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這是什麼？”

　　“啊啊啊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人類！”

　　“原來人類長這麼醜……”

　　“麻麻騙我！”

　　被人圍觀並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尤其是當你發現，好像你剛剛抱著媳婦兒睡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就被圍觀了，醒過來依然如此的時候。

　　斯內普起床氣甚大時，一般接受雷達正常的人類都會惟恐避之不及。

　　只可惜，圍觀群眾，這兩個條件一個都不符合。

　　哈利也被吵醒了，他睜開眼時，看到了一群長著尖耳朵，大長翅膀的毛絨絨生物。

　　“……”

　　“……”

　　哈利瞪大了雙眼，和其中最矮的那個毛絨球對視。

　　“麻麻我要養這個！”毛絨球突然跳起來，厚厚的毛裡伸出類似爪子的東西。

　　“別鬧！”稍高一些的毛絨球從背後拿出一個網球拍，對搗蛋兒子進行血腥鎮壓。

　　這到底是哪來的網球拍……

　　哈利默默抽搐下，看來這些奇怪生物和人類也是有貿易往來的對吧……絕對不是遇難人類的！誰到沙漠裡打網球啊……

　　果然，不一會兒，有個戴了個領結的，拄著拐杖的毛絨球出現了。

　　“人類朋友，你們好。歡迎來到守塔精靈的領地。”彷彿是盧修斯•馬爾福的翻版，這個長老精靈的語氣緩慢而帶著些傲慢。

　　“你們好……”哈利揉了揉眼，確定自己清醒了。

　　斯內普皺起了眉，非常不滿地瞪著這些擾人清夢的精靈。

　　“昨夜兩位的住宿費，入境簽證補辦費，觀光門票費，環境資源消耗費，以及……”長老精靈瞟了眼兩人，“離境費，我想兩位一定不會對這裡的景色滿意到想要長住？”

　　“……”這是精靈嗎？古靈閣的妖精們都沒帶這樣的！

　　哈利和斯內普面面相覷。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放錢袋的口袋，錢帶夠了嗎？

　　魔力受限，搶錢的敵人人多勢眾，雙方實力差距懸殊，根本沒有抗爭的必要。

　　“那……要多少錢？”哈利陪著笑，小心翼翼地問。

　　“一共五十八金加隆十六銀西可三銅納特。”長老精靈體貼地換算成英國巫師界的貨幣單位。

　　斯內普【望天】：“……”好賤！但是真是精準。

　　哈利【很實際】：“……”好貴！而且沒帶夠錢。

　　“兩位如果沒有隨身攜帶現金的話……”長老精靈笑容可掬。

　　“這次就算了？”哈利滿懷期待。

　　“……不，我們提供刷卡服務。”長老精靈依然笑容可掬，但顯然對哈利的話不贊同。

　　“沒卡。”斯內普簡潔地回答。

　　“也可以簽單。”長老精靈隨即掏出一份帶有約束力的魔法賬單，“古靈閣36櫃檯可辦理國際匯款業務。工作日上午九點至下午五點提供服務。”

　　斯內普黑著臉接過，龍飛鳳舞地簽上名字。

　　“好的，謝謝惠顧。如果你們需要金字塔內部遊蜜月旅行套餐價目詳細表，或者其他的旅行套餐價目表……”

　　“不需要。”斯內普感覺額邊的青筋有點跳得厲害。

　　“好的。”長老精靈從善如流地住口，“那麼，最後……”

　　哈利呼了口氣，總算可以回家了。

　　“您此次消費一共五十八金加隆十六銀西可三銅納特，已成為守塔精靈金字塔旅遊開發項目初級VIP，現充值四十一金加隆二十六銅納特即可升級成為為中級VIP，充值九百四十一金加隆二十六銅納特即可升級成為為高級VIP，充值九千九百四十一金加隆二十六銅納特即可升級成為為鑽石級VIP……您真的不需要嗎？”

　　“我說……不！需！要！”斯內普咬牙切齒道，這鬼地方，打死他也不要來了！

　　“日後如果您再來消費，這是能打折的。您真的不要充值嗎？”長老精靈眨了眨他的黑豆眼。

　　“……”斯內普已經不想說話了。但周身散發出的強大黑暗氣場，終於讓接受雷達有點問題的精靈們感受到了。

　　“歸途愉快，感謝您的惠顧。”長老精靈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擊了六下。

　　哈利和斯內普只感覺一陣強風吹過，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倫敦，而且是在巫師界。

　　不過，為什麼落地點是在古靈閣門口？

　　斯內普臉色不佳地抽出口袋裡那張賬單，糾結了五分鐘，最終還是走進了古靈閣。

　　不久以後，斯內普就為今天他沒有充值成為VIP而感到萬分後悔……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今天是假期的倒數第二天了。

　　斯內普帶著哈利匆匆忙忙去對角巷買齊了所需的學習用品，以及為稍稍長了些個子的哈利購置合身的長袍。

　　然後……累的不行的兩人，就直接癱倒在蜘蛛尾巷睡個天昏地暗。

　　陷入沉睡之前，斯內普皺起眉頭，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還蠻重要的事……

　　算了！再說吧！

　　剛剛被一群無恥精靈敲竹槓的斯內普無比煩躁地決定，先睡覺再說。

　　一旁的沙發上，呼呼大睡的哈利翻了個身。

　　一大一小，兩巫師，似乎都沒有想起來，昨晚，某人某些表現。

　　直到斯內普和哈利上了霍格沃茨特快，自己坐進了教授包廂，他才想起來，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竟然過了整整一天都沒有去確認！

