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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爐鼎》第42章
正文番外一《與歸》(1)

 《與歸》

秦斷到底還是住回了自己的洞府。

剛甦醒時,力量還未完全恢復的身體虛弱,他被那四人輪流看著躺在床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十足十的過了一會兒少爺癮……當然了,豆腐也沒被少吃,不是親臉就是親嘴,後來越發大膽,手都摸進了衣服裡,還為此互相打了一架……

每每回想起這事他都忍不住想笑,反正最初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到了最後一個個鼻青臉腫的跑到他床邊來裝可憐。他承認自己看不下這一張張漂亮的臉蛋受委屈,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對他來說一個都不可或缺,雖然這麼說難免有些不公平的意味……但事實的確如此。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隨手破開洞府前的結界——這裡被保存的很好,還是數百年前的模樣,只是久不住人,難免有幾分冷清。

他就近找了個石凳坐下,揮手從櫃子裡招出酒杯,慢慢吞吞的酌了一杯。

生前的力量正在逐漸恢復,只是如今他到底不是修羅之體,自然也沒了無限再生的能力,為了那四人,他也不可能再一次煉化,便將暫且封印在右手,隨著時間一點點消化。

或許過不了多久,他便能再回巔峰……然後或許會再嘗試著渡一次劫,那幾人都是天仙轉世,重返仙籍是遲早的事情,他不想再被落下,自然也要加倍努力。

兜兜轉轉這麼幾世,愛過恨過放下後終於得來的圓滿,必然是要地久天長,區區幾道雷劫,還阻不了他……

正這般想著,一杯薄酒端至唇邊,復又放下。他抬頭望向洞口的位置,有些無奈的挑了挑嘴角,「躲什麼呢?出來吧。」

話音剛落,只見一枚白衣人影一閃而至,燓冽背負霜寒,悄然無息的出現在門口的位置,黑到發藍的眸子一動不動的凝視著他,彷彿若他不曾開口,便要在那兒立上百年。

「怎麼了這是?誰又欺負你了?」秦斷半撐著下巴,滑落的袖口露出一截略顯蒼白的手臂,眉眼彎彎,正想順著調戲幾句,卻見那人將劍從背後取下,雙手呈上,然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他差點沒把手裡酒杯打了,愣了片刻才茫然開口:「你這是做什麼……」

燓冽眼眸微垂,輕聲回道:「我曾在前輩失去力量之時做出無禮之事,前輩若是恨我,盡可用此劍將我殺之……我一生所求已得,亦無怨言。」

說罷,便低下頭,將捧著劍的手抬高了些,冰冷的劍光閃了秦斷的眼,他嘆了口氣,搖晃著杯中撒了大半的酒液,「你活著我還能使喚你幹這干那……若砍了你,我有什麼好處?」

「……」

揮了揮手,秦斷再取出一隻杯子,斟滿了酒液放在桌上,「地上怪涼的,把你的劍收起來,陪我喝一杯。」

燓冽聞言終於抬頭,握著劍的手有微微顫抖,他抿了抿唇,眉心蹙起一道淺淺的溝壑,似有幾分糾結。

「我有事情要問你。」秦斷微微正色,曲起手指叩了叩桌面,「坐下來,我不想低著頭跟人說話。」

見他像是有些動氣,那人終於起身在椅子上坐下,背挺得跟棺材板似的,將霜寒放在桌子上,往秦斷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推了推。

「前輩……想問什麼?」

「唔,就……我早就回來了這個事吧,你是怎麼知道的?」秦斷回想起剛才復活的時候,自己那副偏激丟人的模樣就有些汗顏,免不得抿了口酒壓壓驚。

這話倒是問到了點子上,燓冽渾身一震,嘴唇顫抖幾下,眼睛裡的愧疚彷彿要溢出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猜的。」

秦斷有些無語,「光猜你就急著認罪?」

「……可看前輩的反應,我覺得我猜對了。」燓冽的聲音有些發抖,「對不起……我不該、不該那樣做……」

秦斷深深看他一眼,突然重起話題,「當時你帶著我,是正在被追殺吧?結果心魔發作了,若……你不做那事,我們遲早都會死。」他說到這裡,咳了幾聲,「我當時只是……嗯,有些不適應,其實真沒放在心上。」

