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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女王爺》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景楓吹了吹夏櫻的睫毛,笑容越地淡了起來。

 那一天,景楓抱著夏櫻從龍宸宮中出來,一直走過了大半個皇宮,叫所有人都瞧見了一這幕。

 一直到了晚膳時,夏櫻依舊不曾醒來,這一次她昏的著實徹底,比起前兩次中毒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繞著皇宮走了一圈之後,景楓又一次將夏櫻放置到了龍宸宮之中。

 景楓拉下了帳簾,坐在床榻邊上守著夏櫻,不時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眉心蹙的越來越緊,「成太醫呢!林阮思呢……快把朕給人叫來。」景楓的聲音壓地十分低沉,「一個個全都死了不成!」

 景楓正著脾氣的時候,慕臣粗著嗓子衝了進來,「皇上,靖安王爺呢?我……她,她死了沒?沒死臣要和她打一架呢,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不可。」

 慕臣嚷嚷著走了過來,一宮的丫環婢女都拉不住,「慕將軍,奴婢還沒報陛下呢,你等等!」

 「滾一邊去。」慕臣一睜開眼睛見到自己身在皇宮裡,第一件事便是打聽夏櫻的消息,一聽見夏櫻在龍宸宮中,便是大晚上也不管,直往皇帝的宸宮裡闖去,「王爺……靖安王爺,輸一招一千兩銀子,你看我這回還會不會輸。」

 吵吵嚷嚷著,慕臣便來到了景楓跟前。

 小丫頭哆哆嗦嗦地不敢抬頭,就怕大晚上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陛下,奴婢……奴婢拉不住慕將軍。」

 「行了!朕知道了。」慕臣那脾氣,說風便是雨的,別說這麼個小丫頭了,便是於全泰和樓光啟也拉不住,「你下去吧。」景楓擺了擺手,正眼也不曾看那小丫頭一下。

 「朕的宸宮是你想闖就闖的?」景楓挑眉瞪了慕臣一眼,「你真是活膩了。」

 慕臣如今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活了這麼多年,除了一個景楓,他就沒什麼怕的,換成以前,聽景楓這麼一句,他早就嚇得跪地上了,可這一見夏櫻,慕臣的膽子倒像是大了許多,居然也顧不上害怕,二話不說,也湊到跟前與景楓擠在了一起,看著床上的人,瞧著瞧著,慕臣的眼眶就紅了。

 景楓也從來沒見過慕臣這樣子,也就沒說他什麼。

 慕臣的眼眶越來越紅,越來越紅,沒一會的功夫便哽咽起來了,「她……她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這話剛起了個開頭,慕臣便止不住情緒了,哇哇哇地哭了出來。

 慕臣這麼一哭,還越地來勁了,肩膀都抖成了個篩糠,「好好的個人,怎麼被折騰成麼個樣子?一會又是中毒,一會又是掉孩子的,當初在軍營裡的跟我叫板的時候不是厲害得很麼?怎麼這會就這麼病歪歪地了,你倒是醒醒啊,你要就這麼死了,當初還不如讓我一刀砍了的。」

 慕臣比普通人魁梧了兩倍不止,哭起來,倒叫人覺得滑稽,景楓原有的一點脾氣,也被慕臣這麼給鬧沒了。

 「你嚎喪啊!」景楓白了他一眼,「夏櫻就算這會死不了,沒多久,也得被這麼幹嚎死了了可。」

 慕臣一個勁的哭,竟都不知道景楓是在說什麼,一會拍了拍床板,一會又去搖搖夏櫻,景楓拿他沒撤,到也懶得去管了,慕臣嚎了好一會,突然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她……陛下,她的孩子是怎麼沒有的?我……我去剝了那人的皮去。」

