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時間倒回昨晚，德拉科醉醺醺地被Snape帶回了馬爾福莊園，聞聲而來的家養小精靈都被德拉科生氣地趕走了。

　　Snape冷眼看著這個醉得頭昏腦漲的小鉑金，張口正欲說什麼卻被突然掙紮著貼上來的德拉科打斷，他頓了頓，閉上嘴伸手摟過少年來穩住他的身形。

　　“教父……”沒了吵嚷的家養小精靈，德拉科又笑了起來，他仰頭看著高大的魔藥教授，迷離的瞳孔在燈光下折射出一種晶亮的神采：“馬爾福莊園可以找到所有你喜愛的紅酒……我願意分享你的愛好！”

　　Snape的眉心一皺，但他仍然沒有放開摟在少年後腰的手：“我以為，作為一個馬爾福，醉酒之後也應該保持應有的得體？”

　　“我沒有喝醉——”德拉科聞言大喊了一聲，尾音卻慢慢弱了下去：“——我只是，很不開心。”

　　Snape不置可否地從鼻腔深處哼出一個音節。

　　鉑金男孩用側臉貼著黑色的長袍，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戀神色偷偷蹭了蹭，隨即向後退了一步離開男人的懷抱。

　　“那我就自己挑了。尼克！”

　　Snape黑著臉看著眼前的男孩對家養小精靈飛快地報出了一串名字，他一把拽住德拉科的手腕怒氣衝衝道：“你還要喝？”

　　少年不滿地甩開了他的手：“我沒醉！”

　　“我假設你沒醉。”Snape抬了抬下巴：“但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去休息，而不是像個失禮的格蘭芬多一樣酗酒！”

　　說話間尼克已經端著一支開了瓶的紅酒送進德拉科的房間，它似乎感受到了兩人間緊張的氛圍，向小主人行禮之後幾乎是閃電般地消失，而德拉科則是伴著說不清的憤怒一個箭步向前，拿起酒瓶直接就大口喝了起來！

　　Snape驚呆了，一個馬爾福！

　　饒是最優秀的雙面間諜此時也不知該作何反應，而德拉科已經拎著酒瓶再一次向他湊近。

　　“教父，”他說，“你看，我想要的，我就能得到。”

　　少年的臉頰因為激動和酒精的作用而酡紅，他像只自大的孔雀說著高傲的話，表情卻是快要哭出來一般。

　　Snape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因醉酒而情緒誇張多變的教子，從他手中慢慢抽出那瓶被糟蹋了的紅酒隨手放在床頭櫃上。

　　“德拉科，你聽我說。”男人用他少有的，緩慢而沉靜的調子開口，他壓著少年的肩膀向床的方向微微施力：“不要再喝了。我在這裡守著你，去好好睡一覺，嗯？”

　　少年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扭頭看了看那瓶方才執著萬分的酒，又轉回來盯著Snape的眼睛，遲疑著問：“你會陪著我嗎？在這裡？……一直？”

　　Snape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解開了少年的長袍。

　　德拉科的眼睛從混沌中慢慢亮了起來，臉頰卻更紅了。

　　外袍脫下來之後德拉科向後退了幾步坐上床，張開手臂期待地看著他難得溫柔的教父，完全沒有要自己動手的意思。

　　Snape只覺得面前這個小鉑金醉酒之後讓人頭疼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但顯然和醉鬼是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他只能認命地走上前替他脫下剩餘的衣物，涼涼地說：“小馬爾福先生已經連自己更衣都不會了嗎。我真是替這個家族的未來感到擔憂。”

　　德拉科傻傻地笑著向身後的床上倒去，順勢伸手環住了Snape的脖頸向後一帶，Snape猝不及防地前傾，用手撐在少年身體兩側才沒有摔倒，他怒道：“德拉科你……”

　　少年仰起頭，灼熱的氣息噴吐上男人唯一裸露的皮膚，“教父……”他伸手解開了Snape扣得嚴謹而禁慾的領口，將唇貼上了男人的喉結：“教父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陌生的溫熱觸感從敏感的頸間傳來，Snape背部肌肉一僵，想也不想就將德拉科推開！可少年不依不饒地貼了上來，雙手以一種絕對稱不上優雅的速度解開了更多衣釦，感覺到Snape強烈的抵抗情緒他有些委屈地說：“教父不喜歡小龍嗎？”

　　埋藏了許久的那些隱晦心事被赤裸裸地揭開，Snape知道此時的少年多半是不甚清醒的，但他還是忍不住狼狽地慌亂了起來，他帶著不明顯的顫音道：“……我是你的教父。你的長輩和導師。”

　　馬爾福從小到大的社交經驗讓他們有著下意識看破人心的能力，哪怕是醉酒的德拉科也知道怎樣發揮自己的最大優勢。他緊緊盯著Snape眸色深沉的雙眼舔了舔下唇，

　　——此處省略N字—you know why and where——

　　德拉科迷迷糊糊醒來時，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手腳動彈不得，腰後有個硬梆梆的圓柱狀的東西硌著（不要想歪麼噠……）。

