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愛你是我的事情

　　又是一年過去了，哈利仍然沒有任何進展。

　　斯內普對他的態度，已經冰冷到了一個新的極點。一整年，同進同出的兩人，交流的句子屈指可數，哈利還是小心翼翼地迎合著斯內普，可是，卻只能換來斯內普無奈而不耐煩的怒吼，“你還要在我這裡多久！？”

　　哈利在心中默默回答，還要九年。

　　這一年的聖誕節，斯內普決定跟哈利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可莫名的，一看到正在廚房忙碌的哈利，斯內普就感到了從心底而來的煩躁。

　　“夠了，波特，我這裡不需要你來做家養小精靈！”

　　“哦，教授，好的，你等一下，馬上就好了。”哈利自動忽略了斯內普的話，熄滅了爐子上的火，端著熱湯來到飯桌前，揮了揮魔杖指揮剩餘的菜飄到桌上。

　　“……”斯內普無語，坐下。他早該習慣了，不是嗎？不管他說什麼，這隻滿腦子芨芨草的巨怪都不會改變那一臉該死的溫柔和耐心，就好像……他是一個幼稚的鬧彆扭的小鬼一樣！

　　“味道怎麼樣？”哈利一臉求讚賞地看著斯內普。

　　斯內普眼角狠狠一抽，他怎麼有種波特的身後應該有一條搖晃著的尾巴的感覺。

　　“不壞。”斯內普難得對哈利的手藝做出了比較中肯的評價。

　　但，當他抬頭，看到了那雙滿是期待的綠色水眸，又想到了什麼，左手無意識地敲敲桌子，開口：“波特，你什麼時候可以回你的布萊克老宅？”

　　“嘿，教授，不要說這個了，來，嘗嘗沙拉！”哈利顧左右而言他。

　　“波特，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不要再這麼幼稚！是，你喜歡我，甚至是你所謂的愛我，但是這世上沒有你愛我我就必須要愛你的道理，你懂嗎？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不可能會……”

　　餐具掉落，摔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一絲聲響。

　　斯內普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也許是因為震驚，他並沒有及時推開面前膽大妄為的波特。

　　然而唇上的濕熱到底還是讓他找回了理智，哈利被憤怒的斯內普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不、要、讓、我、惡、心，波特！”

　　斯內普轉身離開，魔藥實驗室的大門“嘭”一聲被關上。

　　哈利倒抽了一口涼氣，好吧，他運氣非常“好”地跌坐在剛剛叉子掉下的地方。

　　尖銳的叉子刺破了他的……呃，臀部。

　　哈利苦笑，是他太急了，一瘸一拐地走回他的儲藏室，拿著魔杖艱難地對準……嗯，你們懂的，這個姿勢比較困難，給自己治療。

　　克利切再次出現，“波特小主人……”克利切看到哈利療傷的部位，顯然誤會了什麼，聲音裡充滿了期待。

　　哈利搖搖頭，克利切一臉不敢置信，但，還是先離開了。

　　另一邊的斯內普，沉默地坐在床邊，也許他該做一劑魔藥再來平復一下心情？也許是的。

　　剛剛那個吻，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噁心排斥，而是，溫暖？也許是他寂寞太久了，可是，彷彿是動作延遲了一般，隨即產生的厭惡，卻不容忽視，他怎麼可能對那隻巨怪有感覺，那是莉莉的兒子，莉莉和詹姆斯•波特的兒子。

　　一定是他寂寞了，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可能會選擇那隻巨怪。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轉眼間，已經是第八年的聖誕節了，哈利還有兩年的時間，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盧修斯•馬爾福這兩年已經開始著手給斯內普安排相親了，即使是有一個救世主做追求者，但這也不能用來質疑一個馬爾福從國外找姑娘給好友相親的能力。

　　這個聖誕節，斯內普被逼著去和盧修斯信誓旦旦保證的，一定會讓斯內普滿意的女人。是的，已經過去好幾年了，盧修斯都沒能給好友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哈利獨自一個人蜷縮在屋子的墻角，熄滅了所有的燈，讓寂靜的黑暗包裹住自己，心痛，幾近窒息。

　　盧修斯•馬爾福，德拉科，赫敏，羅恩，麥格教授，他們都或直接或委婉地勸過他放棄，但是，也許盧修斯的手段是最徹底的，聽說，這次，他給斯內普找了一個，與……當年的莉莉，長相、外形、身高、性格都非常相似的女人。

