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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生罪贖(罪惡城市之四)》第6章
Chapter 6 當偵探,困難的抉擇應該可以拒絕作答吧!

「十幾年以前,沈川找到一批擁有特殊能力的孩子,把他們帶到這裏,當成實驗品一樣進行研究,目的是想以人工的方式培育出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森慢慢的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這聽來像是天方夜譚,好像人不是被生育而是被製造出來的,但這對沈川來說確實不是問題,他可以用他的智慧和財力創造新的生命,只是實驗最後失敗了,後來沈川解散了研究所,停止研究,但是——」他抬起手,用拇指指向身後的樹,「他卻留下了這棵樹,一個半成品。」

陸絢怔怔地抬起頭看著那棵紅色的樹,說是樹,他覺得那更像一個怪物,甚至能感覺到它在呼吸,正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他們。

右眼突然又開始躁動起來,忍住一陣一陣的抽痛,他咬著牙看著森。「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森聳了聳肩,像是在為他解說一樣,平板的說:「我們所有人的基因都在它身上,它可以說是凝聚了我們力量的結晶,雖然無法孕育出新的異能者,卻和我們這些提供基因的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森轉過身,慢慢地一邊走一邊說,走到樹下之後突然回過身盯著陸絢,諷刺地揚起嘴角,「也因為如此,要是樹活不下去了,它就會讓我們死,以我們的血短暫延續它的生命,而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陸絢呆呆地看著他。

「不相信我說的?」

也許是森太過冷靜,或者他說的事情太過荒誕,所以無論陸絢相信或不相信,他都不知道要有怎樣的表情。

「那你可以再靠近一點——」像是引誘,森對他伸出手,「來,看看真正的、屬於我們的『生命』。」

沒有半秒的猶豫,陸絢過去了,因為他必須知道事情的真相,游浩、遊佐、流火、雲初陽、關俊言——還有任何一個組織的人,他們的死都必須要有一個真相!

靠近之後看,那棵通體鮮紅的樹變得更加詭異,雖然外表除了顏色比較奇怪,其他看起來都很普通,但是仔細看就能發現樹幹上有著像血管一樣的脈絡,蜿蜒地伸展至每一根樹枝,葉子則是巴掌大小,異常繁茂,而且上面還掛著一些同樣大小的紅色果實。

「看來很神奇對不對?」森諷刺地哼笑,「它可是用血飼養的。」

陸絢抬起頭,眯眼看著樹上零星的果實,當他發現其中一顆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的時候,不禁僵了一下。

「那是……」

森無聲地笑了,「看到了嗎?」

只見隱藏在樹葉間看似果實的東西,外面包裹著一層半透明的紅色薄膜,裏面卻有小孩拳頭那麼大、小得像幼蟲一樣的嬰兒。

像是昆蟲一樣的深紅色眼睛佔據了比半張臉還大的範圍,四肢依稀可見,但是還未發育完全,說是胚胎似乎較為貼切。青色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偶爾蠕動一下,會發出一聲聲細小尖銳、類似昆蟲般的叫聲。

「那是……孩子?」陸絢發誓,他從來沒看過這麼噁心的畫面。儘管以前看過泡在溶液裏的嬰兒屍體,卻完全不能和眼前的這些相比,這些……根本就像活生生的異種生物!

「也可以這樣說,但是,說是『幼蟲』會更好。」森走到他身後,稍稍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道:「因為它們不是人類,目前還在生長階段,如果能活下來,等到『成熟』之後,就會像我們一樣,擁有特殊能力,有如我們的繁衍,甚至可能超過我們。」

超過——他們?

「它們以我們為食,我們對它們來說就像是食物一樣,雖然是我們的能力創造了它們,但它們是不會把我們當做母親的。」說完,森笑了笑,聲音裏透著一股看透一切的冷漠,「不過也難怪,因為創造它們的是沈川,我們只是實驗品而已。」

心裏湧上一陣寒意,陸絢仰起頭,看著離他最近的一顆果實,裏面的嬰兒像是發現了他在看他一樣,沒過多久,陸絢突然聽見很輕的哭聲,像是捏著嗓子一樣,細細碎碎的抽噎透著淒切。

像是被悲涼的啼哭聲迷惑,他不自覺的緩緩伸手,想去碰觸包裹在膜中的胚胎,可才剛碰到那層膜,指尖瞬間一疼,雖然他飛快地收回手,但還是被割破了手指。

吸食到新鮮血液,胚胎發出愉悅的叫聲,遠比剛才的悲鳴更加讓人心悸。

血的味道立即讓樹上所有的胚胎躁動起來,尖銳沙啞的叫聲此起彼落,連帶著整棵樹也開始發生變化,扭曲的枝幹像是乾枯的手一樣抽搐著。

陸絢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即使手指上的傷開始慢慢癒合,但剩下的血腥味仍然讓它們渴求,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胚胎的叫聲有如惡毒的詛咒不斷持續,讓陸絢緊緊閉上眼,捂住雙耳。

