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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III – 10 –人偶》第10章
  第十章

  轎車在一陣飛速行駛後來到了聖安醫院,對聶行風來說,這間醫院就像他家開的一樣,幾乎成了除了家跟公司以外最常出入的地方,有時候他甚至考慮要不要直接把醫院買下來,以便隨時就醫。

  仗著熟門熟路,聶行風很快就聯絡好了醫生給鐘魁和曲星辰做檢查,曲星辰的傷勢沒有看上去那麼嚴重,都是簡單的擦傷,衣服上的血跡也是蹭上去的,反而是鐘魁的情況不太好,診斷檢查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但偏偏他就是醒不過來。

  「如果私人還能被檢查出什麼健康問題,會讓我懷疑這些醫生的水準。」

  病房外的走廊上,張玄坐在長椅上嘟囔,該做的檢查都做了,兩個傷患也都安頓好了,沒事做,他無聊的翻看那幾個人偶,本來想給炭燒人偶身上也編個記號,但可惜那人偶太髒又太黑,根本寫不上去,他只好另外裝進了收納袋裡,以便隨時用到。

  聶行風沒搭話,坐在旁邊閉目養神,張玄耐不住寂寞,用手肘拐拐他,「好糟糕的一天,我發現我可能把新一年的衰運在這一天裡都用完了,明明找到了一點有關巡警的線索,現在也斷了。」

  從鐘魁捉住的獸鬼和它之後的反應來看,它多半就是巡警的魂魄變化而成的怪物了,但怪物為什麼都聚集在山林裡,山岩為什麼會無端端地出現缺口,還有那些山樹動物為什麼會一起死亡,還變成了惡鬼,這一切都難以找到圓滿的解釋。

  聶行風還是沒理他,張玄以為他乏了,沒再吵他,掏出手機開始玩憤怒的小鳥,才彈飛了一隻鳥,就聽聶行風問:「你小時候一定常常弄壞師父的東西吧?」

  張玄一愣,第二鳥沒順利飛出去,惹來一群豬的恥笑,他訕訕的關了遊戲,嘴裡嘟囔了一句別人聽不懂的話,不言語了。

  「我想一定是這樣的,所以師父拿你很無奈。」

  「哪有,師父他會沒收我鐵罐裡的存款當懲罰啦,咦,董事長,為什麼你突然問起這個?」

  其實沒有為什麼,就是在思考今天一系列的事件時不自覺地想到而已,聶行風笑了笑,開始說正事:「我剛才把整件事從頭想了一遍,發現沒有很複雜。」

  「再複雜的事對你來說也不複雜啦,」好奇心被提了起來,張玄追著問:「是怎麼回事,快說說看。」

  「首先,我們假設怪物就是巡警的魂魄變成的,它們嗅到了山中屬於同類的氣息,也去了山裡,那裡在短時間內多出了許多精怪的魂魄,我想也許跟傅燕文有關,那些刀痕也像是犀刃留下的,傅燕文很在意那柄刀,若非情況危急,他不會在山間亂砍,所以當時也許還有另一個人……」

  「你是說那些死亡的魂魄跟刀痕都是傅燕文跟別人激戰留下的?是誰這麼厲害,敢跟犀刃為敵?」

  張玄的手指在膝蓋上輕彈,他沒說跟天神為敵,因為在他看來,除了聶行風以外,沒人可以自稱是神,說完後不見聶行風接話,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啊,難道是初九?」

  在他們認識的人當中,只有初九有可能給傅燕文是相識的,並且有能力跟他一鬥,更重要的是初九失蹤了,如果他在跟傅燕文的決戰中受了傷,那一直不出現的原因就可以得到解釋了。

  「他不是一直說自己是局外人嗎?那為什麼會去挑釁傅燕文?難道是幫我們?」

  面對張玄的疑問,聶行風搖搖頭,他不認為初九是那種為了朋友可以捨命一戰的人,能讓他這樣做的只有一個理由。

  「與素問有關!」張玄再次喊道。

  「我想初九應該是事先知道了什麼,所以為了讓素問避免受傷害,他必須阻止,這可能就是他突然離開的原因。」聶行風沉吟道:「你沒注意到自從索仁峰出現後,素問就開始神智恍惚嗎?那一夜索仁峰想殺他,而他也想起了許多事情,這一切也許都是初九不想他記起來的。」

  如果記憶恢復帶來的只有傷害,那麼初九會拼命阻止吧?至於那是不是素問素要的並不重要,初九就是那種看似紳士,但實際上會絕對掌握一切的人,他將素問困在裡面,用溫柔的羅網——看著張玄手裡的木頭人,聶行風突然想到,也許素問也是初九的人偶吧。

