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的愛，我的救贖

　　在那一束幽綠的光芒中，一切結束了。

　　在大戰中，這座古老的城堡被破壞了很多，包括一些，禁止某些咒語的魔法陣，用著還不甚熟練的幻影移形，哈利•波特，這個被稱為救世主的男孩，離開歡呼的人群，來到一片死寂的尖叫棚屋。

　　上一個離開的人，是鄧布利多，對於這個老人精心算計好的一切，他無能為力。

　　但是，斯內普，你沒有那麼容易擺脫我。哈利顫抖著，扶起斯內普，這個在三天前，還用沉默的來回答他的告白的男人，已經成為了一具尚帶餘溫卻了無生機的……身體，哈利盡力讓他以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坐在墻上。

　　“克利切。”哈利召喚。

　　西裡斯……離開以後，按照他生前的醫囑，哈利繼承了布萊克家族的一切，也許是因為幫助消滅了吊墜的原因，克利切對哈利的態度，要比對西裡斯好很多。

　　“波特家的小子，召喚可憐的老克利切有什麼事？”克利切嘟嘟囔囔地出現。

　　“我要你做我們的見證人。”哈利平靜地說。

　　克利切往旁邊斯內普靠坐著的地方瞥了一眼，然後忽然想到了哈利要做什麼，瞪大了眼睛，“波特家的……小主人，你要用什麼咒語？這是一個死人！”那雙如同網球的眼睛裡透著濃濃的驚恐。

　　“Phoebus Apollo’s wish（阿波羅的祈願——據說用英文會顯得比較diao）。”哈利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克利切，畢竟，見證人必須要瞭解咒語，這個誓約咒語才有效。

　　“我奉獻我的靈魂，我的生命，贈與我愛之人，十年，我得不到他的愛情，或洩露這個秘密，我將甘願立刻死去。”哈利解釋著咒語，當然，他沒說的是，阿波羅的祈願，顧名思義，就如同阿波羅對達芙妮的執念，被愛神玩弄的兩人，阿波羅永遠得不到達芙妮的回應。

　　被救回的人將對施咒者產生毫無理由的厭惡，根本……就不可能會愛上施咒者，所謂的這十年，不過是惡魔看著人求而不得，卻什麼都不能說出，最終由愛生怨的惡劣戲碼，這是黑魔法禁咒之一，施咒者從無好下場，靈魂將永遠被惡魔玩弄於掌心。

　　明明已經付出了所有，可卻仍得不到所求，多麼可悲可笑！

　　作為服侍了黑魔法世家布萊克家族三代家主的克利切，當然對這個黑魔法也有所耳聞。克利切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不，波特家的臭小子，你不能這麼做，這不僅是死亡，更是永遠的靈魂折磨！不，不，波特小主人，你不能這麼做！”克利切用腦袋撞著墻。

　　“克利切，別這樣。至少，我還有十年的時間可以一試，不是嗎？”哈利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

　　“停下，克利切，我命令你不準用懲罰自己的方式來違抗我的命令。我記得，家養小精靈並不能違抗主人的命令？那麼，做好你該做的。”

　　“波特小主人，不，不要，不要這麼做！”克利切拼命地搖頭。

　　沒關係的，這是我欠他的，我愛他，這就夠了。哈利抿了抿嘴，至於咒語，嘿，別擔心，就算是沒有咒語，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老蝙蝠最討厭的，不就是哈利•波特嗎？

　　哈利微笑，命令克利切，“開始吧！”哈利握住斯內普已經開始變得冰涼僵硬的手。

　　克利切顫抖著，似乎還不能開始做這一件……彷彿是回到了多年前，他看著雷古勒斯喝下那些折磨人的毒藥的時候。

　　哈利手上的溫度傳遞到斯內普的手上，分不清是誰的體溫。“克利切，快點。”

　　“……哈利•波特，你願意奉獻你的靈魂，來換取用你的生命來救回你的愛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權利？以Apollo炙熱的愛起誓，不向你的愛人透露絲毫這個誓約，用你十年的愛去打動他，不論結果如何，無怨無悔？”克利切無法懲罰自己，無法違抗哈利的命令。

　　“我願意。”哈利鄭重回答，下一秒，因為誓約的達成，哈利大量的生命力化作絲絲縷縷銀色的絲線，鑽入斯內普的體內，然後……哈利在克利切的尖叫聲中，暈了過去。

　　《預言家日報》：

　　救世主疑似戰中精力透支，暈倒在尖叫棚屋，搜尋人員同時找到了未亡食死徒之一，霍格沃茨前任校長兼魔藥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現二人均被送往聖戈芒，等候救世主醒來作證正式向其提出指控。

　　《預言家日報》：

　　救世主甦醒！情節驚天逆轉！斯內普竟是雙面間諜，鳳凰社的大功臣！救世主提交三份記憶，分別屬於救世主，斯內普，以及，現已離世的最偉大的白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毫無疑問，我們舞會了這位堅韌不拔的霍格沃茨教授，向最勇敢的人致敬。

