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小天狼星睡了整整三天。

　　如果不是第三天實在餓得慌，他可能會繼續睡下去。

　　太累了！越獄真不是人乾的事。

　　小天狼星努力地睜開眼，眼皮酸脹，即使醫療翼窗戶都用過特別的處理，進來的光線不會太刺眼，但小天狼星還是被刺激出了生理淚水。

　　“看！他醒了！噢！快拍快拍！忠於友情的贖罪者歷盡滄桑大仇得報流下了感慨良多的淚水！快……嗷！”一個呱噪的女聲。

　　“麗塔•斯基特！如果你不能保持安靜，就給我從醫療翼滾出去！”龐弗雷夫人生氣地壓低聲音威脅，手裡的板本夾放下。

　　“好吧好吧……”斯基特不滿地嘟囔，從霍格沃茨畢業的，基本都不敢挑戰醫療翼女王的權威。

　　“……嘶！”小天狼星伸手揉了揉眼，卻發現腦袋上一碰就火辣辣的。

　　“西裡斯•布萊克！把你的手放下，不許揉！”龐弗雷夫人有些遷怒地上前把小天狼星的手按下來，“忍忍，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擦掉了。別亂動，Severus就給醫療翼配了三罐……”

　　“鼻涕精？他？”小天狼星沒好氣道，“難怪……等等！我……怎麼……”

　　小天狼星警惕地看著面前除了龐弗雷夫人外那個穿得花花綠綠的女人。

　　“我是麗塔•斯基特，布萊克先生，我們曾經見過面的，十三年前。”斯基特滿臉堆笑，“我可以給你做個專訪嗎？您當初為什麼會建議波特夫婦換保密人呢？對於……”

　　“不可以。”小天狼星皺眉，扶著床沿慢慢坐起來，“我拒絕接受你的採訪。”

　　“……彼得•迪佩魯的背叛和嫁禍你有什麼看法嗎？還有……什麼？”斯基特突然回過神。

　　“我不接受你的採訪，至少……現在不。”小天狼星不耐煩地轉頭怒視斯基特，但是，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他放軟了對斯基特的語氣，呃，眼前這個女人，有一種讓人覺得不要輕易得罪她的氣場。“我想你知道的，我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女士。”

　　小天狼星有些尷尬的笑容，帶著些許羞澀，配上落魄滄桑卻難掩俊朗五官的外貌，實在是……激發女性戀慕之餘的母性情懷。

　　“當，當然，布萊克先生，也許明天下午陽光不錯？”

　　“當然。”小天狼星努力地擠出一個微笑。

　　……

　　“西裡斯，沒想到你倒是成熟了不少。”龐弗雷夫人替西裡斯端來一盆清水，“洗洗乾淨，你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承受不了太多的清潔咒，唔，一會吃了飯，再過幾個小時哈利也下課了，我想你們可以……”

　　“哈利！”小天狼星有些激動，“是，是哈利•波特嗎？”

　　“安靜！你需要休息！”龐弗雷夫人不滿道，“我想，跟你有關的哈利，只有一個。”

　　“當然當然，這可還是我建議詹姆斯取的名字，哦，你知道的，教父，我是哈利的教父，教父當然有給教子取名字的權利，不過這也得莉莉和詹姆斯同意才行。”小天狼星神情有些恍惚，笑得有些傻，有些瘋，有些……讓人心疼。

　　“你看你……”當初又是何必呢，龐弗雷夫人嘆了口氣，“好好休息，哈利這兩天天天來看你，要是知道你好起來，哈利也會很高興的。”

　　小天狼星點點頭，但目光顯然已經看向了窗外。

　　“我說……”龐弗雷夫人眯起眼，“你應該不會偷偷下床吧？我說過，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不，當然不會。”小天狼星笑容真誠。

　　“一會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會給你送換洗衣服，還有食物和魔藥，也許魔藥的味道不怎麼樣，但你不是孩子了，給我全部吃完，不許剩下……”龐弗雷夫人絮絮叨叨地出去了。

　　家養小精靈在龐弗雷夫人出去後的兩分鐘就端著一大盤食物和幾瓶顏色氣味古怪的，還冒著泡的魔藥出現了。

　　而小天狼星，剛把鞋子穿上腳。

　　“噢！布萊克先生！您要去哪？有什麼需要多比為您服務的嗎？”瞪著網球大的水汪汪眼睛的，正是哈利前不久從納西莎那兒要來的家養小精靈。

　　“……不，沒有。”小天狼星有些心虛，“我只是想坐起來吃飯，對，把食物端到這邊來，我想坐著吃。”

　　小天狼星看見被放在床頭櫃上他的魔杖，順手拿起來把枕頭被褥變成了一套桌椅。

　　“多比要好好照顧布萊克先生！”多比放好食物，等小天狼星坐下來，蹦蹦跳跳地過來給小天狼星繫上餐巾。

　　“布萊克先生是偉大的哈利•波特的教父，偉大的哈利•波特讓多比成為了一個自由的小精靈，多比一定要報答哈利！哈利是個好巫師，他的教父也一定是……”多比念念叨叨地替小天狼星把要換的衣服熨好，掛起來。

　　“哈利？你是哈利的小精靈……不對，自由的小精靈……哈利從誰那解放了你？”小天狼星喝著奶油濃湯，看向一刻也停不下來的多比，他想起了家裡那隻絮絮叨叨的，但是把他帶大的小精靈。