  「說不定素問也是初九帶走的,為了不讓他再插手這次的事件,」張玄說:「既然說到最後,所有問題都出在索仁峰身上,那我們只能等曲星辰醒來,問他的遭遇了。」

  走廊對面傳來腳步聲,聲音急促,張玄轉頭一看,發現是張正,一起來的還有馬靈樞,看馬靈樞的表情跟平時沒什麼變化,依舊笑吟吟的模樣,不過想到弄壞了他的東西,張玄心虛,急忙站了起來。

  「張玄,為什麼每件事你都要插手?」誤會了張玄的反應,張正走到近前,不悅地說:「每次只要你一插手,事情就會演變得越來越糟糕。」

  「有關這一點我比你更清楚,但不是我想插手,這次明明是……」說到一半,張玄把話打住,眼神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為什麼你們會在一起?怎麼知道這裡有事?」

  「是我聯繫的。」聶行風說:「鐘魁出事,我想馬先生也許有辦法解決。」

  「我跟張正是在醫院門口遇到的,所以該叫緣分?」馬靈樞微笑做了解釋:「有什麼事進去慢慢說吧,不知道事情經過,什麼麻煩也解決不了啊。」

  張玄他們進了病房。

  為了方便照顧,聶行風請醫生將兩個傷患安排在一個房間裡,病房外還有個隔間,有玻璃窗隔開,說話不會妨礙到他們休息。

  「小師叔怎麼了?」

  看到曲星辰,張正很吃驚,他的反應像不知道曲星辰出了事,張玄看了他一眼,他想聶行風即使通知馬靈樞,也不會特意提曲星辰的事,馬靈樞不知道,張正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他來醫院看來是另有目的。

  「你是來看我的嗎?」他笑眯眯地問張正。

  「我是來追鬼的,」處於吃驚狀態下,張正本能地回答了,話出口後才發現自己被誆了,他氣憤地瞪張玄的同時,只好如實告知:「我追一隻厲鬼到醫院裡,超度不了,只能殺了它,後來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馬先生。」

  「不會是長相很奇怪很噁心的鬼吧?」

  張正臉色變了,驚訝地看張玄,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其實我們也是剛狩獵歸來,如果我們殺的是同一類鬼的話,那你該明白要幹掉它們有多辛苦了。」

  「我只想知道那鬼是怎麼出現的?不找到源頭,這種事會層出不窮。」

  說到心機敏銳,張正遠超他的同輩,一句話就點出了事件重點,面對他的疑問,張玄做了個先看病人的手勢,示意他自己看。

  馬靈樞先去了鐘魁躺著的病床前,試了他的鼻息,又掐住他的小拇指把他的手抬起來,鐘魁的胳膊軟綿綿的任由他擺弄,乍看上去像是牽線木偶。

  張玄急忙用手肘碰碰聶行風,示意他這個奇怪的地方,聶行風卻沒反應,眼睛盯住馬靈樞的手,就見他在鐘魁手上快速做了幾個手訣,那只手掌便隱約露出個歿字來,這個現象張玄見過多次,並不覺得奇怪,張正卻很震驚,問:「怎麼會這樣?」

  「這雙手是碰死人的,被他拍到,再高的法術也得認命。」

  馬靈樞說著話,又抬起鐘魁另一隻手,那只手裡似乎也有字形隱現,但在眾人看清楚之前,馬靈樞就把手掌合上了,解開他的上衣。隨著馬靈樞手指的彈動,眾人又是一驚,就見鐘魁胸口上浮現出一些奇怪的墨黑符紋,紋路上面又加了一層金色罡符,看上去像是一道黃色柵欄,將令人不適的圖紋壓制在其後,看到這裡,馬靈樞磚頭問張玄,「鎮鬼符是你畫的?」

  「是,鐘魁抓住了一隻獸鬼,為了順藤摸瓜,我就把鬼鎮在了他身上,這樣方便揣帶……」

  張玄將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張正聽得皺起了眉,「張玄,我覺得比起賺錢,你更應該考慮怎麼把道符練好了才對。」

  不贊成的目光頭來,想到這次的確是自己的問題,張玄沒去反駁他,倒是馬靈樞發了話,「這不關他的事,是鐘魁自身的問題。」

  他在鐘魁胸前彈下指訣,破了張玄設的鎮鬼結咒,失去了靈術鎮壓,黑符變得越發清晰,聶行風馬上發現了問題,從張玄口袋裡掏出一隻木偶遞過去,「這兩副符咒看上去很像。」

  木偶上的紋路細小淩亂,被放大了幾十倍後,造型已不盡相同,要不是聶行風心細,一定會被忽略過去,看到木偶,馬靈樞跟張正的臉色同時一變,張玄則叫道:「豈止很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這木偶是從哪裡來的?」張正急忙問。

