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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III - 05 - 酆都》第18章
第七章

  飆車的結果是去程漫長的道路聶行風用一半時間就趕回來了,他來到張洛的住宅,張洛雖然領導一派弟子,但他的住所卻很私人化,聶行風隨傭人進去的時候,發現宅院裡種滿了花草翠竹,甬道兩旁有個打造成長梭形的魚池,青葉隨水一直連綿到樓房大門前,小魚在蓮葉間遊玩,清雅幽靜,看來比起管理門派中的事務,張洛更喜歡在這種寧靜場所裡修道。

  張洛正跟張正,張燕樺兩人在書房裡談話,燈光下他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對於聶行風的拜訪,他沒表現出太吃驚,倒是張燕樺一臉怒火,一看到聶行風,就沖到他面前,滿是敵意地問:「你來幹什麼!?」

  非常沒禮貌的態度,連個性溫厚的張洛也不快地皺起眉,張正看到了,忙把張燕樺拉到一邊,又向聶行風連聲道歉。

  聶行風心中有事,沒在意張燕樺的無禮,向張洛問了好,張洛看出他有話說,讓張正和張燕樺先出去,張燕樺沒動,盯住聶行風,說:「我要留下來,聽他說什麼。」

  「燕樺!」張正低聲斥責她,「別任性!這不是你家,跟師伯說話注意點分寸!」

  「我知道這不是我家,要不是我爸有事,我才不會來求你們!」

  張雪山跟張洛雖然是師兄弟,交情卻不深,彼此也很少來往,不過表面上禮數還算周到,張燕樺平時不敢對張洛這種態度,只是今天心情不好,一著急,大小姐脾氣就流露出來了,忘了應有的禮數。

  聽了她的話,聶行風問張洛,「張雪山也出事了嗎?」

  張洛還未回答,張燕樺就搶著說:「裝什麼好人?難道這些不都是你們做的嗎?自從你們家的鬼娃把怨靈引出來後,就接二連三的死人,現在連何順海也死了,馬上就輪到我爸了,是不是所有人都死了你們才甘心!」

  話語鋒利,張正再次喝止她,聶行風聽出了隱情,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燕樺氣鼓鼓的不說話,聶行風又繼續說:「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請張先生幫忙超渡怨靈,否則他怨氣不平,死亡會一直繼續下去,希望你說出令尊的遭遇,也許還來得及救人。」

  聶行風先把自己這兩天查到的線索大致講了,他氣場平和沉靜,在無形中影響了張燕樺,聽著他的講述,張燕樺的憤懣漸漸平息下來,想想他的話沒錯,便拋開個人情緒,說:「我爸是今早消失的,在看完何順海發生車禍的新聞之後。」

  一開始張燕樺並沒在意,等她注意到時已是午後,她感覺不妙,手機聯絡不到父親,只好給姬凱打電話,同樣也是關機提示,她一直等到傍晚都不見張雪山回來,只好匆匆跑到張洛這裡來求助。

  「令尊失蹤之前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沒有,就是看了新聞後很煩躁……」張燕樺想了想,突然叫道:「他有打電話給姬師叔,好像提到了飯店怨靈的話題,不知道是不是他接了驅邪的工作,通常這種事爸爸都會叫上姬師叔的。」

  現在刀懸在脖子上,張雪山怎麼可能還有心情捉鬼?聽到飯店二字,聶行風馬上想到了幸福海,也許張雪山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想跟姬凱一起去飯店毀掉馬言澈的軀體!

  「你來之前,我幫兩個師弟卜算過行蹤,卻什麼都算不出。」

  張洛見聶行風的表情若有所思,猜到他可能有線索了,便把自己蔔算的結果也一併說了,聶行風問:「算不出的原因是……」

  「關係太近的人,心緒容易被牽動,算蔔就會失靈,還有一個可能是他們在某個無法預測的地方,一陰一陽兩個世界,任何咒語都會失效。」

  張洛說得委婉,但不難聽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張燕樺急得快哭出來了,跺腳說:「我爸和師叔一定還活著,怎麼可能分陰陽呢?師伯您再算一卦試試好嗎?」

