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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飼育守則》第3章
第三章

  隔天是假日。

  岳清明醒來時還有點迷糊,等到看到自己身下的貓窩後,才清醒過來。

  這裡是顧則貞家,而自己……用比較客觀的形容詞來說,應該是被領養了。昨晚顧則貞不僅請人送來了貓砂盆,連貓窩都送來了,就擺在客廳的一角,岳清明當然不會不領情。

  他慵懶地躺在貓窩裡,感覺倒還不錯,至少貓窩比他想像中柔軟不少,他窩在這裡睡覺竟也稱得上舒適。

  寂靜的屋子裡漸漸有了聲音,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自己時,岳清明也沒有動,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耳朵。

  被碰觸的感覺跟想像中不同,岳清明愣了一下,連忙張開眼。

  摸他的人不是顧律誠,而是顧則貞。

  一人一貓目光相對,顧則貞笑了一下,將手收了回去。

  他沒有動,感覺依舊十分複雜,以前的上司成為自己暫時的主人,這話怎麼聽都很奇怪,事實上也是如此。

  顧則貞身上穿著浴袍,明顯是早起後洗了晨浴,頭髮還有些濕潤,柔軟地垂下,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目光一時收不回來。

  對方在公司裡向來穿著整齊的西服與領帶,就算是夏天也不會將袖子挽起來,而剛才的顧則貞除了在浴袍與拖鞋間露出一截腳踝之外,浴袍的衣襟處也露出了鎖骨與一部分胸膛。

  雖說看到上司格外家居的稀有一面,不過這從哪方面來說都不是值得高興的事。

  岳清明趴在貓窩邊緣,目光一轉,看到小小的人影從不遠處靠近,最後來到他身邊,伸出了手,像剛才顧則貞做的一樣,在他頭上揉了幾下,但力道卻輕柔許多。

  顧律誠輕聲道:「早安。」

  儘管說不出人話,但對方這樣認真地與他打招呼,況且顧則貞不在這裡,岳清明猶豫了一下,便也跟著「喵」了一聲,算是給出了回應。

  早餐的食譜一樣是水煮雞肉,這一次的待遇似乎稍微好了一些,盤子裡多了剝碎的水煮蛋,像昨晚一樣放在椅子上讓他吃。

  放在幾個月前,他肯定不會想吃如此清湯寡水的食物,但現在卻受到身體的影響,連這樣的食物都覺得十分美味。

  吃過早餐後,岳清明閒著沒事,窩在沙發上。

  說實話,他確實沒什麼事情可做,又不能看電視打發時間,只能對著落地窗外的風景發呆。

  與他相較,另外二人就忙碌多了,岳清明隱約聽到顧則貞在與兒子說出門的事情,似乎上樓去換衣服準備外出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被留在家裡,不過另外兩人顯然不這麼想。

  十分鐘後,岳清明又一次被放進了寵物用的外出籠子裡,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有抵抗。

  這兩人要帶他去哪裡,他其實有點好奇。

  從郊區開車到內城需要用到的時間比想像中還要長,沒過多久,顧律誠就將籠子的開口打開,將手伸進籠子裡摸他。

  岳清明對於孩子的容忍度還算高,並沒有抗拒,而是放縱了對方的行為,只是偶爾被摸得有點不耐煩了,便做出微微張口要咬對方的威嚇姿態。

  但顧律誠完全不上當,嘴角甚至微微揚起,露出了像是微笑的模糊神態。

  對方大概是把這當成什麼遊戲了,甚至樂在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下,顧則貞回頭道:「到了,下車吧。」

  等顧律誠下車,而顧則貞提起裝著他的籠子時,岳清明才注意到他們正站在寵物醫院前,來到這裡的理由也十分明顯,至少顧家父子是不可能需要來動物醫院看診的。

  他雖然沒養過寵物,但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比如說剛養的寵物需要施打各種疫苗,需要養寵物的話最好以認養代替購買,以TNR代替撲殺……

  ……等等,TNR? !