  看了下記號,張玄答:「是從員警那裡拿到的,具體說的話,是他從一個叫韓……」

  「這是詛咒之偶,要趕緊燒掉!」

  張正冷厲的表情像是他曾遭受過人偶之災,張玄問:「你好像知道不少內情啊師兄。」

  張正避而不答,眼神瞟開了,重申:「總之要燒掉它!」

  他口袋裡還有好幾個呢,要是都燒掉,那可要燒很久。

  還好聶行風幫他解了圍,問馬靈樞:「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是獸鬼的詛咒在鐘魁身上的反應,張玄的鎮鬼符壓住了鬼氣,卻壓不住詛咒,如果困惡鬼的是其他人倒沒問題,但鐘魁的氣場稍有不同,很容易被鬼影響,這些黑符就是被影響的結果。」

  隨著他的解釋,黑符在失去壓鎮後逐漸消散,馬靈樞看了眼張玄,又笑道:「對鐘魁來說這也不是壞事,他接受了惡鬼的怨氣,從而化作自己的力量,所以才會一拳頭就打散它們,今後如果再遇到這類古怪鬼魂,讓他拳頭出擊就好。」

  「馬先生您懂得真多。」聽了他的講解,張正衷心贊道。

  張玄也恍然大悟,難怪鐘魁眼中會出現菱形陰影,後來又自動消失,原來是這樣,就聽馬靈樞又道:「其實我也是根據張玄的描述想到的,如果當時在場的是我的話,反應會跟你們一樣。」

  馬靈樞說完,又轉去曲星辰床邊,經過張玄時,他拍了拍張玄的肩膀,「別擔心鐘魁,他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這孩子傻人有傻福,說不定現在夢中睡得正香呢。」

  「那菱形眼瞳又是怎麼回事?」

  馬靈樞沒答,反而是張正回了他,「那就是所謂的人偶之咒,你想知道,回頭我可以說給你聽。」

  ◇◆◇

  跟鐘魁相比,曲星辰的狀態要好很多,他身上的外傷都做了處理,至於他提到的陰氣也都散掉了,大家沒再打擾他休息,去了隔壁的房間坐下談話。

  張正對張玄的木偶很在意,一直盯著不放,一副恨不得馬上奪過去銷毀的架勢,張玄當然不可能給他,很小心地揣回口袋裡。

  「看來張先生對木偶很瞭解,」聶行風將話直接拉進主題,「那能不能讓我們大家知道何謂人偶之咒?」

  張正不喜歡聶行風,但這次事關重大,被張洛幾次交代過,他不敢大意,沉吟著把思緒理清,說:「其實人偶之咒我也不是很瞭解,這是叔叔跟我講的,那晚雷雨之夜我會出現在凶案現場,也是處於叔叔的指點。」

  或許那晚的雷雨來得太怪,引起了張洛的注意,吩咐張正馬上去查看情況,他出門時張洛就提到了人偶之咒,所以當發現出事後,張正並沒有很驚訝,他先安置了張玄跟素問,又去尋找曲星辰,卻毫無消息,後來張洛知道了這件事,就說那咒語又靈驗了。

  但咒語究竟是怎樣的,張洛也不清楚,只說那是雷神降落在人偶上的咒語,幾十年前同道中傳得很凶,都說有了它,修行可以事半功倍,後來連他的兩位同門師弟、當時在道上頗有名氣的驅鬼搭檔也跑去尋求秘密,師父閉關出來,聽說之後擔心那是陷阱,便下山去尋找他們。

  幾個月後,師父回來了,同行的還有一個十歲左右大的孩子,便是曲星辰,而那兩名弟子卻一去不返,張洛問起,得到的是個令人傷心的回答,師父當時很難過,連講述具體經過的精神都沒有,只說雷神之咒是以訛傳訛,已經破了,以後不會再亂傳。

  就這樣,再沒有人見過那兩名弟子,曾經在同道上令人聞聲色變的驅鬼獵人消失在了大家的記憶中。

  聽著張正的講述,聶行風的眼眸掃過馬靈樞 ,馬靈樞眼簾低垂,神情平靜,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微笑說:「這世上沒有永恆不變的榮耀,天師一門是這樣,馬家也是這樣。」

  張玄最心急,聽不到結尾,他追著問:「那究竟那兩名弟子是誰?叫什麼名字?」

  「這個叔叔沒說,只說是五師弟和六師弟,師公回到山上後很頹廢,叔叔也不敢多問,之後師公便一直辟谷閉關,等過了幾年叔叔他們發現不對勁,去見師公時,才發現他早就過世了。」

  「啊!」

  這樣一說張玄想起來了,當年他陪師父去雪山時,排行最小的是曲星辰,再上面就是四師弟姬凱了,中間缺了兩個人,張三沒問,他也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很奇怪。

  「五師弟叫索仁峰,六師弟叫韓越。」打斷他的回想,馬靈樞緩緩道:「索仁峰常年在外遊歷,同道中無人不知,韓越是天師門下最有靈氣的弟子,大家曾經都以為將來最有成就的會是他。」

