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當偵探,床上可以卑微,當對方比你狠絕。
回到事務所,陸絢坐在自己的老位子,雙腿跨在桌上,一隻手拿著筆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
他怕麻煩,卻選擇了一個麻煩的工作,但是沒辦法,這是他的營生,但這會他不禁頭大。
找貓找狗遠比找人來得方便,因為人總是牽扯太多。想到今天那個跟祁少武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他心裏就沒來由的一股煩躁。
就算普通人看到那種畫面,也絕對不可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要他說服自己那人是身體不好,生病?他做不到!一個人要病成什麼樣子才需要打針打得像篩子一樣啊?!比起那個,更像是種變態的遊戲。
放下筆,陸絢擰起眉。
其實退一萬步講,就算何彥那一家子都是變態,也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只要把祁少武帶到何彥面前,讓他們父子相認,他大方的委託人就會給他一筆酬勞,這是他應得的,就是這麼簡單。
但明明是這麼簡單的事,他卻放不下手去做。
果然,還是找小貓小狗簡單方便些。歎了口氣,他閉上眼,仰起頭靠在椅子上休息。
晚上他還得去Angel,如果可以,今天就把祁少武的事情搞清楚吧。
想著,他伸手揉了一下眼角,緩緩地,指尖來到緊閉的右眼上。
他能感覺到眼下那深紅色的物體在跳動,每當他心情浮動的時候,它也會跟著不安分,像是獨立的生命,寄生在他身上,給了他特殊能力作為回報。
手指稍稍用力向下按,刺骨的疼痛馬上席捲全身,陸絢驚了一下,猛地睜開眼,那一瞬間,他的眼前一片血紅。
晚上,因為是陰天,陸絢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暗到像是深夜,最近幾天氣溫一直沒有回升,他也沒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每每都是出了門之後才發現外面冷到讓人發抖。
他住的公寓很舊,四周也沒什麼熱鬧的地方,每到天黑就安靜得荒涼,今天天冷,路上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縮著脖子,他迎著寒風前進,凍得一把鼻涕直流,沒過多久,天上又飄下了濛濛細雨,落在臉上,感覺癢癢的。
走沒幾步,突然有個奇特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他停下腳步,仔細一聽,發覺那個聲音很熟悉,就像是──扇扇子的聲音,卻又有點不同。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那聲音越來越近,四周的氣流也開始加速流動,彷佛有什麼飛快的靠近,而那種速度,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
陸絢擰起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滴,眼不眨地盯著前方。
怪物他並不是沒見過,以前還有人飼養了類似麒麟的東西,雖然那玩意比真的麒麟醜多了,而且最喜歡吃的食物是人肉。
「呼」一聲,有東西突然飛起,陸絢怔了一下,抬頭望向天空,雖然天色很暗,雨水打在眼睛,很快就模糊了視線,但他還是看到了。
浮在半空的,是個人,這樣說並不確切,應該說,是長著翅膀的人,而且不止一個。
當陸絢看清楚第一個的時候,又接二連三地出現了另外幾個,而剛才的聲音,就是他們拍動翅膀所發出來的聲音。
天使?!
陸絢腦中瞬間浮現這個詞,但是很快就發現,對方並不是他印象中天使的模樣,因為那些人身上的翅膀,並不是白色羽翼,而是深灰色、類似鳥的翅膀。
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
黑夜中,數隻「天使」飛在空中,如果忽略身後的翅膀,他們看起來就與普通人無異,很年輕,有些甚至還頗為年幼,長相都非常不錯,但每個都偏中性,乍看之下分不出男女,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偏向少年一些。
陸絢仰著頭,耳邊傳來尖銳得不似人類發出的聲音,像是笑聲,也好像是警告,但是攻擊的意味從頭到尾都很明顯。
他本來想看看能不能跟他們好好談談,但是又不敢確定他們會不會說人類語言,正在猶豫,第一個「天使」已經發動攻擊。
他從空中俯衝下來的姿勢類似鳥類,衝擊力很大,卻好像不能在中途改變方向,這是陸絢在閃躲後看著對方硬生生墜地而發現的。
躲過第一次攻擊的時候,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閃過第二次攻擊之後,他在地上滾了一圈,當第三個朝他飛過來的時候,他連滾帶爬地鑽進旁邊的小樹林裏。
沒辦法,英勇的戰鬥只有在電影中才常見,而他不是攻擊性強的類型,如果他們肯停下來跟他面對面聊一下,他絕對有把握讓他們安安靜靜。
「我靠!」坐在樹下,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被割開的衣袖,只見他的手臂被割了一道十幾公分長的傷口,正在流血,除此之外,剛才鑽進樹林的時候他的臉上也被樹枝劃傷,淋了雨水更疼了,更不用說被磨破的膝蓋。
僅僅幾分鐘,他就快要渾身是傷了,再過幾分鐘不是連命都要沒了?!
