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從眾》第63章
第63章

  一個人的多樣性,最先從眼神洩露,人還是那個人,感覺卻是截然不同了。

  邵博聞大部分時間都是寬厚溫和的,然而這個夜晚的這個房間內,某種幽深的掠奪意味從他的目光裡浮現出來,使得他看起來帶上了一種布裹刀鋒的侵略性。

  溫柔是種水滴石穿的魅力,強勢卻不同,它在瞬間讓獵物折服。

  常遠血脈沸騰,他是成年人,對接下來的事情心知肚明並且抱有期待,但什麼事情沒有經驗都是白扯,跟邵博聞重逢之前他沒機會有,現在只好新手上陣窮緊張,捂得手心裡全是躁汗。

  為了顯得淡定,他只好以不變應萬變,像個攻一樣盤坐得四平八穩,對於一個即將步入和諧的人來說,這姿態看著著實有些性冷淡了。

  邵博聞本來也有點緊張,激動或是亢奮,他也分不清,不過這都臨門一腳了他要是還有心思分辨,那就是不務正業。

  但常遠的強行鎮定讓他瞬間破功,他一開口,嗓音沉得自己都覺得有些含糊不清,他笑得不行,「你覺沒覺得,你坐得有點太……正人君子了。」

  自古情慾不分家,邵博聞的愛也不是柏拉圖,無論是哪種感情,親密接觸都是所有表達中最直接有效的一種,虎子可愛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會親兩口,常遠是他愛情的歸屬,他對這個人,只有多加幾倍耐力才能將他視如平常。

  常遠臉上煙熏火燎,被戳破偽裝索性也破罐破摔地不要臉了,立志從今天起,做一個誠實的人,坦白,從寬,盡說大實話。

  「沒辦法,」他將腰桿塌下去兩手一攤,說:「破天荒頭一回,我緊張。」

  邵博聞的膝蓋碰到床沿,人也終於停了下來,他樂得都出了聲,嘴上卻還要裝模作樣地解圍,他稍微彎下腰捧住常遠的臉,在眉心落了一個吻,動作和緩,氣息卻灼熱得彷彿要將空氣都點燃。

  檯燈近距離的側向光源打在他倆身上,在背光面投下了一道弧形的陰影。

  常遠不期然瞥見光影,心念怦然一動,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C市的小三居。

  小三居是國內名動建築界的雙曲經典案例,監理單位就是東聯,那時常遠剛進公司,無緣跟進傳說中的建模放線過程,只來得及跟著領導羅坤去一窺建成後的全貌。

  建築橫跨工程技術和人文藝術,實用之外還得兼具展示作用,有些建築會引發人們的膜拜,覺得它美和震撼,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常遠不知道小三居的概念設計師是從哪裡得來的靈感,他只記得第一眼看到那個如同水波起伏一樣的入口,心裡就有一種非常溫柔的感覺。

  如今他從自己的領悟裡為它找到了一抹很貼合的具象,那道起伏處的曲線,跟邵博聞彎下來的脊樑簡直一模一樣。

  兩人鼻尖相抵,邵博聞用右手摸到常遠的一隻手摁在心口上,笑著說:「半斤八兩,你看,我也緊張。」

  常遠連摸都不屑於摸,就在他胸口打了一拳,「騙子。」

  「啊,我的心,」邵博聞卻彷彿遭受重創,摟著他往床上倒去,「嗯,我以身騙你的色。」

  這他媽還怎麼緊張?常遠哭笑不得地說:「哦,聽起來好像是我賺了。」

  「沒有沒有,」邵博聞謙虛地湊過來吻他,「這是雙贏。」

  沒有誤會、沒有距離、沒有孩子,甚至連狗都沒有,這一刻在這裡,除了他們誰也不參與。

  心跳重若鼓擂,邵博聞伸手摩尼著常遠的臉和耳廓,胸口彷彿有個不斷擴大的黑色漩渦,呼吸和血流裡有火,理智和慾望競相追逐,他的腦海裡戰火喧囂,千言萬語彙在心頭,觸手可及不夠、耳鬢廝磨不夠,他貪心不足要得太多,想以最具效率地動作來撫平渴求。