  聽著馬靈樞的娓娓訴說,張正很驚訝,「馬先生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馬先生是馬家傳人,這種老江湖的事他當然很瞭解……」張玄搶著回了他,但剛說完就發現不對勁,「等等,馬先生你說他們叫索仁峰跟韓越?不會是我們才見過沒多久的那兩個人吧?」

  馬靈樞臉色微變,「你們連韓越也見過了?」

  「沒見過,不過有點線索了。」

  張玄跟聶行風要來手機,把韓越的照片給他看,那天只憑一柄鐵棍,馬靈樞就知道了索仁峰的身分,他想這就是馬靈樞不理素問,匆匆離去的原因,或許那時他就知道不僅初九出事了,連其他一切也都變得無法控制。

  「本來韓越被帶去警局了,但可惜我們晚了一步,他被張燕樺帶走了,等我們找到張燕樺,她說這個人叫韓路,是張雪山的弟子,已經回鄉下老家了,所以我只好讓式神監視他們,看他們耍什麼花樣。」

  「怎麼張燕樺也扯進來了?」

  張正皺眉問張玄,後者沖他聳聳肩,「這你要自己問她,至於能不能問到答案,那要看她的意願。」

  「我們懷疑張雪山還活著,」聶行風幫張玄解釋:「他用了借屍還魂的辦法離開精神病院,又用某種手段跟消失了幾十年的師兄會合,所謂的怪物無其實就是索仁峰跟韓越,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變化,已經不能稱為正常的人類了。」

  馬靈樞沉吟不語,半晌才道:「他沒那個本事!」

  「他沒有,但傅燕文有,如果他們合作的話,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聽張玄提到傅燕文三個字,張正的臉色變了變,但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談話中,沒人發現他的變化。

  「也許雷神傳說也是傅燕文散播出來的,」張玄繼續說:「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虛榮心,他希望所有人都臣服于他的神威之下。」

  雷神傳說在幾十年前,那時傅燕文的神格還沒有蘇醒吧?

  礙于外人在場,聶行風沒有反駁他,就見馬靈樞站起來,對張正道:「我去打聽韓越的下落,你馬上回去將這件事原本轉述給你叔叔,再問清楚當年的人偶之咒究竟是怎麼回事。」

  馬靈樞的話跟平時一樣清淡,卻讓人本能地聽從了他的指揮,張正二話沒說就跑了出去,馬靈樞也跟聶行風和張玄告了辭,看著他走出門口,張玄突然想起一件事,追出去叫道:「馬先生,我弄壞了你的油紙傘,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馬靈樞回過頭,嘴角噙著微笑:「一把傘而已,難道我會跟你算錢嗎?」

  「謝啦,馬先生您真是慷慨又大方,不愧是國際大明星!」聽了這話,張玄放了心,見他匆匆走遠了,便在後面叫道:「回頭請你吃飯,銀白他們在張雪山家附近,有事你可以隨便差遣他們。」

  喊完話,張玄好心情地轉回頭,對身邊的聶行風說:「看來事情有點眉目了。」

  「至少我們多了兩個盟軍。」

  在這個情勢混亂詭異的時候,有人相助總是件好事,聶行風給張玄做了個手勢,兩人回到病房,透過玻璃窗看到鐘魁還在裡面沉睡,張玄臉上的微笑掩下了,走到窗邊,靠著窗看屋外的風景,「有時候我可能太高估自己了,鐘魁會變成這樣,是我造成的。」

  「我不這樣認為。」

  見張玄話聲低沉,跟送馬靈樞離開時判若兩人,聶行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走到他身邊,並立著眺望遠方,說:「這次是意外,我覺得任何時候化危機為轉機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董事長你不需要一味的袒護我,如果你有疑問,盡可以站在我的對立面,這樣也許我可以少犯點錯。」

  「我沒有袒護,我對你做出的判斷有信心,至於站在你的對立面,」聶行風沖他笑了,「這個建議很有創意,等解決了傅燕文的事,我們可以試著操作一下。」

  不知道聶行風是沒把今天的接連失敗放在心上,還是在特意安慰他,一貫正經的人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感覺著屬於他的氣息,張玄心潮微動,他知道聶行風一直都在包容自己的自信自負甚至自私,這樣的一個人,他想他絕對不會拱手于人,聶行風就是聶行風,不是神祗,那個見鬼的神祗讓傅燕文一個人去做吧!

