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Snape去查了一些事情，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己出現那些癥狀，但一件事情，肯定有前因後果。

　　Snape細細回想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前一天，盧修斯和納西莎出門赴宴。而他去了翻倒巷，調查的是食死徒大規模越獄後的行蹤以及那個消失櫃的下落。

　　他記得是在博金•博克的店裡，如果說不在，那一定是有什麼反常被他忽略。

　　翻倒巷是個穿上黑衣斗篷就被默認沒有身份的地方，這裡的灰色交易，是魔法部都不會伸手來管的，作為一條營業額和斜角巷持平的商業街，這個地方的稅收，卻從來不被公開。

　　如果你想問出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和財力。

　　Snape決定從他最熟悉的地方開始查起。

　　那家沒有招牌的魔藥材料店。

　　藥材這種東西大多是喜陰的，連帶著老闆也是極其節省照明費。

　　Snape熟門熟路地走進二樓的一扇破破爛爛的門裡，根本沒有理睬一樓的“店員”，那只會說話的人偶——用活人煉製的人偶。

　　踢開一個成人高裝滿發臭了的蘿蔓蠅草的籮筐，Snape皺著眉彎腰，從一個一米高的大洞進去。

　　“Snape，咯咯，你來看我嗎？”魔藥店的老闆——莫琳娜，一個讓人猜不出年齡——鼻子以上皮膚如新生兒般水嫩光滑，鼻子以下皮膚如老嫗般皺縮枯黃——的女巫，有些瘋癲地笑著，“我以為你忘了老朋友。”

　　“莫琳娜，我想看看你店裡的賬本。”Snape不客氣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因為，沒必要客氣。

　　“帶來了嗎？”莫琳娜的指甲神經質地摳著破爛疏鬆的木質大桌。

　　Snape把懷裡的瓶子拋給莫琳娜。“賬本？”

　　“喏。”莫琳娜示意書架上。

　　Snape自顧自翻著，終於，讓他找到了他想要找的資訊，“是他？”Snape語氣有些不屑，“啪”地合上賬本，“我走了。你……”Snape停了下，冷冷道：“也消停會。”

　　“我是在訓練你。”莫琳娜迫不及待地喝下Snape給她的瓶中液體，隨即那滿足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我可活不了多久了，你最好能再快點通過死老頭的標準。”

　　“莫琳娜•普林斯！如果你能……可以活得更久！”Snape怒斥，“即使我通過標準，也沒辦法解決你身上的問題！如果你一定要堅持用你自己做實驗體的話。”

　　“每個人都有看重的東西，對我來說……”莫琳娜癡迷地用臉去磨蹭桌上那本魔藥古籍，“……這就是我最看重的。”

　　Snape也許可以理解這個遠方姑母的對魔藥的癡迷，但打心底卻無法認同。

　　普林斯家族最正統的血脈只剩他一個，但對隱藏起來的普林斯莊園，卻有一大堆的旁系子孫虎視眈眈，等不回愛琳回頭的老普林斯封閉了莊園，卻把尋找並考驗愛琳親子的重任交給了家族裡有名的瘋子藥師——莫琳娜•普林斯。

　　從兩年前，莫琳娜找到Snape後，就變本加厲地肆意在自己身上實驗自己研發的魔藥，出了狀況就讓Snape來解決……這就是她的訓練方式——Snape認為瘋子的腦回路不是他能理解的。

　　從翻倒巷裡出來，Snape直接幻影移形回了霍格沃茨，他查到了是誰購買了能製作複方湯劑材料的人……那麼下一步，就是要從這個人身上找到關於他那晚反常經歷的原因。

　　——Snape腦洞調查結束分割線——

　　自從那天對斯內普用了遺忘咒後，哈利一直處於一種心虛狀態，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對斯內普躲閃疏遠的態度。

　　斯內普最近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從種種跡象推測出，哈利•波特，這傢夥應該已經恢復了記憶，但現在一直在疏遠他，怎麼了！是後悔了嗎？後悔曾經這麼死皮賴臉地追著他跑？

　　該死的！真是莽撞又愚蠢的格蘭芬多！既然已經來招惹了他，那就別指望能有後悔藥吃。

　　還沒有人……能在撩撥完一個斯萊特林後能全身而退。

　　這種情緒，隨著聖誕舞會的臨近，接近爆棚……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斯內普黑著臉呵斥走廊裡成雙成對的情侶們——

　　“走廊不是你們練舞的地方！格蘭芬多扣十分！拉文克勞扣十分！”

　　“要親熱請不要在公共場合，格蘭芬多扣十分——每個人。”

