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張家婚事
一場益智游戲讓一眾人的距離拉近不少,一覺醒來相視一笑間氣氛也就越發融洽。拜過年吃罷早飯,一眾圍著火爐閒聊,時不時烤個粟子馬蹄什麼的,小趣味正足不想院門卻傳來敲門聲。
三房沒有長者,按理這大年初一該是沒人上來拜年才是。一家人面面相覷會,樓承義還是起身去開門。
爾後兩個不請自來的人,甩開樓承義即是自行進了屋,眼睛雪亮沖著穆老就行禮。
“見過先生。”
“見過先生。”
穆老不愧為當今文壇巨鱷,臉色沉穩問道:“你們是?”
“學生樓承祖,是甲正年的秀才。”
“學生樓文,正在路遠書院讀書。”
樓玉珠看著這兩個不請自來的人都要氣笑了。穿著用三房送的年禮制的衣裳、鞋子來打三房的臉?虧的這兩父子干的出來。想到這裡樓玉珠不即冷笑,連親長哥都能拿來賣的小人什麼事干不出來?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兩父子到是絕配!
樓華跟樓玉珠對視眼,起身道:“大伯跟大堂兄這大年初一上門可是有要事?”
樓承祖矜持道:“你們姥爺聽說有貴客上門,特弟讓我們上門來肯請穆老與裴公子一眾去老宅吃頓午飯,感謝穆老及裴公子對三房一直以來的照顧。”
聞言,樓玉珠只覺老宅人的臉皮之厚當真是再次刷新他的認知。
穆老笑瞇瞇摸著胡子卻是搖頭拒絕,裴冠英就更不可能去了。
為了說服兩人,樓承祖腰是彎了又彎,樓文也掉了幾句書腦袋,只是穆老跟裴冠英可不是小門小戶出身說拒絕就拒絕不會再動搖。
“穆老跟裴二哥既然不願意去,大伯跟大堂兄也就無需再勸了。”樓玉珠說完沖穆老笑道:“昨兒穆老不是說要瞧瞧我寫的字麼?不若現在就去書房,我寫兩個穆老給我指點指點?”
穆老自然應許,裴冠英跟去周誠自然也不會留下。
被全程忽視的樓承祖倆父子臉色緋紅,顯然氣的不輕。
樓華掀掀眼皮瞥兩人眼,語氣平衡道:“我們家有貴客在,不方便招待大伯跟大堂兄,請回吧,就不送了。”
“你!”
樓文攔下氣極的樓承祖,掃眼樓華:“你就認為自己一定能考中?”
“這就不勞大堂兄掛心了。”
聞言,樓文皺了下眉:“奉勸一句別太高傲,需知世事無常,笑到最後那個才是贏家。”
“這話大堂兄應該對自己說才對。”樓華揚眉,眼內閃過一絲譏笑。說別人高傲,難道他就從來沒照過鏡子一直以來是誰拿鼻孔看人?
這日兩父子在三房碰了釘子,他日待三房上老宅拜年,樓老爺子的臉色全程拉的老長就沒笑下,柳阿麼更是變本加厲,把三房從頭嫌棄到腳。好在他們之前就有心裡准備,除了樓承義心裡有點難受,其他幾個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當對方放屁。不過哥仨幾個也不是好欺負的,回頭就把老宅招待三房那頓飯菜的樣式傳遍整個村子,後話也不必說,有那好事的自然能把老宅小氣到連三房自己送的年禮都不上桌這事描繪的詳細清楚!三房送的年禮可是十裡八村的頭一份,有肉有魚不說,還有那難得的野味及常人家根本吃不到的牛肉,這麼多東西怎麼的都要拿出一兩份招待三房吧?可瞧瞧那菜色,嘖,還當三房是以前在他們手底下討生活的三房?!