這時森靠到他身後,拉開他的手,在他耳邊小聲叮嚀。「不要被它們騙了,雖然是未發育完全的幼體,但是它們已經有了人類的思維,粗暴、貪婪、狡猾甚至是妄想和情欲——」

陸絢覺得他快要無法忍受了,這絕對是墮落,是活生生的犯罪。

而且……從頭到尾,他都只是個實驗品,從他遇到沈川的第一天開始,那最美好、幾乎是他一生依靠的記憶只是一個假像?!

「它們以血為食——」森眯起眼,看著眼前像是在呼吸一樣的腥紅色大樹說:「而在主體不完全的情況下,為了活下去,它們會把提供基因的我們一個個殺死,但也會孕育出一個個新的我們,你能感覺到吧?它和我們的共鳴,連心跳都仿佛和我們相同……」

陸絢轉過頭看他,右眼仿佛要印證森的話般,隨著紅色大樹的騷動而益發用力地抽痛著。

「所以現在,我想為活下去爭取一個機會。」森扳過他的下巴,讓他更近地看著自己,「這棵樹在找它被挖走的種子好延續生命。」

陸絢明白了,猛地掙脫他的箝制,向後退了幾步,右眼卻好像在雀躍歡呼,泛起刺眼的腥紅。

森看著他已經變成紅色的詭異右眼,伸出手,「陸絢,把它給我。」

陸絢沒有動。

他的神情讓森皺眉,又朝他走近一步,「只有讓樹活下來,我們才能夠有活下去的機會。」

「然後呢?」陸絢淒慘一笑,接著痛心地大吼,「讓這棵樹繼續活下去,繼續製造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

森看著他,緩緩放下手。

「你說過他的實驗失敗了,那為什麼還要留著這些?既然失敗了,我們就一起死好了!」反正,也已經死得差不多了,他諷刺地撇唇。

這一刻,陸絢覺得異常疲憊,像是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的玩笑,只差一步就能完全解脫。

沈川欠他一個解釋,而他曾對沈川說會自己找答案,現在答案已經揭曉,剩下沈川的一句話他卻已經不想聽了。

愛語和表白,不過都是浮誇的表像。

他已經累了。

這時,森卻又說:「其實沈川的實驗並不算完全失敗,因為,曾經出現過完成品。」在陸絢怔忡的目光下,他說出了一件讓人震驚的事。「尚杉,他就是這棵樹孕育出來的最好成品,而且是活得最久的,當然,也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陸絢難以置信地睜大眼,驀地想到尚杉在路邊抽著煙對他說「我沒有自己的形態」。

「至於尚杉原來是什麼人,大概只有沈川知道,不過那也不重要,反正尚杉現在已經不在了。」

陸絢怔了一下,想到自己的那個夢,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尚杉,原來……

心中的苦澀還未來得及成形,這時森突然又詭異地笑了起來,指著樹上的果實說:「所以,在它們成長之後,可能就是我們失去的同伴。」

陸絢一臉茫然。

「那個也許是遊浩;那個也許是雲初陽,還有那個也許是關俊言——」像是玩遊戲一樣,森隨意指了幾個樹上的果實說。

無法接受他的說法,陸絢猛搖頭,覺得森瘋了,他們都瘋了。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似乎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森平靜地安撫他。他要做的只是把事實說出來,然後等陸絢的回答。

他舉起手,將手指輕輕按上離他最近的果實,馬上裏面的胚胎便蠕動著頭,來到他的手指前,隔著薄膜吸食他的血。

「放手!你瘋了?!」發現他的行為,陸絢吼了一聲,急忙跑過去拉他。

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森舔著被割破,或者說是被咬破的手指,看了他一眼,「我不敢保證它們成熟之後一定會是他們,但是這總是個機會,只要讓這棵樹活下去,他們就有希望重新活過來。」

「……如果不行呢?」陸絢幽幽反問,「如果他們沒有回來,而這棵樹上的東西只是一些會吸人血的怪物呢?」

「那時候我們已經不在了。」森輕聲說。「我管不了將來的事,而你——」

他盯著他,「你喝了沈川的血,會和他一樣永遠維持現在的樣貌活下去,永遠不會生病、衰老,只要不受到致命傷害就不會死——」說到這裏,森突然笑得有幾分詭異,「高興嗎?你可以永遠活下去,只要肉體不滅,你可以像神一樣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高興個屁!有病啊?」陸絢再度嘶吼,暴躁得像是被惹怒的獅子,一陣破口大駡之後,他停下來痛苦的喘息,「你明知道我不會高興的……」他低下頭,像是在喃喃自語。「我他媽的有什麼好高興的?!瘋了、都是瘋子……」

