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You Love Me，Right?

　　所謂裡應外合，現在鳳凰社都被阻隔在霍格沃茨外，不能進來。

　　食死徒歡呼雀躍，在霍格沃茨瘋狂破壞，毫無疑問，殺死鄧布利多的Snape立了大功，成為霍格沃茨最年輕的校長，除去鄧布利多這個勁敵，黑魔王心情非常愉悅，然而，德拉科卻沒能完成任務，只是做到了把食死徒帶進霍格沃茨，幾個鑽心剜骨下去，德拉科緊咬著唇在猩紅的地攤上打滾，抽搐，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盧修斯心疼，正要上前求情，Snape卻先一步出來，阻止了黑魔王下一個鑽心咒。

　　“主人，既然我完成了任務，就請讓我來處置小馬爾福。”

　　“哦？”黑魔王頓了下，唇角勾起一個讓人發寒的笑容，“那麼，這個小傢夥，就作為給你的獎賞，賜給你做奴隸，如何，我的……新任校長？”

　　Snape沉默，卻也只能謙卑地點頭應下。

　　“盧修斯，你有什麼意見？”黑魔王斜睨一旁臉色驟變的盧修斯，“不……不……屬下沒有意見。”

　　“Crucio！”

　　盧修斯一下子倒在地上，咬緊牙關，忍受鑽心咒的折磨。

　　“不要質疑你的主人，盧修斯，即使……”黑魔王轉過身，走回他的位置，“在心裡也不行。”

　　盧修斯艱難地點頭。

　　“好了，都回去吧！我的僕人們，為我效忠，你們都會得到你們想要的。”

　　Snape低頭，向黑魔王表示順從。

　　黑魔王離開後，Snape一手一個馬爾福，幻影移形回到馬爾福家的書房，納西莎早就等在那裡，準備好了魔藥，納西莎和家養小精靈茶茶手忙腳亂地扶過臉色蒼白的父子兩。

　　喝下魔藥後，兩人總算是緩過來。

　　“盧修斯，你還在考慮什麼？”Snape帶著些許憤怒開口。

　　盧修斯閉著眼忍受藥效開始的不適，沒有說話。

　　Snape憤怒低沉的聲音提出在場所有人最擔心的問題，“今天，他可以把德拉科，馬爾福家的繼承人這麼隨意賞給我，你覺得馬爾福家在他眼中又還剩多少份量？德拉科，納西莎，你，整個馬爾福家難道就要等同於可以隨意送人的玩物？”

　　盧修斯睜開眼，“還是為了她？”

　　Snape愣了下，搖頭，開口：“還有你們。”

　　Snape看了眼德拉科，然後又別過臉，看向盧修斯。

　　納西莎仰了下頭，讓眼淚不至於流下，但泛紅的眼眶還是出賣了她，納西莎上前，輕輕地擁抱了下Snape，“Thank you ，Severus.”

　　盧修斯淡淡點了點頭。

　　馬爾福家和Snape，一段利益與感情共存的友誼，來往密切的幾人，即使朋友，也是家人。

　　只是Snape卻從未承認過這份感情，他的心門一直關緊，自從那束陽光消散，就再也不曾讓任何人接近他的領地，可現在，納西莎感謝梅林，Snape終於走出那份令人絕望的愛情，Snape願意接受他們作為家人，還有，對德拉科的保護，為他們做的考慮與打算……

　　Snape有些尷尬，“Thanks，too.”

　　他也何其幸運，斯萊特林的友誼夾雜比重如此大的利益，他卻也得到了馬爾福們的關心……

　　呃，Snape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盧修斯知道自己上了德拉科……

　　“好了，我去休息了。”Snape開口告別。

　　“等等。”盧修斯打斷：“德拉科從今天晚上起搬到你屋裡，免得……他再懲罰德拉科。”

　　“……”Snape停下。

　　“呃，Severus，你會準備一張小床給德拉科的，對嗎？”納西莎有些尷尬，布萊克家族也是黑魔法世家，奴隸……一般是用來做什麼的，她當然也知道。

　　“哦，當然，不然我要打地鋪把床讓出來給我們的馬爾福小少爺嗎？”Snape乾咳。

　　“教父當然不用。”德拉科配合道。

　　回到房間的兩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Snape示意德拉科先去洗澡。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他們都需要一場高質量的睡眠。

　　Snape找了張椅子變成小床，喚來家養小精靈拿來德拉科房裡被褥，德拉科換上睡衣，拿著毛巾擦著頭髮出來，Snape點點頭，自己也拿好衣服進去。

　　氣氛很尷尬，如果沒有發生之前的事情，現在兩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可奇怪，可……一時無言，洗完澡的兩人熄了燈，躺在床上卻都睡不著。

