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景楓冷笑起來,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描繪著衣袖處的九龍圖騰,「你讓北歌親自來見我,我便將暗辰交給他。」
言下之意便是暗辰的確在他手上,百里鳳燁狹長帶紅的眸子一眯,心裡卻有些忐忑,景楓承認的太過乾脆了,這反倒像是故意在惹人上套一般。
百里鳳燁心之所想,景楓怎麼會看不出來,「怎麼,你覺得朕在騙你?」
百里鳳燁挑了挑眉角,「你究竟想做什麼?」
景楓收住笑容,眸中帶著濃濃的殺氣,直盯著百里鳳燁道,「北歌,憶冰樓主……百里鳳燁,一直是你,是吧?」
百里鳳燁心頭一跳,難不成跟本沒有北歌的事已經被景楓知道了?
哪怕百里鳳燁心口已經起了波浪,可是,他面上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
不,他不知道,他只是在詐他!
百里鳳燁很快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回望景楓,百里鳳燁突然一聲輕笑,「看樣子,空錫樓的情報網果然了不起,沒錯,鳳燁就是北歌,也就是憶冰樓主。」
從景楓那雙深如潭子的眼晴裡,百里鳳燁什麼都看不出來,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剛才那一下,倒底是不是景楓在詐他?百里鳳燁不敢肯定,可是……他卻是一個賭徒,這一輩子,除了對一個女子之外,百里鳳燁基本都是穩贏的,這一次,卻不知還能不能維持那股子幸運。
頓了頓,百里鳳燁又接道,「不但如此,鳳燁還是華褚死去的先帝景淵,隱入深山的梅易之老前輩,你說……是也不是?」
景楓不答,一雙眼睛死盯著百里鳳燁。
旋身一轉,百里鳳燁一揚紅裝,一屁股坐到到了那些個奏摺之上,挑眉又重複了一遍,「樓主,你說……是也不是?」
景楓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從地椅子上站起來,「你怎麼知道梅易之?」
百里鳳燁輕聲而笑,眉眼彎彎,一雙鳳目雖帶著幾分陰柔,卻沒有任何一分笑意,「好皇兄,鳳燁在憶冰樓中,雖只是一個堂主,可是……該有的情報網,一樣不少!皇兄哪裡知道……梅閣老,鳳燁可找了他不少日子。」
景楓藏在龍袍之下的雙手,猛地握緊了起來,直捏得咯咯作響。
好一個憶冰樓,果然有資格與空錫樓並排而立!
百里鳳燁一手撫著鳳眸,另一手把玩著頭上的菩提木簪,「不然皇兄以為……鳳燁來找你做什麼!」百里鳳燁輕聲而笑,隨手揉了揉衣擺,「難不成皇兄還覺得……鳳燁喜歡看到你麼?」
「你什麼時候去找的梅易之。」景楓開門見山,一點也不去理會百里鳳燁叫人火冒三丈的言語,楞了一下,便繼續接口問道,「你想要梅易之與暗辰做交換!」
百里鳳燁笑容一頓,「皇兄果然聰慧,鳳燁還沒有提你就知道了!」
「……」百里鳳燁隨手翻看著一本奏摺,道,「只要你把暗辰交出來,鳳燁立把將梅閣老送到皇兄面前。」
誰料,景楓一聽,突然一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百里鳳燁也跟著笑了笑,卻連半點笑意也無。
「憶冰樓不也一樣沒找到梅易之麼?」景楓垂頭瞧著一身的龍爪金龍,「是朕太高估你了。」
「皇兄老糊塗了,鳳燁都說了,交出暗辰,鳳燁立刻帶梅閣老進皇宮。」百里鳳燁一雙鳳眸輕輕一挑,「難不成皇兄沒有這個心思?」
景楓看也不看百里鳳燁,拿起毛筆蘸了些濃墨,「百里鳳燁,以你的為人,若真拿著梅易之,早就送到我手裡了。」
百里鳳燁啞然……
景楓無比輕蔑的笑了起來,「梅易之的脾氣我瞭解,你便打死他也問不出所以然來……皇宮裡有他的孫女,你若不巴巴地把人送到朕面前,你也算白活了這麼些時日。」瞧著百里鳳燁的表情,景楓好心情地接道,「你這一招也敢用在朕身上,明兒……朕會叫人給你送兩根手指來,你不是不相信憶冰樓的左使在我那裡麼,這好辦,明兒我就讓你親眼見識見識!」
百里鳳燁一聽,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久以來,他小看了景楓太多,太多!