  「所謂陰,並不一定是指陰界,也可能是極度陰濕之地,那種地方鬼氣較重,跟普通世界不同,所以不管是尋人咒還是算蔔都無法起到作用。」

  「也許我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聽了聶行風的話,張燕樺的眼睛立刻亮了,追問:「在哪裡?求求你,快帶我去救爸爸!」

  「可以,但我需要張先生的説明。」

  聶行風轉頭看張洛,張燕樺忙說:「師伯請你也一起去,我們這麼多人,合力的話,一定可以把怨靈打得魂飛魄散的!」

  「叔叔,這件事讓我去吧,你……」

  張正的建議被攔住了,張洛拍拍他肩膀,微笑說:「沒關係,在家窩了這麼久,也該出去舒活下筋骨了。」

  張正還要再說,張洛已吩咐管家去取驅邪物品,張正沒辦法,攔住管家,自己去把整理好的道符金錢劍拿來,出門時,他突然揮掌擊在張燕樺的頸上,把她打暈後推給了一旁的管家。

  看到聶行風投來的驚訝目光,他淡淡說:「她這麼暴躁,跟去會壞事的。」

  這話雖然說得沒錯,但父女血脈相連,張燕樺的靈力又高,有她在,也許會更快地找到人。見張正眼神閃爍,聶行風感覺到他的言不由衷,他這樣做可能還有另外的原因。

  三人上了車,在去幸福海的路上,聶行風又把從惟清那裡聽到的有關馬言澈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剛才張燕樺在場,他沒有提到張雪山犯下的過失,此刻張洛聽了內情,氣得臉色變了,重重歎了口氣,苦笑:「修道者墮入魔道,會比妖魔更可怕,做了這等虧心的事,也難怪他們寢食難安了。」

  「叔叔!」張正很擔憂地看他。

  「其實這些都是惟清的一面之辭,我不知道張雪山當時是否抱有其他想法,」不想過於刺激張洛,聶行風斟酌措辭說:「知道真相的只有當時參與的人,但真相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化解怨靈怨氣才是我們要做的,否則張雪山和姬凱會被害,喬也會面臨危險。」[切勿散播]

  「惡人需要救嗎?」身後傳來張正冷淡的詢問。

  聶行風一怔,馬上明白了張正不讓張燕樺同行的用意——目前陷入困境的不管是張雪山、姬凱二人,還是喬甚至馬言澈,都不算是好人,對以宣揚和維持正義的張正來說,這些人都死有餘辜,是不值得救的。

  對視他透過後視鏡投來的目光,張正又繼續說:「我叔叔近年來一直身體欠佳,除魔之類的事他早就不過問了,可是現在卻要為了一些本應該接受天罰的人強行出手,聶先生,如果你真的明白正義的定義,就不該插手這些是非。」

  聽出他的非難,聶行風看看張洛,平靜地說:「我不知道應不應該的界限,但我想,如果今天是張三師父面對這些事,他會二話不說就擔下來。」

  聽到張三的名字,張洛臉色微變,過了一會兒,他說:「馬言澈的怨氣太重,我不知道自己的功力是否能超渡他,但我會盡力,請聶先生放心。」

  「謝謝。」

  其實聶行風自己心裡也沒底,眼看著幸福海大廈上方的霓虹招牌愈來愈近,燈光構成了一個巨大的眼睛,在他面前閃爍,這時突然湧進他腦海的不是驅邪超渡,而是張玄,旁邊的座位一直是空的,空得讓他無法適應。

  原來馬靈樞沒說錯,一直離不開的那個人其實是他自己。

  賓士在飯店前停下,由於近來飯店再三出事,導致客源急速下滑,樓上燈光稀疏得讓人感到孤寂,他們下了車,還沒走近,就看到有人從裡面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聶行風攔住一個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好像是大廈著火,觸發了火警鈴,服務人員正在忙於疏散住客,但究竟是哪裡著火,他卻說不清。

  「一定是怨靈搞的鬼,」張正看向張洛,「我們該怎麼辦?」

  張洛站在飯店前方正中,掐指默算了一會兒,掏出紙鶴彈出,紙鶴在空中盤桓了兩圈,便向大廈後飛去,張洛跟上,說:「看來火源是在停車場。」

  幸福海飯店的停車場很大,上下共五層,進出都由電腦自動計算,三人隨紙鶴奔進去,門口的警衛室大門緊閉,根本沒人過問,借著燈光,他們看到停車場裡面煙霧彌漫,濃煙以極快的速度卷來,紙鶴被煙霧吞沒了,沒多久落到張洛腳邊,變成了灰燼。

