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當偵探,養男人要藏好,養天使記得鎖窗。
陸絢現在很肯定,祁少武就是天使,沒想到兩人幾天不見,對方竟然就給他這麼驚喜的「再會」。
與此同時,祁少武也發現了他的存在,只是沒有陸絢看到他時那麼震驚,看了他一眼之後他甩掉手上的羽毛,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看到他轉頭就走,彷佛不認識自己的樣子,陸絢終於從震驚中回神,心裏迅速生起一把無明火。
「你給我站住!」他大吼一聲。
祁少武依言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他正朝自己走過來,揚起嘴角笑了笑,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只是看起來不太好,僅僅一天,像是少了很多生氣。
「為什麼不逃?」舔掉嘴角的血漬,祁少武開口。「看到我這個樣子,不害怕嗎?」逃跑也好,大喊大叫也好,都是正常人的反應。
但是對陸絢來說,與其說害怕,不如說是震驚。
「你──」他再次看了一眼祁少武身後的翅膀,知道自己沒有眼花,那對翅膀,絕對跟地上那些人身上的不一樣。「你竟然是……天使?」
看了看他,祁少武自嘲地一笑。「你這個反應,倒讓我吃驚了。」他拍動了兩下翅膀,諷刺地說:「我只是『怪物』而已。」
看到了明明是傳說中應該已經消失的物種,陸絢的確感到吃驚,但並不是因為看到天使,而是因為天使是祁少武。
他一直對祁少武有種奇怪的感覺,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對祁少武有興趣,現在,他明白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祁少武跟他是「同類」。
但是他不敢相信,僅僅兩天不到,祁少武就變成了殺人魔。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裏?為什麼要殺他們?你要幹什麼?」一時間,他不知道先問什麼好,只好全都問完。
祁少武低頭看了下四周,「我問他們我弟弟在哪里,他們不說──」
「那、你可以來問我啊!」陸絢不禁慶倖祁少武沒這樣對他,因為他上次也沒告訴他,但是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個針孔男,他又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告訴祁少武實情比較好。
祁少武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說過,不會再跟你見面,而且要你離我遠一點,你應該記得吧?」
「記得個鬼!你那套跟分手宣言一樣的話我能信嗎?!」
不再理睬他,祁少武逕自轉過身在地上仔細搜尋,然後朝一個還在呼吸的少年走了過去。
少年躺在地上,背上的翅膀被折成兩截,疼痛讓他發出嘶啞的輕叫聲。
走到少年面前,祁少武抬起腳,一腳踩在他的背上,「說,我弟弟在哪里?」
骨頭被踩碎的聲音清晰可聞,少年慘叫起來,身體近乎扭曲地抽搐著,指甲在地面上抓出「吱吱」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住手!」再也看不下去這種虐待場面,陸絢沖上去拉開祁少武。他作夢都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面,像個冷酷又殘忍的瘋子一樣。
「你夠了沒!他快死了,你再嚴刑拷問又能問出什麼鬼玩意?!」更遑論他們可能連話都不會說!
祁少武冷冷地甩開他的手。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殺人?!」吼完「殺人」之後陸絢才發現自己聲音太大,懊惱地罵了句。
「殺人?」祁少武好笑地勾起唇,「這些東西,你覺得他們是人嗎?」
陸絢沒心思跟他在這種事情上爭執,「先別管這些,你快把翅膀收起來,我們先離開。」說著就伸手去拉他,卻被他躲開。
「在問出我弟弟的消息之前,我不會離開的。」
「我說了你可以問我!」
「你會告訴我嗎?現在?」
陸絢被堵得說不出話。
早就預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祁少武笑著搖了搖頭。
「陸絢,你是個不錯的人,但是──」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咳了一聲,僅僅咳了一下,嘴角就流出血絲。
陸絢嚇了一跳,他一直以為祁少武身上濺的不是他的血。
「你怎麼了?!」
沒說話,祁少武伸手捂住嘴,更多的血從指縫中滲了出來。
「該死!你搞什麼?」陸絢趕緊扶住他。
「沒什麼。」祁少武卻毫不在意。「每次都會這樣,死不了的。」
陸絢這才想起,資料中曾寫到天使的壽命都很短,那麼,祁少武還能活多久?
