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月飯店的包廂中。
石宇建人看著張啟山一伙人離開,眼睛裡閃過了略帶狠毒的寒光。
隨後,他轉身看向旁邊的那扇屏風。一個高個子金發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男人滿頭金發,臉龐輪廓與亞洲人很是不同。鼻尖眼窩深,那雙眼睛帶著淡淡的藍色。
男人嘴角帶笑弧,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木桌前坐下。
石宇建人臉上的情緒已經收斂而起,恭敬地半鞠躬,說道,“裘德考先生,東西已經拿到手了。”
被稱為“裘德考”的男人表情淡然,伸手捏了桌上盤子裡的一粒花生,丟進了嘴巴裡。邊咀嚼,邊說道:“干得好。一切按計劃進行。”
石宇建人是小島國人,身材顯得矮小了些。
或許天生如此,他的眼睛也很小,若不是他還在說話,別人都要誤以為他沒有睜開眼睛。
他嘴角一咧,露出自以為精彩的得瑟表情。隨後,對裘德考問道,“先生,依你看,這張啟山今日前來新月飯店參加拍賣,是何用意?”
在競拍的時候,張啟山的叫價緊追在石宇建人之後,明顯是想和他搶東西的。可是,他卻在最後放棄了。
石宇建人也算是小島國中有見識的人物,而且,他在錦城的時日也不短,早就把張啟山的家底都打探清楚了。
張啟山並不像是那種拿不出錢來和他競爭的人。那他又是為何?
裘德考喝了口茶,轉而凝望石宇建人,笑容比之前更顯深刻了些,“你知不知道,中國人有個詞叫‘敲警鍾’,是比喻對可能發生的意外或者危險提出警告的意思。張啟山自稱是大佛爺,久而久之,便當真以為自己是傳聞中的神。所以,他才會特意站出來,想給我們敲敲警鍾。”
石宇建人輕笑一聲,“裘德考先生,我還知道,中國有個詞叫‘下馬威’。你的意思不就是張啟山在給我們下馬威嗎?”
裘德考聽言,仰頭大笑,“石宇先生當真是見識淵博啊。這句話我也知道,只是我並不喜歡。張啟山自以為是只猛虎,但只要他跳入我們的圈套中,就會成為一只病貓。病貓連爪子都沒有,還能做的了什麼大事?石宇先生,你說是不是?”
石宇建人微微垂眸,“裘德考先生英名。他張啟山也只不過就是一只病貓而已,他到底是拿不了我們怎麼樣。”
裘德考點頭,臉上滿是自傲的神色,“至少,現在還是如此的!”
隔日,石宇建人帶著從新月飯店拍賣來的星月菩提,前往了魏家莊,請求面見魏莊主。
只是魏莊主以病為由,拒絕面見,連同送去的星月菩提,也被退了回來。
石宇建人憤怒而歸。
當即便去找了裘德考,裘德考聽言,輕聲一笑,繼續悠哉地將紅酒倒入透明杯子中。
將一杯紅酒推到了石宇建人的面前,自己端起一杯,抿了一口。
“石宇先生,不知道你是否聽過中國的一則典故,叫做‘三顧茅廬’。先傳漢末劉備為求得諸葛亮出山輔佐,三次誠心拜訪諸葛亮茅廬。最終,才獲得賢將,幫助他得到了天下。”
石宇建人臉上怒意未散,“裘德考先生,那魏家莊的魏莊主並不是好對付的,人們都說他是那茅坑裡的臭石頭,就算是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拜訪,也不見得能夠獲得他的幫助。錦城能人商士這麼多,我們為何一定要選中這個人?”
裘德考眼神落在手中的紅酒杯上,微微晃動著酒杯,“石宇先生,人若要辦大事,就不能被眼前的困難阻攔。我們選中那個魏莊主,肯定有原因。石宇先生照做就是了。”
他口氣雖然並不很強硬,但卻是不容反抗的。石宇建人在錦城潛伏了許久,本以為能夠干出一番大事業,但首領卻忽然引薦了此人,讓他們都以裘德考的指揮為准。
他心中本就有怒氣,此刻聽他這樣說,更是不喜。
即便如此,他還是咬了咬牙,忍下怒氣。他怒極反笑,“裘德考先生,希望你的決定都是正確的。”
裘德考並不回答,是露出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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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從新月飯店回來後,二月紅便回了紅府。
美其名曰,梨園場務繁忙,住在紅府離梨園近些,比較方便。可是,張啟山思前想後,怎麼都覺得,他們家二爺這次當真是吃醋了。
連續忙了三天,張啟山終是抽空去了趟紅府。得把他們家媳婦帶回家才行。
車子剛在紅府門口停下,張啟山就聽到裡面吵鬧不斷的聲音。
他皺著眉將車門推開,疾步往裡面走去。
剛踏進院子裡,就聽到有個伙計高聲認著錯,“二爺,我真錯了。你別趕我走。下次我一定注意。二爺,你可千萬別趕我離開!”
