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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爐鼎》第53章
正文番外四《斷水》(2)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按理來說早就沒有留下的理由,可為什麼、為什麼……

他會捨不得?

一轉眼又是幾天過去,直到擎峰發來傳書說教中有變,他才不得不狠下心,讓對方接自己回去。

……為此還上演了一出被強行擄走的戲碼,看著那少爺跌跌撞撞的跟著出來,一路追到山腳處,絆了一跤,跌進泥裡……

彷彿被這一幕灼傷了眼,他偏過頭去,正心悸間,卻聽擎峰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少主,需要我們去教訓一下他嗎?」

「閉嘴……不許傷他。」深深吸了口氣,他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都彷彿從齒縫裡磨出來,將所有情緒盡數消去。「找個人把謝家的人引過來,那是我……我教十四年後唯一的祭品,寶貴得很。」

所以他絕對不能出事,哪怕這其中不乏私心。

年輕的少主咬著嘴唇,纖長的睫羽垂下,遮住眼底翻湧的波瀾。

十四年時光轉瞬即逝。

他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將魔教的勢力侵入中原,暗中遍布著大門小派,其中自然不乏位高權重的武林盟。

每隔一月,都會有一份專門針對謝家的密報送到他手上,其中備受關注的除去逐漸退隱江湖的謝安以外,自然便是謝少爺這個獨子……他就這麼一點點,站在見不得光的角落裡,透過黑暗的縫隙,去窺探那個人的生活。腦海裡那段年少時的記憶不但沒有被時光磨去,反而沖刷的閃閃發亮,被他藏在心底深處最柔軟的那個角落裡,時不時取出來把玩一番,再戀戀不捨的放回去。

他永遠是理智大於感性的那種人,卻唯獨在這件事上顯得優柔寡斷,突然生出的軟肋叫他無所適從,卻也正因為此,他才不顧一切的想要更大強大……

弱肉強食是他在魔教學到的第一個道理,只有擁有力量,才能保護重要的東西。

十四年後,醉月樓上。

那薄命女子的屍首已被下人帶走,他縮小骨骼,披上對方的長裙,坐在銅鏡前細細描眉。

這張本就男生女相的臉不需太多修飾,只在五官處略作改動,便能抹去最後一絲英氣。

將朱紅的唇紙抿在唇間,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嘴角帶笑,一雙明眸里水光艷艷,說不出的清秀動人。

做完所有的準備之後,他緩步來到窗前,點燃掌心大小的信號彈,投擲出去。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有煙味在四周瀰漫,人們的尖叫亂作一團,其中不乏扯著嗓子尖叫的老鴇:「走水啦!走水啦……」

他瞇起眼,居高臨下的看著腳底逐漸燃燒的大火,鋪天蓋地的黑煙竄入鼻腔,有些嗆——調理著內息將呼吸放慢,他回到房間的中心坐下,長裙散開,花瓣似的鋪在腳下,繡金的袍角美而華貴。

隨著火勢越來越大,燥熱烘出的汗水淌過額角,窗邊的簾布被火星點燃,劈裡啪啦的蔓延至整個房間,他卻依然臨危不動的坐在那裡,等待著那個將他帶出火場的人——

而他還是等到了。

有誰踹開燒紅的大門,腳下生風的衝進來,一手將他攬進懷裡。

十四年未見,那人卻與記憶中出入不大,英俊的眉眼撩上些許煙灰,略顯狼狽,卻風采依舊。

他近乎貪婪的看著這個太過耀眼的傢伙,像是久居黑暗的野獸望著他心中的火光,猶豫著是否上前將其一口吞噬——

哪怕會被其狠狠灼傷。

一愣神間他們已經逃離那洶湧的火場,微涼的夜風打在臉上,多少吹散了心頭的慾望,他閉了閉眼,咬破口中事先備好的藥丸,很快,睡意席捲而來,吞沒了為數不多的理智。

他在那人的懷裡睡得很沉,彷彿那顆懸吊多年的心臟終於找到了歸屬,得到彌足珍貴的片刻安寧。

次日醒來時分,見那人坐在床邊,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裳,純白的長衫勾勒著腰身的曲線,看得人挪不開眼。