　　腦袋疼得要命，無數的畫面陌生而熟悉，爭著搶著從腦海深處浮出水平面，Shit！

　　德拉科皺著眉呻吟了一聲，雙臂一用力，終於掙脫了手臂上的禁錮，德拉科揉了揉腦袋，順便弄開不知道為什麼粘在臉頰旁的頭髮……該死的，難道他昨晚沒有洗澡！？

　　德拉科•潔癖•馬爾福“騰”地跳起來，然後腳軟沒站穩，又往後一跌，只是迎接他tun部的，竟然不是那張特別處理過的軟床墊，而是溫熱的，卻有些硌人的……

　　德拉科回頭一看，大腦當機。

　　這什麼情況，為什麼Snape在他床上！還沒穿上衣！

　　噢！原來教父還有胸肌……欸，他什麼時候鍛煉的？

　　德拉科狠狠地搖頭，該死的，現在重點是什麼！

　　然而，當他驚恐地發現，他的床上竟然有酒漬有酒瓶這種東西的時候，他的重點君不可避免地再次陣亡。

　　“尼克！”德拉科抓狂，家養小精靈應聲而來，“給我把這裡收拾乾淨！立刻！馬上！”

　　“可，可是……”名喚尼克的家養小精靈怯怯地指了指還被德拉科坐在屁股底下的某肉墊。

　　德拉科順著尼克指的方向看過去……梅林啊，他怎麼把這個又忘了？！

　　Snape也不是死人，德拉科那麼一鬧，可能死人也會被驚醒……只不過，當Snape醒過來時，Snape突然寧願自己沒醒過來。

　　他，他昨晚做了什麼……他是不是跟德拉科一起胡鬧了？！

　　Snape面無表情地看著德拉科一身淩亂，但已經迅速用大腦封閉術武裝起來，努力不洩露一點情緒，昨晚自己有做……嗎？大腦高速運轉，但是顯然他現在什麼也理不出來。

　　“昨晚我只是喝醉了……”Snape聲音冷淡嚴肅，然而，眼神躲閃，有震驚，有逃避，德拉科的年紀，以及萬一被盧修斯知道，也許一時衝動下盧修斯會徹底地被推到自己的對立面，還有納西莎，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做了……

　　該死的，他不是早就做了，怕什麼……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不，不對，他現在到底該考慮什麼？！

　　這邊，德拉科也是大腦一片混亂，只是喝醉？這是什麼意思？還有，難道這種語氣，就是Snape對自己的態度？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侮辱的德拉科氣得有些發抖，腦海中思緒紛雜，腦海中突然闖進一個畫面，自己曾對他表白——

　　“教父，我喜歡你。”自己緊張而又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哦。”Snape冷淡回應。

　　母親說，教父有一段始終沒放下的感情，疤頭說，教父始終愛的都是他的那個初戀——波特夫人，莉莉•波特。

　　現在，Snape明顯被嚇到的樣子……或者說，無比後悔，在著急地想對策的表情，德拉科突然感覺一陣心寒，他的考慮，他的想法，在Snape看來，是不是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孩子的玩笑，從來沒有被他看在眼裡過？

　　宿醉的痛苦無時不刻在折騰他的腦神經。

　　德拉科上前，Snape立刻條件反射狀地往後退了兩步，只是兩人本來就還在床上……於是德拉科等於是把Snape逼到了床邊。

　　Snape還在不自覺地向後退，只是兩人現在考慮的東西完全不同……當然，這個，沒有人知道。

　　Snape更多考慮的是，如果這件事被洩露，德拉科的聲譽，他的自尊心，以及家族名譽，會怎樣？盧修斯的反應，以及做出的相應處理，會給馬爾福一家帶來什麼……

　　納西莎的態度，又會是什麼，他和德拉科之間的事，他本來準備細水長流，水到渠成，慢慢說服盧修斯和納西莎，而不是現在就……

　　“不許說出去，德拉科。忘了這些，就當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然你會被用什麼樣的目光看待？！畢竟兩人之間還有教父子這個身份，為世俗不容。

　　Snape的表情嚴肅而認真，不容置疑。

　　然而德拉科被Snape強硬的命令式的語氣哽到，心底蔓延的冰涼與怒意，幾乎毀掉了他的理智。

　　德拉科勾起嘴角，用最公式化的笑容，帶著馬爾福特有的高傲與冰冷，微微抬起下巴，用不屑而隱約帶著怒氣的語調，傲慢地說道：“那麼，如您所願，我尊敬的教父。”

　　Snape似乎鬆了一口氣，轉了下身，下床，向浴室走去，“那麼，快點梳洗，我想你父母應該就快回來了。我想你不應該帶著一身酒氣去見他們。”

　　“當然。”德拉科彎下腰，撿起自己的衣服，從口袋裡抽出魔杖，對準了Snape的背影。

　　一道白光從魔杖頂端射出，直衝Snape而去。

　　“Obliviate！！（一忘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