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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師》第150章
第150章 苗

  楊花害怕到大哭出來的呼救聲讓站在樓底下的秦艽一瞬間臉色一變,當下什麼也沒管就直接上樓去,又冷著臉就上去就一把推門進了女兒的小房間。

  推開門的刹那,屋裏的地上像是積了一層淡淡的銀白色水光,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魚類身上特有的鹹澀味道,仔細看還有些許掉落的鱗片奇怪地散佈在床邊。

  而臉色不明地杵在門口的秦艽見狀也眯著眼睛垂眸看了眼,隨之暫時還不清楚這裏在此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他才一步步抬腳走進去,又思索著單膝跪在地上,並輕輕沖眼前的黑暗處呼喚了聲。

  “楊花,別哭,你怎麼了?”

  “……嗚嗚……爸爸……”

  “到底出什麼事了,告訴爸爸,爸爸進來了,別害怕。”

  他這麼難得緩和下聲音一出聲詢問,房間的小角落裏頓時傳來抽泣又傷心的聲音,好半天才有啪塔啪塔像是玻璃珠子掉在地上的動靜傳來。

  而就在眼神危險地環視四周的秦艽若有所思地想著這到底是什麼聲音時,一個人躲在房間的角落裏不敢出聲的楊花那委屈巴巴的哭聲卻是又一次響了起來。

  “爸爸……我的腳不知道為什麼動不了……還長出了奇怪的尾巴……我好害怕……”

  “……”

  “……我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東西了嗚嗚……我是不是忽然變成一條怪魚了……可我之前從來沒有這樣過的啊嗚嗚……”

  “……”

  “我是不是要死了……嗚嗚嗚……我不想死……我還沒親眼見過龍神呢……我今天還沒有和晉哥哥一起去山底下玩……我到底該怎麼辦啊……嗚嗚……我的尾巴好疼……爸爸……”

  抱著膝蓋兀自大哭的小姑娘這麼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哭訴,神情一頓的秦艽頓時也注意到不遠處昏暗的牆角中正半縮半露地著一截屬於小魚女的銀色尾巴,也正是這一幕,讓他的腦子裏也跟著想起了之前因為心情一直不好所以被他暫時性忽略掉的某件事。

  十二歲……楊花的魚尾……難道那件事就這樣忽然提前了?

  某個認知像是一道亮光一般劃過腦海,臉色猛然間一變的秦龍君當下也沒工夫去管這丫頭嘴裏胡言亂語的其他話。

  只連忙上前去幫她匆忙查看了一下那眼看著就要因為缺水乾裂而失去生機的尾巴,又一個俯身就連人帶尾巴把自己額頭滾燙的女兒從冰涼的地上抱了起來,並沉著臉就將自己的厚衣服脫下來幫她趕忙蓋好腿這才飛快地下了樓。

  這個過程中,因為尾巴上的鱗片還在持續性脫水和乾裂,所以被秦艽蓋著衣服抱在懷中的楊花還在不停地哭。

  皺著眉的秦艽見狀明顯有些拿她沒辦法,只將哭的已經完全失去清晰意識的她小心地先抱到廚房裏取了些水缸裏的清晨燒好的熱水和井水一起調好,又卷起半邊衣袖伸手試了下水溫後,這才把連同自己也一起抬腳邁進了家裏那口奇怪的水缸裏。

  而頸部和後腰上的皮膚再接觸到水缸中井水的一刹那,瞬間也如同綻開的一朵朵青色牡丹般爬滿了妖嬈而嫵媚的青金色鱗片。

  鋒利上挑著的眉骨兩側隱約能看出龍角的淡金色光芒,灰眸中難得透出些父親般的關懷意味的長髮男人只帶著些許的不耐和關切的矛盾情緒就將自己龍爪下面已經被嚇傻過去的某條小魚圈到了懷裏。

  又略顯無奈地靠在水缸邊沿一邊生疏地用自己的龍氣安撫著徹底恢復為魚身的女兒,一邊聽著她閉著眼睛在那兒繼續瑟瑟打抖地說胡話。

  “爸爸……你還……還在嗎……”

  “嗯,在,怎麼了。”

  “我是不是又尿床了……為什麼……感覺床上到處……都是水……”

  “……”

  “嗚……爸爸……你別不理我……我錯了……你回來之前我就和畫像上龍神保證過了,以後一定要好好聽話……再也不隨便和范阿寶他們一起玩水了……”