森看著像精神病人一樣不斷碎念的陸絢,半晌之後,走上前抓住他的肩。

「對不起。」他也許太過急躁了,選擇在這種時候把所有一切都說出來,讓陸絢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你說什麼對不起?」陸絢苦笑兩聲,不知道是在笑他還是笑自己,笑過之後突然問:「你……不恨他嗎?」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恨沈川了。

沉默幾秒,森搖了搖頭。「不,如果沒有他,我們可能連今天這一步都走不到。」

「你……還真是薄情。」陸絢這樣說了一句,然後閉上眼不再說話。

森覺得他說的也沒錯,所以絲毫沒有想反駁的意思。自己的確是個薄情的人,不愛人也不輕易恨人。

「陸絢,你可以恨他也可以愛他,那是你們之間的事,但是你必須做出你的選擇。」

聽到這話,陸絢沒有開口,不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而是連思考都做不到,他的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回去吧,然後好好睡一覺,累的時候,什麼都別想,因為想什麼都是消極的。」最後森拍了拍他的肩,「如果可能,你很快就能再看到遊浩他們了,對現在的你來說,從他們『出生』到長大成人,不過是一眨眼的事。」說完,他轉過身,走到遊佐的屍體前停了下來,低頭看他。

嚴格來說,眼前人並不是遊佐,但是游家兄弟兩人的相貌本來就沒有太大差異,而且遊佐也好,遊浩也罷,現在都已經離開了。

彎下腰,他把已經被血染紅的人抱了起來。一年多以前,他也是這樣抱著他離開的,心裏的悲傷在那時就已經用完了。

等森離開之後,陸絢一個人留在原地,半晌才疲憊的把臉深深埋進掌心。

身後,還是一聲聲尖銳嘶啞的聲音,是樹上的果實發出的嘲笑。

笑著他們的生命如此脆弱。

******

黑暗中的纖細身影像是一條蛇一樣,無聲無息地進了房間。

站在床邊看著熟睡的人,女人笑了一下,輕手輕腳地爬上床,身體弓成美妙的弧線。

趴在陸絢身上,她低頭在他頸間輕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像是濃烈香水的味道。

「聞了這個,短時間內你是不會醒的。」看著昏迷的陸絢,言熙玲輕輕撫過他的右眼,「抱歉啦陸絢,你的右眼我會交給卓文信,至於你的血就給我吧。」說完,她張開鮮紅的嘴唇,像是蛇信一樣的長舌頭緩緩伸了出來,只是就在舌頭要碰到陸絢的嘴時,又突然停了下來。

飛快轉過身,言熙玲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不禁暗自一驚,因為她完全沒有發現對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是誰?」翻身下床,她防備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不認識我?」沈川緩緩向前走了兩步。

她輕蹙起眉打量著他,「你不是組織裏的人。」

沈川笑了笑。「那你的記憶力似乎不太好。」

他充滿暗示的話讓言熙玲更加疑惑,不過很快就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瞠圓眼。

換做別人可能不會明白,但是她在卓文信身邊好久了,知道的自然也比別人多。

「我知道你是誰!」她激動的指著他,「你就是他!卓文信已經猜到你的身份了,就算你拿走我們的記憶也沒有用!」

沈川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被揭穿的窘困,等她說完之後,他還微笑了一下。

「那他難道沒有告訴你,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言熙玲愣了一下,然後咬著牙說:「你要殺我?」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當年是你把我們帶回來的,現在你卻要殺我?」

沈川眨了一下眼。「你是異種,終究還是沒辦法有人的感情,我不能改變你們,所以只能消滅你們。」

言熙玲看著他,呵呵地笑了出來。「原來這就是你的結論,我們是一群怪物……」

儘管不同意她的話,但是沈川並不想再辯解什麼。

但言熙玲卻因為他的沉默心裏更加怨恨,很快的,她又詭異地笑了起來,「你別忘了,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異種比我更危險——」

知道她說的是誰,沈川皺了皺眉,轉過身一邊走一邊說:「今天我可以不殺你,不准再接近陸絢。」

但是像長鞭一樣的舌頭卻不聽他的忠告,從他身後直直刺了過來。

沈川頭也不回地抬手抓住了言熙玲的舌頭,手一緊,火苗立時順著舌頭燒了過去,接下來,在女人的一聲尖叫之後,四周只剩熊熊火焰燃燒的聲音。

床上仍然處於昏迷中的陸絢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輕輕皺了一下眉。

「你——」當火焰漸漸變小的時候,言熙玲破碎怨恨的聲音淒涼的響起,「你

說我沒有人的感情,憑什麼這麼說?我也有感情的啊,我也想愛人啊……」

直到最後一聲嘶吼停止,沈川才擰起眉閉上眼,放下了手。

四周越來越黑也越來越安靜,一時間忘了自己身處何處的陸絢恍惚之中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過去。