　　“誰允許你們在這裡邀請舞伴的？斯萊特林扣——禁閉三天。”

　　還有那些粉紅色的信封——那小子打算做什麼？誰允許他打開那些來路不明——說不定會有毒藥的——粉紅色信封？

　　斯內普陰沉的視線盯著格蘭芬多長桌上可疑迴避他視線的哈利•收信中•波特，手中的刀叉不小心用力過度劃在瓷盤子上，那刺耳的聲音引來教授席上一眾人側目。

　　“西弗勒斯？”麥格擔心地看著斯內普。

　　斯內普回過神，不動神色地瞟了眼麥格，“有事？”

　　麥格拿過餐巾，按壓了下唇角處，“我只是想問你，是否介意幫我代一下格蘭芬多華爾茲課程，我這兩天有些不舒服。”

　　“不……”拒絕的話剛要說出口，斯內普眼角的餘光就瞟到又有幾隻貓頭鷹互相撞著飛到了某人面前，丟下礙眼的粉紅信封。

　　該死的，三強爭霸賽是讓你招蜂引蝶的嗎破特！

　　“我可以。”斯內普生生地改口。

　　“那真是太好了！”麥格笑呵呵地轉回去繼續用餐。“西弗勒斯辛苦你了。”

　　“不。沒有。”斯內普唇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哈利突然打了個噴嚏……氣溫突降嗎？他怎麼感覺背後涼涼的？

　　和斯萊特林相比，格蘭芬多學院的華爾茲課程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苦力活……難怪麥格有些吃力。

　　四年級的格蘭芬多嘰嘰喳喳地在等麥格來的時候，羅恩已經獻寶地開始四不像地跳起來——拜家裡幾個哥哥所賜。

　　然而當斯內普帶著幾個正好沒課的高年級斯萊特林推開教室大門時，整個室內的氣氛都一下子冷了下來。

　　“魔、魔藥課？”羅恩結結巴巴地看向納威。

　　納威則是臉色慘白，一個勁往後縮。

　　哈利看到斯內普面無表情推門進來的那一刻，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隨即心虛地低下頭。

　　“麥格教授病假。我代課。”言簡意賅地解釋完，斯內普不耐煩地揮了揮魔杖，教室裡的門和窗簾立刻密閉。

　　然後自帶舞檯燈的舞蹈教室，把光打在了那幾個斯萊特林學生身上。

　　“你，你，示範。”斯內普點了兩個人。然後往旁邊退了一步，退進黑暗中……

　　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一下子也嚴肅起來，打起十二萬份精神——用上魔藥課的態度，目光灼灼地盯著示範的斯萊特林。

　　饒是斯萊特林的淡定小蛇們，也一下子接受不了這麼多學弟學妹的目光洗禮，有些拘謹地開始示範。

　　“會了嗎？”一舞完畢，斯內普嚴厲地問。

　　“……”呵呵。眾格蘭芬多。

　　“愚蠢。”斯內普聲音不響，卻正好讓教室裡屏息的學生們聽到。

　　“我再示範一次，如果你們還不能學會……”斯內普未盡之語讓人不寒而慄，“我可沒有麥格教授那麼好的……耐心。”最後兩個字，斯內普說的又輕又柔。

　　卻讓所有在場人員寒毛豎起。

　　“哈利•波特，你，過來。”斯內普點名，哈利一下子震驚地瞪大眼睛……

　　示範舞步怎麼也要找個女生搭檔啊！故意整他是嗎！！！哈利怒視斯內普。

　　在場的女學生們一致用同情而又感激的目光看向哈利，真不愧是救世主！

　　“過來，波特。”斯內普皺眉，“你可是要領舞的勇士之一！我想你需要我的特訓。”

　　哈利僵直了身子，還是不想動。

　　“過來，波特！我不想再……”斯內普的聲音快要凝煉出冰渣渣。

　　哈利沒骨氣地趕緊上前，任由斯內普攬住他的腰。

　　“你跳女步。”斯內普不容置疑地命令。“你需要知道你舞伴的需求。”大庭廣眾……斯內普才不可能跳女步。

　　哈利抬起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看得見的表情，表達了他的不滿，但還是順著斯內普了。

　　一段舞跳下來，果然，哈利非常合斯內普心意地不斷出錯——這是當然，哈利要怎麼忽略時不時在他腰上作怪，時輕時重的手指按壓呢？以及不時附在耳邊的“責罵”，斯內普呼出的熱氣吹紅了哈利的耳根。

　　“我是給你面子，波特。”斯內普執意湊近哈利躲閃的腦袋，幾乎要咬著哈利的耳朵說道，“難道你希望……我當著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面……說你是個蠢蛋嗎？嗯？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愛好……破特？”

