然……
景楓無比輕蔑的笑了起來,「梅易之的脾氣我瞭解,你便打死他也問不出所以然來……皇宮裡有他的孫女,你若不巴巴地把人送到朕面前,你也算白活了這麼些時日。」瞧著百里鳳燁的表情,景楓好心情地接道,「你這一招也敢用在朕身上,明兒……朕會叫人給你送兩根手指來,你不是不相信憶冰樓的左使在我那裡麼,這好辦,明兒我就讓你親眼見識見識!」
百里鳳燁一聽,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久以來,他小看了景楓太多,太多!
「你敢!」百里鳳燁瞪大了鳳眸,暗辰善用袖箭,為了學袖箭,暗辰少說也吃了十來年的苦,若是沒了手指,他整個人數是廢了一大半,這比直接將他殺了還殘忍。
百里鳳燁重重地一錘桌子,「暗辰若有一星半點的不好,我殺了梅易之的孫女,叫你永遠都找不到景淵留下的謎底!」
「你以為朕稀罕!」景楓不以為意,「景淵是朕親手殺的,他弄的一切,朕都沒興趣!」
「是麼!」百里鳳燁咬著牙根,「既然皇兄沒有興趣知道,那麼,你也可以試試看,看看鳳燁在你華褚皇宮內,殺不殺得了一個女人!」
說罷,百里鳳燁轉身!
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景楓的吼聲,「冷雨,給朕擋住他!」
百里鳳燁是自已停下來的!
看吧,誰說不在意了?誰說他不想知道他那死去的老爹留下的一堆謎團?
「怎麼?皇兄是改變主意了麼?」百里鳳燁回身而笑,眼中的光澤不但沒有一分笑意,反而帶著一股威勢!
這天下,能用這種眼神看景楓的人,實在不多!
「百里鳳燁,你贏了!」景楓雙眸一眯,微微扯了扯唇角,「紫硫是帶走了暗辰,可是,她並沒有回到樓裡。」
百里鳳燁聞言,臉上的殺意便重了幾分。
「梅易之的事,你知道多少?」景楓放低了聲音,「告訴朕所有,否則……你也休想找到他!」
百里鳳燁想了想,從紅裝裡抽出一份資料,反手丟進了屋裡,「你自己看!」頓了一下,百里鳳燁方才接著說道,「盯緊你那欺霜賽雪的夫人,梅閣老很可能將一份重要的資料交到了那個蠢貨手裡。」
夫人二字叫景楓深皺起了眉頭,就那種女人,怎麼配冠上這兩個字,哪怕知道百里鳳燁是在故意給自己找刺的,可是景楓還是忍不住的心煩起來。
「什麼資料?」景楓接住百里鳳燁丟來的牛皮紙,隨意的翻看了兩頁,「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