  張玄轉過頭,正想說句感性的話,卻被飄在身後的影子嚇了一跳,頭本能地向後晃去,聶行風就聽到砰的一聲,聽聲音就知道這一下撞得有多痛了。

  原本溫馨的氣氛瞬間消失無蹤,聶行風好笑地順著張玄的眼神看過去,就見曲星辰不知何時醒了,並且悄無聲息地站在他們身後。

  幾天不見,曲星辰瘦了很多,鬍子拉碴,眼眶凹下,嚴重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像是吸毒重患者,頭髮也沒梳理,亂蓬蓬的堆成一團,讓原本精心掩飾的白髮赫然顯露了出來,再加上身上的病號服,陡然看去,會讓人有種誤入精神病院的錯覺。

  「你醒了?」張玄先反應過來,揉著撞痛的後腦勺打量曲星辰,「看你也不是有魂離體,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曲星辰沒理他,經過他們來到窗前,眼神落在窗外的夕陽景色上,「天快黑了。」

  「是啊,我們今天可是跑了一整天啊。」

  「我跑得更多,」淡淡地打斷張玄的話,曲星辰道:「可是卻一直沒追到索仁峰。」

  「你已經知道索仁峰是誰了?」

  聽到聶行風的詢問,曲星辰一愣,他收回眼神,說:「剛才睡得昏昏沉沉,我隱約聽到了馬先生跟你們的對話,不過對於這個人,我完全沒有印象,只是覺得他很熟悉,應該是跟我有過接觸的人,所以我才……」

  「所以才在索仁峰被素問誤殺後不讓報警,希望找出你心中的疑惑吧?」

  曲星辰點點頭,坦然承認了,「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道行,沒想到索仁峰會詐屍逃走,還殺了無辜的人,為了不讓悲劇重現,我這兩天想盡辦法的找他,卻一無所獲,反而導致更多的生靈受害。」

  話語中透露出濃濃的懊悔,張玄想他現在心裡一定很自責,便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糾結也沒意義,話說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山裡那些鬼魅又是怎麼回事?還有躺在你身邊的屍首,不會也是你殺的吧?」

  「我追著索仁峰去了那座山,中途卻追丟了,後來就遇到了那個人,」曲星辰回座位上坐下,低下頭,把臉埋在手掌裡,歎道:「他是誰我不知道,但殺他的人是我,我遇到他時他已化鬼,如果不殺,他就會變成索仁峰那樣的怪物。」

  「也許你做的一切都情有可原,但這個理由恐怕在警方那邊說不通。」

  張玄很驚訝聶行風把說得這麼直接,不過曲星辰沒介意,笑笑說:「沒關係,我沒有想過用這種理由逃避罪責,不過請多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抓到索仁峰後,會去自首。」

  「自首的事先放放,等這件事解決後再說。」

  雖說殺人償命,但那個人如果已變成怪物的話,那也是不殺不行,在這一點上張玄理解曲星辰的做法,見他氣色頹廢,正準備安慰他兩句,卻被聶行風搶了先。

  「也許你追不到索仁峰是正常的。」

  曲星辰的頭猛地抬了起來,「為什麼?」

  「我聽張玄說索仁峰身上的人偶被你拿走了,索仁峰對那個人偶表現得很恐懼,我想在感覺到人偶的氣息後,他會馬上逃離的。」

  聽了聶行風的解釋,曲星辰的表情愈發的懊惱,喃喃道:「原來是這樣,早知如此……沒想到……」

  「所以那個小木人你拿著也沒有了,快給我吧,讓我來湊齊七龍珠。」

  「可是……它已經不見了,可能是在追蹤索仁峰的途中失落了。」

  「不會吧,」張玄誇張地看著他,「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都可以弄丟了?」

  「也就是說,我們很可能會馬上找到索仁峰!」

  說到最後,曲星辰又把話題轉回到了索仁峰身上,面對他迫切的表情,張玄捧場地拍拍手,「哈,你真樂觀。」

  「我想這也不是不可能的。」聶行風問曲星辰,「那你知道韓越嗎?」

  「剛才迷迷糊糊聽到馬先生提到過,他是誰,很出名嗎?」

  「幾十年前應該挺出名的。」沒拿到人偶,張玄頗感遺憾,興致缺缺地問他,「要是論輩分,索仁峰跟韓越算是你的五師兄和六師兄。」

  曲星辰的回應是茫然搖頭,看他表情就是沒聽過,張玄只好說:「看來有關你幼年的事情,你都記不得了。」

  曲星辰的神情黯淡下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只記得家人被殺,村子被血洗,還有那只白狼。」

  「所以在知道夜淩就是白狼時,你才會那麼憎惡他?」張玄好奇地問。

  「不,我不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只是本能的無法容忍他的欺騙還有他是妖的事實,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發現,這世上其實根本沒有人與妖之分,妖可以變成了怪物,那人與妖之間又有什麼明顯的界限呢?」

  聶行風覺得自己讀懂了曲星辰的言外之意,現在靠曲星辰追查怪物行蹤的線索斷了,但至少他們知道了索仁峰跟韓越的關係,以及當年的一些事情,索仁峰已經不是人類了,無法以常理判斷,不過他想韓越會尋找他的,畢竟在這裡,他們只認識彼此,如果張雪山利用他們的法術為己所用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去一趟王四平的家。」