撕掉半隻袖子,他隨便往手臂上纏,身後已經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還有從喉嚨裏發出的嘶啞聲音,全都讓人頭皮發麻。
閉上眼,陸絢把黏在額前的頭髮撥開,深呼吸一口氣。
當身後的東西靠近的時候,他猛地站起來,先發制人的以一記猛踢踢開了對方,但是這樣一來也暴露了他的位置,剩下的幾個立刻往他這裏走了過來。
他站在原地不動,看著身後拖著長長翅膀的人緩緩向他靠近,場面詭異到極點,連他自己也不由得發冷。
直到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停了下來,腳步像是被定住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然後,其他幾個也紛紛停住腳步站在原地,像是電池耗盡的機器。
「呼──」陸絢松了口氣,低下頭,右眼一片腥紅,眼球中像是有血液在流動,在黑夜中尤為突出,顏色是美麗的,卻又不應該出現在人身上。
他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莫名生物,一次同時催眠他們,而且還不是深度催眠,能維持的時間並不久,卻費了他不少精力,現在他最應該做的是轉身回家,洗個澡、處理一下傷口,然後睡覺。
但是把他們扔在這裏不管,並不是個好辦法。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仔細看看這些「天使」,到底是什麼樣子。
走到離他最近的一個「天使」面前,他看著外貌與普通人無異,只是更加漂亮的年輕男人的臉,後者的眼神沒有任何焦距,雨水從他臉上滑落,讓他更像是尊雕像。陸絢發現他身後的翅膀,確實是從身體裏長出來的。
怎麼,能長出這樣的東西?他皺眉苦思。
天使,的確曾經存在於人間過,但是很久以前就已經消失了。那種美麗又神秘的生物,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樣聖潔。侍奉上帝的天使在天堂,而留在人間的,是早已經墮落的,他們沒有永生的能力,相反的,生命比普通人還要脆弱短暫。
他沒有親眼見過天使,只是曾經在組織的檔案裏看到過關于天使的描述。那個地方有許多旁人看來離奇又詭異的文獻和法典,數量驚人,但關於天使的記載也不多,那些資料還是他一時無聊隨便找來看的,否則對於這種已經絕跡的生物,他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
只是眼前的這些,不禁讓他開始質疑起資料的真實性,一時間,他腦中充滿疑惑,盯著眼前男人的臉猛瞧,突然間發現那輪廓竟然有幾分像──
還沒來得及想出最終的答案,腰上突然一疼,幾乎下一秒,血腥的味道便迎面而來。
陸絢怔住,緩緩低頭,只見一隻手從他身後穿了過來,在他腰上開了個洞,血往下滴的聲音和雨聲融合在一起,血從他嘴角慢慢溢了出來。
這時他身後的人發出一陣笑聲,沒有得意,只是像個孩子在玩耍時贏了遊戲那般,笑得很天真。對方抱著他,張開翅膀把他圈起,接著伸出舌頭舔舐他的脖子,吸食從他嘴角流下的血,像是在品嘗美味。
陸絢從牙縫裏擠出一聲呻吟,立即感覺到腰上的手又往前伸了一點。他發現他連叫都叫不出聲,只能忍受被撕裂的疼痛。
「唔──」又是一陣刺骨的疼痛,他仰起頭大口大口喘息,但是眼皮越來越重,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等到身體裏的那只手一點一點抽出去的時候,他的意識也跟著消失,浸濕身體的除了雨水,就是不斷噴湧而出的血。
看見抽出手後走到他面前的少年,陸絢在倒下的時候,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這下──真他媽的玩完了。
好像,又夢到了那個下雪天,夢境數十年如一日,一直重複著,卻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那個男人朝他伸出手,就此改變了他的一切。
身體的疼痛,讓夢境變得真實,陸絢隱約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那個聲音……和當年一模一樣。
那個男人把他撿回去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獨自坐在雪地裏,沒有食物和衣服,等死是唯一的出路。
他不記得當時的自己是不是明白「死」這個概念,只記得他很無力,覺得很累,肚子很餓,天氣很冷,他越來越想睡覺,直到那個男人出現。
他救了他一命,給了他新的身分和生命,教會他使用現在的能力,但是有時候,他不知道是否要感謝他。
「很疼?」
他聽到那個男人問。陸絢覺得身體像要燒起來一樣,分不清楚那聲音究竟來自現實還是夢境,勉強「嗯」了一聲,卻像是用盡了全力。
然後他聽到男人的歎息,那一刻,他居然感到委屈而濕了眼角。
「疼的話,就哭出來吧。」
他已經很久沒哭過了。他想這麼回答,卻沒力氣說出一個字,感覺到有只手在他額頭上撫摸著,冰涼的感覺意外地讓他舒服了些,記憶好像也跟著回來了。
他想起他肚子上破了個洞,應該活不了多久才對,那麼,現在他又是在哪里?