　　該死的精靈！

　　該死的強盜！

　　即使作為一個優秀的斯萊特林不該和衝動這個詞沾邊，斯內普此刻還是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衝到學生包廂裡你，把某個現在年齡不明的傢夥給帶過來好好拷問！

　　從那隻格蘭芬多巨怪傻乎乎地把自己的命換給了他後，從他知道了真相後，從他發現了自己的真心後，從他開始……開始悔恨後，他無時不刻都在期待著一個可以讓他彌補的，讓他可以改正那些過往的時刻。

　　梅林的恩賜，他回到了這裡。

　　他想要解釋，想要表達他的後悔，他的自責，他的不安，他想的愛情……

　　可是那個前提是，向那個哈利，那個記得一切，那個對他來說完整的，明白一切的哈利，去解釋，去表達。

　　他在等，一直在等。

　　現在，他真的不想等了……

　　斯內普決定破一次例，讓自己衝動一次。

　　然而，就在這時，霍格沃茨特快突然停了下來，一陣陰冷的感覺從車窗外向裡蔓延。

　　該死！攝魂怪的搜查！

　　斯內普臉色變了，他不確定哈利是不是完全記起了，但如果……

　　他知道哈利應該和盧平那傢夥在一個車廂，即使對劫盜者四人厭惡異常，但對盧平的實力，斯內普還是放心的。

　　可萬一……不在一個車廂呢？

　　從他來到這裡，改變的事情就開始接連發生。

　　一共有了兩個“自己”，日記本的目標從韋斯萊家的女孩變成了紮比尼，德拉科也會了蛇語……

　　重生後，面對超出自己原先認知的現實，斯內普感到恐慌。

　　他無法接受自己有可能再一次失去哈利•波特。

　　他實在無法容忍這個！

　　向學生包廂趕去的路上，斯內普面色不善地一個個找過去，怕就怕攝魂怪被哈利的過往吸引而無視魔法部對它們的規約。

　　有些還不明情況的學生，沒被還未出現的攝魂怪嚇著，卻先被面色不善的斯內普嚇到了。

　　眾學生：嚶嚶嚶，難道還沒到霍格沃茨，老蝙蝠已經按捺不住要扣分了嗎！！太過分了，校長救我！

　　前方十米處，有一個包廂，似乎正吸引了好幾隻攝魂怪過去。

　　斯內普想也沒想，急速從魔杖尖端射出守護神咒，一頭銀色的*小牡鹿迅速地衝向那個包廂。

　　然而，還沒等小牡鹿趕到，那個車廂內傳出一聲尖叫，然後先行閃耀出強烈的銀光，一條吐著蛇信的銀色巨蟒將腦袋探出了車廂，對車廂門口的幾隻攝魂怪示威。

　　攝魂怪驚慌四竄。

　　盧平的守護神是狼！

　　那這蟒蛇……

　　斯內普怔了怔，隨即不敢置信地加快了步伐，用他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那個包廂。

　　“哈利！你怎麼了！”赫敏的尖叫聲響起。

　　斯內普有些來不及收住步伐，抓住門框來使自己停下，發出了巨大聲響。

　　哈利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他抬起頭，眼神出現瞬間的疑惑和茫然，他看著斯內普，口中低喃：“西弗……”

　　斯內普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然而，就彷彿剛剛那只是他的幻覺，當哈利的眼神重新找回焦距的時候，哈利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下意識往後挪了下，“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無法形容。

　　“噢，哈利，守護神咒是很高級的魔咒，是西弗勒斯教你的嗎？”盧平從口袋裡掏出一條巧克力，“我想你現在需要補充一點能量。”

　　“你……沒事就好。”斯內普有些失神，甚至沒去糾正狼人的自來熟……之前他可是從來不允許盧平稱呼他的教名，當然，溫和的盧平也沒把斯內普的彆扭當真過。

　　“我……”哈利張了張嘴，但感覺大腦脹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個什麼守護神咒，但……似乎從踏入埃及的那個結界後，他的大腦就好像是接入了一個他不知道的資訊庫，總有些明明陌生卻詭異熟悉的資訊會闖入他的大腦。

　　“沒事。”哈利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可能和他之前的夢有關。

　　哈利安慰自己，他低頭按揉自己太陽穴的時候，沒能看到斯內普臉上不容忽視的失望。

　　萊姆斯在一旁摸了摸下巴，哈利的守護神……竟然是一條巨蟒？

　　難道不應該是剛剛包廂門口匆匆跑來的那隻小牡鹿嗎？

　　等等，那隻小牡鹿是誰的守護神？！

　　萊姆斯深色複雜地看了眼哈利，又看了眼斯內普離開的背影，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他不該知道的驚悚事實？

　　*1英國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開始盛行信用卡服務。即HP世界中親世代——大概是詹姆斯出生的時候，信用卡已經在英國開始使用了。到子世代哈利13歲的時候也就是1993年的樣子，信用卡的使用已經絕對普及，至少在麻瓜界。

　　本文暫定古靈閣有相關業務，只是還沒有在巫師界普及。

　　*2牡鹿（雄鹿，有角）牝鹿（雌鹿，無角）

　　小劇場：

　　然而，就在這時，霍格沃茨特快突然停了下來，一陣陰冷的感覺從車窗外向裡蔓延。

　　該死！攝魂怪的搜查！

　　斯內普（真實內心活動）：該死的！快去救哈利！這就是英雄救美的時刻！不能讓盧平那狼人搶了先！啊啊啊啊啊萊姆斯•盧平，你放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