「放開我。」若無其事地擦掉嘴角的血,祁少武伸手推開他,「我要回去了。」
「回去個屁!」陸絢氣急敗壞地把他拉了回來,「你要回哪里去?你哪有地方住?」
面對他的質問,祁少武別過頭不看他,也不說話。
陸絢早就發現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天到他家時穿的那件,知道他應該是走得匆忙,什麼都沒帶,身上有沒有錢可能都是個問題,更別提換洗衣服什麼的了。
「你還真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還有這樣任性的時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只是個普通人,知道太多對你並沒有好處。」祁少武看樣子並不想告訴他一切。
「好!你不說,我不問。」妥協一般,陸絢點點頭,「但是你現在必須跟我回去,直到把你吐血的毛病養好。好歹相識一場,我不想你死在外面。」
他說話不好聽,卻是事實。
祁少武原本似乎想拒絕,但是考慮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好。」
達成共識後,陸絢帶著祁少武回家。一進門,陸絢便進房間翻出幾件衣服遞給祁少武。剛才天色暗沒看清楚,現在他才發現祁少武一身都是血。
「你先去洗澡,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默默接過衣服,祁少武進了浴室,關上門。
陸絢家的浴室很小,光是一個馬桶就占了大半的空間,不可能有什麼浴缸。牆上是淡綠色的便宜瓷磚,有好幾塊已經出現裂縫,上面還有淡黃色的浮水印。牆角掛著一個蓮蓬頭,上頭還包了一塊辨別不出到底是什麼顏色的布。
祁少武脫掉身上的衣服,看見血幾乎把整件衣服染紅,他皺了皺眉,把衣服丟到地上。
「喂!忘了跟你說,這裏的熱水燒得很慢,你把水打開放一陣子再脫衣服啊!」陸絢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
看了一眼門口,祁少武笑了笑,站到蓮蓬頭下,仰起頭,伸手轉開開關,讓冰涼的水自頭頂灑了下來。
門外,陸絢坐在沙發上抽煙。煙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剩下來的,就一根,只是現在這根煙也不能讓他的頭腦冷靜下來。
祁少武那個樣子,他說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只是那個形態有多少人見過,他很好奇。
驀地,他想到了何彥,還有祁少武的弟弟。
這時浴室門突然開了,祁少武走了出來,他的身材跟他差不多,穿著他的衣服還算合身。
陸絢看著他赤著腳慢慢朝他走來,然後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問:「你真的不怕我?」
如果只是單純的翅膀,可能還沒什麼值得害怕的,但是長著翅膀的天使在那裏撕屍體就有點過頭了。
陸絢考慮著要不要告訴他自己不怕他,因為他們都一樣,他如果是「怪物」,那他自己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去睡吧。」最後,他決定什麼都不說,只是指了指臥室,「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你呢?」
「我睡沙發就行。」難得他對男人也紳士一次。
「睡不著。」祁少武搖了搖頭,「我想去外面透透氣。」
陸絢想了想,站起來走進廚房,沒多久又走出來,手裏捧著幾罐啤酒,對祁少武說:「你把門後面的大衣穿上,跟我來。」
祁少武依言照做,跟著陸絢一起順著漆黑的走廊直走,然後上了幾層樓梯,最後找到一扇已經鏽跡斑斑的鐵門。
陸絢轉身把酒交給他,然後握住把手,用力一推,鐵門「轟」地一聲被推開,外面是公寓的天臺,除了水塔和幾台舊空調機,還有幾個已經壞了的晾衣架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我也好久沒來了。」坐到吹不到風的水塔後面,陸絢對身後的人招了招手。「過來啊!」
祁少武看了看他,又抬起頭看了一會兒天空,輕輕笑了一聲,慢慢走過去坐到他旁邊。
陸絢把啤酒打開遞給他,自己也開了一罐。
這種天氣喝啤酒,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提神了。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兒,這個天氣和時間到底還是冷了點,口中呼出來的空氣馬上凝成白霧。
陸絢長長舒了口氣,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這幢公寓雖然又舊又破,卻意外地能看到不錯的夜景。
祁少武伸手拉起大衣的領子,突然問:「陸絢,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事情嗎?」
考慮了一下,陸絢說:「只記得一點。」準確的說,是只記得關於那個人的一點。
祁少武笑了笑,「真是幸福。」到現在為止,他一共活了二十四年七個月零二十天,前半生,幾乎都活在惡夢之中。
「小的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會作夢,夢到自己在天空中飛翔,這也是人類一直以來的夢想,直到我發現,我可以輕易實現。」頓了一下,他緩緩說起過往。
