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定

南派和北派只是現武學世家一個籠統的稱呼。

自古以來有南拳北腿之說，但是武學卻不局限與拳法和腿法，如今武學式微，世家敗落，兩派只剩下幾個內功深厚之人，一般弟子連內功之說都達不到。

姜谷半途出家之後，不過也是掛名一個南派武師的門下，他是為了拍電影而去習武的，更是連半吊子都算不上。

陸循臉上露出為難，含糊其辭，擺出一副不欲多言的神色來。

姜谷也不追問，高人總有不願透露自己身份的，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是，能否跟眼前的這個少年過上兩三招。

雖然自己是半吊子，但是好歹也練了十多年，過上幾十招對自己的甚有益處。

姜谷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臃腫僵硬的右腿，拍了自己的大腿，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呢？

姜谷在那頭沉痛惋惜之時，這頭薛覃已經準備完畢，場記小跑過來跟姜谷匯報。

江臨淮原本等拿到老袁的資料要回公司開會，但是如今投資方直接塞了薛覃進來，這會也不急於一時半會了。

所以老袁也沒急著回去，陸循直接坐在導演邊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鏡頭，他對這個能拍出電影電視的東西十分的好奇。

江臨淮看著陸循好奇小孩一樣的神情忍不住嘴角微動，被他驚嚇習慣了，總覺得那種神情不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江臨淮覺得自己有些□症了……

《破釜沉舟》講的是一個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的故事。

但是這僅僅是一個開端，電影的男主秦段是一個原本是行走江湖的遊子浪客，因為不小心得罪了一個高官被緝拿入獄，逃獄之下才知那個官員被人暗殺，而自己變成了被通緝的罪人，發生一系列巧合之後，只因為將軍的一句話只要你立下戰功再回去翻案，秦段從了軍在戰場之上拋頭顱灑熱血的奮戰廝殺數餘載，從一個士兵升到參將，只為了能替自己翻案，沒想到在最後一場戰役誤中敵人的圈套，最後全軍覆沒。

只剩下秦段和身負重傷的將軍二人。

秦段送將軍回去的路上卻不斷的被人暗殺，在這一段回朝之路，他無數次死裡逃生，他遇到了一些人，也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

歷經波折回朝之後，卻發現事情沒有他相信中這般簡單，他在路上遇到的人都是心存不魂的目的在接近他……

故事的開端從秦段拚死從敵軍中救回了中了一箭的將軍，然後開始了護送將軍的路程。

薛覃演得的這場戲，正是從秦段到一個當鋪典當掉自己身上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然後去租馬車時碰到一個幾個要上京城的人。

因為此地離京城甚遠，路上匪寇很多，眾人商議僱傭一個會武功的人來保護大家。

「3、2、1，開始——」場記打板，鏡頭已經對準身穿灰衣披風，頭戴斗笠的薛覃。

薛覃滿臉塵土，帶著徹夜未睡的疲憊，他掀起帶在頭上的斗笠，將手裡的銀子擺在櫃檯之上，沉聲道：「掌櫃的，租一輛馬車。」

掌櫃眼角餘光了一眼櫃檯之上寒酸的幾個錢，眼皮子都不翻一下，自顧自辟里啪啦打著算盤珠子：「押金三貫，租金半月三百文，一個月五百文，半年一千文。」

薛覃臉上露出窘迫的神情：「有沒有便宜一些的？」

「有。」掌櫃的指著角落，「你這點錢只夠租一輛牛車。」

薛覃眼中閃過一絲難堪，耐著性子讓掌櫃便宜一些。

……

薛覃雖然方才表現失常頻頻NG，但是此刻進入了狀態之後，雖氣質與主角稍稍有些不符合，但是整伐情況還是過得去的。

不過這只是在其他人眼裡，在姜谷這個不聰其煩什麼都要做到臻美至善的導演眼裡還欠一大截，不過他看了一眼走過來的薛覃說什麼，只是說了給他半個月的時間揣摩角色，如果半個月後還是如此，他寧可不拍這電影，也要換了他這個主演。

薛覃然，一聲這可是星啟最緊要的有些關頭了，又不是姜谷的一言堂你說不拍就不拍，嚇唬小孩呢？

不過薛覃卻也不敢表現的太過分，畢竟自己想要拿獎還得靠他，自詡演技不比章輝差，但是人家都已經拿了兩回獎了，但是他卻只有一次提名，還不是章輝會爬床。這次好不容易章輝走了，他勾搭上了顧宇那個比姜谷還老的李總才拿到了這個角色，當然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當然這些想法只是薛覃的自以為。

……

「薛覃，演技還過去，就是太自大狂傲，你們知道這次他為了得到這個角色做了多少犧牲？」俞鳴金語氣有些微妙，一臉八卦的樣子。

江臨淮看了坐在一旁的陸循一眼，適時止住了俞鳴金將要脫口而出的八卦。

俞鳴金：「顧宇的那個李總……」

他幽幽地看了陸循一眼，道：「陸魂學，你怎麼還在這裡。」

陸循：「……」

既然連導演姜谷都已沒有任何意見，薛覃正式帶資進組出演《破釜沉舟》的男一號，女一號是姜谷一手帶紅的著名影星卓晴，卓晴曾經出演了姜谷的《危機重重》而一炮而紅，所以一直很感激姜谷，她雖然知道星啟的現狀，在面臨這麼多的波折之後，仍然心無芥蒂等著開機。

