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回家

　　空氣裡彌漫著各種零食的味道，這對此刻的斯內普來說，真是一種折磨。

　　下意識的，斯內普走向了現在最能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地方。

　　斯拉格&吉格斯藥房。

　　這裡才是天堂。

　　空氣裡白艾微苦的味道是多麼美妙，一架子擺放整齊的魔藥材料，按照藥性、還有一排常用魔藥材料按照顏色深淺排列，看這由墨色一直到……

　　兩團紅毛？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走近。

　　“弗雷德，你覺得如果取藤玹的根……能不能把感冒藥劑的副作用激發出來當生死水用？”

　　“不行，藤玹的根雖然能起催化作用……但是不穩定，如果炸了坩堝動靜就太大了……會被發現的。”

　　斯內普：“……”

　　喬治拿起一旁的艿絮，“這個呢？我記得用石蠟搗碎的時候會有催眠氣體。”

　　“可是氣體不好保存……”

　　斯內普皺眉，這兩個傢夥到底往魔藥裡放過些什麼啊！石蠟用來搗碎？真是……

　　不過，倒是很有天賦，說不定……會有突破吧？誰知道呢？

　　“硃砂葉飛來。”和雙胞胎頭髮顏色很般配的硃砂葉用一種非常有力強勢的力道撞開了湊在一起的倆紅毛腦袋。

　　蹲著本就下盤不穩的喬治和弗雷德摔得很沒形象。

　　斯內普什麼都沒說，只是斜著眼，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揉著PP的兩人。

　　喬治和弗雷德抬頭時，只看見了斯內普標誌性的大黑袍。

　　兩人同時打了個冷顫，欸，好像有哪裡不對？

　　當然，有哪裡不對也不是兩人現在能琢磨出來的……

　　這天晚，斯內普在路邊的一個小書攤那領會了和麗痕書店老闆相談甚歡的哈利。

　　至於在一邊拿著零食和飲料的花孔雀洛哈特，是可以暫時忽略的……吧？

　　如果無視那一臉的殷勤。

　　斯內普感到了一種食物被覬覦的暴躁感。

　　洛哈特感受到了冰冷的怨念……啊呸，是冰冷的威脅，然而當他回頭看時，也只能看到一襲大黑袍滾滾而去，至於他的小盟友……不好意思，滾滾而去的大黑袍遮掉了。

　　不過，誰在意呢？洛哈特笑得一臉無賴猥瑣地繼續向老闆靠近。

　　斯內普憋著悶氣，本就不想說什麼，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哈利，心裡到底對這個喜怒無常（Snape：阿嚏！）又陰沉沉的教授有些懼意，儘管近來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奇怪？好吧，他喜歡這種奇怪。

　　只是……

　　哈利抬起頭，只是現在的氣氛很……很尷尬啊！

　　教授你倒是說句話啊……

　　獨自生著悶氣的斯內普走路的步伐微微有些快，哈利現在的身高……小跑了半條街的哈利終於忍不住了，大跨了兩步，一把抓住了斯內普的手。

　　斯內普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慣性地要向前，結果導致哈利一個踉蹌，撞到了斯內普的後腰上。

　　哈利短促地叫了聲，抓住斯內普的手緊了緊。

　　“呃……”

　　“你……”

　　兩人同時想要說些什麼，但又同時停住。

　　微暖的晚風在擾動樹影，夕陽染紅了大片天空，光線不算明亮，也不算昏暗，暖橙色的光暈，柔和了稜角，模糊了偽飾。

　　斯內普握了握手心裡微涼的手，“沒事？”

　　“嗯。”哈利下意識地點頭。

　　似乎一切又變得自然，彷彿本就該這樣，斯內普握著哈利的手，終於放緩了速度，向女貞路走去。

　　兩人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交疊在了一起，分不清你我，似乎早已融合，細細拉長，他們還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未來。

　　哈利被斯內普送到了家門口。

　　到這一刻，似乎前面的美好氣氛都被一個響指驚醒，哈利突然意識到自己手上的溫度來自哪裡。

　　不自然地把手抽了回來，哈利別過頭，不敢去看斯內普的表情。

　　哦不，也許這只是個……只是個長輩對孩子表達疼愛的方式？好吧，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斯內普會突然……那麼慈祥？哦不不不，他不喜歡這樣，他並不喜歡這種所謂來自長輩的疼愛。

　　這種對待，來自麥格教授，或者鄧布利多校長，亦或許是根本不可能這麼對待他的德斯禮夫婦，他都會感到很開心，可是，如果是面前這個男人……

　　哈利驚訝的發現，自己並不滿足與所謂“疼愛”。

　　確切的說，不是這種以身份年齡來定義的對待，而是……一種專屬的，獨有的，能讓他獨占的東西。

　　哈利渴望擁有自己的東西。

　　Just Harry's.

　　從小的到的一切，都是佩妮和弗農口中他們“仁慈善良的施捨”，一張錄取通知書是因為自己的巫師身份，父母的遺產是突然得到，魔法界的一切，麻瓜界的所有，前者他得到的太快，而且一切建立在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擁有的巫師身份，後者他經歷的太多，潛意識裡害怕這一切會永遠跟著他。

　　魔法界的生活，目前來說，讓他感到非常幸福，與他的童年相比。

　　可這一切，是建立在他是一個巫師，一個在嬰兒時期打敗了那個人，父母雙雙為戰爭犧牲的英雄的後代……

　　那如果他沒有上述身份……

　　他是不是會立刻失去這些？

　　哈利覺得幸福日子太突然毫無預兆，就像是個惡作劇，可能隨時有人會跳出來把你叫醒，告訴他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他還是要回到那個樓梯下的碗櫥裡。

　　哈利缺乏安全感，他渴望這個，卻總是又自我懷疑。

　　直覺裡，他知道斯內普對他和鄧布利多麥格對他，是不一樣的。

　　在斯內普身上，他找到了那種Just Harry's的感覺，並不是因為他是救世主，是英雄烈士的後代……

　　只是，他害怕失去，所以，就像是一隻受傷後警惕到不行的小獸，嗚咽焦躁，試探打聽……

　　“你……早點休息，明天我來接你去月臺。”斯內普乾巴巴地說道。

　　“好的，教授。”哈利乖巧地點點頭，有些緊張，有些忐忑，在不明顯的情況下，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教授……”哈利拉下斯內普，踮著腳在斯內普頰邊印下一吻。

　　“謝謝你帶我買東西。”哈利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了鑰匙，跑了進去。

　　“……”斯內普大腦有些空白。

　　為什麼……一個學期只有一次大采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