  張正隨身所帶的陰陽羅盤的指針飛速旋轉著,這是前方戾氣極重的徵兆,看到一些黑影隱約在火中穿梭,他擔憂地說:「這裡陰氣太重,進去對我們不利,還是想辦法把怨靈引出來比較好。」

  「馬言澈的身軀埋在當中正陰方位,不進去就無法超渡他,拼一下吧。」

  張洛又拿出一隻紙鶴,這次他咬破中指,在紙鶴頭頂點了塊紅,紙鶴從他手上飛出,箭一般地沖進了迷霧。

  煙霧被紙鶴的罡氣震到,隨著它的靠近會有短暫的退散,三人跟在紙鶴後面,張洛又掏出幾張道符遞給他們,張正搶先拿了,轉給聶行風,道:「這是辟火符,好好收著。」

  聶行風道了謝,張正又問他,「張玄還沒有消息嗎?」

  不知道張正為什麼會在這時候突然提到張玄,聶行風愣了一下,說:「沒有,希望怨靈能幫到我們。」

  「一個修道者淪落到要靠怨靈來搭救,不是太淒慘了嗎?相信如果張玄知道,也會覺得臉上無光。」張正冷冷說:「我已經找到了下地獄救他的辦法,你就放心吧。」

  張正一直沒有提關於搜尋張玄的細節,聶行風沒想到他居然掌握了張玄失蹤的隱情,不由大為驚訝,想再多問,張正已經搶先走了進去。

  三人往前走沒多久,就看到陸續有人從裡面沖出來,看樣子是停車時遭遇到火災,嚇得連車都不要了倉皇逃路,張洛本想幫他們指路,但還沒開口他們就跑了過去,對張洛的叫聲不聞不問。

  煙霧蔓延而上,瞬間便看不到那些人的身影,越往前走煙霧越重,火光帶著灼熱襲來,聶行風被嗆得止不住的咳嗽,急忙掏出手絹捂住口鼻,手臂卻被重重撞了一下,原來是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從對面沖來,跟他擦肩而過跑了過去,身形依稀有點眼熟,聶行風轉頭去看,等他再轉過身來時,發現張洛師徒都不見了。

  這是最糟糕的狀態,目不視物,又不能大聲呼叫,聶行風掏掏口袋,空空如也的口袋提醒他道符都給了魏正義,張洛師徒也沒有再返回來,聶行風不知道他們是無法回來,還是根本沒注意自己落下,這些煙霧像是由陰火引起的,不知什麼原因被強行聚集在地下空間裡,跟魘夢裡的陰霧不同,他的犀刃沒有用武之地,在發現了目前的困境後,他讓自己冷靜下來,考慮該怎麼應對。

  迷霧轉眼間更重了,熱度也在急速上升,後面沒有路,只能往前,像是在告訴他,逃離不是出路,它只會讓自己離死亡更近一步。

  於是聶行風選擇了繼續往前走,但沒多久就覺察到陰氣撲面,一些遊魂從四面八方竄來,向他發起攻擊。

  聶行風猝不及防,肩膀被劃出兩道血口,這才發現圍攻他的都是充滿怨氣的惡靈,攻擊時不時發出叫聲,像是在恐嚇他進入了不該進的地方。

  惡靈聶行風見得不少,但突然出現這麼多卻非比尋常,好在他有犀刃護身,那些惡靈雖然兇悍,對犀刃卻很是忌憚,見到他手握法器,馬上就退開了,卻又不離去,在附近徘徊著,瞅準時機再繼續撲上。

  聶行風只好凝神防備惡靈的攻擊,正僵持著,身後傳來叫聲,像是在叫他的名字,很快,聲音越來越響亮,一隻幾乎被煙霧熏黑的紙鶴飛到了他面前,他伸手托住,紙鶴落到他掌心後化為灰燼。