他這說的可是大實話,不帶一點兒摻假的,「所以你若是真的愧疚,不如把剛才那三個字換一換……說句我愛你怎麼樣?」

燓冽一愣,幾乎是反射性的重複:「我愛你。」

秦斷噗嗤一笑,放慢語氣誘哄道:「乖,把這杯酒喝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於是那人還真就暈乎乎的喝了酒,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後,「唰」地一路從脖子紅到了耳朵尖,低著頭幾乎不敢看他。

秦斷笑得更歡了,半個身子都趴在桌上,手欠去撩對方的長發,繞在指間打了個轉兒,輕輕拉扯,「怎麼,剛還說完愛我就後悔啦?」

「前、前輩……」燓冽被他鬧得有些結巴,「你當真……不恨我?」

「你是要我愛你還是恨你,選一個吧。」秦斷道:「你這孩子真是死腦筋,剛見面時我就覺得了,捅你一劍讓你走遠點,就是不聽,你看,現在把自己搭進來了吧?」

他說到最後,伸手抄起霜寒,「把手伸出來。」

燓冽有些茫然的望著他,老老實實的伸出了手。

秦斷含了口酒,捏住他的指尖輕輕一觸,劃開一道極淺的傷痕,復又低頭用唇舌將其包裹,口中酒液刺激著傷口微痛。將混著血珠的烈酒緩緩吞下,他舌尖一卷,吮上傷口處舔弄幾下,吐出時已不再流血。

「疼嗎?」他問。

燓冽搖了搖頭,「不疼。」

「可是我疼啊。」秦斷眨了眨眼:「我心疼。」

燓冽臉又紅了幾分,哆哆嗦嗦的就要抽手,卻被秦斷死死捏住,五指穿插,十指相扣。

「所以你若不想讓我心疼,以後就別再說這種話了。」他慢條斯理的說著,看著那人臉上的不安一點點消退,最終只剩一絲羞怯,九分深情。

燓冽說:「好。」

……然後便順理成章的賴在他這裡不肯走了,秦斷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原來劍君也是這樣孩子氣的人嗎?

不過很快,他也沒時間想太多了,山谷口的禁制被再一次觸發,第二個訪客到了。

那時候他剛把愈發粘人的燓冽趕去後山處理已經荒廢的靈田,這前腳還沒歇下來,就見一抹鮮紅的身影由遠而近,只一眨眼便撞進了他的懷裡。

秦斷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還未站穩就覺腳下一輕,白伶之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抱著他轉了一圈,頂在牆上。

後背靠著凹凸不平的石壁,秦斷有些彆扭的動了動肩膀,無奈道:「你這又是……」

「師尊一聲不吭就跑了,讓我好找……」白伶之將臉埋在他胸口輕蹭,聲音有些發悶,聽起來可憐兮兮的;秦斷翻了個白眼,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沒大沒小的,放我下來。」

那白髮的蛇妖抬起頭,眨巴著一雙金燦的瞳孔,半是撒嬌半是求饒的道:「師尊若是肯原諒我,我就放您下來。」

秦斷先是一愣,後又很快反應對方指的是什麼,輕輕咳了一聲,「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白伶之有力的雙手摟著他的腰,兩人挨得極近,因為姿勢的關係,他剛好能將下巴靠在那人頭頂。此時話音未落,卻見白伶之仰頭伸出細長的舌尖舔著他的下顎,濕滑冰涼的感覺讓秦斷微微一顫,難免憶起那些尷尬又難以啟齒的記憶,臉上微沉,一把將人推開,「別鬧。」

和燓冽不一樣,在這個唯一的徒弟面前,他多少還是在乎顏面的,可現下對方知道了那個被……的人就是本尊,微妙之感難以言表。

白伶之順著力道推開一步,手卻還死死攥著他的手腕,未收回的舌尖繞著紅唇舔舐一圈,「若不是真的師尊,那姓溫的又怎會死死護著……我最後悔的事情,便是將您拱手相讓。」

他說著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卻是用那種彷彿被拋棄似的眼神望著秦斷,鎏金般的瞳孔中閃著薄薄一層水光,白色的睫羽輕顫,彷彿一眨眼,便會有水珠落下。