 景楓壓跟不知道關於夏櫻孩子的事,隔了幾千里,傳到慕臣耳朵裡究竟成什麼樣子了,「你什麼時候醒的?」

 「就……就剛才。」慕臣擦了擦眼角,「臣剛才還與成太醫在一起呢,他……他呢,怎麼不見了?」

 景楓一擺手,伸手在夏櫻鼻子上點了一下,心道——真有你的,連慕臣都為你變成這個樣子了。

 「奶奶的!」慕臣狠命地抹了一把臉,「這成太醫怎麼會半道開溜了,連皇后都不看!」

 景楓一聽這話也就知道成太醫快來了,也不想想慕臣的腳程有多快,那成太醫可都百歲來的人了,哪能比得上慕臣啊。

 「擅自離京,慕臣……你膽子不小!」景楓喝了一聲。

 「臣……臣……」嚷了兩個字,慕臣實在沒理,只好低下了頭,嘀咕道,「可是她……我,我不放心啊。」

 景楓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成太醫與林阮思一道來了。

 「她不是沒事嗎?中午還好好的,這會子又抽得什麼瘋了?」林阮思咋咋呼呼地抖了抖衣袖,「人在哪呢?」

 林阮思走到床邊,看了景楓一眼,沒什麼好氣地問道,「你坐這幹什麼?你是大夫就醫她,不是就別擋著我。」

 成太醫吞了吞口水,他活到這一把年紀,怕景楓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怎麼他這兩天見到的人卻一個比一個膽子還大呢?都敢這麼同景楓說話。

 因為月華的離開,林阮思對景楓的反感,更是加了不少,她好不容易才可以找到個親人說說話,成啊,沒兩天……月華卻走了。

 把了脈,翻了翻眼皮,林阮思有些詫異。

 「怎麼了?」景楓也沒在意林阮思對他的態度,皺著眉道,「情況不好麼?」

 「沒有!」擺了擺手,林阮思眯著眼睛,「她這病是驚懼而來的,奇了怪了……她這樣的人也會驚懼而病?」

 慕臣聽了林阮思的話,怎個心酸了得,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又嘩嘩地往下掉,不知道的人還當他是天生淚多呢,就這麼一會子的功夫,慕臣幾乎把他這一生的眼淚都流乾淨了,慕臣自己也知道在一屋子的丫環宮女面前哭,實在不是件有臉面的事,況且,他好賴不說,倒底還算是個將軍,從來就沒有聽過有哪個將軍能在女人面前哭成這般樣子的,於是……他便拼了命地忍著哽咽,誰料越是壓抑卻越是叫人覺得可憐。

 成太醫瞧著慕臣,不知怎麼地就看出了喜感來,想笑不敢笑,直忍出內傷來。

 慕臣抹著眼淚,「怎麼會不驚,沒了孩子……又被下毒,她要沒事一樣,這才不正常,這……這天殺的,怎麼都這麼欺負她啊。」

 林阮思聽了這話,猛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心裡突突地直跳,他……他怎麼知道夏櫻沒了孩子?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自己身上,林阮思扯了扯碧衫,心下緩緩地平靜下來,略一想想,林阮思便知道慕臣所指的此孩子非彼孩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成太醫見景楓一直給自己使眼色,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過去,也把了把夏櫻的脈,得出的還是一樣的答案。

 驚、懼!

 景楓輕聲嘆息,伸手碰了碰夏櫻的臉,「驚、懼,好一個詞!夏櫻,你啊……」

 這裡的人,何曾聽過景楓的這種口氣?一時之間各懷各的心思。

 「你師傅呢?」景楓將手從夏櫻臉上移開,「把他叫來。」

 成太醫咳兩聲,揪著白花花的鬍子,他就知道景楓遲早會問他這個問題,只好硬著頭皮地說道,「他老人家說了,他臉上多起了個痘,痘沒散之前,他沒臉去見他的櫻櫻……」

 成太醫學著老鬼的語調說話,直把慕臣弄的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就不會好好說話麼?」

 老鬼的是空錫樓的人,這一點,慕臣壓跟就不知道,他甚至還帶兵絞過幾次空錫樓,哪裡知道空錫樓最大的頭其實就在面前,「你那師傅是什麼來頭?奇奇怪怪的。」

 林阮思伸了個懶腰,看著景楓,「百里鳳燁呢?你把他弄去哪了?」

 「你找他幹什麼?」景楓眯住杏眸,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林阮思。

 「你管我找他幹嘛,夏櫻又不喜歡百里鳳燁,可姑娘我喜歡他……我要嫁給他。」縱是一向刁鑽古怪的林阮思在說起這話的時候,還是不由的紅了臉,「看我幹什麼?還不興姑娘喜歡他不成?」

 林阮思被成太醫的目光盯得有些惱了,做勢要去戳成太醫的眼睛。

 活了這麼多年,成太醫還沒有見過一個比林阮思還離經叛道的人,驚得下巴都快掉地板上了,又見林阮思要來戳他的雙目,連忙垂下頭,「臣,臣告退。」走一半,成太醫又突然折了回來,用一種商量的口吻望著景楓,「要……要不,臣,臣還是告老還鄉得了。」