  岳清明想起這三個英文字母時,整隻貓都僵住了。

  TNR代表三個意思,捕捉、絕育、釋放,是用以應對不斷增加的流浪貓或流浪狗的方針,畢竟流浪動物愈來愈多,不免會對人類生活造成困擾。

  岳清明此前完全沒有關心過這個議題,但他知道,一般人如果選擇養寵物,有很大一部分會選擇讓寵物結紮。

  結紮之後,據說寵物脾氣會變好,也不會因為發情衍生出各種問題,相較於寵物感受到的短暫痛苦,顯然是利大於弊。

  當然,現在作為一隻隨時都有可能被迫「去勢」的寵物,岳清明心都寒了。

  如果顧則貞無論如何都要讓他結紮的話,他也會想盡方法逃跑,就算成為流浪貓也無所謂,至少他還能決定自己身上有哪些器官能夠留下,而不是像這樣被單方面剝奪生殖能力。

  岳清明一輩子都不可能跟任何一隻貓發生性行為,但那並不代表他想被閹割。

  被人從籠子裡放出來時,他警惕地盯著四周,動也沒動。

  「這隻貓戒備心很強啊。」

  一旁的陌生人有些稀奇地道,從服裝與外表看來應該是獸醫。

  「我昨晚打過電話預約。」顧則貞道,「請替這隻貓做健康檢查。」

  「只要健康檢查?」獸醫顯然感到有點疑惑,但很快就意會過來似地笑了笑,對顧家父子道:「你們是第一次養貓吧?除了身體檢查之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說施打疫苗,或者植入晶片,這樣的話,既能確保貓咪健康,走失了也還能找回來。」

  顧則貞一時沒有說話。

  岳清明屏住了氣息,正在打量四周,規劃稍後可能派上用場的逃跑路線時,獸醫再次說話了。

  「除了剛才說的那些之外,也可以讓貓咪結紮。」獸醫看了看他,似乎在觀察什麼,隨後道:「這隻貓年紀還不大,趁早手術的話,術後恢復還有傷口癒合都會比較快。」

  岳清明被獸醫的目光盯得渾身發冷,正準備跳下檯子時,顧則貞卻忽然出聲道:「不用。」

  獸醫微怔,似乎對顧則貞的拒絕感到不解,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

  「打疫苗、植入晶片、還有結紮,全部都不必,只要檢查身體健康就好。」大概是覺得這麼拒絕太過直接,顧則貞補充道:「這隻貓不是我養的,只是受人托付暫時照顧,晶片跟其他事情可以等以後再決定。」

  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獸醫也沒有再勸說下去。

  「一般的布偶貓不都是藍眼睛嗎?這只卻是綠眼睛,真是特別。」

  獸醫替他檢查時這樣說道,儘管語氣委婉,但岳清明隱約明白,對方是在暗示顧則貞,他可能不是血統純正的布偶貓。

  岳清明也是以前聽過女同事們閒聊才知道,似乎會有人以綠眼波斯貓冒充新種布偶貓,以極高的價格賣出去,俗稱詐騙。

  「嗯,他確實很特別。」顧則貞若有所思道。

  聽到這句話時,岳清明不由得看了對方一眼。

  接下來,他接受了各種檢查,包括照X光與心電圖,身體也被獸醫擺弄了好一陣子,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隻健康的小公貓。

  不過,有一件事情讓岳清明有點在意。

  在獸醫為他做常規檢查時,顧則貞以早上喂貓吃了東西而婉拒了抽血檢查。雖說對方的說詞與態度都極其平常,也挑不出任何漏洞,但岳清明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他想起顧則貞稍早說過昨晚曾打過電話預約,明明早就知道要過來動物醫院做健康檢查,為什麼還會讓他吃早餐?

  合理的推斷是顧則貞不知道抽血前必須維持空腹的狀態,或者原本知道但剛好忘記了,但這兩種狀況都不像是他認識的顧則貞會做出的事情。

  岳清明抬頭看著對方,在顧則貞注意到他的視線,接著望向他時,下意識地別開了目光。

  雖然感覺顧則貞的行為有些可疑,但自己又能怎麼樣?

  現在的岳清明基本上就是被豢養了,雖然想過離開,但根本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他對自己很瞭解,喜歡舒適的生活,縱使選擇成為流浪貓,也絕不會比家貓過得好。

  只是因為這個理由,他隨波逐流地在顧家待了下來。

  那天離開寵物醫院之後,顧則貞帶著他們去買了項圈,薄荷藍色的皮革項圈上鑲著一片金屬,金屬片上刻了他作為一隻貓的名字,還有顧家的地址與電話。

  被繫上項圈時,岳清明的心情很古怪。

  對他來說,這種行為就像是向人求婚時必須送上婚戒一樣,有某種不可替代的意味,雖然說只是寵物,但在項圈刻上這些資訊,也就代表他是這個家裡的一分子了,在孤兒院長大的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待遇。