雖然眼皮很重,他還是努力睜開眼,發現四周很亮,他只能眯起眼,等到習慣了之後,才看到了一個男人──
沈川?怎麼是他?!
「醒了?」
臨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竟然是這個男人,這算是幸還是不幸?
算了,反正也沒有什麼人會為他送終。想到這裏,陸絢胸口一陣發疼,眼淚止不住地滑落,視線也漸漸模糊,他終於開始小聲抽泣。
沈川又問了他一句什麼,但是他沒聽清楚,他哽咽著,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問:「你幾歲了?」然後緩緩閉上了眼。
沈川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男人,輕輕皺了皺眉。
他把渾身是血的陸絢撿回來時,後者整個身體幾乎被穿透,撕裂的皮肉不斷冒出刺眼的猩紅。
因為下雨,地上的血跡很快就被沖走,所以他不知道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在地上躺了多久,但是他知道,他活不了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陸絢要一直執著於他的年齡,就連快要死了,仍然想問這個。
「該說你傻還是執著呢?」伸出手輕輕撫摸陸絢的臉頰,他似笑非笑地喃喃自語。
陸絢到現在還沒有止血,或者應該說止不住了,他能活到現在算是個奇跡。他躺在純白的絲質床單上,滲出的血漬很快在周圍染出紅色的印記。
掌心所觸及到的皮膚一片滾燙,沈川知道他發燒了,這是不可避免的。
歎了口氣,他收回手,目光移向不遠處的窗外。
雨已經下了一整夜,好像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雨滴打在外面花園的葉子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如果心靜不下來,這聲音會讓人更煩躁。
這時陸絢突然呻吟了一聲,沈川收起思緒,轉過身看臉色已經蒼白到嚇人的男人。
論長相,這個男人並沒有什麼讓人太驚豔的地方,但是他很喜歡他給他的感覺,不是恭敬,也不是逢迎,當然更不是喜歡,甚至還有一絲厭惡。
想到每次陸絢見到他,看他的眼神都好像在指責他為什麼會長成這樣,沈川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他還是捨不得讓他就這樣死了。
這個男人如果死了,他想,他是會難過的,就像突然間少了什麼一樣。
蒙矓之中,陸絢覺得嘴裏流進鹹鹹的液體,那種味道他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是什麼,但是他很渴,所以就像是在沙漠中突然得到甘露一樣,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吸吮著可以讓他解渴的東西,當溫熱的液體滑進他喉嚨裏,幾乎讓他呻吟出聲。
意識漸漸恢復,慢慢地,他睜開眼──
「感覺如何?」
又是那個聲音,而且近得好像就在他耳邊……陸絢眨了眨眼,眼前的影像漸漸清晰。
「醒了的話,可以稍微抱松一點嗎?」說是這麼說,沈川卻揚起嘴角,笑得英俊性感,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
陸絢愣住了,終於看清現在的情況。
他躺在床上,這個叫沈川的男人則壓在他身上,然後他抱著沈川,像是抱著救命的浮木一般,兩人除了嘴,基本上全身都貼在一起──不,他敢肯定,幾秒鐘甚至幾分鐘之前,他們的嘴肯定也是貼在一起的!