他到底還是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份,只瞥一眼便害怕似的收回視線,空洞的眼神望著虛空中的一點,惹來對方好一陣憐惜。

既然是做戲,自然是要做足全套,他趁此機會拉近兩人間的關係,又以一首琴曲換來那人一個承諾——望著竹節般修長好看的指節間夾著的那枝白花,他罕見的愣了半晌,才終於伸手,小心翼翼的接過。

花枝粗糙,可花瓣卻是柔軟又脆弱,他微涼的指尖被對方包在掌心,恍惚間彷彿回到十四年前,只是那個時候……對方的手心還沒有如此多的厚繭,而他的手,也大了許些。

再完美的偽裝也無法顧及到每一根骨骼,他有意露出破綻,可對方卻從未懷疑,對他信任如初。

這真真說不清是好是壞。

接下來的相處異常順利,對方到底只把他當做柔弱的女子,各個方面都百般呵護著,自以為藏得極好,眼裡卻總有情意流出,被他看個分明。

只不過稍稍使些手段、再加上幾次的暗示,對方很快就暈頭暈腦的上了當,只不過謝少爺到底只是風流、並非下流,最多也就是月下把酒談心這個程度,再進一步的,他不會做。

可當對方問起他是否有過喜歡的人時,彈琴的手指本能一頓,加快的心跳讓他不得不輕輕抽了口氣,才輕聲開口道:「哥哥可曾有?」

「自然是有的。」那人醉醺醺的笑道,卻是重提十四年前之事,語氣不快,卻眷戀異常。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心臟可以跳得這麼快,彷彿一不留神,便會從嗓子裡飛出去似的……為了按捺內心的衝動,他再次撫琴,將無法訴說的情愫一股腦灌入這琴聲中去,藉此發洩出來。

等一曲閉了,體內激蕩的血液稍作平息,這才開口道:「那哥哥希望我是她,還不是她呢?」

他內心幾番掙扎,甚至有些忐忑的等著答案,那人溫柔開口,一句話便徹底化解了他的不安。

「……但你是不是她,都不妨礙我現在喜歡的是你。」



這一刻,他再忍不住,越過古琴吻上對方半張的嘴唇,柔軟的觸感隨之傳來,帶著酒精的微辣,無比醉人。

或許是被這酒氣染得微醺,他抓著對方的手,一字一頓道:我喜歡你。

其中不由自主的漏出些許微沉的本音,可那人醉得厲害,並未能夠發覺,但那雙盛滿了月光的眼裡,喜悅卻又是如此真切,盈滿得彷彿隨時會溢出來。

光是這麼看上一眼,他便從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彷彿他的一生便是為此而來——

是逃不過的劫數,也是夢寐以求的救贖。

可魔教百年的夙願就像一把猝了毒的尖刀,狠狠刺穿了他那顆剛才鮮活起來的心。

祭天的占卜歷歷在目,當年的他不服此言,一舉將現在的自己逼上了絕路。

是要失傳多年的魔教秘寶,還是要人?

若是擁有前者,統一武林指日可待,是為野心。

若是要人,那麼他就必須背叛整個魔教,按照教規叛教視為死罪……若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廢去全身武功,並割斷經脈,再無習武的可能。

那時候的他與廢人無異,甚至可能連日常生活都很困難……若是、若是那人言而無信,那麼……

他不敢再想下去。

黑暗的出身帶給他敏感多疑的性格,放在平時是謹慎,可一旦接觸到感情方面,就顯得庸人自擾。

他不是不清楚,他是……忍不住。

人心是會變的。

未來很長,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他是常年走在刀尖上的人,習慣了小心翼翼精打細算的活,沒有那股子熱血上頭的衝勁,自然也不敢去賭。

因為得到的太過艱難,所以他無比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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