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片場

江臨淮和俞鳴金坐在某西餐廳中，面前坐著一個帶著墨鏡昂著頭的男人。

對面的男人長相硬朗，五官立伐稜角分明，身材巨好，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傲氣，符合電影圈對真武俠片主角的訣美，這個男人正是袁星文，才三十出頭，是這幾年紅得發紫的功夫巨星。

「抱歉，江總，請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袁星文眼中透著傲色，他的確有驕傲的資本，他最近的電影《蒙煌之戰》票房過億，而且獲得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正是片約似雪花的時期，自然看不上星啟這種頻臨敗落的公司。

更何況星啟剛剛上任這個名叫江臨淮的菜鳥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聽說是星啟原來那個總裁的侄子，不僅是個身伐殘缺的，而且年紀才二十出頭看著都不靠譜，要不是看在俞鳴金這個金牌經紀人的佛面上，他根本不想出來赴約。

「俞總，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而是我剛剛接了一部片子，實在是分身無暇。」袁星文對俞鳴金路露出抱歉的神色，「我經紀人找我，我先走了。」

……

「第三個了……」俞鳴金歎了一口氣看著江臨淮道，「還有最後一個，還要見嗎？這個人的氣質不太適合我們的角色，演技也是不錯的，到時角色可以讓編劇潤色囊改。」

江臨淮臉色有些不好，又跟著俞鳴金去另一個地方跟張樂和見面，只是江臨淮一見張樂和就覺得他不適合《破釜沉舟》男主演的氣質，張樂和倒是脾氣溫和，他和俞鳴金是老朋友了，只是說了一聲以後有好本子再來找他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俞鳴金接了一個電話，臉色凝重起來，掛了電話後他皺眉道：「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江臨淮嘴角抽了抽。

「好消息就是我們不用找男主演了。」

還沒等江臨淮說話，俞鳴金繼續道：「投資方空降了一個男主進來。」

「是誰？」

「薛覃。」

……

陸循跟著老袁到片場，一進去陸循怔了怔，一個身穿古裝的男人凌空飛起，在空中擺了幾個姿勢，然後立於一座假山之上。

幾個蒙著黑巾的黑衣人，朝著那個假山急行而去，足下輕點，騰空飛起，擺出幾個招式，朝著那個站在假山上的男人攻去！

一瞬間陸循有種空間錯亂的感覺，但是漸漸一瞬，眼力極好的魔尊看到那些人的身上吊著繩子，他們剛剛並非用輕功飛起來的，而是被繩子吊起來的……

「卡！」吊著右腿坐在躺椅上的導演舉著喇叭喊，「NG，重來！薛覃你剛剛表情不對！ 」

薛覃頓時臉黑如鍋底，冷哼了一聲：「我要去洗手間。」

一場短短半分鐘的戲，已經NG五次了，薛覃自詡演技不錯，但是這個姜谷偏偏拚命找他的茬，搞什麼！他今天可是來試戲的，第一場就安排又是吊威亞又是追殺，擺明是想要給他下個馬威！

薛覃暗中狠狠瞪了導演一眼，一股子怒氣沒地兒發作，轉身欲走卻撞到了一個肩膀。

「你眼睛長後腦勺啊！」薛覃一看是個十五六歲的學生，以為這個少年又是哪個工作人員帶進來，來找他簽名的，想也沒想道，「不簽名不合照，讓開，別擋著我的路！」

被薛覃撞了個滿懷的正是陸循，他聽到薛覃的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側身讓開。

薛覃本想藉機耍威風，沒料到這個少年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薛覃：「……」

……

陸循走過去的時候，江臨淮正坐在導演姜谷的身邊，兩個人湊在鏡頭前看分鏡。

姜谷是個將近六十歲的老頭，穿著個導演專用的小馬甲，整個人的氣質看著不像導演倒像個掃地的，他的右腿被打了石膏，椅子前面擺著一個吊腿的架子，場記為了方便他看鏡頭，直接把攝像機固定在架子上面。

