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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死病人》第94章
第94章 尸穸11

  謝霖城那天沒對蘇錦之做些什麼就離開蘇家了。

  準確來說, 是沒來得及做, 因爲謝家的地上墓失火了。

  謝家的地上墓是建在青鎮一座較高的小山上的, 那座山頭都是謝家的地,而青鎮就在山腳下,所以山上發生了什麼事, 山腳的人都能看得很清楚。

  火是從地上墓裡開始燒起來的, 紅色的火光和黃昏時的晚霞交織在一起很快就燎遍了半個山頭, 整個青鎮的都看見了。

  謝霖城接到消息後就匆匆趕回謝家去了,召集了士兵去山上撲火。

  幸好火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沒有蔓延到附近的幾座山上,但是火中心的謝家地上墓,燒得只剩下幾道被烟燎黑的石牆, 而原本在裡面安息的幾代謝家先祖變成一地的白末骨灰。

  火是在太陽落山後被徹底撲滅的, 沒了火光的照明,山頭周圍陰凉無比, 即使人們拎著油燈照明也看不清什麼東西,謝家先祖的一地骨灰被滅火的水帶著融進土裡,由來往滅火的人們踩來踩去, 天亮時被山間的凉風一吹, 便消逝得無隱無踪。

  這場火不簡單, 沒有人覺得這是一場意外,畢竟謝家的地上墓是用石頭砌成的,不似一般木制的房屋容易起火,更何况這座山都是謝家的, 一般情况下是不會有人到這山上來的。更重要的是,青鎮的百姓們聽說剛去世不久的謝老太爺變成了僵尸,被蘇三爺制服後重新送回地上墓裡來了。

  所以青鎮的人們都對這座山避之不及,生怕地上墓裡的謝老太爺突然跑出來吃人,於是看到謝家的地上墓失火連帶著裡頭的先祖棺材們一起燒得一乾二淨,心中的慶幸大于同情——慶幸威脅消失了,同情謝家的先祖墓沒有了。

  每年清明,人們都會回到先祖墓上爲先祖上香祭拜,虔誠無比,希望先祖能够庇佑後輩,因此大部分權貴們死之前,都要爲自己尋一處風水寶地,爲了保證自己的家族長盛不衰,也爲了自己在地下過的安穩。

  而現在,謝家的先祖墓一把火全都燒沒了,連骨灰都不剩,真正的尸骨無存。人們都不敢想像謝家這次究竟要倒多大的黴。

  “怎麼全燒了呢?!”

  蘇錦之第二天徹底恢復過來後就去謝家了,因爲地上墓失火的事,謝家裡在著很多謝霖城手下的士兵,那些士兵都見過蘇錦之,也知道他們元帥和這位蘇三爺關係匪淺,直接就領著他進去了。但蘇錦之還沒走進謝家大廳,在外院裡的時候就聽到屋子裡的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聲,說話的人是謝霖宇。

  這話有些耐人尋味啊。

  蘇錦之剛到門口,才發現大廳裡聚集著不少謝家人,臉上都帶著焦急恐懼著神色,而謝霖宇則跪在地上,被人用槍指著頭,謝霖城就坐在高座之上冷冷地望著他。

  見情况不太適合進去,蘇錦之就在門口停了下來,看著大廳。

  謝霖宇的母親被人攔著,她睜大眼睛對謝霖城大喊:“謝霖城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也想問問二表弟到底想幹什麼?”謝霖城呵了一聲,像是摻了霜般陰冷的視綫掃過謝霖宇的母親。

  “霖宇怎麼可能會去燒祖墳?!”謝霖宇的母親仍是嘴硬,想盡辦法爲謝霖宇開脫。

  謝霖城發出一聲冷冷的嗤笑:“可二表弟自己已經承認了。”

  跪在地上的謝霖宇沒有說話,他怔怔地望著地面,似乎一時無法從這個消息裡回過神來,大家一看他的神色,再聯繫方才那句不敢置信的喃喃,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但是……這件事不能全怪謝霖宇,要怪只能怪那個放火的人太不小心了。

  更何况,相比較人人都厭惡恐懼的謝霖城來說,他們還是更加願意幫謝霖宇說好話:“霖宇固然有錯,但你也不該……這樣用槍指著你弟弟。”

  “他燒了祖墳,咱們的祖墳全都沒了。”謝霖城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笑著看向謝家人,“你們就這反應?”