  煙霧遮住了視線,聶行風只看得見惡靈陰魂,他情急之下拿出手機按開音樂,並撥到最大聲,後面的腳步聲順著音樂跑了過來,隨著人影逐漸清晰,聶行風發現那不是張洛師徒,而是剛才跟他錯肩而過的制服男人。

  「謝非?」看到他,聶行風明白了那份熟悉感從何而來了,等謝非走近,他問:「走了,為什麼又回來?」

  「不知道,」謝非回答得很乾脆,「可能是突然想到,也許只有你能救我。」

  現在他都自身難保呢,談何救人?聶行風苦笑。

  謝非不知用了什麼法術,讓聚在他們周圍的煙霧稍微減少,看到遠處徘徊的魂魄,他皺皺眉,說:「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髒東西?」

  聶行風也不明白,謝非沒再多問,掏了張道符遞給他,說:「這是辟火符,暫時讓你不受火霧襲擊,至於那些東西,讓我來處理。」

  聽他說到辟火符,聶行風心一動,掏出剛才張正給他的符,這道符他帶了一路,不僅沒幫助,反而被惡鬼追,仔細一看,上面的符咒跟謝非給自己的完全不同。聶行風對道符沒太多研究,但簡單的他還是可以看得懂,當發現紙上寫著召敕及陰火等字樣時,他就知道自己被陰了。

  果然,看到他的道符,謝非吃驚叫道:「這是召喚鬼的符,符上沾血,是惡鬼的最愛,你怎麼會帶它?」

  道符都是出門時張正整理的,也是他轉交給自己的,他不可能弄錯,所以……

  想到張正給自己符籙時說的那番話,聶行風徹底明白了,見謝非還在盯著他等答案,他笑了笑,把符紙撕碎,說:「只是誤會。」

  「那如果我沒誤會的話,你是要去找我師父,想解除馬家人的怨氣吧?」謝非嘲諷地說:「可惜你來晚了一步。」

  「怎麼說?」[切勿散播]

  謝非眼神飄忽了一下,像是終於做出決定似的,說:「罷了,反正我也沒幾天活頭了,賭一把,也許還能賭贏。」

  他掏出手機,打開錄影設置遞給聶行風,螢幕裡的圖像晃得很厲害,好久才穩定下來,現場周圍一片火光,有兩個人在火光前搏鬥,地上放了一個大袋子,裡面的東西在廝打中被撞了出來,都是陰陽鏡、桃木劍等驅邪物品,另外還有斧頭和短柄鋤頭,地上用朱砂畫著以符咒圍成的大圓圈和十字橫線,在兩人的搏鬥中,朱砂被慢慢塗抹掉了,形成一灘詭異的紅色。

  爭吵隨著打鬥斷斷續續地傳來,都是些蠢貨笨蛋的叫駡聲,聶行風看出罵人的是張雪山,那另一個不用問也知道是姬凱,張雪山把他踹到地上,罵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愚蠢,馬言澈的封印根本不會解開,現在大家都要死了,你還敢罵我……』

  『關我什麼事?當初要不是你鬼迷心竅想當掌門,想從馬言澈嘴裡套什麼法術,也不會被怨鬼纏上,還牽連我,我什麼都沒做,你死你的,別想拖我下水!」

  『蠢蛋,沒有老子,你能耀武揚威這麼多年?去吃狗屎吧!』

  兩個人一邊互毆一邊吼罵,衣服頭髮都被扯得淩亂不堪,哪裡還有一點修道宗師的風範?沒想到在死亡面前,這對相交了數十年的師兄弟會變成這樣,聶行風看得搖頭,謝非也在旁邊冷笑。

  「這就是我崇拜了十幾年的師父,為了一點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子。」

  看來也是因為發現師弟被殺,謝非才會對這些人抱有不信任感吧。

  鏡頭裡的兩人打得更厲害,轉眼間張雪山被甩倒,頭磕在鋤頭上,鮮血直湧,趴在地上爬不起來,姬凱打紅了眼,趁機抄起斧頭向他劈去,張雪山滾開了,把姬凱絆倒,就在這時,他們眼前閃過陰火,火光映亮了地上某個物品,張雪山看到後,就像著了魔似的,撲上去抓起它,向姬凱胸口刺下!