  張玄正要點頭,被突然響起的電視節目聲給截住了,對面牆上掛著的液晶電視裡映出新聞報導的畫面,眾多報導員圍在警察局門口很激動地發表解說,張玄聽了一下,大致是說有變態恐怖分子殺人後棄屍警局院內,向警方公然宣戰,離現場較遠的地方還有塊塑膠布,蓋在某個疑似人體的東西上。

  「難道是索仁峰做的?」

  「是我。」

  話聲在身後響起,張玄轉過頭,先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電視遙控器,之後才是漢堡那綠綠的身體,他馬上明白過來了,「你把屍體丟去警察局了?」

  「具體地說,是警察局的停車場裡——你說要選擇不顯眼又能引起員警注意的地方,我想來想去,停車場最好了。」

  「這不更顯眼嗎?現在只要有電視的人都知道這具屍體了!」

  「因為沒想到今天警察局做公益宣傳,剛好請了電視臺的人來,」漢堡抱住遙控器,讓自己避開張玄的目光殺機,耐心 解釋:「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除了這樣的事大家都不想的,要我煮碗面給您消消氣嗎?」

  「把你自己煮了吧?」

  一道黃符迎面飄來,遙控器被打飛了出去,漢堡也沒能倖免,隨著遙控器被拍到了對面的玻璃上,又因為肥胖反彈回來,跌到了桌子上。

  「我靠你爺爺的張人類!」他捂著撞痛的腦門坐在桌上呻吟。

  「我們馬上去找王四平。」

  張玄沒理會漢堡的胡言亂語,叫上聶行風跟曲星辰出門。

  聽說是查索仁峰的下落,曲星辰二話不說,隨便套上外衣就跟了上去,張玄走到門口,聽到漢堡還在叫個不停,他直接指派任務,「我們要出去做事,你留下來照顧鐘魁,他要是再有事,我唯你是問!」

  「呸!他會變成這樣是你造成的吧,憑什麼他掛掉,我要擔責任!?」

  答應他的是頭也不回的腳步聲,房門被關上了,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漢堡一隻鳥跟裡面還在沉睡的鐘魁。

  被粗暴對待,漢堡很不爽,沖著無人空間罵罵咧咧了一陣子,在發現這種罵架很白癡後,他停住了嘴,拍翅膀飛去鐘魁的床頭,用爪子撥弄他。

  「我說鐘鐘學長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啊?外面正在上演好戲,比起陪鬼聊天,我更想去瞧光景,你一隻鬼留在這裡沒事的吧?誰會對付一直糊塗鬼呢?那我就去看午夜場了,有事記得call我。」

  漢堡自說自話了半天,只聽到鐘魁低微的呻吟聲,他湊過去聽了聽,點頭道:「你說你沒事?我可以離開?謝啦,我會記得給你帶宵夜的,慢慢睡,Sweet Dream。」

  喂,不要走……

  被一隻小鳥對著耳朵嘰裡呱啦說那麼多話,就算死人也被說活了,更何況鐘魁還沒死,他迷迷糊糊地聽著,感覺到漢堡要走,他想留住,但嘴巴張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就這樣聽著吵鬧聲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無蹤。

  這是哪裡?

  之前發生的一切對於神智混亂的人來說有些飄忽,靠在枕邊,像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耳邊傳來的嘰喳聲將鐘魁再度喚醒,最初他以為是漢堡回來了,再仔細聽聽,那呢喃之音跟蠱惑他狂性大發的聲音很像。

  「滾開!」

  吃過一次虧,鐘魁不會再上當了,眼睛沒睜開,但拳頭已經本能地揮了出去,聲音像是被他的空拳揮到了,停止了吵鬧,但沒多久又響了起來,如此回圈反復,最後還是鐘魁先撐不住了,成功地被誦經似的響聲吵得睜開了眼睛。

  隨著睜眼,意識主控了他的打鬧,雜訊便不再像最開始那麼明顯,鐘魁翻了個身,想起昏迷前的種種,他發出呻吟:「不知道大夫有沒有幫我檢查一下聽力。」

  就算有檢查,耳鳴這種病症也是只有患者自己才會理解的痛苦,周圍 一片黑暗,鐘魁伸手摸摸床頭,隨著床頭燈的點亮,他發現這裡是病房,並且只有自己一個人,而那個聲音還在迴響著,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這個發現下了他一跳,急忙低頭看自己的胸口,懷疑惡鬼還被道符鎮在他的體內,但他很快就聽到聲音來自別的地方,像是在誦經又像是耳語調情,情人般的親密呢噥,讓他聽得面紅耳赤,禁不住心跳加快,幻想著自己出人頭地、功成名就被眾人矚目的模樣。

  啪!

