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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死病人》第177章
第177章 精神病院的愛情故事10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塊地睡的緣故,蘇錦之這一晚沒有做那個熟悉的噩夢, 而是夢到以前的一些事, 所以安安穩穩地睡到了天亮,醒來後心情還很不錯, 人也精神了一些。

  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還從來沒有這樣平靜地睡過一晚, 一般都是被嚇醒後整夜整夜地失眠,眼底的黑眼圈重的就像畫了煙熏妝, 隨時都是病氣沉沉的模樣,他自己看了都會嫌棄,倒是沒有想過現在的姜黎山會對他有別的什麼想法。可他也意識到了他和姜黎山的關係是要比一般的醫生和病人親密——親密到一起睡在一張床上。

  雖然蘇錦之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 這是因爲他的情況特殊, 而姜黎山也不是一般醫生的原因, 但他還是忍不住有些高興, 覺得他在姜黎山的心裡, 已經開始漸漸變得特殊了。

  蘇錦之醒來的時候, 昨天姜黎山躺的那一塊已經空了,他伸手去摸,被單一片冰涼, 表明原本睡在這裡的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臥室的門沒有關,能聽出一些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大概是姜黎山在給他做早飯。

  蘇錦之套上棉拖鞋走進浴室洗漱,剛一進去,就感覺眼睛被什麼東西晃了一下,他動了動身體, 那光就不明顯了,他走近些一看,發現之前那光是擺在洗漱台的剃鬚刀刀片折射出的。

  他這具身體體虛,汗毛也不多,根本就不長鬍子,在醫院裡他就沒剃過,這剃鬚刀肯定是別墅裡另一個人用的。

  不過蘇錦之看著剃鬚刀,不知道爲什麼,腦海內突然蹦出一個不屬他的念頭——那剃鬚刀的刀片一定很鋒利,所以才能折射出那樣冷冽的金屬寒光。

  “錦之?”

  蘇錦之站在洗漱台前怔怔出神,姜黎山卻從外面進來了,他身上系著一件米白色的圍腰,身上還帶著些廚房來的煙火味。

  他探頭望過來時臉上還帶著柔和的笑意,卻在瞥見洗漱臺上的剃鬚刀後頓時冷了下去,抬步進來將那剃鬚刀放入旁邊一個帶鎖的小櫃子裡,隨後才又緩和道:“早飯做好了,先來吃早飯吧。”

  “哦。”蘇錦之看著他的動作沒有多想,應了一聲後就抬手想去拿自己的牙刷,結果卻發現牙刷早就被擠好了牙膏,和裝滿水的被子放在一旁,明顯是姜黎山提前給他擺好的。

  蘇錦之喜滋滋地刷著牙,從鏡子裡看站在門口等他的姜黎山。

  因爲是在是家裡,男人沒有穿著白大褂,而是和他一樣套著一身家居服,新配的眼鏡是副黑框,比起之前那副金絲邊的眼鏡,倒是給男人增添了不少人氣。

  蘇錦之看著他的穿著,忍不住問:“薑醫生,你今天不去上班嗎?”

  姜黎山給青年擠好濕毛巾,看著青年嘴角邊刷牙留下的白沫,沒忍住用毛巾給他擦了擦,重新洗乾淨之後再把毛巾遞給青年。

  “早上不去,我們下午才去。”姜黎山看著青年把毛巾掛好,先他一步轉身朝客廳走去。

  他現在需要負責的病人只有青年和艾帥兩個,早上在家裡陪青年,下午再帶著青年去醫院看看艾帥好了。

  姜黎山背對著蘇錦之想著事,沒走幾步,卻發覺手被人拉住了,低頭一看,竟是青年落後了幾步牽住了他的手。

  “薑醫生,我們今天早上吃什麼啊。”青年比他矮一個頭,因著身體瘦弱,睡衣在他的身上顯得有些寬大,姜黎山低著頭看他,除了白晰精緻的鎖骨外,他還能從寬鬆的領口處看到更多。

