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呃？

　　教授席上，斯內普接受了來自四院小動物的目光洗禮，以及，同樣八卦的教授們和校長探詢的目光。

　　斯內普不自在地別開臉，面無表情地盯著桌邊的那一小盤可憐的蘋果。

　　“斯內普教授。”洛哈特嚴肅著一張臉開口。

　　斯內普轉過頭。

　　“就算我們是巫師……”洛哈特皺眉，“也不可能用目光讓蘋果飄過來，要用咒語。”

　　“……”斯內普把頭轉回去，他不想看白癡，免得智商被拉低。

　　“哈哈哈……”洛哈特突然爆發出笑聲，“難道你們不覺得我說的笑話很好笑嗎？哈哈哈……”

　　眾教授：好冷……

　　學生們見斯內普仍然是一張萬年冰山臉，不免悻悻然地把目光收回，當然，他們很快又想起這事的另外兩位主角。

　　格蘭芬多長桌立刻接收到了強烈的目光輻射！

　　喬治和弗雷德先是一愣，然後……

　　逃跑……

　　什麼？

　　不，當然不，他們為什麼要逃呢？

　　喬治：“嘿，我親愛的……”

　　弗雷德：“……寶貝們，要我們……”

　　喬治&弗雷德：“給你們簽名嗎？”

　　哈利突然站起身，把處於震驚狀態中的德拉科等人驚醒，“我……去覆習功課……嗯，假期作業有些是抄的……我……還不是很會，我不大放心……對，我去覆習。”

　　“……”哈利這是開始好好學習了？赫敏疑惑。

　　“……”不是選完了嗎？難道還有期初測驗嗎？納威驚慌。

　　“……”對，沒錯，你猜對了，救世主抄的就是本少爺的作業。德拉科得瑟。

　　“……嗝”羅恩飽了。

　　（赫敏&納威&德拉科：媽蛋，敢破壞隊形！揍死丫的！）

　　走出鬧哄哄的禮堂，迎面吹來微涼的晚風，讓哈利打了個冷顫。

　　晚上有點冷啊……

　　哈利突然有點想念地窖裡那杯溫熱的牛奶，以及一旁漂浮著的小點心。

　　家養小精靈的手藝不錯啊……

　　可是同樣的食物飲料，為什麼換了個進食地點，味道就變了？

　　哈利走過燈光昏暗的走廊，突然想起，那天，差不多是一樣的光線，差不多的走廊，巨怪，三頭犬，凶惡、可怕。

　　可是他被緊緊地護在了那人的懷裡。

　　不容推拒的力道，堅定的保護，溫暖的懷……

　　沉默離去的背影，滴滴嗒嗒流下的血……

　　恍惚間忽遠忽近的身影，記憶中莫名的惶恐……

　　手上，肩上感受到的體溫……

　　當黑髮拂過耳尖，當雙手攙握，心跳，呼吸，胸膛的起伏，回憶如此真實，如此詳細……

　　墨色的眼眸，看不透的目光，他在自己身上尋找，尋找什麼自己卻不知道。

　　學徒要照顧導師的生活起居，那麼，那杯牛奶的主人，那些點心的主人，都要換人了是嗎？

　　學徒與導師的親密關係，德拉科說，最後大多會結為伴侶……哈利突然覺得，其實自己之前認為的，那些所謂屬於他的，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無理揣測。

　　走過拐角，這裡是條死路，原是用來陳列畫像的，只因為這條路並不是通往什麼教室，也沒有出口，盡頭是一堵冷冰冰的墻，來的人便少，喜歡熱鬧的畫像們一致要求搬出去。

　　入了夜，可以說，這裡是霍格沃茨最安靜的地方之一。

　　哈利指尖輕撫過粗糙的墻面，冰涼，堅硬，讓人感到微微的刺痛。

　　哈利背靠著墻緩緩坐下，背與墻間以一種摩擦的火辣與刺痛感知存在，彷彿是積壓了幾輩子的寂寞以詭異的宣洩口噴湧而出。

　　思維有那麼一瞬混亂，哈利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但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讓人不知所措，心裡一陣發空的絕望，就好像，好像這樣的狀態他已經持續了好久，就好像這種無望的追逐已經存在了很久很久……

　　他依然不愛他。

　　哈利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認識斯內普很多年了，而不是短短兩年，也不是以一個霍格沃茨兩年級生的身份，彷彿是在以一個……

　　哈利感覺太陽穴一突一突地發疼，大腦中，一些似乎是他夢到過的場景，與現實交匯，雜糅，腦海中有畫面飛快穿梭，卻看不清任何一幅。

　　哈利的手不由攥緊了自己的頭髮，張了張嘴，卻是發現發不出聲音，臉頰上兩道溫熱，不知何時，壓抑的情緒越過了枷鎖，肆意崩塌。

　　這種想要溶於陰影而尋獲安全感的做法，彷彿，他曾經有經歷過。

　　難道說，歷史，總是會一遍遍的重演？

　　寂靜無聲的角落，只有壓抑著的呼吸，沒有答案。

　　地窖。

　　斯內普感覺到眼皮突然一跳，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好像忘記了什麼事的感覺。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在場的幾人，鄧布利多，韋斯萊家的雙胞胎，以及……羅恩•韋斯萊和德拉科。

　　羅恩【委屈】：“媽媽說要我看看這兩個混蛋是不是真的被斯內普教授收作學徒……”