  “還不是怪你!”謝霖宇的母親掙脫了士兵的桎梏,撲到謝霖宇身邊抱住他,“霖宇還是個孩子,他懂什麼?!都是你這個灾星回來害的!”

  謝霖城沒有說話,就那樣冷冷地望著謝霖宇的母親。

  有那麼一瞬間,蘇錦之懷疑他可能會掏槍一槍打死她,可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阻止謝霖城殺人,於是蘇錦之趕緊開口:“蘇三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謝霖城看見來人是他,臉色緩和了不少,但也沒讓屬下把對著謝霖宇的槍挪開。

  謝家人一看蘇錦之來了似乎也有些尷尬,還有些惱怒,畢竟蘇錦之來的實在不是時候,這是他們謝家的事,蘇錦之一個人外姓人來這裡做什麼,奴僕們竟然也不攔他,還就這樣帶著他光明正大地朝大廳來,白白看了謝家的笑話。

  蘇錦之沒管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徑直走到謝霖宇旁邊,用手撥了撥那士兵對著他的槍開口道:“有什麼話好好說嘛,謝家出了這樣的事,實在不宜再見血了。”

  謝霖宇和他母親似乎也沒想到蘇錦之會幫他們說話,聞言不由得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蘇錦之坦蕩蕩地任由他們打量,隨後走到謝霖城身邊在他肩上拍了拍,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這話要是被謝霖宇和他母親聽到,一定會氣得吐血,看看他們現在的處境,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不過蘇錦這話謝霖城倒是很受用,他朝那些士兵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收起步槍,陰沉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唇角帶著點笑對蘇錦之道:“三爺病可好些了?”

  “托謝元帥的福,蘇三已經好很多了。”蘇錦之也對他笑了笑,聲音輕柔的回答道,但他卻抬頭,目光緩緩巡視一圈底下的謝家人。

  他的病是怎麼來的,想必謝家這群人比他清楚多了。

  果然,被他的目光一掃,底下就有幾個人避開了他的視綫,謝霖城也看清了那些人的面容,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登時臉色又冷了下來。

  但蘇錦之又按了按他的肩,暗示謝霖城稍安勿躁。他這次那麼急著趕來謝家,不只是爲了那死人藥渣的仇,還是爲了謝霖城。

  謝霖城這段時間確實不宜見紅,最好還要吃素,爲謝家的先祖立個牌位上仙跪拜才行。

  謝霖宇剛剛的沉默已經證實一些事了,比如,謝家地上墓的這場大火不是外人放的,而是謝家人自己放的。蘇錦之知道謝霖宇不可能蠢到自己去放火,但放火的人肯定和他脫不了干係。猜得更深一些,很可能就是他指示縱火者去放的火。

  蘇錦之想,謝霖宇很可能只想燒了謝老太爺的棺材,畢竟謝老太爺不是壽終正寢的,就算被他的棺材釘鎮住了,那些心虛的人也時時擔心他重新跑出來殺人。

  况且,去地上墓放火這麼大的事不可能只有謝霖宇一個人做。謝霖城恐怕也猜到了這點,所以才沒有直接一槍崩了謝霖宇。

  謝家地上墓的這場火不是普通的火,後輩放火燒祖墳,燒得先祖們尸骨無存,而庇佑謝家的“神仙潑水”風水格局,也早在地上墓起火的那一刹就被破了,水火本就不容,更何况在剛剛燒起來的時候,謝家先祖們的棺材一定全部落地了。

  他現在還不能知道謝家先祖的陰怨到底有多强烈,但謝霖城一身血煞再怎麼辟邪,也抵不過謝家先祖們集體的怨怒,今夜過後,謝家一定會遭大劫!