  手心裡的手溫溫熱熱的,因爲剛剛接觸過熱水的緣故,還帶著些濕氣,明明知道他不應該這樣做,但姜黎山還是動了動手指,輕輕握了下青年的手,沒有鬆開。

  青年身上的睡衣是他親自挑的,這間別墅也是他親自設計的,自從他將和青年同住的申請表遞交上去之後,想擁有一個和青年的“家”的念頭就在他的心中無法抑制地勃發生長。

  不是另一個病房,而是一個家。

  姜黎山的喉結動了動,張口輕聲道:“給你煮了南瓜粥,喜歡嗎?”

  男人給他做的東西,不管什麼蘇錦之都只會說喜歡,而且男人沒有拒絕他的親近,蘇錦之忍不住又朝他靠了靠,胳膊也貼了上去,握著姜黎山的手回答:“喜歡。”

  吃過早飯後,姜黎山本來是打算在家裡和青年說會話,看看他最近的情緒狀況,然而他還沒把碗洗好,就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

  是看守的艾帥護士打給他的:“姜醫生……艾帥這邊出了點事。”

  “什麼事?”姜黎山將手機壓在肩膀處接聽,手中還在洗著碗勺。

  “就是……是……”護士支支吾吾的,半晌沒開口說完一句話,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道,“艾帥跳樓了。”

  姜黎山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重複問了一遍:“他跳樓了?”

  護士說:“是的。”

  這件事聽起來很匪夷所思,畢竟艾帥的性格擺在那裡,他這種人是不可能自殺的,就算自殺,他也絕對不會選跳樓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死亡方式。

  姜黎山作爲他的主治醫生,深知艾帥的尿性,知曉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跳樓,便問護士:“他跳樓之前有說什麼嗎?”

  “說了。”護士嘆了口氣,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薑醫生,雖然他覺得艾帥跳樓的理由挺奇葩的,“他早上醒來後說要去看蘇先生,我和小李沒同意,艾帥就跑到窗戶那去了,說如果我們不讓他和蘇先生見面,他就從樓上跳下去。”

  姜黎山:“……”

  艾帥手上沾著好幾條人命,是個典型的反社會精神病殺手,而蘇錦之現在也有殺人嫌疑,不管如何,醫院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兩個人待在一塊分享殺人心得的,所以護士自然不會同意艾帥的威脅,誰曉得艾帥還真的就從樓上跳去去了。

  要不是知道艾帥還不知道青年搬來自己這裡的事,姜黎山都會覺得艾帥是故意在和自己作對了。

  但艾帥畢竟是他的病人,姜黎山不肯放任不管,將碗勺放進櫥櫃後,他就讓蘇錦之換上了病服和他一起去病樓。

  “不是說下午才去的嗎?”蘇錦之覺得很奇怪。

  姜黎山沒有隱瞞艾帥跳樓的事,直言道:“艾帥跳樓了。”

  蘇錦之:“……”

  他怎麼有種原配跳樓逼在外面陪小三的丈夫回家,他是那個小三,而姜黎山是丈夫的錯覺?

  姜黎山住的別墅和他之前在的那棟病樓隔得不怎麼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這段時間天氣變冷了,所以出門之前,姜黎山在病服外面給他加了一件灰色毛衣,看尺寸,應該是姜黎山之前穿的。

  蘇錦之昨天睡的好,今天氣色也好,護士們瞧著臉色紅潤了些的蘇錦之時都楞了一下,反觀另一個病人,臉色就不怎麼好了。

  也算他們來的時間湊巧,艾帥跳樓是天沒亮之前的事,他們剛到的時候,恰好碰見被從骨科樓推過來的艾帥。

  艾帥住的病房在二樓,跳下去死不了人,但是摔折了左胳膊,打上了石膏,身上青紫的部位有幾塊,額頭還被撞破了一處,擦了碘酒,瞧著樣子確實是有些可憐。

  姜黎山本來是打算把蘇錦之帶來病樓後,就讓護士看著蘇錦之,他去看看艾帥的情況,卻沒想到前腳踏進病樓,後腳艾帥就來了。

  而艾帥看見和姜黎山待在一起的蘇錦之之後,臉上馬上就變得陰沉哀怨,聲音也是陰陽怪氣的,哼哼道:“蘇先生,我爲了見你而跳樓,你居然背著我和薑醫生在一起。”