「你敢!」百里鳳燁瞪大了鳳眸,暗辰善用袖箭,為了學袖箭,暗辰少說也吃了十來年的苦,若是沒了手指,他整個人數是廢了一大半,這比直接將他殺了還殘忍。
百里鳳燁重重地一錘桌子,「暗辰若有一星半點的不好,我殺了梅易之的孫女,叫你永遠都找不到景淵留下的謎底!」
「你以為朕稀罕!」景楓不以為意,「景淵是朕親手殺的,他弄的一切,朕都沒興趣!」
「是麼!」百里鳳燁咬著牙根,「既然皇兄沒有興趣知道,那麼,你也可以試試看,看看鳳燁在你華褚皇宮內,殺不殺得了一個女人!」
說罷,百里鳳燁轉身!
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景楓的吼聲,「冷雨,給朕擋住他!」
百里鳳燁是自已停下來的!
看吧,誰說不在意了?誰說他不想知道他那死去的老爹留下的一堆謎團?
「怎麼?皇兄是改變主意了麼?」百里鳳燁回身而笑,眼中的光澤不但沒有一分笑意,反而帶著一股威勢!
這天下,能用這種眼神看景楓的人,實在不多!
「百里鳳燁,你贏了!」景楓雙眸一眯,微微扯了扯唇角,「紫硫是帶走了暗辰,可是,她並沒有回到樓裡。」
百里鳳燁聞言,臉上的殺意便重了幾分。
「梅易之的事,你知道多少?」景楓放低了聲音,「告訴朕所有,否則……你也休想找到他!」
百里鳳燁想了想,從紅裝裡抽出一份資料,反手丟進了屋裡,「你自己看!」頓了一下,百里鳳燁方才接著說道,「盯緊你那欺霜賽雪的夫人,梅閣老很可能將一份重要的資料交到了那個蠢貨手裡。」
夫人二字叫景楓深皺起了眉頭,就那種女人,怎麼配冠上這兩個字,哪怕知道百里鳳燁是在故意給自己找刺的,可是景楓還是忍不住的心煩起來。
「什麼資料?」景楓接住百里鳳燁丟來的牛皮紙,隨意的翻看了兩頁,「什麼時候的事?」
「究竟有什麼資料鳳燁也不確定,可是,梅易之也算是個人物,他大概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將你夫人趕出梅家之後,他暫住的書院遺失了幾冊古集。」這一次,百里鳳燁說的每字每句都是真的,他與景楓一樣,自然指望梅閣老出來解釋一下當年景淵設立昆華宮的一切。
「鳳燁猜想,若是那遺失的古集是真的,那麼……很可能便是昆華宮地底的結構圖,或者機關暗閣。」
在昆華宮住了一段時間,百里鳳燁越來越相信那裡面有東西,可是,便是百里鳳燁也偏生找不著任何機關,除非沒有秘密,否則藏得那麼深的東西,或許大得連國本都可以輕易動搖。
「不過可惜了,你那夫人身邊的一切飾物都不曾夾帶紙章。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景楓看著手上的資料,也不知道百里鳳燁的話他聽進去了幾分。
等了一會,沒有等到景楓的任何回應,百里鳳燁也不再停留,撂下一句,『若暗辰在紫硫那裡出了事,那麼,景楓,你好自為之』便離開了。
這一回,冷雨不再阻擋百里鳳燁了。
直到百里鳳燁已經不在了,景楓這才衝著冷雨說道,「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跟過去監視。」
冷雨一個哆嗦,連忙偷偷摸摸地追了出去。
以百里鳳燁的修為,怎會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然而,他卻並沒有把冷雨給揪出來,因為……百里鳳燁明白,在華褚 皇宮裡,哪怕他可以避開景楓叫來的所有探子,可是……關於他在華褚皇宮裡做的一切事,只要景楓想知道,那麼,他總會知道的,一切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百里鳳燁並不願意為此多花費些精力。