就連秦斷也不得不感嘆一句——這逆徒倒真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不然早被他抽死八百次了。

可一碼歸一碼,若是放任這傢伙繼續無法無天,到時候難受的人可是自己……竭力維持著表情不變,他淡淡瞥他一眼,冷道:「就這態度,你還指望我對你網開一面?嗯?」

白伶之抿了抿唇,無辜道:「若是師尊真的生氣,大可隨意處罰於我,要挑筋還是扒皮,您一句話,我自己來……」說罷,還真就抬手往腕上劃去,頓時血流如注。

秦斷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反手抓著那人血流不止的手腕,魔氣從指尖傾瀉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治愈著傷口。白伶之垂眼看著,突然笑了一下,用一種很輕的聲音小小聲道:「師尊果然還是捨不得的……」

秦斷只覺得胸口微堵,氣不打一出來,聽到這話剛想破口大罵,一滴晶瑩的水珠卻突然砸在他的手背,溫度滾燙。

怔忪間,白伶之一頭扎進他的懷裡,毫無形象的大哭出聲。

這一哭便將心頭竄起的那點火苗全澆滅了,秦斷嘆了口氣,手懸在那人腦後猶豫了幾秒,還是落下去,順了順那銀色的長發,「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哭啊……」

「誰讓您不要我……」白伶之抽抽噎噎地道:「為什麼只有我忘了您,這不公平……」

「行了行了,我這不……又回來了麼。」秦斷絞盡腦汁的想著安慰的措辭,「再說我也沒怪你啊,只是你當時……確實有點……過。」

他隱約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心軟了點,剛想命令對方別再哭了,白伶之摟在他腰間的手卻突然收緊,「因為我愛您啊……」

「一直、一直都是。」

「所以我不後悔……不後悔那麼做了,至少我有得到過您,哪怕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弄得有些粗暴。」

「還請師尊再給我一次機會……」白伶之啜泣著,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金色的瞳孔被水一泡,像是灑在平靜湖面上璀璨的陽光,漂亮的不像話。「這次我一定不會弄疼你了。」

秦斷先前還有猶豫,這會兒卻是徹底清醒了,他磨了磨牙根,用兩枚手指捏起對方的下巴,「你小子……竟然還敢對我用魅術?嗯?」

白伶之見被戳穿也不慌亂,討好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指尖。

「我說的都是實話,師尊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再處罰我。」那人無賴的說著,卻是拿準了他斷然捨不得的心態,噎得秦斷倒抽一口氣,「可以,你厲害。」

他一甩手轉身便想走,白伶之卻又用受傷的那隻手死死拽著他的衣角,輕聲道:「師尊,您還要再丟下我一次嗎?」

當年他為除慾念,不顧對方抵死掙扎,強行封印了百年記憶……直至白伶之憶起一切時,他卻已不幸身隕,留給這人痛不欲生的三百餘年。

如今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他也已放下過往……這樣的傷害,還有必要再來一次嗎?

他正想著,腳下步伐難免一頓,被那人抓住機會,變本加厲的欺身上來,從後環住了他的腰。

「您可以斬去我的肢體,拔掉我的舌頭……」白伶之甜到發膩的聲音舔舐著他的耳廓,「您得留下我的眼睛,這樣我才能注視您;您得留下我的手,這樣我才能抓住您。」

這是一條漂亮而劇毒的蛇,他會傾盡所有纏緊他的獵物,哪怕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他會用最極端也最孩子氣的方式來脅迫你,單純至極又瘋狂至極——而這一切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將你留下。

秦斷閉了閉眼,一些話卡在喉嚨裡吞吐半晌,最終化成一聲輕嘆。

「行了吧,我沒有那麼血腥的愛好……」他漫不經心的說著,低頭去扯纏在腰間的手臂,「我先前教你的東西還沒忘吧?谷裡的丹房許久未用,已經蒙塵,你去給我好好收拾一下……」

他頓了頓,瞇起眼,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等弄好了,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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