　　哈利最不願意，也最不敢面對的，就是，不管他如何努力，他都比不過他已經過世的母親，莉莉•伊萬斯•波特。

　　是的，即使他的母親已經嫁給了他的父親，斯內普依然愛著她。

　　這八年來，他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無望感，面對死亡，他還不夠漠然，他還是會害怕，會不甘，也許那個黑魔法最令人害怕的就是這一點，讓人深陷絕望與期待之間的夾縫。

　　鄧布利多曾經說過：“It really is like going to bed after a very， very long day. After all， to the well organized mind， death is but the next great adventure.（死亡實際上就像是經過漫長的一天之後，終於上床休息了。而且，對於頭腦十分清醒的人來說，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

　　可是，他多麼怕，這一場冒險開始後，他就再也看不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克利切這些年來的次數越發頻繁了，還有兩年的時間了，難道他就要這麼看著他的小主人再次離開？潛意識裡，年老的克利切已經漸漸將哈利和雷古勒斯混淆，不行，他一定要保護小主人！

　　克利切在老宅裡發難找找，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魔香草，一種點燃後散發無色無味的氣味的藥草。

　　功用嘛……

　　相親後，滿心不耐煩的斯內普，勉強盡到作為一個紳士的職責，把那個溫柔過頭，和順過頭，甚至那雙綠眼睛有點像那個對他同樣百依百順的哈利的女人，送了回去。

　　是的，他不喜歡這個女人，甚至根本就不想和她再多呆一會兒，走出酒吧，看到滿眼的聖誕老人之類的裝飾，他才想起來，今天……又是聖誕。

　　斯內普後知後覺地想起，哦，他也是時候和那隻巨怪好好談一次了，這都第八年了，波特都二十五歲了，實在是不應該再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了，這些年，斯內普已經習慣在聖誕節這天，去試著說服一次波特。

　　儘管沒有成功過，但是……咳咳，你也可以把這個理解為這兩人過聖誕的傳統之一。

　　習慣真的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即使他對這隻巨怪一直有一種毫無理由的厭惡，但他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討厭，但是並不是真的排斥波特的陪伴。

　　很奇怪吧？可是這就是這麼地矛盾。

　　畢竟，保護了這小子，整整十七年……啊不，也許，現在應該是二十五年？

　　心情複雜的斯內普在幻影移形回到蜘蛛尾巷時，發現屋子裡並沒有燈光。

　　一片漆黑。

　　波特……走了？不在家裡。

　　這個認知，瞬間讓斯內普感到心臟停了一拍，哦，他應該感到高興嗎？這次都不用他來說服，這小子終於識相地滾了！

　　這樣對大家都好！沒錯！

　　打開門，斯內普也不想開燈，憑感覺徑直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本來，如果就他一個人，不做魔藥的話，對於從小就住在這裡的屋子，他自然不用開燈。

　　哈，這就是格蘭芬多所謂的愛？不過如此。

　　斯內普不屑地哼氣，不過是第……八年？轉眼，已經八年了？斯內普突然感覺到自己彷彿是被什麼堵住了嗓子，有些難受，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八年了，他還是沒有愛上那小子……可是現在那小子走了，他又……

　　不自覺地，情緒不穩的斯內普多吸了幾口氣。這是，身下猛然竄起的燥熱，讓斯內普心生警覺，不好，有人來過了。

　　斯內普恨自己的警覺性竟然變得如此之低，他中招了，謹慎地摸到墻邊，順著墻想要到墻角去，不能把毫無防備的背部留給敵人，然而，斯內普卻聽到了壓抑著的喘息聲。

　　“熒光閃爍！”斯內普抬起魔杖，卻見到了剛剛他以為已經離開的……哈利。

　　並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但是，有一種釋然，慶幸，放鬆的感覺，是怎麼也抑制不住。

　　哈利無力地倒在鋪著黑色低碳的地上，不安地扯著自己的衣服，白皙的肌膚在熒光閃爍微弱的光芒中，籠在一層淺淺的光暈中，斯內普不由自主地蹲下身，伸出手，試探著碰觸臉頰發燙的哈利。

　　正處於慾望的火海中的哈利，碰觸到這冰涼，就如同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碰上了綠洲。

　　哈利不安地低喃著斯內普的名字，無力而沙啞的嗓音帶著獨特的誘惑，斯內普清晰地聽到了黑暗中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男人都熟悉的感覺，他自然不會錯認。

　　到底，布萊克家在西裡斯這個奇葩出現以前，也是被稱為“永遠純粹的布萊克”，能被服侍三代家主的克利切從收藏室裡挑出來的魔香草，威力自然不容小覷。

　　一切，接下來的一切，都發生地自然而然，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