　　斯內普眼角抽搐了下，這個……還帶賴賬的不成？韋斯萊夫人對自家兒子是有多不放心啊……

　　喬治&弗雷德【一人揪住羅恩一隻耳朵】：嗯哼？敢罵你親愛的哥哥們是混蛋？

　　%￥#@！&*……

　　斯內普一臉黑線，這個……帶賴賬成不成？

　　德拉科帶著一臉斯內普熟悉的欠揍笑容，微微上揚的詠嘆調透露掩不住的興奮：“教父，很遺憾父親大人現在不在場，不能見證您衣缽有傳的時刻，但是……我一定會向父親詳細描述這激動人心的場面的！”

　　在德國開會中的盧修斯：阿嚏！

　　斯內普：……

　　“年輕真好啊……”鄧布利多笑眯眯地拍了拍手，把滾做一團的韋斯萊兄弟分開。

　　“西弗勒斯，我想，我們可以開始這個儀式了？”

　　“……當然。”斯內普有種他好像做錯選擇的感覺。

　　鄧布利多宣讀著學徒和導師各自的權利與義務，以一種誓約的形式結成學徒與導師的關係。

　　儀式結束，斯內普匆匆交代了喬治弗雷德從明晚開始過來學習後，就迫不及待地把一堆人給哄了出去。

　　世界終於安靜了。

　　斯內普坐在寬大的扶手椅上，捏了捏眉心，是，他承認韋斯萊家的雙胞胎的天賦極高，這從他們在這種年紀就能自行研發有各種……可以來逃課的糖，哦，好吧，也許這動機是有點猥瑣……

　　不過斯內普也不是很守規矩的人對了。

　　相比許多中規中矩學出來的魔藥師，一些天馬行空的，甚至是半路出家的魔藥師，可能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只要稍加引導……

　　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向來是只要知道基本的知識，再給予一個目標，他們就會想盡辦法達成的那種人。

　　而斯內普現在知道的，明確瞭解的，就是自己所要研究的魔藥的最終效果，從一個身體裡分離出本不屬於這身體的靈魂。

　　而方法……他還沒有。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其實喬治弗雷德與斯內普非常相似，對於規則的束縛，不管是行為上還是思想上，都不怎麼在意。

　　書本上的知識，默認的規則和經驗，對於這種人來說，只有能否改良更進一步，而沒有什麼所謂絕對正確不容更改之說。

　　當然，最好，這兩人浮躁的性子，在斯內普看來，還是最好要磨一磨。

　　壁爐裡的爐火突然爆起綠色的火花，斯內普扭頭，只見他的室友……也就是另一個自己……

　　梅林的小雨衣啊！他還是沒辦法接受這麼詭異的設定！

　　Snape一臉倦容，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爐灰，徑直走向房間。

　　路過斯內普身邊的時候，感受到了探詢的目光，腳步微微頓了頓，“去查了些事。”

　　“……哦。”

　　“晚安。”

　　“晚安。”

　　Snape“嘭”地關上臥室大門。

　　斯內普起身，準備去備課……

　　“對了，波特又夜遊了。”Snape打開房門，友情提醒了他的舍友一句。

　　“……”原本走向書架的腳步，轉了個彎，走向大門。

　　宵禁了，走廊上是沒有燈光的，僅僅是憑他一個人要快速找到哈利，也不是很現實。

　　想了一會，斯內普造訪了費爾奇的辦公室。

　　現在，費爾奇的辦公室裡，常年蹲著洛麗斯夫人和海格寶貝……的不行的三頭犬。

　　三頭犬最喜歡熱情地舔費爾奇一頭口水，費爾奇可憐兮兮地要去找他的洛麗絲夫人求安慰求愛撫，而洛麗絲夫人則對整天敢於欺負人類（費爾奇：……）的三頭犬表現出無比的崇拜和愛戴……

　　斯內普竭力淡定，拿著活點地圖，帶著他碎了一地的三觀從這個人獸三角戀情景劇中離開。

　　感謝梅林，上一世，哈利為了討他歡心，拿這些東西給他獻寶過好幾次，他還記得這東西的用法。

　　念完咒語，斯內普帶著一種果然不愧是那四個傻逼設置的咒語的表情，向哈利那裡趕去。

　　那是一條死路，斯內普沒費什麼力氣就在路盡頭找到了哈利。

　　只是這熟悉的，戒備而防衛的坐姿，彷彿要把自己按嵌入黑暗中的瑟縮，讓他猛的一陣心疼，這讓他又想起了那十年。

　　那天，哈利也是這麼縮在黑暗中。

　　斯內普放輕腳步，慢慢走近。

　　哈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昏睡過去，臉上帶著淚痕，還有一些被淚水沾上的髒汙。

　　斯內普嘆了口氣，彎下腰，把哈利抱起來，可能是剛剛靠著墻睡得有些血脈不通，哈利不舒服地動了動，嘴裡嘟嚷著什麼。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微微調整了下姿勢，讓懷裡的人躺的舒服些，也讓自己的耳朵靠近些。

　　“……牛……牛奶……我的……喬治……你……你不要搶……弗雷德……你還……還我……餅乾……我不要……不要處理鼻涕蟲……我不要……”

　　“好好好，不要你處理鼻涕蟲……”斯內普哭笑不得，只能低聲答應著。

　　難道是他上一世罰的勞動服務太噁心了？

　　這麼印象深刻啊……

　　小劇場：

　　喬治&弗雷德：為什麼我們的學徒儀式那麼敷衍！

　　某西：廢話，你們的CP是你們的導師麼？

　　喬治：哦不……親愛的……

　　弗雷德：我知道你也一樣……

　　喬治：可是這個愚蠢的女人竟然……

　　弗雷德：懷疑我們之間的愛……

　　喬治&弗雷德：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

　　某西：……呵呵……呵呵……呵呵呵……（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