  好在這種蠱惑不是頭一次了,鐘魁及時收回了不應有的想法,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臉上,說也奇怪,這巴掌拍下去後,臉頰雖然被拍得很痛,卻成功地把雜音從耳邊拍走了,誦經聲還是不絕入耳,卻無法再撼動他的心神。

  他揉著作痛的臉頰順著聲音探身在床上翻了翻,很快就從床墊下翻到了古怪的東西——竟然又是一個全身灰漆漆的人偶。

  隨著人偶的顯露,那奇怪聲音消失無蹤,鐘魁把人偶拿到手裡來回弄著,「原來是你在作怪啊。」

  人偶面目雕刻精緻,看似憨厚可掬,但一直跟它的視線對望,鐘魁有種會被蠱惑的錯覺,急忙把它的頭朝下握進手心,嘟囔:「這裡怎麼會有人偶?張玄放的?」

  可是張玄為什麼特意在他床墊下放人偶呢?

  鐘魁想不通,在枕旁翻了一下找到手機,發現訊號不是太好,便跳下床,跑去病房外準備打給張玄問問看。

  出了走廊,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走廊溫度很低,照明燈光也相當暗,看到對面牆上貼著的提倡環保節電的宣傳單,他忍不住吐槽:「節電也不需要把燈都關掉吧,路都看不清了。」

  他邊說邊調出張玄的手機號準備打過去,但觸屏剛按到,他就看到眼前地上突然冒出一道人影,有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還是靠得近很的狀態,他很驚訝,急忙掉過頭去。

  站在身後的是聶行風,見是他,鐘魁松了口氣,笑著打招呼:「董事長你什麼時候來的?這樣冷不丁的出現,鬼也會被嚇到的。」

  聶行風面容冷厲,沒理會他的說下,手伸過來,道:「人偶給我。」

  「哦。」

  在張家,沒有人會違抗聶行風的話,鐘魁習慣成自然,把人偶遞給他,但遞到一半時停了下來,他仔細打量聶行風,突然向後倒退一步,叫道:「你不是董事長。」

  雖然這個男人不管是長相還是衣著都跟聶行風一模一樣,甚至髮型也一般無二,但他的氣場太過淩厲,那是聶行風所沒有的,聶行風給鐘魁的感覺一向是溫和沉穩,而非這樣鋒芒畢露到肆無忌憚的程度,所以即使是同樣的外貌,卻讓他無端地起了反感。

  「你不是!」

  打量再次肯定了他的疑惑,想起那個傳說中的跟聶行風近似的人物,鐘魁將手背到了身後,警戒地盯視他。

  男人沒理會他的疑問,重申:「把人偶給我。」

  連聲音竟然也跟聶行風神似,並且帶了不可抗拒的威嚴感,鐘魁叫道:「哦哦,我知道你了,你叫那個傅……傅燕文。」

  「給我!」

  強烈的殺氣逼來,讓男人此刻的暴躁顯露無遺,感覺到危險,鐘魁轉頭撒腿就跑,走廊前方的大廳是護理站,他聽漢堡八卦時說過傅燕文的身分,身為神祗,傅燕文應該不敢亂用法力傷人吧?

  鐘魁運用意念飛快跑到了護理站前,但剛靠近他就傻眼了,眼前所有景物包括在裡面值班的護士小姐都被定住了,像是百貨店櫥窗裡擺設的人偶,有些人的腳步抬起一半,有些人正在接聽電話,各自做出固定的動作或站或坐的停在那裡。

  鐘魁怔住了,起先還以為她們都被施了定身術,但仔細再看,發現其中一人把紙杯裡的咖啡潑掉,潑出去的誰也定在辦公中,他才知道這不是定身術,而是有人在某一個點裡將這裡的時間空間都給強制停止了,造成這種連空氣都像是被冰封住的狀態。

  有能力做到這一步的只有傅燕文,果然,鐘魁轉過身,就看到那個男人沿著昏暗的走廊向自己慢慢走近,他每走一步,帶來的煞氣就加大一分,鐘魁不敢跟他硬敵,靠著櫃子向旁邊挪,在挪到空地後轉身就跑。

  他怕傅燕文追上來,便運用意念一個勁兒的向前沖,可是悶頭沖了好久,突然發現周圍景色有點奇怪,眼看著護理站近在前面,他慌忙刹住腳步,避免了一個跟頭翻進櫃檯裡的悲劇。

  「跑夠了嗎?」

  冷冷聲音從前方傳來,鐘魁撐著櫃檯,呼哧呼哧地抬起頭,就看到傅燕文仍舊站在對面,他好像一直站在那裡沒有動過似的,動的是自己,而且還是跑了一大圈後又莫名其妙的返回了終點。

