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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賜福》第47章
  ☆、第47章 劫仙宮三語嚇諸神

 銀光亂閃,不及思索,謝憐第一個反應便是以手遮擋,那手腕上纏著若邪,情況危急時會自動迎擊。然而,那些銀蝶卻根本沒有襲向他,而是繞過了他,撲向他身後剛剛還扭打作一團的那兩人。

 風信和慕情早就吃過這死靈蝶的大虧,深知它們的厲害,怎會大意?幾乎是瞬間便一齊舉起了手,喝道:“盾開!”

 成千上萬只銀蝶朝他們撲去,拍翅如疾風,在兩人面前被一道無形的壁擋住,暴雨一般打得砰砰作響,撞出激烈的白光,猶如火星四射。原來,他們在身前展開了兩面法盾。但這些死靈蝶即便被法盾擋住,也勢不可擋,並且無窮無盡,如飛蛾撲火,瘋狂已極,即便開了法盾,兩人也被這陣炮火般的蝶雨打得隱隱有後退之勢。

 一時大意被占了先機,不開盾要被死靈蝶近身,開了盾又抽不出手取兵器,風信與慕情都是暗自叫苦,咬牙支撐。風信一眼瞥見謝憐還低頭站在前方,立即喝道:“殿下當心不要站在那裡,快到盾後來!”

 誰知,謝憐一回頭,毫髮無傷,皺眉道:“啊?”

 兩人定睛一看,幾乎當場要飛出一口淩霄血。只見謝憐手心托著一隻死靈蝶,臉上表情還有點懵。方才那陣洶湧的蝶風刮過時,有一隻飛得格外慢,跟不上大隊,在謝憐面前撲翅浮沉了幾下。謝憐看它似乎格外努力,總覺得這只小銀蝶是不是就快飛不動了,便不由自主伸出了手掌,虛虛地托在它下方。那只銀蝶便在他手心上歡快地亂拍,不走了。見狀,風信額頭青筋暴起,道:“不要用手碰那玩意兒!!!”

 正在此時,謝憐手腕忽然一緊,竟是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用力一拉。他整個人便被拉進了大門後的一片漆黑裡。

 然而,雖身處黑暗之中,他卻沒有絲毫的不安或警惕。這黑暗似乎是一層溫柔的鎧甲,非但沒有危機,反而令人莫名安心下來。

 雖然黑暗背後那人尚未現身,可銀蝶已至,來人究竟是誰,還會不知嗎?慕情不可置信地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上仙京來搗亂,未免太倡狂了!”

 一個聲音笑道:“彼此彼此,你們上天庭在我的地盤不也挺倡狂的嗎?”

 即便是早就料到抓著自己的人是誰了,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從咫尺之處傳來,謝憐依舊是心中一震。隨即便聽風通道:“花城,帝君就在仙京,你把人放下!”

 花城嗤道:“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落地,那扇大門隨即重重關上!

 謝憐感覺花城一隻手緊緊攥著他,帶他一路疾行。四面八方黑黝黝的,耳邊都是那黑靴銀鏈上叮叮的清響,腳下高低起伏不平,果真不是坦蕩明亮的仙京大街,而是一片荒野山谷。

 花城必然是用縮地千里把仙樂宮的大門連接到了這座山谷裡。可是,要把仙京的某一處用縮地術和其他的地方相連,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至少非天界的神官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不知他是如何辦到的?謝憐正想開口,突然一聲暴喝炸開在耳邊:“殿下!你在哪里?!”

 這一聲怒喝正是風信。聲音雖在耳邊,人卻不在眼前。他這一聲,是在通靈陣裡吼的。謝憐被他吼得耳膜隱隱作痛,許多神官也都被炸出來了,膽戰心驚地道:“怎麼了南陽將軍!出什麼事兒了嗎?”

 慕情也進了通靈陣,道:“出事了!靈文何在,快通報帝君,謝憐跑了!”

 他平素說話都是輕輕柔柔、斯斯文文的,此時卻帶了一絲氣急敗壞。靈文道:“什麼?我去仙樂宮看看!”

 有神官驚道:“三……太子殿下跑了?他不是在仙樂宮禁足嗎?!”

 師青玄也進通靈陣了,道:“我剛才明明還瞧見仙樂宮外面一大堆中天庭的小武神都在看著,只能進不能出的,怎麼會跑了?”

 風信又道:“不是跑了,是被人劫走了!殿下你還聽不聽得到我們說話?你現在在哪兒?!”

 一聽說是被劫走的,眾人更驚:“這裡可是仙京,誰人這麼囂張!”

 一時之間,人人都要高聲說話,人人都要求個回答。芳心國師跟郎千秋的事還沒扯乾淨呢,君吾禁了謝憐的足,人卻沒了,這不是平白的再生事端、多惹口舌嗎?無論如何先趕緊地找回來再說。於是靈文去查看情況,查探謝憐此刻的方位,風信和慕情在陣內高聲喊話,找能騰出手的武神官出來一道追擊,師青玄又散了好幾波功德。通靈陣內人仰馬翻、七嘴八舌,亂得謝憐根本插不進去,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也大吼一聲請諸位鎮定,花城卻忽然轉身,探了兩根手指過來。那冷冰冰的指節輕柔地搭在他太陽穴上,花城笑道:“哈哈,許久不見了,各位好啊?”