「操!你幹什麼?」他用力推了沈川一把,猛地坐起身向後挪,肚子上隨即傳來一陣巨痛,疼得他當下飆出淚。
他差點忘了,自己的肚子被開了個洞!他緊張的低頭一看,卻跟自己的「兄弟」直接面對面,這才發覺自己除了肚子上纏了一圈厚厚的繃帶,其他什麼都沒穿,連內褲都沒有!
「你!」抬起頭,他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人。
「我在喂你喝水,是你自己抱著我不肯放的。」沈川慢吞吞地坐起身,盤起腿坐在床上。他穿了件白襯衫和黑褲子,赤著腳,襯衫的扣子沒有扣,露出整個結實的胸口和腹肌,若是只看這畫面,肯定非常引人遐想。
「你好像很渴,連我的口水都不放過。」沈川又補了一句,當下把陸絢噁心得半死。
他終於知道剛才嘴裏的是什麼了!陸絢氣呼呼的用力抹了一下嘴角,卻發現好像沾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
「靠!」他氣急敗壞地死瞪著沈川,「你知道要脫我衣服幫我擦乾淨血,好歹也順便把我嘴上的血擦乾淨啊!」
沈川微微一笑,「比起擦你的嘴,我更喜歡擦你的身體。」
陸絢剛要罵,他又說:「你肚子上的洞剛縫起來,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說話的同時,看著他的視線也緩緩向下移。
陸絢連忙抓過一旁的枕頭擋在自己腿間。
「我怎麼會在這裏?」
「我在路上發現你──」沈川聳了聳肩。「你躺在垃圾堆裏昏迷不醒。」
咦?陸絢愣了一下。
「我正好路過,就把你撿回來了,雖然你當時的樣子不怎麼好看,不過……洗乾淨了倒還能湊合湊合。」說完,他還很無奈地一笑。
「那我真是要好好謝、謝、你了!」陸絢被他最後那一笑氣得牙癢癢的。能在救人一命之後還這麼讓人討厭的,真不多見。
沈川毫不在意他的怒火,一隻手撐在床上,上身稍稍向後靠了靠。
「你感覺好點了嗎?」
被他一問,陸絢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繃帶,陷入疑惑之中。
與其問他好點了沒有,不如問他為什麼還活著,他明明記得自己的肚子被開了個洞,為什麼現在好像只是被劃一刀一樣?
伸手摸了摸包得緊實的繃帶,他滿心疑問。那種瀕死的感覺,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對面的沈川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揚起嘴角。
「我救了你,你不準備報答我嗎?」
陸絢沒看到他的表情,聽到他這樣問,剛抬起頭要問怎麼報答,就看見沈川朝他爬過來。
他膝蓋著地的半跪著,以極性感的姿勢朝他爬過來,沒有扣起扣子的襯衫下擺垂在身體兩側,從陸絢的方向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他胸前的風光。
只是他還沒反應過來對方要幹什麼,沈川就來到他面前,低頭吻住了他。
「唔!」一瞬間,他嘗到了沈川嘴裏的血腥味,但是更讓他震驚的,是沈川一把抽走了他身上唯一的遮蔽物──枕頭。
「你幹什麼?」好不容易躲開他的吻,陸絢四肢並用地直往後退。
但沈川手一伸,便輕鬆地抓住他的腳踝,把他的腿抬了起來。
「我要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說著垂下眼,來回審視著陸絢的腿,從小腿一直到大腿根部,連他毫無反應的性器也沒有放過。
陸絢的腿很長,體毛不算茂盛,肌肉緊實,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作為男人來說,線條算非常不錯了。
他的目光就像是手一樣,所到之處無不帶著挑逗,陸絢光是被他這麼一看,心跳便不受控制的加快。
他當然知道他要幹什麼,一個男人露出這種眼神的時候,不是要吃肉,就是要「吃人」了,但是他不明白,加上這次,他也只跟沈川見過三次面,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魅力了?