　　《預言家日報》：

　　驚爆救世主暗戀其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多年，對此，救世主聲稱，不管斯內普教授如何回應，他摯愛的人永遠只有斯內普教授一個。最勇敢的間諜先生醒來，對於救世主的示愛，似乎……呃，讓我們祝福哈利•波特的追夫之路。

　　照片上少年飛揚而自信的笑容，成功地贏得民眾，咳咳，尤其是被所謂浪漫感動到的懷春少女們，以及……家庭主婦們的支持。

　　“啪”一聲，一疊預言家日報被狠狠地拍在桌上。

　　哈利抖了下，呃，好像當年他和羅恩在地窖被斯內普罵的時候……哦，那次他們好像是讓麻瓜看到了亞瑟改裝的飛天汽車。

　　“哈利•波特！你到底想幹什麼？”還在病床上的斯內普在向手中最近幾期的報紙泄憤。自從他醒過來，他就不得不面對這些麻煩地……荒謬的事情。哈利•波特，這隻巨怪喜歡……啊不，所謂，愛他？開什麼玩笑，這隻巨怪難道不知道他看到那張愚蠢礙眼和老波特幾乎如出一轍的臉就感到噁心嗎？

　　可能是因為戰爭已經結束，他再也沒有保護這隻巨怪的必要，所以……對於還整天無所事事在他面前晃悠的哈利，他除了比之前更為強烈的不耐煩之外，還有一種無力的厭煩。

　　這一切真是夠了，他本以為，幫助這隻巨怪殺死納吉尼，他的任務也就結束了，現在……梅林的蛋蛋，為什麼他還活著，還要……還要面對莉莉的兒子的……這麼讓他無力的情況。

　　“我愛你啊教授，吶，你，你愛我一下好不好？”哈利無辜地眨著那雙湖水綠的大眼睛，蒼白的臉上，是努力擠出的微笑，以及一絲不自然的紅暈，好吧，即使他在這個男人面前裝得再無賴，再嬉皮笑臉無所謂，只要這個男人一個皺眉，他就好像又回到了他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堂魔藥課。

　　緊張、無措、大腦空白、心跳加速。

　　“滾！”斯內普感到一種被戲弄的難堪，衝著哈利怒吼。

　　可是，他很快發現，他根本就甩不掉這個名為哈利•波特的牛皮糖。

　　因為蛇毒的殘留，即使斯內普堅持出院，他還是需要在他的蜘蛛尾巷的屋子裡靜養，而哈利竟然利用救世主的特權，在傲羅隊長以為深長卻帶著戲謔和……一絲鼓勵的目光中，擔任了保護斯內普安全的……魔法部特派傲羅。

　　梅林知道……啊不，作為哈利五年級O.W.Ls魔藥課的指導教授兼考官，斯內普清晰地知道，哈利的成績距離傲羅的標準，還有很遠的距離。

　　一年的時間過得飛快，嗯，也就是霍格沃茨的小動物們經歷兩次期末大考的時間，哈利，沒有任何的進展，更不要提成功，他做到的，只不過是在斯內普日漸濃重的厭惡情緒下，死皮賴臉地住進了蜘蛛尾巷那間小屋的儲藏間。

　　聖誕節的那天晚上，克利切在沒有收到哈利召喚的情況下，自己出現了。

　　他很急。

　　“波特小主人，你成功了嗎？”克利切神色激動。

　　哈利看了眼緊緊關著的魔藥實驗室的大門，苦笑著搖了搖頭。

　　“難道老克利切又要換新主人了嗎？”克利切神神叨叨，消失。

　　哈利搖了搖頭，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他離開了，那麼，他會把布萊克家的一切，交給盧平的孩子——泰迪。

　　西裡斯對盧平始終憋在心底的愛意……直到他離開，盧平始終都不知道。

　　不過，也許，他應該再打算打算，怎麼樣的死法可以不連累到任何人？哦，一次單獨的旅行如何？哈利自暴自棄地想，天啊，還有九年，他難道才過了一年就要放棄嗎？

　　哈利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位他始終尊敬的老人，離開前的那段日子，“一切為了更大的利益。”不過，他的死亡，又有什麼更大的利益呢？也許，是斯內普渴望的，沒有波特巨怪的日子？

　　他也不願意讓斯內普感到厭惡，看到比學生時代更為明顯的嫌惡表情，他的心……不是不會痛，他明明已經付出了他能付出的一切，他這麼愛這個男人，生命，靈魂，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付出，卻換不來那男人一點點的回饋的感情。

　　可是他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在這十年內說出這一切，不僅他會死，斯內普也會死，那麼他受的的這些苦又算是什麼？

　　只是他從來不敢想的是，即使沒有這個該死的魔法契約的影響，斯內普，會不會也是像現在這樣，不管他做什麼都不為所動？

　　這個答案，他下意識地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