不說村裡人如何編排老宅小氣吝嗇拎不清,三房這邊到張家拜過年憩到十五便又忙起來了。樓華樓明到穆老那聽課,樓玉珠著手在鎮上買了個商鋪和個二進的院子。商鋪不要太大,就夠賣些鴨脖子鴨爪雞珍雞爪之鹵味零嘴,二進的院子則給時常留宿鎮上的樓華樓明哥倆人住,畢竟老住裴冠英那也不是個事。
待饞嘴零食鋪開起來,二進的院子修整好配上僕役,時間便也進入了三月。
這日徐瑟上門,拉著傅林書呆在房裡說了好一通悄悄話,樓玉珠一時好奇領著小樓琛聽牆角,被發現了也不扭捏反道落落大方領著小樓琛跨進門。
傅林書頗為無奈,恨恨點了點樓玉珠額頭:“帶著弟弟聽牆角,有你這麼當哥哥的?”
徐瑟到也不再意,從傅林書那拉過樓玉珠笑道:“玉哥兒不是別人,聽聽也沒事的,只是既然聽了到也給外阿麼出出主意的好。”
樓玉珠笑了:“那外阿麼好好說說唄,聽個一字半語的可不好出主意。”
事情簡單,不過就是張凌到了成親的年紀,徐瑟苦惱定親一事罷了。“以前呀家裡條件不好我就愁他們的親事,想著不挑相貌不挑家世總能找個合適的;現在條件好了吧,也愁,上門攀交情的人太多,一時挑花了眼要挑錯了,可不害了孩子一輩子?”
“外阿麼這可就矯情了。”樓玉珠先把小樓琛抱上椅子,哥倆擠一個椅子道:“這條件好了有挑的余地就是好的,總比那沒得挑的好。不過要我說呀,這成親一事事關一輩子,挑什麼人要什麼樣的還是要問過大表哥才好。”
徐瑟詫異:“成親一事歷來都是長輩做主,哪有小輩自己挑的?”
“為什麼不能自己挑?畢竟與對方過一輩子的人是大表哥,要是不合心意,外阿麼忍心大表哥一輩子就對著個自己不喜歡的?要成親,身家不算背景不算,唯有合眼緣才長久不是?”
“可是,”
“外阿麼就別可是了,大表哥性子老實沉穩隨大舅,您要相信他定不會挑那蠻橫無禮的攪家精才是。”盲婚啞嫁不可取,但世俗歷來如此樓玉珠也沒那麼大抱負要改變命運什麼的,他只能盡量做到身邊的人不會因此而釀就苦果。
聞言傅林書也勸了兩句,徐瑟只得回家跟張老爺子商量下,得到對方同意這才拉了張凌悄悄問可有心怡的。不想這一句到真問出一個,只是徐瑟一聽那戶人家立時又愁上了,忍不住跑到三房尋主意。
“你大表哥心怡的那哥兒叫趙柔,前幾年兩人到是走的近,近幾年遠了我就沒想這麼多,還道你大表哥開竅知道避嫌了,不想你大表哥避嫌到是避嫌,卻是存了保護對方名聲的想法,明裡沒交際私底下卻是還有聯系。”
樓玉珠疑惑:“大表哥有心怡的人這是好事呀,怎麼外阿麼還是愁上了?”
“我愁呀是對方家裡情況。”徐瑟歎氣,解釋道:“那趙柔人到是長的周正,干活持家也利索,只是命苦從小沒了阿爹,他那爹也是時常疾病纏身,家裡大大小小都需要他操持,底下還有個十二歲的哥兒弟弟要照顧。條件差點,需要夫家幫持這些都沒什麼,畢竟誰都是苦過來的,我呀對趙柔本人是沒話說的,我就嗝應趙柔他爹趙大牛”
“對方是個死皮賴臉的?”
徐瑟歎道:“要是個死皮賴臉的到好打發,給點錢平日幫襯著過就成,只是那趙大牛偏不好死皮賴臉這招,性格固執死要面子還愛掐尖好強,當年他夫郎在的時候還有人勸著,後來他夫郎病故沒人勸就越發固執了。一個漢子帶著兩個哥兒過日子肯定糙,可對方偏偏死撐著就是不提再娶一事,死活撐著說自己能把孩子養大,對村裡人的善意置之不理還跟親兄弟鬧的打死不相往來。年紀大了操勞過重這大小疾病就纏身,把銀錢用來抓藥讓兩個孩子餓的面黃饑瘦卻還固執的死要面子不肯接受鄰居好意,這種人真是讓人瞧著恨不得揍一頓才好!”