  “……”

  小姑娘天真稚嫩的夢話把一向都不太容易被人打動的龍神本人莫名搞得有些局促,畢竟一直以來單方面對她不冷不熱,也始終沒盡到什麼該有的責任的其實都是自己,如今要被動地接受來自自己養女的道歉總讓他覺得有些難為小孩子的意思了。

  而就在繃著臉的秦龍君一臉不尷不尬的望著一旁時,整個魚腦袋都完整地泡在水裏的小楊花又繼續往下喃喃道,

  “我也不你討厭你偷偷背著我和別人在一起……然後生小弟弟小妹妹了……只要……只要你們最後都被丟下我……我們一家就一直都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生什麼小弟弟和小妹妹鬼話瞬間就讓秦艽想起了早上那個一言難盡怪夢,所以一時間他只是嘴角抽搐地看向一旁,也沒有想搭理這腦子裏整天胡思亂想的傻丫頭的欲望,而見秦艽臭著臉老不搭理自己,閉著眼睛傻乎乎嘀咕了半天的楊花這才說出了自己目前為止心裏最擔心的一件事。

  “不過……我們今天早上……還來得及和隔壁的大哥哥……一起去山底下玩嗎……”

  她這麼暈暈乎乎地小聲一嘀咕,剛剛被那驚險的一出搞得險些也差點忘了這事秦艽這才想起待會兒晉鎖陽應該還會上門找他們的事。

  所以當下渾身濕透,連發梢都在往下滴水的秦艽只臉色不對地側過頭看向自己爬滿了鱗片和鮮花的臉,又在捏了捏鼻樑這才眯著眼睛望著上方地嘖了一聲道,

  “……嗯,應該來得及,就是我們得速度再快點,你感覺好點了沒有。”

  “好……好點了……就是覺得還是有點困……感覺睜不開眼睛……但……你們兩個可不能隨便丟下我啊……”

  這話說完,身體完全變成一條銀白色小魚的楊花也打著小小的呼嚕聲徹底在水缸裏睡了過去。

  秦艽見狀一時間明顯有些拿她沒辦法,但一想到今天這種完全突如其來的糟糕情況有可能今後還會在他並無準備的情況下發生。

  他便覺得自己確實也應該早些想個辦法,把她帶到山底下去找個靠譜點的大夫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可顯然,如果一個平常狀態下的楊花要被他和晉鎖陽一起帶下山是沒什麼問題的。

  真要把眼前這般模樣的楊花一起帶下山,還要試圖騙過和自己同行的晉鎖陽的眼睛就需要一定的難度了。

  而當下抬起眸若有所思的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周圍,又在最終看到灶台底下擺著的那個醃菜缸後停頓了一下。

  眯了眯眼睛的壞心眼秦爸爸最終還是伸出手摸了摸自家尚不知災難臨頭的女兒的腦袋,又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

  ……

  有關羅刹海市和那條名為楊姬的魚的事,晉鎖陽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對其他人先隱瞞下來。

  畢竟他如今對這一整件事的發展掌握的資訊還不太夠,即便昨晚在夢中他就已經通過楊姬模模糊糊的暗示得知曾經有大量的子孫魚可能生活在東山,但在某一晚上忽然被一群長著翅膀豹人屠村,她之後很可能還有一個小女兒留在人世的事。

  可是要靠他一人繼續追查到更多羅刹海市和豹人們留在東山的蛛絲馬跡,明顯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他臉上的這些來自夢中楊姬的提示就成為了最大的線索,即使這些線索,就連晉鎖陽自己暫時都還不清楚究竟對他來說是福是禍,又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含義。

  而范細和范阿寶這祖孫倆一看他是這個態度當然是趕緊嚴肅起來,又承諾一定會對身邊的所有人守口如瓶。

  見狀,深知他們肯定不會主動洩露自己秘密的白髮青年也勉強安下心又先和他們一起在家吃了早點。

  等飯後拄著拐杖並帶上今天要帶下山的東西提前出了門,又在範細家附近特意來回轉了圈後,皺著眉始終不太安心的晉鎖陽這才在小廚房後頭的泥瓦牆上找了些牆灰之類的東西後,又相對謹慎地一個人躲起來,並對著自己紗布下的臉就是一番毫無不留情的塗抹起來。