　　Snape聽見德拉科那兒窸窸窣窣一陣，過了一會兒，感覺到床的一邊一沉，有些冰涼的手樓上自己的腰，Snape沒動，也沒說什麼，任由德拉科抱著，貼著，腰上那雙冰涼的手漸漸帶上了他的溫度，身後不屬於自己的溫度也讓Snape感覺到暖意。

　　然而，睡袍後肩處卻被一陣濕意侵染。

　　Snape嘆息，好吧，他心疼了，捨不得了，可能，他是要栽在這小子手上了。

　　他不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麼，親情？愛情？這不重要，現在，就什麼都別想了，絕望和哀痛，已經快將兩人壓垮，彼此是對方身邊唯一能汲取的溫暖，那就，先靠近吧？

　　不然，太過寒冷。

　　Snape的大手握住德拉科的手，溫度在兩人交握的雙手間傳遞，德拉科得到Snape的回應，似乎找到了感情的宣洩口，由無聲的哭泣在漸漸轉為小聲而壓抑的嗚咽。

　　人前，馬爾福永遠光鮮亮麗，他怎麼能哭？

　　黑魔王向來享受手下人的恐懼，他怎麼能哭？

　　他是父母現在的精神支柱，他怎麼能哭？

　　白日陽光太過明亮，黑夜是掩蓋脆弱的好時機，德拉科抓緊Snape的睡袍，Snape卻把德拉科的手一點點掰開，德拉科感到一絲被拒絕的難堪，剛要縮回去，卻被翻過身來的Snape抱在懷裡。

　　“德拉科，不哭。”Snape聲音低啞，卻撫平了德拉科不安的情緒，很多年前，也是這個金髮少年，對他說了相似的話。

　　教父不哭，所以，你也不要哭了。

　　德拉科咬著唇，壓抑哭聲。

　　“不可避免的錯，就盡力彌補。”Snape的聲音從德拉科頭頂傳來，沉穩而平靜。

　　誰沒犯過錯，但不是誰都願意盡力去彌補。

　　鄧布利多願意，他願意，而伏地魔，卻還未認識到他的錯。

　　所以，願不願意彌補，這很重要。

　　德拉科埋在Snape懷裡的頭用力地點，Snape把手撫上德拉科的頭，安撫他，也安撫自己，今天做的很好，沒有暴露出任何情緒，殺了那個老人，得到黑魔王的讚賞，接管霍格沃茨，他都做到了，那麼他還難過什麼？Snape卻是抑制不住地抱緊了懷裡的德拉科。

　　德拉科愣了愣，感覺到了什麼，“教父，你為什麼要殺死校長？”德拉科不懂，為什麼父親會相信殺死鄧布利多的教父仍然是站在鳳凰社那邊的，如果Snape是鳳凰社那邊的人，那應該保護鄧布利多才對。

　　“……不要問。你只要……活著，好好活著。”Snape突然想到註定要去送死的哈利，又是一個和鄧布利多一樣，早已訂下死期的人。

　　“哦。”德拉科點頭，“那，教父，如果……如果我活著，你活著，那你就永遠陪著我好不好？”

　　Snape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早點睡……”

　　德拉科“……”

　　最黑暗的夜即將過去，光明的白晝即將來臨。

　　最後的戰役，開始了。

　　回到霍格沃茨的哈利很快被發現，德拉科找到一臉防備的哈利，把拉文克勞的王冠交給哈利，自然，交換條件是戰後來自救世主的證詞，哈利到底不能相信親手殺死鄧布利多的Snape，可對於最終放下魔杖的德拉科，哈利願意相信。

　　共同毀去一個魂器，少年間的那些矛盾也算是就此化解，明面上仍是敵對的兩人，現在算是朋友。魂器只剩下納吉尼和哈利自己，當然，兩人現在都不知道這第七個魂器。

　　德拉科也只是完成Snape給的任務。

　　教授們設下的防禦結界就快撐不住了，在防禦結界最終失效時，食死徒，狼人，巨人，蜘蛛，巨怪們全面入侵，哈利、羅恩、赫敏帶領著D.A.成員們正面攻擊，德拉科在暗處偷襲，幾人的速度都加快不少，雖然羅恩仍然對德拉科有點意見，可哈利和赫敏都相信，那……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尤其是這種時候。

　　韋斯萊一向樂觀。

　　也，善於自我安慰。

　　哈利連接上納吉尼的視角，慘白著臉帶著三人向尖叫棚屋趕去，空氣中是刺鼻的煙塵，四周都是喧鬧地嚇人的凶鬥，唯獨這裡是一片死寂。

　　四人分成兩組，從兩邊向門口悄悄前進，就快到門口的時候，伏地魔的聲音想起，四人皆是一驚，停下，伏下身，附耳貼上墻，隨著談話內容的推進，德拉科臉色也越來越不好，不i覺得上前，到門口時，視線恰落到聽從命令猛地竄起的納吉尼。