「可當我展開翅膀的那一刹那,之後的夢全部變了。我飛不了,因為我被抓住了,四周全是讓人害怕的哭聲,無數隻手從地底伸出來,沾著鮮血的手抓住我,我用力掙扎,想尖叫,可沒有辦法,我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那種無力感,陸絢很清楚。
「從我第一次展開翅膀被我媽媽看到,她尖叫著朝我扔東西,玻璃劃破了我的臉,我卻感覺不到痛……多麼可笑!人類一直嚮往可以自由飛翔,可當我這樣的人出現時,換來的只是看到惡鬼一樣的眼神,連我的親生母親也不例外。」
祁少武抬頭看著天空,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像是終於可以向人傾吐不能言說的心事那般,即使他平靜得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我很想在天空中飛翔,又無法忍受在別人驚恐的眼神下生活——」
有翅膀的,並不一定是天使,只要人們認定你是魔鬼,那你就是有著翅膀的魔鬼。
轉過頭看著一言不發的陸絢,祁少武悵然低語。「小時候總會夢想自己擁有超能力,但是當真正得到的時候,就會發現,還是當普通人最好。」
陸絢玩味地笑了。的確是這樣沒錯。
「你弟弟呢?」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問出口。
祁少武皺了皺眉,「他恨我。但是他比我可憐……我一直想照顧他,不過,這輩子我可能彌補不了什麼了。」
想起那個男人,陸絢心裏就不好受,「他也是——」
「其實——」祁少武打斷了他,仰起頭繼續說:「我們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遇到你,應該是緣分,雖然相交不深,但是陸絢,你是到目前為止,我唯一想天天見到的人,也許這很奇怪,可是如果我們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飯、睡覺、做愛——」他邊說邊露出淡淡的嚮往表情,然後側過頭看著陸絢。
「你想要孩子嗎?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陸絢有點茫然。
「我可以幫你生。」
「嘎?!」
看到他張大嘴的吃驚表情,祁少武倏地大笑。
「天使可以懷孕,你不知道嗎?」
他這樣說,陸絢反而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天使不是沒有性別的嗎?」雖然祁少武看起來像男人,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沒有馬上回答,祁少武喝了口酒,然後把啤酒放到一邊,翻了個身,半跪在陸絢面前,伸出手臂搭在他肩上。
「我是男是女,你要不要親自檢查一下?」
看他又呆呆的張大嘴,祁少武輕笑著抱住他。
感覺到他身上的冰冷,陸絢沒有推開他,也反手抱住了他。
「我的命很短——」祁少武趴在陸絢肩上,輕聲說:「二十幾年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很長的時間,每過一秒,對我來說都是流失生命中的一大部分。」
他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即使最後在他身邊的人是陸絢,他們可能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陸絢,我很害怕。」他在陸絢胸前蹭了蹭,「真的很害怕……」
陸絢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他。他知道,自己能做的,目前只有這些了。
祁少武也很明白陸絢是在同情他,一開始就知道,甚至比陸絢自己還清楚。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仰起頭,一隻手拉下陸絢,主動給了他一吻,不像兩人第一次接吻時那麼激烈,也沒有衝動的感覺,而是淺淺的,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吻。
陸絢沒有拒絕,任由他吻著,直到祁少武的淺吻結束之後,才開始主動,兩人的吻也終於變得熱情起來。
吻了許久,陸絢感覺到祁少武冰冷的手指伸進他的衣服裏,在他身上時而緩慢時而急促地撫摸。握住了那修長纖細得像是藝術家的手,感覺到對方微微的發抖,他想,也許是太冷了。
第二天,陸絢自沙發上醒過來的時候,祁少武還在睡。昨天晚上他們喝到半夜,祁少武好像有點醉了,雖然曾經在酒吧工作,可他似乎並不怎麼擅長喝酒。
好在陸絢還算清醒,兩人終究沒有「酒後亂性」。
揉了揉還有點昏沉的頭,陸絢到房間裏看了一眼祁少武,確定後者睡得很熟,暫時還不會醒,他才在梳洗後出了門。
從超市里出來之後,他拎著兩大包吃的,一邊走一邊回憶剛才買了些什麼。
現在還真有點在好好過日子的感覺,意識到這點,他笑了笑。
回去吃完飯,他還是準備和祁少武討論一下關於那個男人——何彥的事。當然,還有他的弟弟。
祁少武昨天晚上沒有提,他也沒問,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麼想,但還是不能當作沒事,而與其去問何彥,他更願意選擇祁少武。