  而自打起床便屁顛屁顛地開始履行自己作為姓師吉祥物的責任繼續跟在晉鎖陽身後了,此刻見自家姓師忽然就鬼鬼祟祟把自己就給塗成了一個大黑臉,一開始還沒弄明白他想做什麼的泥娃娃也是目瞪口呆地瞪大眼睛。

  半天這一大一小蹲在牆角邊的黑臉二人組這才四目相對地注視了彼此一眼,大黑臉晉姓師還不忘一本正經地抿著唇沖小黑臉泥娃娃小聲告誡道,

  “……不准,把你剛剛看見的告訴別人,聽見了沒有。”

  【……哦……我……我一定不告訴別人的啦,可是姓師啊,你幹嘛好端端地把自己弄成這樣……】

  “……沒為什麼,就是不想太引人注意了。”

  這般壓低聲音回答著,用拐杖從牆邊頂著地站起來,又把那些面頰上的那一圈紗布給一點點繞回去的晉鎖陽口中想表達的意思明顯是他暫時並不想暴露他的人面禽已經得到改善的事。

  可腦回路和他根本不一樣的泥娃娃一聽這話卻完全理解錯了,只撓撓頭就一臉疑惑地嘀咕道,

  【引人注意?引人注意是什麼意思……是指變帥了嗎?可是……您現在因為那個楊姬娘娘托夢的事而變得比以前更帥不是好事嘛……而且我怎麼記得……姓師您小時候明明很喜歡在姓書裏寫……以後要把自己的兔牙拔掉,還要長得比姚明還高,比周潤發還帥……】

  “……”

  【不過也是哦,要是一個人簡簡單單地就因為姓師您的外在啊……財富或是別的什麼才對你特別好,那多沒意思啊,難怪我以前總聽老祖宗說,患難見真情,日見見人心……姓師你心裏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特別珍惜和感激範村的這些螞蟻和那個楊花的爸爸啊……】

  “……”

  【話說,您昨晚出去又回來之後,一個人坐在桌子旁邊寫的那些東西,泥娃娃也有看到哦嘿嘿嘿,您說那個楊花的爸爸是個值得與之相交的人,還說昨天雖然是你們倆第一次見面,心裏好像對他有一些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特別,就好像什麼花又像什麼很久以前做過的什麼嗚嗚!!嗚——!!姓師你忽然又捂我的嘴巴幹森麼呀嗚嗚嗚——】

  泥娃娃這個大嘴巴無意識嘀咕出來的話讓因為秘密被暴露而耳根子瞬間漲紅的晉姓師瞬間一把捂住了它的嘴。

  等確定這個沒腦子的傢伙終於不會再毫無預兆地說出一些暴露他青少年時期黑歷史和隱秘心理活動的話後。

  自打將它留在自己身邊開始,就時常有些會一個頭兩個大的晉鎖陽這才難得沉下臉來,又冷冰冰地就衝著面前一臉委屈地說著我錯了,腦袋上還被他敲出幾個包的泥娃娃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給我把剛剛那些話統統忘掉,以後不准再不經過我的允許偷看我寫的東西,聽懂了沒有。”

  【……聽,聽懂了嗚嗚……】

  “還有,楊姬托夢給我以及那些子孫魚的事也不要再一直放在嘴上口無遮攔地說,接下來我們還要去山底下找公雞郎和尋找更多關於魚的線索,所以給我盡可能保持安靜,不然在我徹底動身離開東山前,我遲早也會把你送回老祖宗那裏去,明白了麼。”

  【嗚嗚嗚……明,明白了……我錯了……嗚嗚……嗚嗚嗚……】

  委屈巴巴的泥娃娃雖然到這裏依舊不明白自己剛剛為什麼忽然被教訓了,但看到自家姓師都這麼語氣嚴厲地說了,也只能含淚地點點頭,又一臉賣乖地趴在晉鎖陽的肩膀上捂著腦袋不吭聲了。

  而見它這幅終於也學會開始聽自己話起來的樣子,心裏勉強鬆了口氣的晉鎖陽也不再故意板著臉凶他了,只背著自己那這幾天走到哪兒都會帶著的草藥筐,就一瘸一拐地繞過範細家外部圍牆的那口枯井就往秦艽家的方向去了。

  可這才往前走了幾步,本來還低著頭走的好好的晉鎖陽忽然遠遠地聽到了一陣模模糊糊的尖叫聲。

  而伴著小姑娘驚慌又害怕的哭聲從遠處那戶圍著矮圍牆的小木樓上方依稀傳來,一瞬間還以為這是出了什麼大事的晉鎖陽只沉下臉趕忙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到他家的門前趕緊拍了拍門,又在聽到裏頭並未沒有傳來任何回應後趕緊提高聲音來了一句。

  “秦艽?楊花?是出什麼事了嗎?你們怎麼了?”