　　“不——”德拉科失聲驚叫，本能地已經撲了上去，納吉尼張開的血盆大口恰落在德拉科的肩膀，毒液注入。

　　已經暴露，那就索性提前行動，哈利，赫敏還有羅恩，三人也衝了進去，在德拉科被咬的瞬間，Snape的大腦封閉術失效，Snape按住脖子上的傷口，衝上前，抱住倒下的德拉科。

　　納吉尼本就是毒性極強的蟒蛇，再加上伏地魔的蓄意培養，這是神經毒素和黑魔法的雙重傷害，Snape的瞳孔微微收縮，整個人呆住了。

　　“Snape！我命令你，抓住波特！”伏地魔暴躁地大吼，被三個實力並不算弱的巫師纏鬥，加上手中並不聽話的老魔杖，也是件很頭疼的事。

　　顯然，他已經忘了剛剛才要殺死Snape，或許是過頭的狂妄？伏地魔還是認為Snape會服從他。

　　哈利等人認為Snape不會幫助剛剛才要殺死他的伏地魔。（哪有人會這麼賤啊！——格蘭芬多三人組。）

　　不過，當三人都被來自背後的捆綁咒綁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時（……還真有。——格蘭芬多三人組。），羅恩怒吼：“Snape！你瘋了嗎？他要殺了你！”

　　Snape不為所動，三人一人一個封舌鎖喉。

　　“真是我忠心的僕人啊！”黑魔王讚嘆。

　　“主人，請。”Snape一手仍壓著脖子上的傷口，虛弱道。

　　“哈利•波特？救世主？哦，我可愛的黃金男孩，你現在，有沒有一絲害怕了呢？”黑魔王蹲下，用魔杖挑起哈利的下巴，哈利還在地上掙紮，不能說話，卻直接一口口水吐到了那張蛇臉上。

　　伏地魔神色一冷，擦去臉上的口水，“看來，你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見鄧布利多了？那麼……”伏地魔頓了頓，【嘶~Avada Kedavra！】一道綠光後，哈利無聲無息地倒下。

　　赫敏和羅恩驚呆了，哈利被殺死了？！

　　然而還未等兩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Snape一個索命咒，幽綠的光芒已經沒入黑魔王體內，納吉尼見主人被攻擊，撲上去，尖牙刺入Snape的脖子，但卻也無法阻止黑魔王的死去。

　　本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思的Snape，沒拿著魔杖的左手從袖中滑出蛇怪毒牙，反手刺入納吉尼的七寸，本來殺死哈利額上的魂片後，伏地魔就感受到靈魂被撕毀的痛苦，同時本體受到索命咒，現在再加上納吉尼這個魂器被消滅，三重毀滅的痛苦同時加諸於身，伏地魔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但，這無法阻止他灰飛煙滅的事實。

　　在彷彿風化的灰燼中，Snape按著脖子上的傷口艱難地爬向奄奄一息的德拉科，Snape快死了，從羅恩和赫敏兩人身上的捆綁咒失效就可以看出來。

　　兩人起身，衝向躺倒在一旁的哈利，赫敏顫抖著手去試探哈利的鼻息，然後狠狠地擁抱了羅恩，哭出聲來：“活著！還活著！”羅恩下意識地看向Snape，卻見血泊中，Snape握住了德拉科的手。

　　“Snape……教授？”赫敏不確定地喊，也許，這些，Snape都知道……

　　Snape看著唇色漸漸發紫的德拉科，似乎要說什麼，努力地湊上去。

　　“You……You love me，right？”德拉科氣若遊絲，Snape顫抖著，卻堅定地握著德拉科的手，“Yes.”

　　赫敏就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兩人，聽到回答的德拉科微笑地閉上了眼，從來都板著臉的Snape留下了淚。

　　Snape移開注視著德拉科的目光，看向赫敏，“拿去……都拿去……”

　　赫敏從她的小包裡一陣翻找，接下Snape的眼淚，“放……放進冥想盆裡。”

　　Snape說完，再不願說話，看著自己和德拉科交握的雙手，留戀，卻也釋然。

　　終於，緩緩閉上了眼睛。

　　都過去了。

　　都結束了。

　　Anything.

　　生都是短暫的，唯有死是永恆。

　　“那，教父，如果……如果我活著，你活著，那你就永遠陪著我好不好？”

　　“……早點睡……”

　　德拉科，活著的人沒有資格說永遠，所以那時，我不能答應你。

　　但現在，好吧，小子，我會永遠陪著你。

　　戰爭結束，正義的一方贏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