「放手!你他媽的變態啊!」伸出一隻手有點狼狽地擋在腿間,陸絢用力的想把自己的腳抽回來,但是沒有成功,因為腰上有傷,他一用力就會扯到傷口。
「你這是什麼邏輯?撿個男人回來就要跟他上床,那怎麼不去外面撿個乞丐回來上?」
沈川微微一笑,陸絢的掙扎在他看來,就像是種情趣。
「第一次見你,你是狗仔,第二次見你,你是夜店的服務生,第三次,你像垃圾一樣倒在路邊──」
「你才垃圾!」陸絢忍不住回嘴。
「前兩次是我放過你,第三次是我救了你,你不覺得凡事都得有個限度嗎?連我都好奇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了。」沈川說得理所當然,末了更下了一個更加理所當然的結論。「看來,始終還是要做一次,才算了了心願啊。」
狗屁理論!但是陸絢知道現在跟他爭論這個沒有意義。
「你要我報答可以,要多少錢你說,非得幹這種缺德事才行嗎?」
沈川摸了摸他的小腿,曖昧一笑,「我不缺錢,我現在就想跟你做愛。」
陸絢一聽,更是拚了老命的把腿抽回來,轉過身就想逃下床,誰知還沒爬幾下,沈川整個人就壓住了他。
「疼疼疼!」壓到傷口了!
雙手稍稍撐起身體,沈川低下頭笑著在他耳邊說:「如果你不乖乖配合的話,等一下會更疼的。」
不用他說,陸絢就已經開始覺得屁股痛了。他雖然會跟男人上床,但都是當上面的那個,後面可從來都沒用過。
這時沈川的手摸到了他萎靡的男性器官,被握住之後,他渾身僵了一下,只因對方的手很熱,自己的敏感部位被包裹在男人炙熱的手掌中,個中滋味難以言喻。
「我剛剛才死裏逃生,你他媽的就要做這種事──」雖然感覺還不賴,陸絢仍是咬牙喘息著罵道。
「你傷得沒那麼重。」沈川輕輕拉了把手裏的東西,很有把握地說:「完全可以做這種事。」
「你這是乘人之危!」
這次沈川連回答都懶,直接伸手摟起他的腰,「我不反對性愛中的暴力,所以,如果等一下你再掙扎,讓肚子又裂開,我也不會停下來。」
禽獸!
但不得不承認,這番話對他還是有威脅性的。
「你……你不是說我不能亂動?」
此話一出,陸絢耳邊倏地傳來笑聲,沈川用臉頰磨蹭了一下他的,無比親昵。
「放心,是我動,你不用動。」
「放屁!」這有什麼區別?!「不行!絕對不行!我會死的,會被你弄死的!」
「放心──不會的。」
接著,沈川低頭在陸絢耳朵上啃咬,有點疼,但是可以忍受,甚至還有點舒服。陸絢咬了咬嘴唇,撐在床上的雙手微微顫抖。
如果是平時,這將會是場美好的性愛,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成為被動的一方,生理上再享受,心理上卻不能輕易接受。
何況對方還是個只見過三次面的討厭男人!
「你有反應了。」沈川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他驚了一下,不自覺的低頭。
映入眼簾的畫面,是沈川的手握著他的男性器官,雖然他下一秒就鬆開手,但已經勃起的東西仍然直挺挺的,昭告它有多興奮。
陸絢挫敗地呻吟,恨不得把自己不爭氣的兄弟拍下去。
什麼都還沒做,不過是被摸幾下就硬,他什麼時候這麼沒節操了?!
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沈川笑得很滿意,緩緩將自己的下身貼到他身後,「沒什麼好害羞的,放心,我也硬了。」
感覺到自己的屁股被一個硬硬的東西抵著,陸絢心想:這他媽的叫他怎麼放心?!
可是氣惱之間,沈川突然在他耳邊低喚,「絢……」
陸絢頓時怔住。他一直對沈川的聲音沒有抵抗力,而現在這個男人這樣叫他,無疑是犯規。
在他失神的瞬間,沈川拉開自己的拉鏈,將布料下蓬勃的欲望釋放出來,堅硬的男性器官連扶都不用扶,便直接抵在陸絢股間的縫隙,緩緩摩擦著,這樣色情的動作,讓兩人同時輕哼出聲。
陸絢低下頭,額頭抵在床單上,緩而沉地喘息著。
該死!他真的興奮了,雖然剛跟死亡擦身而過的確應該興奮,但是現在好像變成「性奮」了……
沈川伸出雙手扶住他的臀瓣,將之用力夾緊自己的性器,緩緩抽送起來,雖然沒有直接插入,可單純的摩擦快感也很強烈。
望著眼前光滑挺翹的臀部,沈川舔了一下自己乾澀的唇。看來,他對這個男人的欲望,遠比自己想像中強烈。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等陸絢回過神,發現自己不自覺的問出了一直梗在心裏的問題。
這個搭訕時經常使用的問句,讓他有些無地自容,但是卻得到沈川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答。
「應該,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