  隨著時間過去,他漸漸習慣了被養在顧家的生活。

  被當成貓其實沒什麼不好,每天不用出門上班,只要窩在家裡,白天時顧則貞不在家,他便陪著顧律誠,偶爾回應一下對方的碰觸,大多數時候則睡覺或發呆。

  顧律誠似乎有點孤僻,除了與父親相處時之外,其他時間都不怎麼開口說話,白天時來打掃家裡替他們準備早午餐的中年婦女顯然也十分清楚這一點,從來不會刻意與這個孩子搭話。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總覺得那種態度有種敬而遠之的意味。

  然而這些事情與他無關,岳清明也沒有太過在意。

  顧則貞的態度也跟以往一樣,對待他的方式依然微妙,但卻不會不放心讓他單獨與顧律誠待在家裡。

  雖然顧則貞未必知道他就是岳清明,但對方可能從什麼地方察覺這隻貓有些奇怪也說不定,畢竟從他變成貓(暫且這樣假設)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周時間,要是有什麼地方表現得跟一般的貓不一樣,他自己也不可能知道。

  想通這點之後,他就不再糾結於這件事了。

  就當作自己喝醉的那晚死了,無意識地死去,接著投胎轉世,成了這只被命名為雪球的布偶貓,這樣就好了。

  對岳清明來說,雖然當貓肯定不如當人好,但只論自己過去的那段人生的話,實際上還沒有現在的身份過得輕鬆。

  現在的他,只要在顧律誠腳邊喵喵叫幾聲,對方就會準備食物給他吃,諸如香噴噴的小魚乾還有寵物商店裡賣的各種給貓吃的零食,他都能夠接受,甚至覺得味道不錯。

  當他想要洗澡時,只要裝作一副背脊癢的模樣,去蹭一蹭飼主的褲管,顧則貞或顧律誠就會明白過來,親手替他洗澡。

  他們會將他身上的毛髮洗乾淨,過後仔細地用吹風機替他將全身毛髮吹乾,每一個舉止都謹慎輕柔,生怕弄痛他,再慎重不過。

  岳清明一向覺得自己沒什麼感情,為人也冷淡,但是被這樣對待,尤其顧律誠是真心喜愛他,有事沒事都想親近他,再冷漠的人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因為種種不可抗力,漸漸習慣了被豢養的生活,這肯定不是他的錯。被顧律誠抱在懷裡的岳清明這樣想道。

  儘管隨著時日過去,已經漸漸做好了以貓的身份過完這輩子的打算,但岳清明的人生中總是有些事情出乎意料。

  那天早上,顧則貞因為有事早早出門,大概是要出差,連著幾天都不會回來,還吩咐過顧律誠這段時間要關好門窗,除非傭人到來,否則不要開門。

  岳清明不懂對方為什麼能放心將一名五歲孩童單獨留在家裡,儘管這裡的安保措施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嚴密,但他還是覺得顧則貞太過放心了。

  某一天傍晚,顧律誠帶著他到前院散步時,岳清明曾看到樹叢中有人經過,看起來像是在進行例行的巡視,顧律誠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覺得不該將顧律誠單獨留下,只是作為一隻貓,他根本無法發表自己的意見。

  岳清明在朦朧中醒來,目送顧則貞離開,很快又睡著了。

  他平常睡覺的時間跟顧律誠一致,不睡到早上九點之後不會起床,但等他再次醒來時,就見顧律誠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臉頰靠著他的貓窩邊緣,正直直盯著他看,那視線卻跟平常全然不同。

  ……怎麼了?

  他心裡這樣想著,卻聽見了陌生的聲音問出這句話。

  過了半晌,岳清明才驚悚地意識到,那聲音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那竟是他自己的聲音。

  雖然幻想過千百次類似的情景,但是發覺自己的手腳與身體都恢復人類狀態時,岳清明還是忍不住看了許久。

  總覺得哪裡很奇怪。

  過了幾秒,他才意識到是哪裡不對勁,以自己原本的身高,怎麼還能窩在這個貓窩裡而不覺得不舒服?

  岳清明下意識往不遠處的落地窗望去,倒影裡反映出一個人。

  那張臉還是他的,只是年幼不少,彷彿十三、四歲的模樣,身高體重縮水了,赤裸的軀體也變小了,如同少年一般瘦弱,而頭髮卻全部都變成白色了,但看起來並沒有多少蒼老的感覺,要說的話更像是淺得近乎鉑金的金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岳清明總覺得自己的臉孔有點變了。