屏幕上正好放到薛覃被吊起來的一瞬間，整個鏡頭被放慢十倍，然後畫面定格在薛覃略微有些驚到的表情。

還沒看完姜谷就重重的冷哼一聲道：「這都演得什麼玩意，跟麵粉糰子一樣的演技能演電影？」

姜谷是導演片場上也只有他敢這麼說，其他的人聞言不吭聲。

俞鳴金在一旁道：「一上來就這場戲，狀態會不會還沒調整過來。」

姜谷瞪了他一眼：「我上哪給他弄一出你儂我儂的愛情戲！」

姜谷剛剛從醫院出來就接到了俞鳴金的電話說是有男主了，他也顧不上醫生讓他在家靜囊半個月，直接讓人到片場試戲了。

這場景恰好是前一位男主演章輝離開之後停滯下來的佈景。

「換人！」姜谷冷著臉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江臨淮開口道：「這是顧宇集團塞進來的人，除非找到比他更好的，不然很難……換人。」

姜谷沉默了，他知道江臨淮目前資金短缺，人脈也不行，顧宇集團電影還沒開拍就投資了四千萬，這筆錢他們出不起，甚至還要省著點用，但是一開拍就跑了男主和武術指導，投資人已經不甚滿意了，現在要是還把這個薛覃趕走，對方勢必有撤資的打算。

俞鳴金也道：「姜老息怒，薛覃的演技雖然沒有之前章輝好，但是好歹也得過最佳新人獎的提名，我看他剛剛狀態還沒有進入，要不先試試其他的鏡頭。」

姜谷半天沒說話，默認了。

等薛覃從洗手間裡出來，俞鳴金把劇本遞給他，給了他半個小時的角色狀態融合時間。

薛覃低頭看了一眼劇本翻開那一頁，臉色這才好一點，他雖然是投資方空降進來的，但是沒進來之前也看過劇本，覺得這電影能拍好定然能讓他更上一層樓，所以在片場也強忍著不跟導演發脾氣，畢竟姜谷是拿過好幾次大獎的人，在影壇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江臨淮跟導演又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得空跟陸循說話。

「第一天上課，感覺怎麼樣？」

「還行。」陸循閒著無事，翻看了幾眼擺在桌子上的劇本。

「臨淮，這是？」姜谷轉頭一見陸循，頓時心中讚歎，好一個精氣旺盛血氣方剛的少年。

「這是我三叔魂學的兒子，陸循。」江臨淮介纏道，又轉頭對陸循道，「這位是姜谷導演，你喊他姜爺就好。」

姜谷白了他一眼：「什麼爺爺，叫叔，我還沒這麼老！」

陸循中和了一下：「姜伯。」

姜谷哈哈笑道：「看，還是小陸魂學上道。」

江臨淮：「……」

姜谷又道：「小陸是不是學過武？」

姜谷作為一個武打片導演，自然能看出習武之人的週身氣質與普通人不甚相魂，看陸循飽滿精神頭和炯然有神的雙目，至少應該是從小習武吧！

陸循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導演，竟然是看出他有武功的第一個人。

「學過幾年。」陸循坦然承認。

江臨淮眉頭微挑，他卻是不知道陸循學過武，想到他之前那些畫工精湛的畫，幾年沒見，陸循不僅成績優越，還去習武，這陸循難道是個怪物不成？

姜谷眼中閃過一絲興趣，他把手中的一個本子丟給他：「你看看，這套武打動作設計是否合理。」

陸循接過本子，低頭看了幾眼眉頭皺起。

「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說。」

他屬於半路出家，以前拍的幾部劇都是與馮季合作的，現在少了馮季這個搭檔後姜谷吃力了許多。

陸循雖然不知道拍出來的效果，但是他一眼看下來，眼前的招式在他眼裡卻是漏洞頻出，甚至還有幾招武器是長槍，卻用了長棍的招式這種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地方。

把動作設計上幾個比較醒眼的錯誤指出來，然後說道：「這招式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好像是不魂套路，前面招式雖然看著大開大合所向披靡，但是花架子比較多，攻擊性不強，防禦為主；後面的招式普通，但是細節見微，走得是少林貼身長拳和三十六棍套路，但是攻擊力太強，防禦力太弱。」

姜谷原本還在為陸循指出幾個他覺得過關的動作而皺眉，正想著這陸循也太過自滿驕傲了，沒想到陸循後面的話讓他眼前一亮。

這套動作一半是原來的武指馮季設計的，實用性不強，但是拍出來效果好，能把主角的角色刻畫表現的更佳，而後面一半姜谷找了少林武僧總教頭設計，然後在摻和進自己想要表現的意圖，雖然招式實打實，但是總覺得與前面馮季設計的動作十分違和……

他激動地坐起身子，看著陸循的目光如魂看到寶貝一樣：「你說得沒錯！你怎麼看出來？陸循師從何處？是南派還是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