  蘇錦之:“……”

  看來他才是丈夫,姜黎山是那個小三。

  姜黎山只當艾帥的話是放屁,轉頭低聲對蘇錦之說:“你跟著護士先去病房。”

  “哦。”蘇錦之很聽話,當下就準備跟著護士離開。

  艾帥雖然聽不清姜黎山和蘇錦之說了什麼,但是他看著蘇錦之轉身離開的背影,一下子就能猜出姜黎山說了什麼,他胳膊雖然是摔折了了,但是腳還能動,見蘇錦之要走了,他馬上就從床上跳了下次,朝蘇錦之撲去,大喊道:“不准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料到艾帥都跳樓摔成這樣了,還能蹦得那麼遠,一下子就按住他讓他溜了出去,站在蘇錦之身旁的姜黎山雖然反應夠快,但也來不及阻止艾帥,即使護住了蘇錦之,但三人還是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蘇錦之是被壓在最下麵的那個,腦袋狠狠地砸到大理石地板上,痛得他眼淚一下子就冒出來了,而艾帥卻還偏偏用那只完好的手抓緊他,眼裡滿是紅血絲,厲聲道:“我要和你聊天!”

  艾帥的指甲很長,倒下之前就拽住了蘇錦之,在重力的作用下硬生生在蘇錦之手上連皮帶肉抓出五條血痕。蘇錦之胳膊上的皮薄,艾帥力氣又大,表層的那一層皮都被艾帥抓得掀起來了,血液只停頓了幾秒,便爭先恐後地從傷口處湧出,頃刻間便染紅了整節袖子。

  蘇錦之體質特殊,患有血友病,平日裡稍微走多點路,身上的關節處都會出現淤血,外傷止血更是極爲困難,還可能引發多種並發症,這點抓傷在普通人身上算不得多嚴重,但放到蘇錦之身上就不是什麼小事了。

  艾帥也看到蘇錦之流血了,但他沒有一點作爲始作俑者的愧疚,相反,他看著蘇錦之身上沾滿鮮血的樣子覺得他美麗極了,下體漸漸勃起,臉上帶著病態的笑容,湊近蘇錦之在他耳邊低聲道:“蘇錦之,你可真漂亮。”

  蘇錦之從來沒有告訴過艾帥他叫什麼名字,此刻他聽著艾帥喊自己的名字,只覺得毛骨悚然,側著頭極力避開艾帥的呼吸。

  下一刻,艾帥就突然發出一陣慘叫:“啊啊啊!”

  姜黎山見艾帥不肯放開蘇錦之,就直接上腳踩住了艾帥的右手,艾帥吃痛,很快就松了手,旁邊護士趕緊將蘇錦之拖了出去。

  “給他一針鎮靜劑!”姜黎山胸膛快速起伏著,顯然是氣極了。

  護士鉗住艾帥後馬上就給他打了一針,而艾帥雙目還死死地盯著蘇錦之,嘴裡也不停喊著他的名字:“蘇錦之!蘇錦之!”