張啟山走進去,看到二月紅正坐在廳堂中央,府裡一個伙計跪在他前面,苦苦哀求著。
二月紅面色柔和,微微俯身,想要扶起那伙計,“沒事,先起來。你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才能找法子解決。”
張啟山皺眉,朗聲問道:“怎麼回事?”
裡面的人聽到聲音,都轉過頭。看到來者是張啟山,那跪在地上的小伙計面上都露出了恐懼。
這二爺平日裡還好說話,要是張大佛爺,那可就慘了。
張啟山走到二月紅跟前,低頭瞧見擱在旁邊的一個小木箱,裡面裝了滿滿的黃金。
“出什麼事了?”
看到來人是張啟山,二月紅也十分驚詫。好幾天不見,總覺得他的臉龐好似更加尖銳了。
愣了半響,他才晃過神,回答道:“下午,我讓小標去梨園拿了些東西。回來後,就發現這一箱東西混在行李當中。”
小標今天才十五,去年才剛進的紅府。
他平日裡很是小心,如今一不注意就牽扯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害怕被二爺趕出紅府,更怕一向雷厲風行的張大佛爺。
他慌忙哭嚷著求饒:“二爺,佛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誰把東西放在裡面的,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二爺,佛爺,我不是故意的……”
二月紅知道小標年紀尚輕,咋一看到那箱黃金,當真是被嚇壞了,一時間也問不出什麼事兒。
他對管家揮了揮手,“管家,先帶小標下去。”
小標懵懵懂懂的被管家扶了起來,他不擔心受罰,只怕二爺一聲令下,就把他送回家了。家裡窮,他爹腿腳不利索,整天躺在床上,家裡還要靠著他過日子。
見管家拉起他要往後院帶,還傻傻地問,“管家,二爺不趕我回家了嗎?”
管家被他這不爭氣的樣子氣得哭笑不得,猛戳了他腦袋兩下,嘀咕了句,“你這腦袋平時看著挺靈光的,怎麼就關鍵時候出岔子!”
聽到管家罵他,小標倒是安心了許多,會罵他就成,就不是要把他趕走了。
他也不哭了,邊擦著眼淚,邊跟管家撤下了。
張啟山聽言,就覺得這事兒奇怪。莫名其妙的,有人往家裡送金元寶,還是不留名的是送。
居心叵測。
只是,眼下沒什麼線索,他也猜不透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這事兒就怪異的很,二月紅才特意找來小標想問清楚,可終究什麼都沒問出來。
這會兒,看到張啟山來了,心思倒是有些被打亂了。
他抬頭,見張啟山正望著自己,佯裝自然地冷咳了聲,冷冰冰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這人性子,張啟山哪能還不清楚。他一眼,就看出了二月紅全身不自在,還要佯裝無異。那別扭的樣子,倒是挺有趣的。
“找你自然是有事兒。”
“什麼事兒?”二月紅不知怎麼,一見這人,心中就來氣,“有屁快放。我還忙著!”
張啟山半點不著急,往木椅上一坐,手托腮,一副閒情逸致的模樣,望著他:“還不是那新月飯店的尹小姐,前兩日就差人送來了帖子,約我們吃飯。我來和你說一聲。”
聽到尹新月的名字,二月紅眉宇擰成了一團。
“尹小姐請的是你張大佛爺吧,和我有什麼干系。你要去便去,何必特意來和我說。”
張啟山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往自己身邊拉。
二月紅的功夫底子可不差,就算張啟山用盡了全力,也不見得能將他拉動。何況二月紅心裡正不爽快著。
他一拉,二月紅就將手臂往回拽,如此拉扯了半響,兩人仍僵持著沒動。
“有話說話,干嘛拉拉扯扯的,你他媽給我放手!”
張啟山笑言,“我早和你說過了,再如何,我都是不會放手的!”
若是以前,張啟山說這話,二月紅能直接扇他一巴掌。可是,現如今他的心思不一樣了。
前幾天,他才剛和張啟山表露了心裡所想。何況,他現在也不煩張啟山了,就是自己憋著氣,怎麼也甩不了那手。
如此,張啟山一用力,終究還是得了逞,把他往懷裡拽。
將他緊緊摟住後,張啟山把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貼著他耳朵說道:“你都回娘家好幾日了,也該生完氣了。該和我回家了。”
二月紅嘴硬,“我生什麼氣啊。這是我自己的府邸,我回來難不成還不行?”
“行。你想什麼時候回來都行。”張啟山從背後抱著他,將他的雙手死死握住,讓他無法掙扎。“可你就沒想過,你幾日都不在,我自己不習慣。”
二月紅覺得心咯登響了聲,嘴上卻仍舊不認輸,“你不習慣什麼。多大的人了,難不成還要我給你當保姆,你才生活的習慣。笑話!”
張啟山將他的臉掰過來,面對著自己,“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在,我想你。”
二月紅:……
張啟山貼近他的臉,在他嘴角嘬了一口,又說了聲,“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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