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貓還是要找、歌還是要唱、生活還會繼續……

　　老舊的公寓裏，大清早的，工人就拎著油漆筒，把樓梯上掉漆的欄杆重新刷上綠色。原本聽說這幢公寓最遲今年年底就會拆除，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又要擱置了。

　　走廊上光線昏暗，牆面滲著水漬，發黑發黃，卻更加襯托出欄杆顏色的鮮豔，和它跟四周環境有多不相配的事實。

　　而四樓，也如往常一樣，依然有嗚咽的哭聲飄蕩。

　　「怎麼辦？我老公要跟我離婚了，嗚嗚……他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哇啊啊——」

　　微微皺了一下眉，陸絢放下手裏的筆。

　　「太太，也許只是你多心了而已——」

　　這個冬天，到底還是過去了。

　　氣溫漸漸回升，陽光一天比一天暖和。

　　結束了與委託人的會面，陸絢這會手捧著紙袋，裏面裝滿了蘋果，紅撲撲的顏色看起來異常可愛。

　　他手裏拿著一顆蘋果，邊走邊啃，卻不小心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了一下，紙袋被撞得變形，裏面的蘋果掉了出來，滾了一地。

　　「唔哇～」他輕叫一聲，連忙把手裏的蘋果咬在嘴裏，蹲下來撿其他的。

　　馬路對面，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子，車裏的人看著他咬著蘋果手忙腳亂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他看起來還不錯——

　　這時，兩個路過的孩子幫著陸絢把剩下的、滾得有點遠的蘋果撿回來，很乖巧地全交到他手上。

　　蹲在地上，陸絢抬起頭朝他們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裏拿了兩個沒有摔壞的蘋果遞給他們，一人一個。

　　一大兩小都笑了起來。

　　看到這裏，男人再度輕笑。

　　「沈先生，要開過去嗎？」

　　「……不用了。」

　　接著，車窗緩緩升起，車子漸漸駛離。

　　當晚——

　　Angel的夜晚，和往常一樣熱鬧非常，今天晚上，依然有人們最喜歡的駐唱。

　　男人坐在舞臺的長腳椅上，接受著燈光和台下人們的注目，唱的依然是懷舊風格的老歌，但熟悉的人卻唱出了不同的味道，雖然是同樣的聲音，卻多了幾分輕佻和隨意。

　　一隻手搭在膝蓋上，男人修長的手指跟著音樂節奏輕輕敲打，不看臺下一眼，獨自唱著，專注得好像是在唱給自己聽，卻又像是在唱給另一個人聽。

　　不過不要緊，他們，本來就是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