  “……”

  “有人在家嗎?秦艽?到底出什麼事了?”

  “……”

  由於拄著拐杖走到這裏尚需要一段距離,所以在這個過程中晉鎖陽也不確定剛剛都發生了些什麼。

  可他這麼盡可能提高聲音一喊,裏頭這才傳來一些不太清晰的重物碰撞聲,而一時間沉著臉乾脆就站在門口等待了一會兒。

  就在皺緊著眉頭等的幾乎沒有耐心的晉鎖陽想著要不要現在就立刻闖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時,他面前的門卻忽然開了。

  緊接著急忙想推開門進去的白髮青年就這樣和昨晚才和他分開沒多久的男人恰好撞到了一起,隨後下意識的扶了他手腕一把,還隱約摸到了他袖口裏什麼冰涼物件露出來的晉鎖陽這才連忙鬆開男人又滑又涼的像是某種爬行動物的手,並顯得局促又尷尬地退了一步並出聲道,

  “抱歉……你沒事吧?”

  因為一開始就是故意的,所以站在門旁邊還被對方拉了一下手的秦艽反而沒有被自己嚇了一跳的晉鎖陽看上去那麼不自然。

  只是很顯然,生性狡詐的他暫時還不能對任何人暴露他內心的某些見不光的想法。

  所以稍稍壓抑了他自身垂垂欲動的內心一下後,剛剛為了楊花的事耗去了一些龍氣的秦艽這才抿了抿自己呈現出慘白顏色的嘴唇,又在面上佯裝抱歉地點點頭後,這才若有所思的眯著眼睛望向面前的晉鎖陽和他肩膀上那個傻乎乎的泥娃娃緩緩開口解釋道,

  “楊花不太舒服,所以我昨天晚上回來照顧了一會兒……今天她可能還是要留在家裏休息,應該沒辦法和我們一起下山去了。”

  “她不舒服?我剛剛在那邊的時候聽到她在哭,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嗯,不過都是些老問題了,她有點害怕,加上暫時見不得風,現在正在樓上睡覺呢,我看還是等我們晚上忙完你的事回來之後,你再來看她吧,她剛剛也說想看看你。”

  整個人依著門擺出蠱惑姿態的秦龍君這麼慢悠悠盯著對方的眼睛說著,似乎也把話裏某些意思表達的很明顯。

  完全沒想太多的晉鎖陽當下對自己今天這種情況還要麻煩他和自己去一趟山下的事感到十分抱歉,臉上也露出了些許自責的神情,當下也選擇性地答應了晚上回來之後要再過來的事。

  而一開始要到達顯然也就是這個效果,一點點算計著的秦艽見狀也在心底略顯滿意地搖了搖尾巴,隨後他才轉身回家裏拿了些看似今天要一起帶下山的河珠手串,草藥和滿滿一罎子類似水醃鹹魚,還散發著淡淡腥味的東西。

  等又和晉鎖陽在門口說了幾句話之後,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絲破綻的秦艽這才和晉鎖陽一塊出了村去,又準確地找到了將車停在村外面,明顯等了他們好一會兒的老塔。

  可還沒等他們一起走近,本來心情還挺不錯的秦龍君卻首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可惡的,令他深惡痛絕,即便幻化成人他也能一眼認的出來的死螃蟹腦袋忽然從副駕駛伸了出來。

  接著明明害怕得滿頭冷汗的橫行介士才佯裝著不經意地沖近在遲尺的他們倆揮了揮手,並無比‘熱情而激動’地乾巴巴笑起來道,

  “哎……哎呀!這不是……這不是好久沒見的楊花的爸爸!我是……我是隔壁村的老謝啊!誒!這……旁邊這小夥又是誰!眼熟的很!眼熟得很!!不如,不如就一起趕緊上來吧!哈!哈!”

  秦艽:“……”

  晉鎖陽:“……?”

  作者有話要說:  秦艽:今晚,我們不如吃肉蟹煲吧親愛的。

  晉鎖陽:可以,不過……剛剛還站在這兒的橫行介士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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