  如果說以前只是看起來像是混血兒的話,現在再加上顯眼的髮色,以及似乎比以前挺的鼻樑,他基本上已經跟外國人完全沒有差別了。

  「……雪球?」

  身旁傳來細微的聲音,岳清明才從這夢一般的荒唐場景回過神來。

  「你看到了?」他下意識道。

  「嗯。」顧律誠的嗓音很平常,似乎沒有多少驚訝,「雪球變成人了。」

  岳清明這時才想起自己渾身赤裸,身上微涼,不禁打了個噴嚏。

  顧律誠看到他這副模樣,突然起身離開,再回來時,手上多出了一件睡袍;那件睡袍觸感柔軟,材質輕盈,從大小看來,分明是顧則貞的睡袍。

  他接受了對方的好意,匆促地套上寬大的睡袍,暫且遮掩住裸露的身體,離開對這具身體而言有點狹窄的貓窩,在沙發上坐下。

  顧律誠表現得如此冷靜,這讓岳清明稍稍鬆了口氣,但心裡還是相當緊張。

  從剛才開始,顧律誠便一直看著他,並沒有對他的變化做出任何評價,然而畢竟是朝夕相處了幾周,岳清明知道這個孩子極其聰明,想編個荒謬的故事將這整件事糊弄過去是不可能的。

  岳清明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不怕我嗎?」

  顧律誠似乎連想都沒有想,立刻搖了搖頭。

  「為什麼?」他不禁追問。

  「白鶴報恩的故事也是這樣寫的。」顧律誠語氣平靜,似乎真的沒有被嚇到,也不覺得一隻貓忽然變成人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岳清明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顧律誠卻已經認定這個話題結束了,拉著他的手起身,「該吃早飯了。」

  在這種異常平靜的氣氛下,岳清明坐在飯廳裡,與顧律誠一起吃了早餐。

  岳清明一邊用餐,一邊走神地摸了摸頸子。

  那條薄荷藍色的項圈還掛在那裡,因為身體變小的關係,倒不會勒得很緊,皮膚與項圈之間留有些許空隙……他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急於將項圈解下來。

  今天的早餐仍是水煮雞肉與剝碎的水煮蛋,大概是考慮到水分的攝取量,還在肉絲裡額外拌了一些沒有加調味料的雞湯。

  說也奇怪,在變回人之後,這些東西嘗起來竟還是十分美味,顯然他的味覺已經跟過去完全不同了。

  吃過早餐後,岳清明坐在沙發上發呆。

  過了一會,顧律誠過來坐下,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躺下。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按照對方的意願行動,將臉枕在對方的腿上,隨後顧律誠便拿了梳子替他梳頭髮,就像平常替貓梳毛一樣。

  岳清明哭笑不得。

  既然對方不追問,他也不會多嘴,省了不少麻煩,況且虧得顧則貞現在不在家,不用立即應付上司,這點對他來說已是十分僥倖。

  他一邊感受頭髮被梳子梳過的感覺,一邊重新開始思考。

  ……自己到底是什麼生物?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還覺得自己是與貓咪換了身體,現在卻不會這樣想了,因為他現在的模樣跟以前沒有多少差別,問題在於他明明已經二十幾歲了,身體卻產生了變化,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

  況且,他身上的變化多得有點誇張,連五官都有明顯可見的改變,簡直像是基因完全被改寫了似的……

  想到這裡時,岳清明愣住了。

  他之前一直以為這是什麼超自然的意外,但如果這不是呢?

  自己的身體對這種變化沒有任何排斥,也沒有產生異狀,彷彿是認可了這種變化,甚至視為常態。

  就像某些深海魚類在族群裡雄性多於雌性時,會選擇適應環境,轉變成雌性一樣,這種生理上的變化其實是自然現象。

  以他自身作為例子的話,很可能是基因出於某種他不知道的理由產生了突變或者修正,原本作為隱性基因的部分產生了活性,這種活性反映在他身上,於是產生了各種不能用常識解釋的變化。

  如果是這樣推斷的話,那個喝醉酒的夜晚,他顯然也是在睡夢中不知不覺變成貓的。

  岳清明想不起自己稍早是怎麼從貓變回人的,但對他來說,一切都與平常一樣,好像他剛才只是在睡夢中翻了個身而已,輕而易舉,甚至沒有留下任何印象。

  「剛才你看著我變成人的,是嗎?」

  顧律誠放下梳子,點了點頭。

  「我……有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岳清明忍不住問,「或者做出奇怪的舉動?」

  「沒有。」顧律誠答得直率,「你只是趴在那裡而已,忽然就變成人了。」

  兩人一問一答間,不遠處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岳清明的目光轉向電話,心裡驟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顧律誠起身接了電話,像平常一樣用毫無起伏的口吻道:「早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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