　　克利切。

　　“馬爾福先生。”多比有些畏縮，但很快他又找到了勇氣，“哈利•波特說服了納西莎•馬爾福主人，納西莎主人送給多比一條圍巾！”

　　“……”小天狼星有些難以想像，他那個精明的表姐納西莎被自家教子弄走了一隻家養小精靈……

　　對一個古老家族來說，家養小精靈是很寶貴的，一個老宅，按照面積，年代，以及家族歷史淵源，最多的也不過十幾隻，當然，霍格沃茨例外。

　　據他所知，納西莎的嫁妝裡，有布萊克家的茶茶跟了過去，而馬爾福莊園裡，據說也不過就五隻。

　　而他的教子……

　　不過不得不說，乾得好，哈利！

　　小天狼星很自豪！滿臉看他教子多聰明的表情。

　　“布萊克先生請一定要記得吃藥！”多比見小天狼星用完餐，立刻送上一直用保溫咒保存的魔藥。

　　“……”小天狼星表情複雜地接過，從他知道這些魔藥是Snape準備的，他就沒奢望過這些魔藥的味道能有多正常。

　　“嘔——”不過等他真的喝完，小天狼星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某人的報復心。好……好想揍人！

　　有些人的矛盾，並不會因為年齡和資歷的增長，而不那麼幼稚。

　　喝完藥，那股噁心的味道久久不散，小天狼星有些虛脫地靠在椅背上。

　　“請布萊克先生沐浴。”不過是轉眼功夫，多比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個浴缸，並搬來了醫療翼。

　　多比甚至體貼地把醫療翼的屏風都搬了過來，圍住了浴缸。

　　“好……”小天狼星瞟了眼，不過他對家養小精靈的某些能力並不驚訝，畢竟他也是克利切照顧大的。

　　不管他有多不喜歡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家庭堅持的某些理念，但不可否認，他出聲於那裡，十一歲前，他一直接受的，都是布萊克式的培養。

　　當然，在醫療翼洗澡……真是個新奇的體驗！

　　雖然魔藥的味道噁心了些，但到底是Snape出品，效果自然是不錯，小天狼星覺得身上虛弱的感覺消失了，自然也就不可能……安份地在病床上等哈利下課。

　　他要去找哈利！噢，沒有人可以阻止他！

　　“多比……你是叫這個名字對嗎？”

　　“是！布萊克先生！有什麼需要多比為您服務的嗎？”多比激動地有些顫抖。

　　“沒有。我希望我不叫你的時候，你不要出現，另外，不許告訴任何人我的行蹤，你能做到嗎？”

　　“當，當然！”多比委屈地眨了眨眼，“壞多比，竟然不能夠讓布萊克先生，偉大的哈利•波特的教父完全相信多比！多比一定是做得不夠好！多比要懲罰自己！”

　　“停下！多比！醫療翼的櫃子並不堅固！安靜！”

　　“是……”多比抽抽搭搭，拿出小手帕狠狠地擦了下鼻子。

　　“現在你可以消失了。”小天狼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他果然還是對家養小精靈這種生物沒轍。

　　醫療翼的大門已經被龐弗雷夫人下過咒語，禁止小天狼星出去。

　　不過連阿茲卡班都能逃出來的小天狼星顯然沒把這個看在眼裡，他化成他的阿尼馬格斯狀態，然後縱身一躍，從醫療翼的窗戶跳了出去……

　　Shit！小天狼星揉了揉腦袋，他怎麼忘了醫療翼是在二樓，不是一樓！

　　不過，龐弗雷夫人顯然也是沒想到，狗洞大小的通風口……或者說窗戶，會被某人視作出口。

　　天氣風和日麗，陽光暖暖灑在身上，讓人想在草地上懶懶地打個滾。

　　小天狼星走走停停，左顧右盼，眼中有懷念，也有思念，這些路，曾經他是和三個他最好的朋友一起走，現在……

　　“汪！”該死的，他還沒有問那隻老鼠的下場……哦，等等，如果他都要被記者採訪而不是抓回阿茲卡班……迪佩魯應該是已經被抓住了吧？

　　小天狼星有些遲疑，現在到底是先去找哈利呢，還是去找鄧布利多確認彼得•迪佩魯的下場？

　　不過阿尼馬格斯狀態下的小天狼星沒有那個理智去考慮太多，他愉快地順從了本心，繼續去找哈利。

　　哦，草坪，小傢夥們是在上飛行課嗎？啊，看那個正在俯衝的小傢夥飛的多棒！

　　俯衝……嗯，他好像在朝自己俯衝過來。

　　欸？！

　　小天狼星•偷溜下床•布萊克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又被撞暈了。

　　哈利覺得自己好像是摔在一個熱乎乎的東西上，不是很痛，手裡的金色飛賊不安分地還想飛，不過沒用，逃不出去，哈利痛呼了一聲，然後把手舉高，示意伍德自己抓住了金色飛賊。

　　“好樣的，哈利！”伍德跑來，然後……

　　“哈利，你撞到這條大狗了……”奧利弗•大型犬控•伍德一臉責難地看著他最寶貝最滿意的找球手，“快把它送去醫療翼！”

　　“啊咧？”哈利回頭，梅林！他簡直快把這條可憐的，瘦骨嶙峋的大狗壓壞了！

　　“快去找龐弗雷夫人！”

　　昏迷中，小天狼星突然打了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