冷雨初時還小心翼翼地跟著,然而,等他現百里鳳燁並不在意的時候,膽子也大了起來,甚至直接走到百里鳳燁的身邊,「侯爺,不知您是否有事需要屬下去做。」
百里鳳燁一聲嗤笑,「鳳燁要你去殺景楓!」
冷雨咳了兩聲,不再言語,百里鳳燁也沒有心思再去諷刺兩句,只是加快了腳步……
冷雨幾乎拼了性命才能跟得上百里鳳燁的步伐,「侯爺這是想去哪?」
若不是百里鳳燁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冷雨恐怕會去猜測百里鳳燁這麼快,純粹是為了將他甩掉。
百里鳳燁已經不再理會他了,冷雨也不願再自找沒趣……
沒走多久,冷雨突然現……他們現在的行走路程,居然是藍昭容,藍韻凌的祥羅宮。
微微打了個激靈,冷雨突然想到冉嬪,那個穿著紅衣紅鞋方才死去的女人……雖然對於鬼怪之說並不相信,可是,這樣的尋死方式,饒是冷雨,想起來也會遍體生寒。
冷雨嘆息了一聲,冉嬪也算是個可憐人,也不知道她死之前,有沒有將藍韻凌的本質看清楚……沒等冷雨再悲傷秋愁一會,百里鳳燁已經走遠了,冷雨這才收住了所有的思緒,連連追了過去。
看著頭頂上掛著的祥羅宮三個大字,百里鳳燁頓住腳步,不進不退,只是在一邊瞧著,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麼,冷雨好不容易方才追上,一邊劇烈的喘息著,一邊問道,「侯爺……您,您來這裡幹什麼?」百里鳳燁一雙素手輕點下巴,狹長帶紅的眸子直盯著門扁,冷雨有些好奇,「侯爺在看什麼?為什麼不進去?」
就在冷雨猜測百里鳳燁就要轉身離開的一刻,百里鳳燁突然收回了視線,衝著祥羅宮走去,一干宮女們見到百里鳳燁,眸中滿是不解,卻也沒有阻檔,只是慌慌張張地往內閣裡前去報告。
小宮女進去沒多久,藍韻凌便打著哈欠從內閣裡走了出,可見,百里鳳燁來得不是時候,人家正睡著午覺呢。
「不知隨安侯爺前來,小女失禮了。」藍韻凌淺淡一笑,衝著百里鳳燁拂了個禮,再看冷雨的時候,眼中的笑意便明顯多了,她急忙從身上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冷雨,「這是本宮思念陛下,連夜趕做的荷包,還請冷侍衛替本宮交到陛下手上。」藍韻凌說著便衝著身邊最近的小丫頭招了招手,「去給本宮支一錠白銀過來。」
小丫頭拿了白銀,也不過問藍韻凌,直將銀子放到冷雨手中,「請冷侍衛收下。」
冷雨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他的俸祿被叩了不少,若是再不往家裡接濟些,恐怕……他家那些個不成氣的親戚們就要去討飯度日了……掙紮了一會,冷雨方才將銀子與錢包一同收到懷裡,「昭容娘娘請放心。」
藍韻凌剛一開口,正想說些什麼,百里鳳燁一下子便打斷了,只聽他輕聲笑道,「你還真收啊……若不是鳳燁事先知道冷侍衛的身份,恐怕,真得把冷侍衛當成小太監。」
冷雨臉上一青一白……堂堂男兒,卻被人說像是太監,任誰都會不舒服的。
百里鳳燁逕自找了個椅子坐下,對著藍韻凌說道,「你也別指望你那東西送得到景楓手上,鳳燁告訴你……出了這個門,那什麼勞子的荷包便不再了。」