  「啊!」

  就算看過真相,謝非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聶行風也看到了,張雪山抓住的利刃是個類似短刺的東西,形狀依稀跟宋長安的喪門釘相像,在刺向姬凱時,四周火苗飛竄,形成一隻無形的手握住張雪山的手腕,引導著他殺死同門,但當姬凱的胸膛被貫穿後,火焰形成的手掌消失了,只留癡呆呆看著現場慘狀的張雪山。

  姬凱四肢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張雪山呆了一會兒,上前揪住他大叫,在發現姬凱真的沒氣後,他嚇得跳起來,一邊瘋狂地看向周圍一邊喊:『我知道是你,馬言澈,你給我滾出來,我會殺了你的,毀了你的軀體,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回應張雪山的依然是在四面熊熊燃燒的烈火,火苗化作一隻只手向他抓去,他卻全然不覺,胡亂張望了一會兒,突然抓起鋤頭向姬凱身上用力搗去,一下一下,在肢體被搗了個稀爛後,他又轉去砸地面,鋤頭的劇烈撞擊下,血液從姬凱的身上流向搗碎的縫隙裡,跟原本他們畫下的朱砂符咒融到一起,遠遠看去,那個圖畫就像是只不斷流血的眼睛。珍惜借閱證,勿隨意傳播。

  也許金大山的預言沒錯,這些人註定都要死在馬家人的手下,至少到目前為止,沒一個逃脫得了馬言澈的詛咒。

  螢幕變成黑色,錄影中斷了,謝非把手機拿回去,聶行風問:「你在哪裡錄的?」

  「你要去?」

  「也許找到馬言澈的骨骸,才能化解他的怨氣。」

  謝非眼睛一亮,就算他已經認命了,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就沒人想死,不過想到張雪山和姬凱的瘋狂行為,他又有些洩氣,說:「你看得到畫面上的火,但實際上那裡什麼都沒有,他們都被怨靈的仇恨控制了,才會自相殘殺,這樣的惡靈,你覺得能化解怨氣嗎?」

  「沒試又怎麼知道?」見謝非還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聶行風冷冷問:「你特意跑回來找我,不就是希望我能幫到你嗎?」

  這句話成功地刺激到了謝非,點頭說:「好,我帶你去,但現在這種狀況,我沒有信心能找到。」

  「試一下。」

  聶行風抬頭看向前方漫無邊際的濃煙,心一動,也掏出手機切換成錄影裝置,果然看到四周都是火焰在石柱間亂竄,大片大片的火光,似乎隨時都會將他們包圍,難怪張洛會給他們辟火符了。

  「現在你還想去嗎?」耳邊傳來謝非不肯定的詢問。

  聶行風給他的回應是向著火光走過去,謝非愣了一下,也急忙跟上,「你還真是不怕死啊,」他問:「就為了你那個失蹤的情人?」

  「每個人做事都有他的目的,」有了謝非的辟火符,聶行風感覺呼吸暢快多了,說:「現在可以說一下你來這裡的原因了嗎?」

  「我不是來,我一直都在。」

  在得知自己被馬家人詛咒,又發現師弟死亡的真相後,謝非萬念俱灰,甚至懷疑自己被詛咒也是姬凱和張雪山搞的鬼,他不敢回去,又不知道去哪裡才好,最後只好又回到幸福海飯店。

  在經過飯店停車場時,他無意中聽到警衛聊天說有人辭職的事,便靈機一動,用符咒迷惑他們的心智,把他當成了新來的警衛。在這裡做警衛,一是因為離事件現場近,有什麼發現他可以馬上知道,另一個原因是他可以透過監視器瞭解進出人員的行蹤,卻沒人會注意到他。

  但他沒想到張雪山和姬凱會來,當今天午後看到他們開車進來後,謝非就預感到會出事,便一直通過監視器監視他們,發現他們的車一直繞著停車場亂轉,不時停停走走,後來他才知道這兩人是在找骸骨,並且找到了,當看到張雪山做了障眼咒時,他就忍不住好奇,偷偷跟蹤過去。

  等他到達現場時,張雪山和姬凱已經打了起來,那時煙霧還不重,他不敢靠太近,在詭異的火苗中把那段錄影錄了下來,後來看到姬凱被殺,他擔心自己會被發現,匆忙離開,誰知濃煙邪火突然沖起,在整個停車場裡形成一道龐大的結界,讓他無法繞出來。