  無所不在的親密和旖旎讓常遠感覺有些缺氧,當輕柔的啄吻在嘴角試探流連,他竟然感覺腿都在發軟,不是疲勞引發的不適酸軟,而是自皮膚下、骨子裡釋放出來的微度戰慄。

  他抱住邵博聞的腰,將頭往後撤了一兩公分,側了些角度去迎合,他的眼神很亮,凝視如影隨形,看起來別具深情。

  邵博聞錯不開眼,強烈的感覺直奔下路,心神領會地將他摟緊,唇角蹭過睫毛,又在鼻翼上留下若有似無的蹤跡,最後唇與唇相貼,濡濕輕舔後將舌頭劃了進去。

  夏蟬不知疲倦,夜深仍在嘶鳴。

  ——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邵博聞只是去上了個廁所,臥室裡就攤上事了。

  因為他兩三分鐘內就會回來,所以根本沒鎖門,可他沒想到他的賴床寶今天居然難得勤奮地醒了個大早,於是他走到主臥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幕他能笑一年的畫面。

  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進來,撅著屁股趴在床邊,單手撐著他那藏著雙層的小下巴,皺著鼻子東張西望地吸氣,似乎問道了什麼異味。

  房東看起來是愛睡懶覺的人,窗簾選的是帶有反射塗層的風琴簾,陽光透過比低得日山三竿了屋裡都能有黃昏的效果,光線不算明亮,亂糟糟的床鋪也沒有那麼明顯,常遠還在睡覺。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侵入安全距離,他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接著可能還不到三秒,遠在門口的邵博聞就見他猛地扯過空調被披在了上身,那速度用快如閃電來形容都不為過,盯著虎子臉上窘迫和狼狽交加。

  虎子明顯被他嚇了一跳,但他的小腦袋裡還沒什麼邏輯可言,十分有一出是一出,瞬間忘了異味的事,驢頭不對馬嘴地打了個哈欠,說:「遠叔,你這麼捂著不熱嗎?」

  雖然空調是個偉大的發明,但這個密不透風的造型顯然也不適合汗如雨下的時節,然而熊孩子冷不丁地來搞突襲,他今天完全沒有光膀子的勇氣。

  常遠只好虛偽地給自己找借口,他笑得有點勉強,說:「不熱,遠叔感冒了,你不要離我這麼近。」

  虎子將他的雙眼皮瞇成了三層,似乎覺得他有些可憐,「啊」了一聲,不退反進地開始往床上爬,想學邵博聞每次對他那樣去摸他的額頭,看他有沒有發燒。

  常遠下意識往後避了些許,沒料到牽一髮動全身,疼痛猛然從身後躥起,讓他臉色詭異地僵了一瞬。

  昨夜一路狂飆的心率和瘋狂燃爆的感官還留有餘溫,剛開葷沒節制,忘了隔壁還睡著個小伙子,隱私和尷尬作為一丘之貉,使得常遠總覺得床上的氣味非常濃厚,他可不想讓這個純潔的小寶貝在這裡沾一身腥氣,只好去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嗓子有點疼,虎子幫我倒杯熱水過來,好不好?」

  每次生病邵博聞幾乎都對他百依百順,虎子也有為人民服務的覺悟,很爽快地跳下床,一陣風地從邵博聞腿邊溜了出去,留下一聲敷衍的「爸爸」。

  常遠的目光追隨者小燈泡,視線跟到門口才看見了杵在那裡的邵博聞,罪魁禍首臉上笑吟吟的,一副看戲看得很稱心的模樣。

  常遠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把被子一掀飛快得光著腳跳下床去翻衣櫃,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找到一件就往身上套,有些氣急敗壞指了指自己,「我說,你能不能給我蓋個被子再放孩子進來?這成什麼樣子!」

  邵博聞順著他的指向一看,見他的胸口和腰腹上離散的分佈著曖昧的暗紅色痕跡,登時呼吸一窒,大清早的鼻腔就有些上火。但這鍋他不能背,不然以後得沒完沒了,邵博聞說:「冤枉,是他自己溜進來的,我就出去上了個廁所。」

  常遠一邊穿褲子一邊囧得不行,「要是虎子這麼溜來溜去,你、我以後,這個……還是注意點吧。」

  這是要麼去他家過夜,要麼自己還和虎子睡的意思,那也太扯了,邵博聞向他保證,「這種情況沒有下次了。」

  常遠明顯沒信,然而早飯過後,他懵逼地坐在沙發上,看對面的邵博聞讓他兒子展現畫技。

  該爸爸先讓虎子畫了個火柴人似的自畫像,又畫了一條只可意會的大款,接著畫了個房門,在上面用紅色的蠟筆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最後指使他兒子將大作成排貼在了主臥門口,教他看圖識字。

  兒童和狗,不得隨意入內。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