藍韻凌淡笑著,對百里鳳燁的態度還算得上是和藹,「隨安侯爺說笑了,冷侍衛一向是陛下的心腹。」
從來,藍韻凌想要的便是權力,只是,做為一個後宮女子,哪怕對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並沒有感覺,可是……她的權與一切的榮耀還得依附於那個皇宮之主,藍韻凌不得不逼著自己去討好景楓。
藍韻凌為自己的處境感覺到一股悲哀與無奈,還沒有等她再往深處想去,突然聽到百里鳳燁又開口說話了,「冉嬪怎的死跟你有什麼關係?」百里鳳燁把玩著桌邊的杯子,一雙鳳眸看得人渾身寒。
藍韻凌微微吞了吞口水,不知道百里鳳燁知道了幾分,楞了一下,她很快做出一付委屈的模樣,假意地擦了擦眼角,「隨安侯爺是特地來讓小女傷心麼,冉姐姐生前是小女的結拜姐妹,如今……冉姐姐頭七剛過不久,侯爺便……」
「鳳燁不想聽你這些,藍昭容便是說的再好聽,鳳燁也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百里鳳燁紅衣似火,冷然一笑,「至於你想怎樣狡辯是你的事,鳳燁一概不聽,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做好自己的本份,否則……你可會與你那呆在大夏的表姐一個下場。」
藍韻凌瞳孔猛然放大了幾分,抓著桌角的指骨也驟然收緊了幾分,百里鳳燁一向最善長觀察這些細節,這一下子,便也將心中的猜測肯定了下來。
難怪他總覺得這個藍韻凌看起來那麼熟悉,原來……果然不錯!
除了最開始那一下,藍韻凌如今已經一點異常都沒有了,若非在她面前的人是百里鳳燁,恐怕,其他人跟本不會注意到她那一剎那間的細節。
「侯爺在說什麼?什麼大夏的表姐?小女如何一個字也聽不明白?」藍韻凌垂頭打磨著自己的手指尖,不時地欣賞一下,看起來十分愜意的樣子。
冷雨也被百里鳳燁的話問得莫名其妙,藍韻凌是華褚的一個小世家,藍家三代全都在華褚本本份份地當著個不大不小的官,如何又跟大夏連到一起了?
「是麼?」百里鳳燁也不直說,只道,「鳳燁知道有一個人寫祥羅宮的羅字,從來不寫裡面的一點……她寫的羅字,正好與藍昭容門上的那個一模一樣,況且……藍昭容的眉眼與那個人還有三分相似。」
百里鳳燁眼也不眨地繼續觀察著藍昭容的反應,好半天后,他才繼續說道,「鳳燁在想,藍昭容殿上的扁,會不會就是那人所做!」
藍韻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侯爺說的可是真話,這世上莫不是真有這麼巧事?不如……侯爺把人帶到華褚玩上幾天,好讓嬪臣也好好看看,是不是真與嬪妾相像。」
「是麼?」百里鳳燁輕撫眼皮,「若藍昭容真的歡迎,那麼……鳳燁猜想,芸湘……會很樂意的。」
藍韻凌的微笑僵在了臉上,可她卻依然說道,「好啊,侯爺一定得記著把人帶來!」
百里鳳燁突然收斂住所有的笑意,一整張臉好像在一瞬間被鍍上了濃濃的寒霜,「藍昭容……這一次,鳳燁是十分友好的在提醒你,若是再被鳳燁抓到一次,那麼……便是沒有證劇,只要鳳燁懷疑到你,那麼,鳳燁都不會輕易算了的。」
藍韻凌的一雙眼睛瞬間便紅了起來,「侯爺這麼說,是把嬪妾誤會到何種地步了!嬪妾都不知道候爺究竟為何會對小女說這些話。」藍韻凌的擦著淚水,「冉姐姐上吊的那一日,嬪妾都沒有去送送她,直到小丫頭們告訴嬪妾,冉姐姐出殯了,小女方才知曉冉姐姐已經死去了,到現在……侯爺突然來質問嬪妾,說是冉姐姐的死與嬪妾有關,小女實在,實在……」藍韻一副委屈到連哭都哭不出來的樣子,「冉姐姐若是在天有靈,她……」