　　那曖昧而富有磁性的聲線，哈利感覺自己一陣腰軟，整個人幾乎要掛在斯內普身上。

　　雖然斯內普這樣做的時候，都是在轉圈時，哈利恰好出了光照範圍時，但哈利還是感覺自己的臉紅被眾人察覺——尤其是斯內普，他好幾次都感覺到，斯內普的大鼻子已經蹭上了他的臉！

　　“是‘波特’，不是‘破特’，斯內普教授！”哈利紅著臉，不太有說服力的惱怒語氣回嘴道。

　　“是嗎？那麼我道歉……”斯內普挑眉，“……對不起，哈利。”

　　“……”哈利一僵，然後又一次踩上了斯內普的腳。

　　“看來你還是沒有熟練。波特！七點，到我辦公室，你還需要練習。”斯內普大聲道，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我不允許你給霍格沃茨丟人！”

　　“……”哈利恨恨地瞪了斯內普一眼，斯內普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面無表情地去指導別的組合。

　　就在剛剛，大家已經都分好組練習了……根本沒有他的搭檔了！！！

　　混蛋斯內普！！！

　　夜。

　　七點。

　　一路過來拒絕了許多或是羞澀或是大方的姑娘的邀約，哈利陪著笑臉一路進了地窖……竟然還有斯萊特林的姑娘要求要做他的舞伴——這個世界怎麼了？都瘋了嗎！

　　“來了？”斯內普涼涼道。

　　“嗯。”哈利鬱悶道。他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舞伴……赫敏又被克魯姆邀請了，潘西也答應了做德拉科的舞伴。

　　“你找到舞伴了嗎？”斯內普絕對不承認自己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

　　他也絕對不承認自己讓皮皮鬼暗中搗亂……

　　“沒有！”哈利沒好氣道。

　　“哦？是嗎？堂堂救世主竟然找不到舞伴？”斯內普嘲諷。

　　“是沒有合！適！的舞伴，我可不想聖誕舞會過後就多一個莫名其妙的女朋友！”哈利惱怒地衝著斯內普吼。

　　“對教授不尊敬，格蘭芬多扣十分。”斯內普開口，然後斟酌著開口，“當然，如果我們……我是說我們該談談，也許，過會我會為了你的誠實，給格蘭芬多加十分也說不定？”

　　“談什麼？”哈利警惕地看向斯內普。

　　“談談關於……”斯內普起身，慢慢走進哈利，哈利也一步步地後退，終於當後背撞上墻，他無路可退。

　　“……關於你的記憶恢復了沒有，我們的那十年你怎麼看，以及，現在我要追求你你要怎麼辦？”斯內普語氣危險，欺身上前。

　　“……什、什麼記憶？”哈利一下子懵了，結結巴巴道。

　　“別裝了，波特。”斯內普低頭，不容拒絕地吻上那張他囂想已久的唇，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不誠實的格蘭芬多需要懲罰。

　　哈利感到一陣顫慄，他不敢相信——這是斯內普？

　　“我知道你都想起來了。”斯內普了然地看了眼哈利。

　　“那、那又怎樣？”哈利腦回路還沒正常。

　　“不怎麼樣。”斯內普笑笑，“不過，我需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幫你找好舞伴了。”

　　“什麼舞伴？”哈利疑惑。

　　十分鐘後，哈利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中長黑髮，面容不算精緻但也是清秀的少年。

　　“你……你年輕時候真好看。”哈利扯了扯嘴角。

　　“減齡劑。收起你那一臉蠢樣！”斯內普深吸一口氣，雖然下了決心但還是……有些……好吧，是很不自在。

　　“正好，你可以向魔法界公開救世主的性取向……還是虛榮心極強的救世主大人喜歡被一群花癡女孩包圍的感覺？”本來應該是尖酸刻薄讓人不快的話語，但換了年輕了二十歲的斯內普的臉——哈利感覺莫名的舒爽，他特麼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老蝙蝠——或者說小蝙蝠，吃他的醋了！

　　“當、當然。我沒意見。”哈利急忙證明自己的清白。

　　即使明明這次是斯內普先表白（？），哈利還是不自覺地被斯內普吃得死死的。

　　“現在，你還記得我課上教你的舞步？”

　　“嗯！”哈利急忙點頭。

　　“……”斯內普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說出來那句話。

　　“你跳男步。”難道要讓霍格沃茨的領舞勇士跳女步嗎？

　　好吧，雖然他是很想沒錯。

　　“啊咧？”哈利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