樓玉珠是目瞪口呆,真心想不到世上還真有頑固到作死的。
“之前條件不好的時候你外姥爺還能跟趙大牛說上兩句話,自我們家條件好了,那趙大牛就死活不上門了,生恐別人說他貪圖富貴。”徐瑟忍不住扶額:“我就怕趙大牛不同意這婚事鬧的兩家難看,勉強同意婚事惱了趙柔也來個兩死不相往來,那可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大表哥的意思呢?”樓玉珠不即問,這事張凌是當事人,主要還是聽他的意見。
徐瑟無奈道:“這就是我頭疼的原因,你大表哥認死理認定趙柔了。”
一方認定,一方長輩不同意,按一般的狗血劇設定應該是富貴的一方不同意貧窮一方才對,可這裡到是反過來的。富貴一方都同意,反到是貧窮的一方死活不同意,當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大表哥既然喜歡,那趙柔又不差,外阿麼還是好好想想辦法吧。沒道理因為這莫名其妙的原由把一對佳偶拆了的理。”
“我也是這麼想的,”徐瑟點頭,隨即一歎道:“現在只希望那趙大牛能開竅一回吧。”
讓黃山套了牛車送徐瑟回去,不想沒兩天卻傳來徐瑟病了的消息,唬的傅林書當時便坐不住了要往張家村趕。還是樓玉珠拉了人,讓黃山套上牛車讓劉葵去蝦田找樓承義,之後又派黃影去鎮上通知樓華及樓明,爾後留黃山夫夫守屋讓樓承義駕駛牛車就往張家村去了。
一路急趕匆匆上門,樓玉珠瞧出門迎的二舅叔神色還好懸著的心算是鬆了鬆。
傅林書進門就是一迭聲問什麼病怎麼病了找了大夫瞧大夫怎麼說等等,樓玉珠軟聲勸道:“阿爹別急,一下子問這麼多你讓二舅怎麼回呀。”
二舅叔張了張嘴隨即還是道:“林哥兒還是自己問阿爹吧。”
屋內躺著的徐瑟聽到聲音披了衣服要起來,傅林書進門瞧了忙快步過來勸道:“阿爹不舒服還是躺著的好。”
樓玉珠也依了上去:“外阿麼可好些了?”
徐瑟披衣靠在床邊,笑道:“本來就沒啥事,弄的我好像什麼大病似的。”
“越是小病就越發要注意不能拖成大病。”樓玉珠謝過大舅叔送來的茶問:“請了大夫瞧了麼?”見大舅叔說請了,又問:“大夫怎麼說的?可開了藥?有那藥方麼?拿來我瞧瞧。”
大舅叔去拿藥方,徐瑟自己接口回道:“就說一點小風寒,吃點藥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那廂大舅叔遞來藥方,樓玉珠一邊接一邊回道:“外阿麼說的輕鬆,還道您是那二三十歲的年紀呀?”低首瞧了藥方,大名堂看不出來但他背過一些病症方子,這方子上開的幾味主藥可不是治風寒的,而是溫肝益氣的。把方子壓在手邊,樓玉珠抬眼:“這病怎麼來的,是外阿麼您自己說還是我找幾位舅舅去說?”
徐瑟臉上閃過尷尬:“就是晚上嫌熱踢了被子而已。”
“誰家踢了被子會踢的肝火旺盛呀?啊?”見傅林書狐疑,樓玉珠遞過藥方:“這藥方根本不是治什麼風寒,而是溫肝益氣的藥,這兩種病症根本不同理沒哪個大夫會開錯!”
“溫肝?”傅林書不通藥理但對‘溫肝’二字卻是理解的。“誰惹阿爹生氣了?”
徐瑟還想遮掩,大舅叔自己站了出來。“是我的錯,勞的阿爹操心。”
樓玉珠猜道:“是為大表哥婚事一事?”看兩人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道:“若是對方實在不同意也就罷了吧,好好跟大表哥說說,相信大表哥能理解的。”
聞言大舅叔眼眶通紅,徐瑟歎道:“現在已經不是同意不同意的事了。”徐瑟不想說是因為這丑事在樓玉珠這小哥兒面前說有點不合適,只是到了現在也顧不得這點了。“.....你大表哥與趙柔,....有了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