 他這二指輕輕一搭,便通過謝憐,搭進了上天庭的通靈陣。這泰然自若的一句,不光在他身旁的謝憐聽到了,所有在上天庭通靈陣內手忙腳亂的神官們也聽到了,並且在聽到之後,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

 眾人心中,一片無聲的咆哮。

 難怪如此囂張,我道是誰,原來是這位啊!

 花城又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我,反正我一點也沒有想你們。”

 “……”

 這邊天界確實有不少神官每天都在暗暗想他,但是一聽他說沒想他們,紛紛默默念誦天官賜福百無禁忌謝謝謝謝今後請繼續不要想我們。這時,花城嘻嘻地道:“不過,我近來閑得很,要是有人也很閑,想跟我切磋一下,那是非常歡迎的。”

 “……”

 這個情形下,他說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你們誰要是夠膽敢追上來,下次我就去找這個人挑戰。”

 這挑戰,接了必輸無疑,不接顏面掃地。豈非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方才一聽說謝憐居然跑了或是被劫走了,通靈陣內簡直沸騰了一般,畢竟是難得一遇的騷亂,都極為關心,還有幾個武神官原本已經主動回應,準備加入追擊了。結果,花城三句話說完,頃刻盡數消失了。若是君吾發命令下來委派誰去正面追擊,那是沒辦法,公事公辦,可眼下事情才剛發生,正一片混亂,自然誰都不想往身上攬事。沒誰想給花城記住。於是都一邊假裝自己不在,一邊豎起耳朵密切關注事態發展,同時心內驚濤駭浪不斷:這血雨探花也太肆無忌憚了,居然跑上天庭來劫人,劫的還是那位三界笑柄——這到底是有深仇大恨還是有什麼玩意兒???

 那邊陷入了沈默,只有風信怒聲連連,而這邊花城說完就移開了那兩根手指,對謝憐道:“別理他們。”

 謝憐脫口道:“三郎……”

 花城卻放開了他的手,道:“這裡離仙京不遠,快走。”

 他聲音低低的,聽不出情緒。而他放開謝憐手腕的動作極快,幾乎像是甩開了。謝憐一下子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碰他卻被甩開手的那一幕,當場便怔住了。

 他本想問花城,為何會忽然出現。雖然沒細想,但模糊覺得也許是來救他的,所以方才那一聲三郎喊的時候,心裡隱隱有點高興。可花城這麼一丟手,謝憐才猛地反應過來:為什麼會覺得花城是來救他的?且不說花城會不會這般密切關注他的動向,他可是前不久才把極樂坊給燒了逃出鬼市的,難道不更有可能是來找他問罪問責、討債算賬的嗎?

 那地師去鬼界臥底,被花城抓住了一通關押拷問是不假,但這事原本就是到別人那裡去臥底的人理虧。而他潛入鬼市,在極樂坊挖地三尺到處找人,還放了一把火。雖然最終大半個極樂坊燒起來是因為師青玄帶了風加了把火,但最初兵器庫的第一把火還是他起的,不然說不定別人根本想不到要放火,怎麼說也是他得負主要責任。

 兩人一前一後行著,謝憐越想越歉疚,越想越慚愧,忍不住道:“……三郎,對不起。”

 花城卻是忽然腳下一頓,道:“你為何要說對不起?”

 謝憐也頓住了,道:“我去鬼市,原是為查地師失蹤之事,之前沒對你說實話。你盛情款待,我卻燒了你的極樂坊。我心裡當真好生過意不去。”

 花城沒說話。謝憐也知道,他一句“好生過意不去”,真的沒有多大分量,更覺慚愧,輕咳一聲,道:“不過我估計馬上就要被貶了,下來之後,我一定想辦法賠罪,看要怎麼樣才能……”

 花城卻道:“為什麼你要給我賠罪?”

 他的口氣有些生硬,像是再也聽不下去了,猛地轉過身來,道:“你忘了我一刀震傷了你一條手臂?是我傷了你不是你傷了我,你幹什麼要給我賠罪?”

 謝憐根本沒覺得右手怎麼痛,現在更是幾乎完全忘了這手還受過傷了,怔了怔才想起來,道:“你說右手?我右手沒事啊,很快就好了。而且是我自己上去迎擊才會變成這樣,本來就怨不得你啊?”

 花城定定望著他,左眼裡的眸光異常明亮。而謝憐忽然覺察,他好像在發抖。

 再過片刻,他卻發現,不是花城在發抖,而是花城腰間的彎刀厄命在發抖。

 那銀色的彎刀懸在紅衣之上,顫抖不止。那只銀線勾勒而成的眼睛也是。若它長在一個孩子臉上,那這個孩子,此時此刻,肯定就是在哇哇大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我在評論區說了一件事但是好像還有很多妹子沒看到,借作者有話說的地方再說一次……

 那啥,希望同學們在評論區玩耍的時候注意下,不要頂著我的筆名當馬甲哦……尤其是不要用我的口氣開玩笑發假通知 [捂臉]

 因為很多同學是APP,APP是沒辦法點進ID去辨別真假的。我一般到評論區正裝單獨發評論都是講比較嚴肅的事情或者順手貼個通知,但如果有妹子把ID改成我筆名發評論的話,很容易引起誤會_(:3 」∠)_所以希望大家理解,玩笑適度哈。

 通知的話,以【文案第一行】為准哦。如果哪天我有事要請假了,我會提前在文案上和前一天的章節簡介裡貼通知的。

 更新時間還是之前就說過的,24:00之前,能早我就儘量早,趕不回去就半夜見 _(: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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