小時候的一切本來得靠拼湊才能記得完整,今天卻好像格外的清晰起來。

他牽著那個人的手走在路上,周圍的人模糊得像是影子一樣,逕自從他們身旁走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麻木得像是沒有生命的人偶。

他被這畫面迷惑有些害怕,下意識握緊了男人的手,然後他們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看到男人微微揚起的嘴角,在陽光下溫柔得不可思議。

那一刻,讓他有掉淚的衝動。

然後畫面一轉,他聽到沈川對他說:「陸絢,我愛你。」

他們站在半山腰的公路上,整條路蜿蜒到遠方,像是沒有盡頭,沈川看著他,笑得一如既往般溫柔。

他聽到自己問他,「你是誰?」

「我是沈川,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我就是他,你一直愛他,也就是愛著我。」

是的,他愛他,陸絢愛著沈川,只是那又如何?

他看到夢中的自己撲到沈川懷裏,像是一隻愛撒嬌的貓在男人胸口磨蹭,就像一個圓滿的結局,只要一個擁抱,一個親吻,他們就能長相廝守。

但是他很想告訴夢中的自己,你不能這樣做,不能把沈川當成一切!他有股強烈的罪惡感,卻又找不到頭緒。

轉過身,他不再看相擁的兩人,卻看到身後祁少武默默的注視著他,臉上依舊是那個暖人的微笑,又帶著一點無奈。

再來是游浩,依然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只是看著他傻笑,他旁邊站著遊佐,他們拉著手。

像是幻覺又太過真實,他轉過身想找點能夠確定這一切是真是假的事物,卻又看到不遠處抱在一起的關俊言和雲初陽。

雲初陽臉上的笑容,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聽到他們說:「再見,陸絢。」

還沒來得及體會那一瞬間的感覺,流火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帶著笑意,好像他們第一次吵架時,他指著他說「小子,我們打一架,輸的那個要像老婆一樣伺候贏的那個一整天」,只是這次他說的是,「陸絢,把我埋了吧……」

心酸的感覺,無論什麼時候都那麼真實。

陸絢感覺到眼眶濕濕的,忍不住眨了一下眼,才發現自己流淚了,但是滴下來的,是一滴滴灼熱的血——

陸絢一身冷汗地從夢中驚醒,或者說是從昏迷中驚醒。

四周一片漆黑,顯然還是晚上。

剛開始他還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曉得身下是柔軟的床,被子也很暖和,直到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才想起他是在自己的房間裏。

空氣中好像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有點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歎了口氣,他抬起頭,剛想下床,卻察覺到黑暗中好像有人在看他。

他的警覺性不是很高,但是也不至於遲鈍到醒來還沒有發現房間裏有人。

回過頭,黑暗中有道人影端正地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整個人仿佛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師兄?」

漸漸的,周明孝的臉越來越清晰,等陸絢肯定是他的時候,對方已經站到他面前了。

「師兄……」他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人,並不驚訝他突然出現的方式,因為這正是對方的能力。

周明孝能在黑暗中穿梭自如,像是化成夜晚的一抹空氣一樣,凡是有黑暗的地方都是他的世界。

沒有說話,周明孝半跪在床上,微微低下頭,靜靜地看著陸絢。

兩人就這樣以一種近在咫尺的距離對視著,直到周明孝對陸絢說:「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陸絢啞然。

周明孝緩緩伸出手放到他脖子上,以指腹輕輕摩擦,親昵的動作卻讓陸絢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師兄,你到底——」

「噓。」周明孝輕輕按住他的嘴唇,微微笑了一下,「你說,我就這樣割斷你的脖子,你還能活著嗎?」

陸絢頓時一僵,「……你知道了?」以前他就覺得他們是怪物,而現在自己離怪物又進了一步。

「我知道。」周明孝低下頭,抱住他。「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難掩傷感。

陸絢閉上眼,靜靜待在他懷裏,有些無所適從。

乍看之下,拿出右眼讓那棵樹活下去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他卻不覺得那是最佳選擇,畢竟像現在這樣的生活又有幾個人願意再重新過一次?就算他們像他一樣離開,又有誰能完全擺脫過去?

良久,陸絢睜開眼想問周明孝是不是也知道那棵樹的事,但是當他抬起頭,脖子卻猛然被掐住。

他愣了一下,下一秒連手和腿也被壓住了。

周明孝壓在他身上,表情是難以捉摸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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