  「還有其他人跟我一樣被困在裡面,還好師伯出現,為結界打開了缺口,我們就一股腦都跑出來了,後來看到你,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回來。」

  由於缺口再度被煙霧迷住,停車場重新變回了無法辨別方向的迷宮狀態,兩人向前走了一段路,又遇到幾隻從火中沖過來的惡靈,它們吸收了煙霧陰氣,戾氣大增,兩人被糾纏住,好不容易才把它們逼退,就聽遠處爆炸聲傳來,火勢瞬間湧起,這次是真正的大火,停放的車輛被炸得接連翻起來,謝非為了躲避飛來的異物,腳下一滑,從旁邊的欄杆上翻了出去。

  停車場的上下結構是呈螺旋形延伸的,原來他們不知覺中已經走到了二樓中間,也幸好他們走得較遠,火光炸起的一瞬間,煙霧散開了,聶行風依稀看到被炸的是停車場門口,要是他們一直在一樓徘徊的話,很可能會被牽連到。

  聶行風及時探手抓住了謝非,下面不高,但已被火海包圍,掉下去非死即傷,謝非低頭看到底下的場景,嚇得拼死掙扎,反而加重了聶行風的負擔,欄杆炙熱,他又使不上力氣,有心叫謝非冷靜,卻在濃煙裡說不出話來,正覺得吃力時,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有人跑過來,跟他一起拉住了謝非的手。

  「小師叔!」

  來的竟是曲星辰,有他幫忙,謝非被拉了上來,手機卻在掙扎中掉了下去,眼睜睜看著它落入火中,謝非急得叫起來。

  「人沒事已是萬幸,一支手機而已,回頭再買新的吧。」

  誤會了他的反應,曲星辰勸道,謝非看了一眼聶行風,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說出真相。

  火炎從下面蔓延而上,曲星辰給他們打了個手勢,他的道術高謝非很多,帶兩人跑到裡面離火源較遠的地方,停下後,聶行風問:「你怎麼會來?」

  「我去找師兄,聽管家說到了你們的事。」

  自從跟聶行風聊過馬言澈後,曲星辰一直對這件事很在意,道友又接連出事。他今天去找張洛,本來是想問下內情,沒想到張洛等人會再度來飯店,他猜想可能會有事發生,就馬上趕了過來。[切勿散播]

  「我們在找怨靈的屍骨,中途分散了。」謝非搶著說。

  曲星辰沒懷疑,只是對馬言澈的骨骸被埋在這裡的真相感到震驚。沒時間問內情,他看了下四周,後面是不斷騰起的火炎,前方則是怨靈布下的濃霧,張雪山現在在哪裡無法算出,他說:「如果骸骨真埋在至陰之地的話,那我們還是要再去一樓。」

  骸骨不可能埋在建築層當中,只能是一樓的某處地下,而他們現在是在二樓半腰,後面被火堵截,無法退回,電梯也不能用,只能繼續往前走,在二樓的內側邊緣跳下去,這種高度對三人來說原本不難,但如果那邊也著火了,又在無法視物的狀況下跳樓,那就很危險了。

  「賭一把。」

  曲星辰放出紙鶴在前面帶路,這些年他一直閉門鑽研法術,道法跟張洛相比毫不遜色,由他的鶴使帶著,前方暢通無阻,偶爾會看到陰魂在虛幻火焰中飄蕩,卻沒有再逼近他們。

  三人很快來到了二樓盡頭的欄杆前,曲星辰拋出道符,將彌漫的煙霧暫時蕩開,很幸運,下面還沒被火佔據,他們趁機跳了下去。

  樓下很熱,火勢雖然沒波及到裡面,但是在近乎封閉的狀況下,熱度升溫很快,謝非的辟火符擋不住了,聶行風捂住口鼻,看著周圍近似灰白的空間,心想如果不儘快找到張雪山等人,只怕不用超渡怨靈,他們就先被超渡了。

  還好曲星辰一下來,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又放開紙鶴,口中念動馭使法訣,沒多久,白霧裡沖出了另一隻紙鶴,頭頂紅色,正是張洛的那只,兩相會合後,曲星辰喜道:「師兄他們就在附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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