 景楓不陰不陽地掃了成太醫一眼,成太醫一看這目光便知道還是走不了,只好黑著臉苦笑,「那……那臣還是告退吧。」

 景楓的唇角微微地揚了揚,一句『夏櫻又不喜歡百里鳳燁』叫景楓覺得順耳的異常。

 「他的行蹤,朕不知道。」

 林阮思別了別嘴,卻還是相信了景楓所言,嘀咕道,「該死,本姑娘去君子谷那麼久,不接我也罷了,居然連人都不見了。」

 見成太醫離開了,林阮思也轉身要回貞茗宮去,剛一動腳,卻被慕臣一把給拉住了,「她……她,藥藥啊!」

 「不用吃藥。」林阮思的語調低了幾分,「她好著呢,這病……吃藥也好不了,她想通了自己就醒了。」

 等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慕臣依然賴著不走,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夏櫻他爹,任景楓的目光在他身上戳出成百上千個洞,慕臣也一步不邁,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一般。

 最後,景楓是把於全泰找來,讓人把慕臣架著離開這才做罷。

 「陛下,明兒一早臣還來……您多寬恕臣幾日,等她好了,你把我一百板子也成,反正我現在是不能回邊關的。」

 「走吧!慕將軍,你別說了。」於全泰跟在景楓身邊也好些年了,見景楓的表情就知道他那皇帝如今有多不耐煩慕臣,「再說一會,陛下可要脾氣了。」

 龍宸宮裡終於清靜了,景楓從床邊站起來,裡裡外外,將宸宮裡所有的燭火全都吹滅了,又叫婢女們將宮中放著的幾顆夜明珠全都收了起來。

 被慕臣這一折騰,現在已經子時過了。

 滅了燭光與夜明珠的宮殿裡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然而,便是這樣,床上那人的呼吸聲卻越地鮮明起來,景楓得過雪盲症,在雪地裡的時候,經常要做了一個瞎子,這麼多年裡,早就已經習慣了,景楓不懼黑暗,對於黑暗的觸感,比起很多高手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景楓突然想起他和夏櫻被裹在那個大雪球裡的一幕,那時候也和現在一樣,什麼都是黑的,不知天與地,不知時辰的流逝。

 不知不覺裡,景楓已經來到了床邊……

 他小心地將自己的龍袍褪去,身上只著了裡衣,也和著衣服躺到了床上……

 黑暗之中,景楓看不見夏櫻,卻可以感覺到身邊那人,她身上熱得像一塊碳火,縱然已經遠離了雪山,可是,景楓卻覺得……他依是如此地渴望接近這個熱源。

 景楓翻了個身,雙手一攬,便將夏櫻一個人的環了起來,他將嘴唇埋在夏櫻的脖頸之中,身子的某種火熱地叫囂著,身為一個帝王,景楓從來沒有如此忍耐過。

 什麼叫做磨人,景楓這一刻算是知道了。

 景楓的手指穿過夏櫻的頭,緊緊地捏著夏櫻的絲,而此刻,景楓那長及腳踝的頭,也全都傾洩了下來,每一絲每一縷都和著夏櫻。

 好容易才出現的暖流突然被打斷了,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初次在大夏時,夏櫻將她和他的頭,一把火全燒了的情景……

 景楓只覺得,這一刻,他的鼻尖透過了時空,又一次聞見了那燒焦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景楓從裡衣裡將自己從不離身的兵器拿了出來……追命長梭,外表與女子梳妝的木梭一樣,每一齒都利可切金斷石,內有暗器,長梭有一百八十一齒,每一齒之上都含著巨毒,且每種毒素都不一樣,殺人無形,若與長纓槍合二為一,則威利更盛,可是,在那長梭放暗器的內閣之後卻還有一個鑿子,景楓一直不知道那有什麼用途……

 直到他開口問了亦歡。

 亦歡曾經告訴過景楓,千年前,製出這兵器的人是個情種,故而,追命長梭裡的那個內鑿,是那人用來盛放她自己與其情人的頭的。

 當時景楓嗤笑了一聲,有千千萬萬的不屑,卻不料他如今竟生了這個念頭……

 待景楓回神的時候,他現,那內閣早已經盛滿了……

 自己居然在沒有意識的時候便將夏櫻的頭捏斷了一縷……

 ……

 「你叫我變成什麼樣了?」對著黑暗,景楓又重複了一遍,「你啊,叫我成了什麼樣子了?」

 他試圖掙扎過,而且,一直到現在都不曾放棄過掙扎,可惜……

 他的不甘與不願卻似是絆住腳腕的水草……卻是掙扎,越加纏繞!