「她一定會半夜來找你!」百里鳳燁接了藍韻凌的話。
「侯爺!」藍韻凌死咬著下唇,「侯爺是想嬪妾以死明志麼?」
「鳳燁怕你便是要以死明志也死不了!到時候還把頭撞破了怎麼辦!」
聽到這樣的話,冷雨的唇角微微抖了兩下,看來……百里鳳燁剛才說他是小太監,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
「嬪妾,嬪妾……」藍韻凌站了起來,似乎是在四處找凶器,找了半天沒找到,她只得一下子撲倒在床前狠狠地哭了起來。
百里鳳燁打了個哈欠,沒等藍韻凌哭完,人已經站了起來,等走到了門口後,百里鳳燁又說道,「藍昭容,繼續啊,鳳燁走後,你也別忘記了演戲……」百里鳳燁挑了挑眉眼,重重地點了點頭,「這一點……鳳燁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你比你表姐做的更好一些。」
冷雨掃了藍韻凌一眼,心裡默默地記下了芸湘兩字,看著這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冷雨突然有種掏錢打賞的衝動,有些人的眼淚可以看得人心酸難受,而有些人,哪怕她哭得再怎樣傷心,看的人,卻並不會被她的悲傷感染到,甚至還有種想笑的衝動。
冷雨微微地搖了搖頭,在心底狠狠地鄙視了一下,沒有一點同情心的自己。
還想再看一會,然而,百里鳳燁已經走遠了,冷雨急忙跟了過去,最近這些日子,冷雨總覺得景楓比以前更難以捉摸了,換成以前,景楓就算再喜怒無常,可是,至少冷雨還能猜測得到他是因什麼而喜,又因什麼而怒,可是……這幾天裡,冷雨卻常常因景楓的情緒而感覺到莫名其妙,一顆心也總是忐忑不安的,總怕做不好什麼,而把景楓給惹生氣了,細細想來,景楓大幅度的情緒變化全在夏櫻因為他送的那床被子中毒之後……
冷雨從後面追上百里鳳燁,「百里世子,你是想告訴陛下什麼麼?」冷雨皺了皺眉頭,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他也知道如果不是百里鳳燁有意讓他跟著,那麼,以他的水平是無論如何都追不上他的,「你……是想讓我告訴陛下藍昭容不簡單麼?甚至說……您覺得皇后娘娘中毒的事,並不是冉嬪所為?」
冷雨咳了兩聲,「百里世子,其實陛下也知道被子裡的毒不是冉嬪弄的。」冷雨輕輕嘆息著,「可是,如果世子認定是藍昭容所為,恐怕也不大可能……陛下讓老鬼查過被子裡毒藥的配方,其中有三味藥是皇宮裡沒有的,要想配出一付毒藥,無論如何都得出宮,而冉嬪這三個月來完全不可能離開皇宮,而且……最近的時日裡,宮外也不可能有人給她送過東西。」
冷雨緩慢地分析著,「屬下還是覺得……藍昭容可能有害人之心,可是,她卻沒有那個實力,她是個聰明人,如果沒有一萬分的把握,屬下大膽地猜測,她是不敢動手的。」
百里鳳燁沒有回答,可是,每一個字他都在認真的聽著,越聽卻越是心寒……
一來,他為夏櫻的處境所憂,二來,百里鳳燁也有些意外,他想不到,景楓居然也會這般認真的去查事情背後的真相!
心裡起了一股無言的酸意……百里鳳燁長吸了一口氣,在他心裡,除了他之外,那麼,這個世上,誰有資格可以對夏櫻這般好?哪怕,夏櫻值得擁有世上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