  蘇錦之今天來謝家,就是爲了保下謝霖城的。

  “謝元帥,可否借一步說話。”蘇錦之低下頭,靠近謝霖城耳邊悄聲道。

  謝霖城聽他這麼說,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三爺到我房間去說吧。”

  說完這話,謝霖城就和蘇錦之走了。

  謝家人見他們離開,紛紛松了口氣就散了。

  “你身體好點了嗎?”蘇錦之一進屋子,就被謝霖城抱住了。

  謝霖城把腦袋埋在他的頸側,聲音悶悶的。

  蘇錦之抬手回攬住他,柔聲道:“元帥,我已經沒事了。”

  “沒事了就好,海棠兒你怎麼也跟別人一樣叫我元帥,應該叫我霖城。”謝霖城聽他這麼說低低地笑了一聲,還叫了從蘇母那問來的小名調侃蘇錦之,但他的頭一直埋在蘇錦之頸側沒有抬起來。

  “當然是喜歡才叫的。”蘇錦之手往上移,第一次摸了摸謝霖城的腦袋。謝霖城的頭髮又黑又密,還很硬,不像他的頭髮一樣細細軟軟的。

  謝霖城由他摸著,沉默著沒有說話,半晌後才道:“我終究,還是沒有讓祖父安心的走,都是我的錯。”他以爲只要讓祖父重新回到地上墓裡就好了,所以便沒有增派士兵去看守地上墓,結果他沒有想到謝家人竟然不死心,非要將謝老太爺燒成灰才甘心,還不小心將謝家先祖的棺材們也一同燒了。

  他要是再細心一些,或者是不用顧忌他在謝家人這邊那點根本不存在的親情,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不全是你的錯。”蘇錦之知道謝霖城還是在意著謝家人一些的,畢竟謝大帥喜怒無常的脾性是出了名的,就連蘇母都有所耳聞。可是謝家人一直灾星灾星的那樣駡他,他都極少外露生氣中可以看出,他曾經還是希望過能與謝家人好好相處的。

  但這樣的希望,今後都不會再有了。

  一般人安慰別人,都會說“不是你的錯”,但蘇錦之卻偏偏說了“不全是你的錯”。

  謝霖城有些怔然,從他頸側抬起頭望著他。

  蘇錦之馬上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你只要爲你心中的自責之處道歉就好,謝老太爺不會怪你的。”

  安慰了謝霖城以後,蘇錦之馬上派阿平去他家裡取了點東西,順便告訴蘇母一聲,他這幾日可能都要住在謝家,暫時不回蘇家去了,讓蘇母不要太過擔心。

  因爲謝霖城帶蘇錦之去西醫院看病的事,蘇母已經覺得他們兩人是至交好友,再加上謝家祖墳被燒這事蘇母便沒有多想,還讓阿平帶了她的口信,讓謝霖城節哀。

  趁還沒入夜,蘇錦之讓阿平去買了空的靈位牌,又找了許多浸過朱砂的紅綫。

  等阿平趕回謝家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謝家人在大廳裡擺了晚飯,人人圍坐在圓桌旁滿面愁容,哀傷嘆氣的,端著碗筷食不下咽,看上去是比平日裡吃的少了許多,但是桌上的肉菜卻一點也不少。

  阿平匆匆瞥了一眼,就帶著蘇錦之讓帶的東西去謝霖城的屋子裡。

  謝霖城和蘇錦之幾乎一天都沒有吃東西,最後是謝霖城擔心蘇錦之抵不住,陪他喝了些素菜粥。

  見阿平把東西帶來了,蘇錦之便將布袋打開把空的靈位牌遞給謝霖城,讓他換上給謝老太爺送葬時的孝服,用金粉末寫謝家先祖的法名,然後放到梯櫃上。

  在謝霖城動筆開始寫牌位的時候,蘇錦之用朱砂紅綫在他的房門外細細圍了一圈,最後關了門窗,用紅綫仔細鎖好。

  “三爺,需要阿平幫忙嗎?”蘇錦之讓他的轎夫們都回去了,阿平聽著蘇母的命令要跟著蘇錦之不能回去,所以也一起留在了謝家。

  “你過來和我一起叠元寶吧。”蘇錦之遞給他一叠銀冥紙。

  阿平馬上也坐到蘇錦之身邊去了:“誒,是。”

