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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時刻之純誘山神》第9章
第八章

司語回到了將軍府中,悶悶不樂。

就在他推開房門的時候,原本酒醉臥床的流溪卻生龍活虎的跳出來,嚴厲的質問:「你去了哪里?」

「沒什麼,只是出去走走......」司語低下頭,很無力的回答,接著就走回床邊,自行躺下。

流溪見他如此頹喪,知道他在撒謊,卻也毫無辦法,只能坐在他床邊,小心詢問:「你是不是在擔心楊子巍?」

司語咬了咬嘴唇,然後背著流溪微微點了點頭。

「他在宮裏,自然是那個皇帝出了什麼事,讓他走不開......」流溪安慰著,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說,對方都沒有轉過身來,依舊沉浸在陰鬱的情緒中。

漸漸的,他也沉默了下來,他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個單純的孩子會忽然變得這麼憂鬱,但是他知道,一切都跟楊子巍遲遲未歸有關。

沉默了很久之後,流溪再也坐不住了,「好,我去宮裏把那小子給找回來!你在這裏等著我,哪里都不准去,明白了嗎?」

司語乖巧的點了點頭,再轉過身來的時候,流溪已經不在房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但就在流溪走後沒多久,楊子巍便回到將軍府。

他是從宮裏一路快馬趕回來的,一回府,顧不上喘氣,就直接奔向司語和流溪的客房。

「砰!」的一聲,他猛地推開屋門,急匆匆的走進房裏。

司語坐起身子下床,走出內室。

「紫微......」望見了一臉焦急的楊子巍,司語忍不住喚道,走上前,想要擁抱對方,然後把折磨自己許久的想法統統道出來。

自己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麼?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嗎?

如果在皇帝和自己之間做選擇,他會選擇誰?

想問,卻又說不出口,這份感情在癡癡等候數百年後,早已不再純粹,當中夾雜了不安、恐懼,他無法再全心信賴的依戀著對方,他渴望能夠獲得等同的回報,這也是直到最近,被紫微擁抱親吻的時候,他才發覺......

所以,才會有了嫉妒,嫉妒被紫微放為第一位的皇帝。

「語,快!你是不是有山魄?」

楊子巍滿頭大汗,心情既焦急又雀躍,毫無保留的寫在臉上,而沒注意到司語的異常。

「什麼?」司語微微一愣。山魄,那東西......紫微想拿它做什麼?

「你有山魄,對不對?」楊子巍上前,一把握住他的雙肩,輕輕的搖著,「求求你了,語,能不能......把山魄借我一用?」

「你要用山魄......做什麼?」司語眼神一黯,他已經猜到了答案,只是他存了一點點希冀。

紫微他......知道山魄對山鬼而言意謂著什麼嗎?

「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但是,但是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語,求你救救聖上的性命!」楊子巍「砰」的一聲,雙膝跪地,緊緊拉著司語的手,「求你了,語,要我做任何事都可以,求你救救聖上!」

司語避開了他的目光,看向了另一邊,一動也不動。

見他這般模樣,楊子巍也明白了,山鬼是不會隨意拿山魄去救人的......不管那人是國君,還是一個百姓。

雖然心裏明白司語有他的難處,但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楊子巍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忍不住為對方冷淡的態度

惱火。

「我拿我的性命換!」他鬆開了司語的手,低沉著嗓音表示。

司語轉過頭,驚訝的看著他。

楊子巍扯開了衣領,露出脖子,冷冷的說道:「在靈山之時,你曾說過,若我有事,你便會拿山魄救我性命。不知這話現在還算數否?」

「紫微!」司語見他從腰間抽出劍,急忙拉住他的手,「你要做什麼?」

「以命抵命!」楊子巍堅決的說,抽手將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死,但請你用山魄救聖上!」

「不行!」司語撲了過來,搶下他手中的劍,淚如泉湧,「為了那個人......你要犧牲自己嗎?」

那個人就如此重要?為了皇帝,紫微要犧牲自己和他兩條性命?

難怪那個黑衣巫師會說出那樣的話,在他的眼裏,連愛這種感情也比不上他對皇帝的感情。

自己,在他的眼裏,始終是那麼可有可無,無論是他的前世,還是今生......

「還是尊貴的山鬼大人認為,我這條命已經不值得你動用山魄了?原來你對我的感情,也不過如此......」楊子巍一時情急,口不擇言說出了狠毒的話來。

他知道語對他的真心,可是在見到病重的聖上那刻,急躁和不安佔據了他的心,他只知道,如果再不想辦法救聖上,自己大恩未報不說,天下也將面臨一次動亂浩劫。

他不得已向語求救,以為一心一意為他的語會助他挽救一切,卻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冷漠。

楊子巍對司語的猶豫非常不理解,焦急煩躁也不經意的流露出來,發洩在司語身上,忽略了他的反常。

「紫微......」司語的手顫抖了起來,連帶著整個身體也是......原來,他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能為他赴湯蹈火,能為他犧牲一切的......