  「跑……跑夠了……」

  一陣劇烈狂奔後,鐘魁說話有些氣力不濟,看著傅燕文再度沖自己伸出手來,基於弱不與強鬥的原則,他這次沒在囉嗦,乖乖將人偶遞了過去。

  「你還算懂事,」對他的順從頗為滿意,傅燕文接過人偶,在確定它沒錯後,施捨般的抬眼看看他,「本來我殺了你的,不過現在看來留你下來也不錯,告訴聶行風,東西我拿走了,他有本事,盡可來查我。」

  聶行風會作什麼反應鐘魁不知道,但傅燕文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激怒了他,氣氛地瞪過去,問道:「神怎麼可以亂開殺戒?我犯了什麼錯嗎?」

  「你的存在本身就錯誤。」後者冷淡地回應,「身為鬼,卻不入鬼界,作為人,你又不是真正的人類,像你這種生物原本就不該存在與天地間。」

  鐘魁怔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反駁什麼才好,只覺得喉嚨有些哽咽,他喃喃道:「原來我也是怪物嗎?」

  傅燕文沒理他,收好東西離開,聽著他腳步聲漸遠,鐘魁回過神,沖著他的背影大叫道:「人偶可以把人變成怪物嗎?這一切是不是你造成的?所以你才拼命想拿回人偶!?」

  沒有回應給他,鐘魁靠在櫃子前大叫了幾聲,卻發現傅燕文的影子越來越淺,隨著他的消失,周圍燈光明亮起來,原本冰封似的氣息逐漸融化,生命之鐘開始重新擺動,身後傳來嘈雜聲——一切都恢復了原狀,走路聲、講電話聲、水潑出去的驚叫聲混雜在一起,讓這個世界又有了生機。

  「咦,你不是今天剛送進來的病人嗎?趕緊好一點也不能到處跑啊,要我送你回病房嗎?」

  身旁傳來護士小姐體貼的詢問,鐘魁恍惚著收回了眼神,他拒絕了護士的好意,把手揣在口袋裡悶頭往回走,周圍很吵,人偶也被搶走了,但他卻可以清楚地聽到詭異的聲音一直在自己耳畔回圈——「你是鬼你是怪物,你不該存在!」

  聲音沒有很大,卻恰恰是無法忽視的聲量,他聽得心酸了,在走廊上茫然踟躇,不斷地問自己——會不會因為他是怪物,才被家人扔掉?院長對他冷淡,朋友也疏遠他,唯一對他好的姐姐,其實也只是利用他,他不想當怪物的,他只是別無選擇!

  越想越氣,鐘魁把拳頭握緊了,又起了湊人的衝動,但手掌裡傳來的鼓動幫他鎮住了那份仇恨,一下下的跳動沉穩而柔和,他將手伸開,發現金光消失,只在掌心隱隱留下一個敕字。

  敕字除了驅邪外還可以定神,鐘魁暗想那股靈力是在幫他驅除不該有的念頭,大家都在期待救贖,但其實可以救自己的也許只有自己。

  咕咕!

  附近傳來叫聲,聲音很低,卻引起了鐘魁的注意,他順聲望去,就看到旁邊走廊裡一隻小毛皮動物似的東西一搖一擺地跑遠了,再看到另一道一閃而過的身影,他的心提了起來,顧不得自傷,追著背影跑了過去。

  鐘魁跑得快,那道人影更快,他追到走廊盡頭,發現人不見了,便停住腳步大叫:「馬叔!」

  走廊空靜,連小鷹也看不到了,鐘魁索性繼續放開嗓子高喝:「馬叔馬叔馬大叔!」

  「叫魂啊叫!」

  耳邊傳來爆喝,鐘魁沒防備,捂著耳朵跳去了一邊,就見馬面手拿蛇矛站在他原來戰的地方,小鷹在旁邊來回踱步,發出咕咕咕的叫聲,看他炸毛顫抖的樣子,應該是笑得止不住了。

  對面傳來護士小姐的警告聲——在普通人眼中,馬面是不存在的,所以鐘魁被當作是無端製造噪音的傢伙,他忙賠了不是,又友好地沖馬面搖搖手,後者沒理他,一頓蛇矛轉身就走,鐘魁急忙跟上,呵呵笑著搭訕道:「馬叔好久不見了,你最近忙嗎?」

  「我們陰差的忙碌是跟這裡的死人情況成正比的,你說忙不忙?」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鐘魁撓撓頭,繼續一溜小跑的跟著馬面,就見他來到休憩區,用蛇矛指指對面的販賣機,鐘魁立即搖頭。

  「我沒帶錢包,下次請你好吧?」

  「我請你。」馬面買了杯咖啡,給小鷹一杯奶茶,最後到鐘魁了,鐘魁忙說:「我不挑的,什麼都行。」

  於是馬面又按了一下熱奶茶的按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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