 自小的一天裡,景楓瞎過,受傷過,也在雪山中與群狼拼過命,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懼怕什麼,可是不然……

 他也會怕,就如此刻!

 不知凝視了黑暗多久,景楓終於合上了眼睛!

 淺淺的,深深地……

 睡著了!

 那樣的平和與寧靜是景楓從來沒有得到過的。

 次日一早,早朝時辰已到,婢女們入屋伺候,卻著實被驚著了……

 往日裡,每到這個時候,不用人喚,景楓便自己起來了,她們能做的不過是打些水來,可是現如今,床幔依舊嚴嚴實實地拉著,景楓已經坐起了來,他赤、裸著上半身,隱隱還能看見他肩頭之下的一塊牙印。

 見到有人進來,景楓的眸光立刻變得滲人,婢女嚇了一跳!

 剛要跪下求饒便瞧見景楓做了個噓聲退出的手勢。

 這麼多年以年,只要景楓身在皇宮裡,還沒有哪天不去上朝呢,這一次,卻因著夏櫻免了早朝。

 哪怕醒來,景楓卻一直沒有下床,他安靜地瞧著夏櫻的模樣,啟唇淡淡地問道,「你要何時醒來?」

 又守了半個時辰,直到於全泰將今兒早上的奏摺收了過來,景楓這才著了龍袍,下床批閱。

 「樓光啟呢?」景楓接過奏摺,又問,「百里鳳燁出現了沒有?」

 於全泰搖了搖頭,「沒,一直見到他出現在皇宮裡,跟著百里鳳燁的影衛也全都跟丟了。」

 對於這樣的解釋,景楓沒有絲毫的意外,若是他這裡的那些影衛跟得住百里鳳燁,這才叫人擔心呢。

 頓了一會,於全泰又將樓光啟與梅答應的事告訴了景楓,「梅答應?」景楓皺著眉頭,「這是誰啊?」

 「也是去年新進的秀女,前朝梅閣老的孫女。」

 當皇帝的心腹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不但武功得好,連皇帝妃子的祖宗十八代都得一一數得出來。

 「景淵活著的時候,梅閣老梅易之也算是個奇人。」景楓嘆氣,「怎麼她的孫女卻是如此蠢笨!罷了,由著她去鬧……」

 「對了,梅家人可有在朝為官的?傳一個進宮。」景楓一邊說著,一邊批閱了一封奏摺。

 於全泰想了一會,有些猶豫,又見景楓的表情,料他心情應該不錯,這才說道,「陛下,梅易之是先皇的心腹,自您……自您殺了先皇后,梅易之便辭官隱世了。」於全泰不安地捏著劍柄,「從那之後,梅家所有為官的,都被老爺子逼迫辭官,並且傳下祖訓,凡梅家子孫,在您在位之時,一律不得考取官名,那梅答應是梅易之次子,梅霍之女……一年前選秀,梅霍把女兒送進官,有幸得選,他又在鄉下打點了一下,出了些銀子,在平成縣捐了一個六品官,誰料被梅易之知道,一刀結果了次子,又將梅答應趕出了梅家。」

 景楓沉默著,突然眸中一喜,「當初景淵建昆華宮時,由他做的監官,當時所有工人都被景淵殺了,朕便也將他給忘記了。」

 如今,景楓再一次回想起來,梅易之是梅淵的心腹沒錯,他辭官歸田,不許子孫考取功名都可以解釋為忠字,可若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下手殺了,便不會有那麼簡單了!

 當年關於昆華宮的事,說不定梅易之能曉得。

 「你去把梅易之給朕找來,小心他半路尋死,傳令下去,若是給朕帶回來的是一具屍體,那麼……前去尋找的人,全都凌遲處死。」

 景楓這般輕飄飄的語氣卻叫于全泰打了一個寒顫。

 梅易之……

 冷笑了一聲,關於昆合宮,景楓查了一陣,什麼都沒查出來,便也做罷了,只當是景淵生前的故弄玄虛,可這回看來,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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