對啊,自己能為他犧牲一切,只不過是小小的山魄而已,只不過是自己這條性命而已......有什麼是不能給他的呢?

「好吧......」司語忽然微笑,那笑容猶如曇花,美麗卻帶著即將凋落的濃濃傷感。

楊子巍望著司語美麗的臉,心裏有一絲懊惱,覺得自己話說得太重了,傷了對方的心。他一點也不希望語露出這樣的

笑容來,就好像這是他最後一次向自己笑了。

但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司語便站起身,輕輕推開他,轉身走進內室,「你先出去,過一會再進來,我要施法取來山魄。」

楊子巍凝望著他的背影,鼻尖有了一絲酸楚,但他仍沒有開口,只是稍梢抽了抽鼻子,轉身走出房外。

等他關上房門後,司語才停下腳步,面朝著內室的牆壁,淚如雨下。

一切......就到此為止,山鬼與人類......果然無法走到最後......

他抬起手,指尖生出細長的指甲,接著,擱上了自己的胸膛,微微使力......

流溪通過層層關卡,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皇帝寢宮外,又躲過諸多侍衛,逼近皇帝的房間,見房裏沒什麼人,他便直接跳了進去。

楊子巍居然不在?目光四處梭巡後,流溪未發現要找的人,感到微微錯愕,然後便放大了膽子往房內探去,他隱約感

覺到,這房裏有什麼異常吸引自己。

四處查看後,他不知不覺的走到床鋪前,猛地一掀床帳,看到床鋪上睡著一個面色蒼白、氣息紊亂的人。

「這是?」流溪驚訝不已,急忙伸手搭上對方的脈搏,「不妙。」

感覺到這人體內有古怪,他立即盤坐在床榻一側,手掌覆上對方的額頭,嘴裏吟念古怪的咒語。

期間,穆曉宇微微睜開了眼,模糊的視線中看見了個人,嘰哩咕嚕的不知道在念什麼,但身體的不適似乎在減退,心

知對方是在幫助自己,便又閉上了眼。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床上的人身上漸漸散出一道黑氣,向四周散開來,悄悄淡去。

流溪抹了把冷汗,收回了靈力,輕聲歎了口氣,「雖然沒有找到楊子巍那個笨蛋,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這個躺在床上的病鬼,應該就是皇帝吧?聽聞皇帝重病在床,可這哪里是重病,分明是被人下了惡毒的咒術,封住了

魂魄。

這下楊子巍應該就會安心了吧?流溪拍了拍手,跳下床,準備趕回將軍府。

但就在這時,床上的人忽然低吟一聲,「救......小心......小心,子巍......小心國師......」

「什麼?」聽到楊子巍的名字,流溪停下腳步,豎起雙耳,好奇的湊到穆曉宇身邊。

穆曉宇緩緩的睜開雙眼,轉過頭來看向剛救下自己性命的人。

原來,是這個少年將自己從無止境的痛苦折磨中解放......

想想自己近來受到的背叛和欺騙,穆曉宇一時間心潮澎湃,險些落淚。

他神色激動的拉著流溪的手,顧不上帝王的尊嚴,聲音嗚咽,「求求高人,救救子巍吧!國師、國師定不會放過他!」

「你慢慢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流溪感到事有蹊蹺,於是集中精神,靜靜細聽穆曉宇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這時,尚不知自己落入圈套的楊子巍站在房外徘徊良久,心裏有些焦急。

怎麼想,方才語的表現都有些古怪。

他從來就不懷疑那個孩子對自己的一片真心,當聽聞需要用山魄來救聖上之時,他才深信對方會毫不猶豫的將山魄借給自己......或許山魄的確太珍貴了,即便是自己相求,也該讓對方考慮斟酌,而不是用言語去刺激、去試探他。

「唉......」楊子巍為自己方才刻薄尖酸的話語後悔不已,一手拍在門板上。還是和語陪禮道歉,請求他的原諒吧......

打定主意後,他站直身體,輕輕敲門,「語?我......可以進去嗎?」

房內,沒有回音,安靜得讓人覺得不安。

楊子巍皺起了眉,又敲了一次門,「語,你在做什麼?」

「嗯......」虛弱無力的呻吟,從門縫裏泄出。

這回應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擊在楊子巍的心上。

「司語!」感到事情不妙,他推門而入,大步走向內室。

一拉開門簾,他便停住腳步......眼前的情景,令人窒息!

司語側臥在床鋪上,無力的看著他,淚水浸濕了被褥。

血,從他的胸口湧出,染紅了他的衣衫,也刺痛了楊子巍的雙眼......