想到這裏,陸絢突然記起自己很久沒跟何彥聯繫,而何彥也沒催他,這在以往的委託人中,是很少見的。
超市離陸絢家不遠,徒步來回不過二十分鐘,當陸絢拎著東西快要回到公寓的時候,看見停在樓下的黑色跑車。
沈川靠在車邊抽煙,身後有如危樓一樣的建築,在他的映襯下也變得像是雜誌上的復古背景。
看到他,沈川拿掉嘴裏的煙,勾起唇。
兩人現在的距離還有點遠,陸絢慢慢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
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他手上的東西,沈川的笑容似乎變淡了些。「不請我上樓嗎?」
「樓上亂,而且髒,你不會習慣的。」陸絢一本正經地拒絕。
「又髒又亂?」
他毫不心虛地點頭。
然後,沈川的笑容漸漸消失。
「因為你在家裏養了個男人?」
「養男人」三個字很是刺耳,陸絢立即瞪住他。「你怎麼知道的?」問完又覺得白問。「你憑什麼監視我?」雖然他也經常幹盯梢的事,但完全是工作需要。
沈川沒有回答,而是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到自己面前。
「我要你離那個男人遠一些,你倒直接把人領到家裏來了?」
平心而論,沈川的語氣並不兇惡,但就是讓陸絢覺得有些陰陽怪氣。
「關你屁事!」他冷哼,「我喜歡,你管得著嗎?」
沈川眉頭一挑,眯眼盯著他,「聽著,我說最後一次,離那個男人遠一點。」
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令陸絢很反感,他原本以為他跟沈川誰也不會妨礙到誰,沒有負擔的相處方式才是他想要的。
「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跟我大吼大叫?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冷笑一聲,他抽回自己的手,拎著購物袋向後退了一步,和眼前的男人保持距離。
但是沈川沒有讓他成功。他直接走到他面前,粗魯地扳過他的頭,懲罰一般地吻住了他。
陸絢兩隻手都拿著東西,本來想直接用袋子敲人的,結果剛舉起手就想起裏面有雞蛋,只好作罷。還好時間尚早,附近沒什麼人,不然他就是臉皮再厚也絕對沒臉在這裏住下去了。
和上次不同,這次沈川幾乎沒用什麼技巧,而是一點一點地在陸絢的唇上啃咬,直到兩人同時嘗到淡淡的血腥味。
「操!滾!」痛得倒抽口氣,陸絢用力扭過頭躲閃,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他的嘴唇被咬破了。
沈川伸手固定住他的下巴,臉上浮現一抹很奇怪的微笑。
「我原本以為,你還沒到讓我下定決心抓住不放的地步,但是現在我發現,你咬牙切齒的樣子讓我心情莫名的舒暢。」
這男人有病吧!陸絢只能作出這個結論。
「陸絢,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只能想著我,心裏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陸絢表情變了又變,卻不知道自己應該露出什麼表情,最後只能擠出一個字。「滾!」
沈川聞言,手上一用力,捏得陸絢的下巴隱隱作痛,直到看見他皺眉,才稍稍鬆開了手,以一種像命令卻更像撒嬌的語氣輕聲說:「聽到了沒有?以後,只准想我一個人。」
陸絢動了動嘴唇,「憑什麼?」
他微微一笑,「要是我說,我對你一見鍾情呢?」
兩個男人在這種年紀說「一見鍾情」,像是玩笑,更像是笑話。陸絢不知道沈川對他這樣說是抱著什麼心態,但是,他已經不是會被情話迷惑的年齡。
「說謊。」盯著眼前的男人,他一字一句地說:「你說謊。」
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好不容易打發掉沈川那個危險的男人,站在門口,陸絢掏出鑰匙開門。他家的門用的是最老式的鐵鎖,出去的時候鎖外面,晚上睡覺的時候鎖裏面,雖然他常常忘了睡前要鎖門,但也從來沒丟過東西。
「卡啦」一聲,他拉開門進屋。
客廳裏空無一人,陸絢本以為祁少武還沒起床,但是到臥室一看,才發現他並不在床上。
叫了幾聲,也找過房子的每一處,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之後,陸絢心裏一陣煩躁。
門並沒有被撬開的痕跡,而且要從裏面出去,不把門整個拆下來根本不可能,那他到底是怎麼——驀地,他看到被打開的窗。
「操!」他忘了祁少武能飛!
昨天還說的好好的,今天睡醒就走人,這人是在耍他嗎?!
陸絢氣得想跟著跳出去把人抓回來,但是「跳樓」這一招,不是誰都能用的。
在肚子裏罵了幾句,陸絢正打算下樓追人去,門口卻傳來一陣腳步聲。他以為是祁少武回來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先罵人,但是轉身一看,站在門口的卻不是祁少武。
那人有著和祁少武一樣的臉,卻不是祁少武,陸絢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裏。
「是你……」
男人微微一笑,那是和祁少武完全不同感覺的笑容。
「我哥哥呢?」
陸絢眨了一下眼,「你哥哥……去找你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