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陳年舊事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奇洛身染病毒,不幸亡故。
校長鄧布利多與醫療翼負責任龐弗雷夫人表示,為了學生的安全問題著想,本學期期末考試取消,學生提前放假,霍格沃茨進行充分檢查消毒,以免病毒殘留。
哈利緊張兮兮地局的自己是傳染源,不敢和人接近,躲在宿捨不肯出來見人。
斯內普在心裡默默地鄙視了一把Snape和鄧布利多,什麼藉口不好找,非要找這麼個破理由,也不怕嚇著孩子!
這一次因為魔法石裡封存著兩個孩子的魔力,鄧布利多不可能再把這魔法石當作誘餌來利用,那麼,一件被阿不思•鄧布利多存心藏起來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被人找到?
只是就這麼讓主魂逃走,幾人都是心有不甘,但卻也沒辦法。
兩個魔藥學教授,有細節不同但其餘大致相同的經歷,這代表什麼?
即使是這個世界發生了變化,產生了一些變量,冥冥之中也有一股力量想要把一切掰回正軌?
那麼,輕舉妄動顯然是不合適的。
三人商量了好幾次,都得不出什麼有效的推論,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
所以……
斯內普表示為了讓哈利安心,他準備帶哈利去聖戈芒和麻瓜醫院各做一次檢查,然後再順便牽牽小手逛逛遊樂園什麼的……
Snape則是鄙夷地看了一眼斯內普,然後非常誠懇地表示,自己非常有責任心,所以準備在這個假期去黑魔王最信任的手下家中去策反該手下和其繼承人,哦,這也就是說,想當然的,這個假期,他沒有時間再去做些別的什麼事了。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校長,能者多勞。
鄧布利多:……
Snape帶著德拉科回到了馬爾福莊園。
盧修斯和納西莎站在門口等候,等待他們唯一的繼承人安全回到家。
盧修斯的情報網何其周密,奇洛暴斃,病毒感染?他要是信了,那也就不用姓馬爾福了。
根據盧修斯打探來的消息,這一切很有可能是和黑魔王有關。
在看到那份情報的第一刻,盧修斯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那個人……很有可能還活著!
那一剎,害怕,驚慌,驚喜,無措,不,任何情緒都消失了,只剩一片空白,盧修斯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沒死,他還會回來,他還有可能會回來。
十一年前的那個夜晚,是盧修斯最後一次見到那個人。
然後,消失得乾乾淨淨。
整個魔法界開始歡慶這場戰爭的勝利,昔日,那個人的追隨者幾乎都進了阿茲卡班。
而自己,在外面。
這只是一場懲罰,對不對?
就像是那一年,那個人要求他娶妻,為他鞏固布萊克家的勢力,然而他真的娶了,等待他的又是一場懲罰。
甜蜜,卻錐心的懲罰。
那個人說,自己屬於他。
但愛情是個可笑的東西,那是不成熟的傻瓜才相信的遊戲,只有權利,只有利益,才能讓自己要的,永遠臣服。
“盧修斯,我們是聰明人。”輕柔的呢喃,粗暴過後突然溫柔的動作,極致的快感,可這一切卻都騙不了人,在聽到這一句誇獎時,心如墜冰窟的絕望與冷靜。
“必要的時候,我允許你用愚蠢的愛情去誘惑布萊克小姐。”那種強勢的力量,被攥住的下巴,被迫揚起的臉上有不小心露陷的水光,當然,這不會是那個人所在意的,“任何辦法……替我辦成這件事,盧修斯。”
理所當然的祈使句。
盧修斯微微皺眉,失態也只是一瞬,低下的頭在沒人看到的陰影中,隱去不該有的情緒。
迎娶布萊克家三姐妹中年紀最小卻最得家主歡心的納西莎•布萊克,是勢在必行的,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在得到Lord的授意後就與布萊克家族的家主談好了聯姻一切事宜。
雙方對於彼此,都是魔法界少見的真正門當戶對的大家族,這樁婚姻非常合適,不管是從家族門第背景,還是從男女雙方的個人條件修養性格……當然,最重要的是,兩個家族的未來,這一切,都預示著這樁婚姻的完美程度。
至於兩位當事人的意見,哦,他們都是聰明人。
馬爾福家的繼承人,總是知道怎麼做是最好的。
納西莎•布萊克,因為她的一個秘密,所以她也必須要做到,每一件事都必須要是最好的。
即使毫無感覺,即使對這種未來有所抗拒,但兩個聰明人都不會做出什麼逃婚悔婚之類的幼稚事情。
結婚,圓房,為馬爾福家誕下繼承人,緊密佈萊克家與馬爾福家的關係。
一切按部就班,按照大多數人期望的那樣發生。
納西莎•布萊克,不,納西莎•馬爾福,是一個優雅而美麗的女性,這毋庸置疑,溫柔,端莊,落落大方,是所有大家閨秀的典範,是貴族夫人的標準,她應對得宜,進退有致,是一個非常合格的馬爾福莊園女主人。
納西莎•馬爾福有一個讓眾多貴婦人羡慕的優秀兒子,但卻沒有人知道為了這一個眾人期待的繼承人,她付出怎樣的代價。
自己的丈夫愛著另一個人,是的,即使丈夫從未承認過,可是每每深夜,或是醉酒後的迷亂,她總是能從那沙啞而痛苦的音調裡,聽到同一個名字。
Lord…Tom.