  “那我呢?我寫完了。”謝霖城恭敬地把最後一個牌位放到梯櫃上,看見蘇錦之和阿平兩人坐在圓桌旁叠元寶問道。

  蘇錦之抬眸看向他,勾了勾唇角道:“你跪下。”

  今天的落日沉得極快,天沒一會就暗了下去。

  謝家不像方家住在郊區處的巷子盡頭,人烟稀少,因此平日裡入夜後雖然安靜,卻不死寂。

  但今晚,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感覺連夏日裡舒爽的穿堂凉風都冷了起來,陰測測的刮過人的耳畔,像是有鬼對著你脖子吹了口氣,從脖頸一直凉到腳心,寒進骨子裡森冷。

  門口處傳來“咯吱”的關門聲,謝霖宇的母親以爲是去方便的謝老爺回來了,便開口道:“老爺,快吹了燈來睡吧,明日還得去請人來爲家裡重做新墳呢。”謝霖宇的母親一邊說著,一邊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心裡嘀咕著今晚怎麼會這麼冷。

  謝家的地上墓被燒了,算是沒了祖墳,只能找人來重做新墳。

  但是新墳裡肯定是沒有先祖們的尸骨了,只能祭供牌位,可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圓桌那邊傳來低沉的一聲“嗯”,蠟燭便熄了,屋子頓時暗了下去,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謝霖宇的母親忍著恐懼,把被子掖的更緊,這時候她感覺有人朝她走了過來,掀她的被子。

  謝霖宇的母親還以爲那是謝老爺,便鬆開了手,小聲埋怨道:“可真是邪門了,今晚怎麼冷得要——”

  她最後一個“死”字還沒說出口,牙齒就“哢嗒哢嗒”地上下相撞抖了起來,因爲她感覺自己的被子裡被捂進了一坨大冰塊,冷得她渾身都在打顫!

  心臟猛地狂跳起來,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往身側一看。

  明明該是暗得什麼也看不見的屋子,她卻突然能看到東西了,但是謝霖宇的母親寧願自己什麼也看不到!因爲她看到躺在枕邊的根本就不是謝老爺,而是一個雙目陰紅,流著血泪的女子,她陰測測地笑著,偌大的眼珠上滿是血絲,像是要掉出眼眶一般,凑到她耳邊吐出寒氣:“你睡在床上冷……我睡在下面……比你更冷……”

  銀冥紙在白晰纖細的手指間幾經折弄,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圓鼓鼓的銀元寶,蘇錦之滿意地將它放進一邊的小籃子裡,又伸手抽了一張金冥紙,叠起來。

  謝霖城脊背挺得直直的跪在他親手寫好謝家先祖牌位前,眉頭緊緊地皺著,一臉嚴肅。

  “鈴鈴……”

  蘇錦之才轉頭看了謝霖城一眼,他腰間的小鈴鐺就響了起來,與此同時,他們屋子裡點的香燭像要是被風吹熄一般,在半空中顫了兩下,火焰漸漸變弱,只剩下淡藍色的火焰仍然垂死掙扎著。

  窗外雖然狂風大作,吹得樹葉漫天狂飛,但是他們把門窗都關好了,屋子裡是沒有風的——有些“東西”想要吹熄蠟燭。

  屋子刹那間暗了下來,蘇錦之停下動作,對謝霖城開口:“點香,磕頭。”

  像是雕塑一般跪了半夜的謝霖城這下終於動了,也許是因爲一動不動地跪了太久,他的身體有些僵硬,但他還是很快把香點著了,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把香插進面前的香皿裡。

  “哐——!哐——!哐——!”門口處突然傳來巨大的敲門聲,木門像是要被撞開一般震動了,嚇得蘇錦之跳了一下,他幾乎能從餘光中看到那些陰森的鬼氣。

  “阿平,點火盆!”蘇錦之深吸一口氣,趕緊讓阿平點了火盆端到謝霖城面前,然後把他們叠好元寶遞給他,讓謝霖城往火盆裡放冥紙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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