  受傷的地方根本止不住血,姜黎山打了電話讓醫生過來給蘇錦之處理傷口,但因爲身體的問題,蘇錦之還是吊上了兩袋高濃度凝血因數的血袋。

  蘇錦之躺在病床上,神色有些懨懨,一夜好夢的紅潤已經從他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疼痛和失血帶來的蒼白。

  艾帥剛剛的樣子嚇到他了,蘇錦之來這個世界雖然看到不少精神病,可他畢竟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他們發病的情況,艾帥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如此癲狂的病人,還是個殺過人的,被這麼一弄更是神色恍恍,即使身邊有兩個護士待著還是有些不安。

  姜黎山給艾帥換了個病房之後就馬上過來看蘇錦之了。

  蘇錦之見姜黎山出現,馬上坐直身體,慘兮兮地喊他:“薑醫生……”

  “你們先出去吧,這裡我守著。”姜黎山看著青年這模樣,也是恨不得馬上就過去抱住他安慰,但是病房裡除了他和青年外還杵著兩個男的,所以姜黎山只能先讓他們出去,隨後才坐到床沿邊,抬手避開青年的傷口和吊針抱住他,低聲安慰,“沒事了。”

  蘇錦之雖然對于姜黎山突然的親近雖然楞了一下,但是心裡的委屈比較強烈,誰讓這麼個變態的世界是他弄出來的,就輕輕抬了抬包紮得嚴嚴實實的胳膊給男人看:“我的手好痛。”

  傷口雖然已經被紗布給包上了,但是青年的體質使然,止血的效果並不怎麼好,還是有些血透過紗布洇了出來,紅紅的一片很是刺眼,光看著都覺得痛,更別說是受傷的那人。

  但是這樣的傷口不能摸不能碰,所以姜黎山就不能像之前哄青年那樣告訴他揉揉就不痛了,沉默了一會輕輕道:“嗯。”

  蘇錦之還等著他來安慰自己呢,沒想到等了半天就聽他“嗯”了一聲,頓時覺得更委屈了,靠在男人的懷裡不說話。

  姜黎山雖然能夠察覺到他的悶悶不樂,但他不知道蘇錦之是那樣喜歡自己的,只當他是傷口痛,他想要安慰青年,卻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適。

  他只是他的薑醫生,不是他的愛人。

  可是在艾帥將青年撲倒在地上,在他身上製造出這樣的傷口時,他卻把青年當成了自己愛人那樣去生氣、擔心和心疼。

  姜黎山微微苦笑,知道自己引以爲傲的職業道德可能從此蕩然無存了,當別人問起時他也無法再做到問心無愧——作爲一個心理醫生,他違背職業守則愛上了自己的病人。

  而以後,他可能還要違背道德,利用自己的職業優勢引導青年愛上自己。

  姜黎山閉了閉眼睛,在青年看不見的地方,低頭在他的頭髮上輕輕吻了一下。

  力道很輕,蘇錦之完全沒有感覺到,他雖然委屈,但還是靠在姜黎山的懷裡,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還扣著男人的胳膊,在心裡和一號逼逼:“這個世界這麼變態,姜黎山心底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

  或者是說,有一點恨他。

  蘇錦之只要想到這裡,就覺得心臟像是被針刺被刀紮一樣痛,比他的手臂還要痛。

  但捫心自問,蘇錦之覺得如果他和姜黎山的位置調換一下,換成他在星際裡漫無目的的漂泊幾百年,還被愛人遺忘,也是完全做不到一點也不怨恨的。

  沒等一號回答,蘇錦之就自己開口了:“不,他肯定愛我,我也愛他。”

  變態就變態了,而且又不是姜黎山對他變態,是艾帥那狗比干的事,姜黎山對他那麼好,每晚還哄他睡覺呢。況且一號也說了,這個世界雖然大部分都是男人潛意識裡製造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不是他,說不定艾帥這一部分就不是他弄的呢?

  一號聽到蘇錦的問題,說道:“我似乎知道他爲什麼會選擇成爲一個心理醫生,而讓你做他的病人。”

  “爲什麼?”蘇錦之問它。

  一號說:“大概是想要讀懂所有和你有關的東西吧。”

  在還沒有徹底知曉你的一言一行前就被迫分開,所以在重逢之後,有機會的時候,才這樣強烈地想要辨識你的一切語言和動作,瞭解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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