她自然知道這是誰。
當然,她不能搖醒沉睡在夢境裡的丈夫,這是他唯一的慰藉,夢裡的幻像是他最後的寄託,偌大的馬爾福莊園,作為唯一與丈夫朝夕相伴的成人,若說她會看不出些什麼,那是最可笑的謊言。
她一直都知道。
新婚之夜爛醉的某人,絕望而帶有祈求的擁抱,那緊緊環抱她腰肢的力度,甚至能讓她感到窒息。
當然,一切都很好,納西莎為自己的丈夫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而感到放鬆,因為,她的秘密,每次都需要對她的脆弱用上力度最霸道的迷惑咒,這是一種痛苦,只是卻也比不上那個半醉半醒的人,擁抱她時放縱地低喊著別人名字時的心臟抽疼。
歡好,更像是一種義務,一種維繫冰涼婚姻的方式。
她沒有權利反抗,順從,是最好的方式,即使她知道再用那種迷惑咒會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但是她毫無辦法,她最脆弱的地方是她最羞恥的秘密,母親為了她的未來隱瞞了家族,卻不想她代表著家族利益與馬爾福家結親。
最初的一個謊,終究是讓她付出遲來的代價。
她是一個怪物,一個不純粹的女人,永遠純粹的布萊克,是她最渴望卻也最遙不可及的奢望,為了這表面上的純粹,她付出了很多,很多,一切只是為了隱藏自己,卻被家族理解為了內斂謙和,聰慧穩重,可堪大任
大任,一個人人羡慕,她卻不寒而慄的大任。
如果她的秘密被馬爾福的家主,盧修斯•馬爾福,她的丈夫發現,那麼布萊克家與馬爾福家的關係將徹底斷絕。
如果讓人知道她身體的秘密,那麼,這將是布萊克家族對馬爾福家族最令人憎恨的欺騙。
或許會因為她,布萊克家將遭受整個魔法界異樣的目光……不,也許不會,她很有可能像她的堂弟,西裡斯•布萊克那樣,被家族除名。
而堂弟,也不過是沒有進斯萊特林,讓向來純粹的布萊克家族不那麼純粹而已。
她很害怕,表面上卻依然要淡然優雅。
她很好,很好,已經成功隱瞞了這麼多年……
卻越發如履薄冰。
只是……十多年的朝夕陪伴,盧修斯在她身邊,給予了她安全感,那些不可避免的宴會上,盧修斯特別吩咐準備的低度酒,時時回護在她身邊的保護者姿態,不知不覺,納西莎心裡再也分割不了那名為盧修斯的一塊地方。
沒有愛,只是陪伴,也好。
十一年前的那個夜晚,自己家族與馬爾福家族支持的那個人,消失了,不見了,很有可能……死去了。
她卻並沒有感到所謂恐慌,卻有一種卑微的竊喜,她要的陪伴,或許可以永永遠遠地持續下去。
一年又是一年過去,她自認為這世上沒有誰比她更懂得如何陪伴他。
然而,當那天得到消息,那個人可能沒有死,可能……可能已經回來時,盧修斯瞬間呆愣的表情,讓她知道,她輸了,他要的,從來就不是她的陪伴,他要的是那個人,即使沒有愛情。
苦笑,兩人何其相似,卑微地祈求就算沒有愛情,只要陪伴,陪在自己身邊,讓自己能每天看到,呼吸到與他同樣的空氣,看到同樣的景色,就能滿足。
只是,也許梅林不會滿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那個人出現的消息有如曇花一現,盧修斯再也打聽不到任何相關消息,納西莎平靜漠然地看著盧修斯的懊惱與絕望,她還能做什麼,十年,比不上那個人的一個消息。
保養得宜的纖長手指安撫地拍著僵硬的肩膀。
“你說他失蹤了?什麼……什麼叫再次不見?”盧修斯語調微微暴露出急躁,肩上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失敗了,這次。但是,我保證,下次,下下次,未來的每一次,他都將失敗,盧修斯,我想,你一定知道該怎麼做,別忘了,你可是一個馬爾福。”慢吞吞的語調,屬於兩人共同的好友。
盧修斯僵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遇到關於那個人的話題,他總是不知道該怎麼保持一個馬爾福的冷靜。
肩上的那手輕輕地按了按盧修斯的肩。
“Sev,我想,上次盧修斯交給你的筆記本,已經很說明我們的立場了,不是嗎?”納西莎依然笑容優雅地挑不出任何毛病。
她,本來就不該被挑出任何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