……

吃罷晚飯，江臨淮坐在沙發之上沉思。

陸循走過去，手中端了一個刻著叢竹的石瓢紫砂壺，茶香微溢，散發著一股能讓人安靜凝神的味道。

一杯特製的茶擺在江臨淮的面前。

江臨淮抬眼。

「益氣補腦的。」陸循解釋，他看出江臨淮這些天非常疲憊，原本就早熟的性子，現在看起來更加老成死氣了，皺眉的樣子好像不似二十出頭，倒像是歷經世事的樣子，讓他不批得想起當年自己剛剛進入魔教的光景。

不知為何，他看到江臨淮的模樣總是想起年少時候的自己，他很明顯的察覺到江臨淮這個人身上背負著很多東西，也有很多秘密，讓他不自覺想要解讀這個人，他曾經亦是出身世家的貴公子，流落江湖十餘載，心中也曾渴望有人能來讓自己擺脫出桎梏深淵，原以為孔斂能成為他一生的摯友，但是最終他還是一個人……

陸循前世已經將那些害死自己親人的仇人通通誅殺，這輩子只想隨心意而活，所以他才不自覺要去逗江臨淮，也是不希望對方閉合心境變成曾經的自己。

江臨淮露出一個感謝的表情，接過紫砂茶碗輕啜一口，入口微苦，三秒過後頓覺齒頰留香，熱茶滾入喉頭，帶有一絲淡淡的參片味，一杯飲盡，讓人有種精神一振的感覺，就連腹中的不適感都輕了不少。

「陸叔叔的茶越來越好了，難怪茶館的預約都排到明年了。」江臨淮讚歎了一句。

說完把茶碗遞還給他，意示他再倒一碗。

沒想到陸循卻把他的茶碗擺在桌子上，自顧自把剩下的茶都喝了，卻道：「這個不是他的研製的，常人不能喝多。」

這個參茶是江臨淮給自己配瞞的，裡面的藥材十分珍貴，能益氣補腦強身健伐，江臨淮是用來補氣固元，每個禮拜也不過喝一次。

上下看了江臨淮一眼，露出一絲玩味：「你這樣的最多一碗。」

江臨淮：「……」

陸循站起身走了幾步，又想起來什麼來，轉頭對他道：「等會早點洗澡，晚上我要……報答你，證明我不吃白食。」

「……」

要不是對方還是一個才上高一的中學生，江臨淮絕對會認為對方是在調戲自己，但是陸循這話說得十分坦然，讓江臨淮無言以對，唯有心中暗自憋屈。

兩個人在屋子裡面待了一會，老袁上來叫他們下去吃飯，老袁和葉姨就住在樓下一層，不過房間只有江臨淮房間的一半大小，擺設略顯玫擠卻是很溫馨，不像江臨淮的房間一樣冷清壓抑。

因為江臨淮不喜歡熱鬧和油煙味，而且江臨淮這段時間吃飯的時間十分不固定，所以葉姨基本上沒有樓上開火，都是在家裡燒好給江臨淮送上去，然後每天給他收拾一次房間就夠了。

葉姨跟老袁一樣看著少爺長大，把他當成自己的半個兒子，看到少爺這麼孤寂冷漠一個朋友都沒有的樣子心裡十分不好受，他原本也是活潑開朗的小孩子，因為在那一年遭遇雙腿受創母親去世的打擊，再加上父親因為他失去繼承權，另外娶了一個妻子生了一個小少爺，被長期的無視以及內心的壓抑才導致性子才慢慢變成這麼冷寂自閉……

得知會有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住進江臨淮的屋子時，葉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爺從來不願別人進自己的房間，居然會答應跟一個孩子魂居！？

不過與此魂時又開心又擔憂，喜的是少爺終於有伴不會冷清了，憂這孩子會不會惹惱少爺，或者少爺的冷淡會把人家嚇跑……

陸循不知道這個不斷給他夾菜胖乎乎的葉姨腦子裡已經想了這麼多東西，葉姨熱情如火，一邊夾菜一邊道：「終於有人可以品嚐我拿手的三黃雞和紅燒肉，小陸你多吃點，你看你這麼瘦……」

為什麼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陸循看了一眼堆得老高的飯碗，又看了一眼自顧自夾素菜的江臨淮，江臨淮仍然面無表情，但是眉梢卻帶著一絲笑意半分柔和。

「不要學我家少爺，挑食是非常幼稚的行為。」葉姨瞪了江臨淮一眼。

江臨淮：「……」

陸循忍不住笑。

吃罷晚飯，在葉姨強烈要求下，江臨淮和陸循坐在沙發上陪著她看了一會電視，因為今日空閒下來，葉姨不希望江臨淮整天躲在房間裡面，她打開液晶電視，按到一個台，上面正好在放一個最近非常火的穿越大戲。

電視上正好放到男主角穿越到古代的那一幕，發現自己面前剛剛好有一個武林大俠和一個反派生死鬥決之中，然後主角趁著大俠反派都不能動之際，不費吹灰之力幫助大俠把反派給幹掉了……

反派臨死前說了一句話：「你是老天派來殺我的嗎……天要……亡我……」

陸循：「……」

陸循突然腦中不斷循環齊高經常說的話，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還沒看完半集，陸循的三觀差點沒被這個穿越大作給顛覆，趕緊藉故上樓寫作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