「語!」楊子巍快步上前,一把將他擁入懷裏,嗓音變得沙啞起來,「你、你這是......」

「紫微......」司語氣若遊絲,原本紅潤的小臉此時卻蒼白得像是一張紙,他伸出血淋淋的手,手心裏,一點墨綠正散發著幽幽冷光,「山......山魄在此......」

「難道......」楊子巍見他胸口血肉模糊,山魄上也沾著鮮血,立即明白了過來,手指深深的陷入對方的肌膚裏,多年未曾流下的眼淚,從眼眶裏泉湧出來。

「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取山魄會要你的性命!為什麼......為什麼任由我胡鬧!」

自責、懊惱、痛苦、悲慟,各種心情充斥著楊子巍的胸腔,逼得他抬不起頭,低垂著腦袋。

......他的語,竟然只因為他一句話,便剖開自己的胸膛,付出他所有的一切。

「紫微......山魄,即為山鬼之心臟......我這顆心......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此時的司語,反而笑了,那笑好像是他找到自己最終的歸宿一般,又好像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此生無憾一股。

「不!語,別睡,求求你,別、別閉上眼睛......」眼看著微笑的司語緩緩閉上那雙美麗的眼眸,楊子巍急忙將他橫腰抱起,奔向門外,一邊懇求般的在司語的耳邊低聲喃喃,「別睡著,我帶你去看太醫......不,去找流溪,他一定能救回你,語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他根本不知道流溪在哪里......但是這一刻,他慌亂無措的,只知道自己僅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司語乖巧的蜷縮在楊子巍懷裏,微微點了點頭,之後便再無反應。

當楊子巍抱著他跌跌撞撞的沖出房門時,他纖細的手腳漸漸變得透明,隨即全身也像是要飄散似的,越來越模糊......

「不,別走!」他嘶啞著嗓子哭吼出來,卻無法阻止對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沒有重量。

最後,那絕色的容顏在月色下變得模糊不清。

一陣清風吹來,亂髮遮住楊子巍的雙眼,他靜靜的站立在門前,透過隨風而動的發絲看著手裏的人化作無數熒色碎片,星星點點的隨風而去,只有一件白色的外衣,無力的留在楊子巍的手裏。

「不!」楊子巍仰頭痛呼,雙膝「砰」的跪在地面上,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將軍。」管家等人聽聞動靜,紛紛趕了過來。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見自家主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淚流下已......像是失去最珍惜的寶物而痛不欲生。

「將軍,這......這究竟是怎麼了?」管家看著楊子巍手裏染血的白衣,心中好生古怪,「司語少爺呢?這不是他的外衣嗎?」

「司語......」楊子巍一聽見這個名字,就感覺心被撕裂了。

他痛苦的呻吟著,依稀間,他似乎還能看見司語在他身邊徘徊,調皮的用尾巴繞著他的腰、他的手臂......

「司語!」楊子巍像是著了魔一般地伸出手去,想將那幻影拉入懷中,可是,當他的指尖碰觸到那身影之後,幻影也成了破碎的星點,在他身邊繞了一圈,鑽入他手裏那件單薄的外衣之中。

「語......」他急忙捧起白衣,將自己的臉埋入其內,淚浸濕了白衣。

「將軍......」管家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的主人,只能上前輕輕拍著楊子巍的肩膀,「將軍,司語少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看來,定是司語少爺出了什麼事,才讓將軍這麼痛苦,像是個孩子般哭泣。

楊子巍嗚咽著,聲音斷斷續續,「不,他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

他的山鬼,已經被自己這無情又歹毒的人親手殺死了......

他的語,再也無法回到他身邊......

這一切,都是他的自私造成的,只會向對方一味索求,卻從來沒有為他考慮過......

唯一能夠走進自己心裏的那個人,就這樣離他而去了。

「叮」一聲驟響,有什麼東西從那白色衣衫裏滑落了出來,落在楊子巍腳邊。

管家眼尖發現了,手指著掉在地上的墨綠色寶石,「將軍,這個......」

楊子巍將寶石拾起,握在手心裏。

山魄......

前一刻,急切想要取得的東西,如今在他眼裏,卻成了指證自己殺死語的罪證!

就是為了這枚小小的山魄,他親手逼死了最重要的人!

這樣的東西、這種東西......不如丟了的好!楊子巍舉起手想要將那墨綠色寶石擲出去,可是手卻頓在半空中,微微

發抖。

山魄......

這是......山鬼的心臟,是語最後留給他的東西。

「將軍......」管家難過的看著自家主人,最後也只能陪著楊子巍跪在地上。

楊子巍收回手,將那枚略帶著溫度的山魄放在唇邊,好像自己所親吻的,正是那個再也回不來的孩子......

「語......司語......」他忍不住再度潸然淚下。

夜變得更加淒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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