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們的目光是子彈，祁雪純現在已經被打成篩子了。

「警，號8211。」紀露露用惡毒的眼光掃過祁雪純的警，號，「你剛當警察不久吧，我告訴你，你的警察做到頭了！」

祁雪純淡淡勾唇：「我叫祁雪純，C市人，資料夠了嗎？」

紀露露明目張膽的挑釁，祁雪純坦坦蕩蕩的接受。

紀露露和她的同伴們都愣了愣，也許她們自從跟著紀露露混以來，還沒碰上過祁雪純這樣的硬茬。

「你最好馬上放我們出去，否則我一定會投訴你！」紀露露冷聲說道。

「我每天都遭投訴，不差你這一個。」祁雪純不以為然，「按規定，你們需要被拘留72小時，老實點待著，在拘留室裡鬧事，拘留時間自動延長，每次72小時。「

女生們頓時炸開了鍋。

「一定是因為莫小沫報警，我們才會被拘留！」

「賤人！」

「等出去了，看我們怎麼收拾她！」

祁雪純盯住說話的女生：「打人是犯法的，打一次我抓你一次。」

她嚴肅的神色和炯炯目光令人膽寒，女生心虛的閉嘴了。

「我要對你們進行詢問，一個一個來，」祁雪純的目光沒動，仍落在女生臉上，「你先來。」

女生已經被祁雪純嚇到了，坐進詢問室的時候更是顫顫發抖。

「你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祁雪純問。

她對這六個女生的資料已經很熟悉，而針對每個女生的詢問問題，她是經過考量的。

「我爸是商人，我媽開了一家名煙名酒店，我們那邊最大的一家。」儘管緊張，她的語氣也難掩驕傲。

她看著祁雪純，期待在祁雪純臉上能看到一絲驚訝。

然而她失望了，祁雪純臉上並沒露出什麼表情。

「你怎麼看莫小沫這個同學？」祁雪純繼續問。

她一臉不屑：「癩蛤蟆！比癩蛤蟆還癩蛤蟆！」

「說詳細點。」

「警官，你自己不會去了解情況嗎？」她輕哼一聲，「她一個鄉下人爛泥裡出來的，有什麼資格和莫子楠說話！就她那一口黃牙，也不怕莫子楠看了吃不下飯嗎！」

她說著都要吐了好麽！

莫子楠。祁雪純記下一個新人物。

「那天你們為什麼說莫小沫偷吃了蛋糕？」祁雪純繼續問。

「她的床單上有奶油，不是她偷吃是誰偷吃？」女生反問。

「蛋糕是哪裏定的？」祁雪純問。

「BY藝術蛋糕，A市最高檔的那一家，警官，你吃過嗎？」女生輕哼：「不好意思啊警官，那家店隻接受VIP的，你千萬別說有可能是莫小沫自己買的！」

換第二個女生詢問。

「就算你們認為莫小沫偷吃了蛋糕，你們可以交給老師處理，為什麼要動手？」祁雪純問。

女生神色囂張，完全不將祁雪純放在眼裏：「自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麻煩老師？警官，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就可以動手？」

「警官，你沒聽過一首歌嗎，朋友來了有美酒，敵人來了有獵槍！」

祁雪純簡直氣得要發笑，「這麼

說，你們從來沒把莫小沫當成朋友？」

「她配嗎？」女生嗤鼻。

「因為她家窮？」

「算是吧，」女生承認，「還因為她是個心機女，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嗎，竟然敢勾搭莫子楠，還爬到他的床上去，不要臉的臭，B子！」

「她.媽就是個出來賣的，她要賣去別處賣，搞壞我們學校的規矩就不行！」

又是莫子楠。祁雪純再次記上一筆。

「你能為自己說的這些話負責嗎？」祁雪純問。

「我對每一個字負責！」女生鼓起雙眼。

換第三個女生詢問。

她的右手腕上裹著紗布，說是打架當天被莫小沫咬傷的。

「警官，你不能光抓我們啊，」她高舉著自己受傷的手腕，「莫小沫也傷人了！」

「她在另一間拘留室裡。」祁雪純回答。

女生這才不服氣的閉嘴。

「你描述一下莫小沫咬你的經過。」祁雪純問。

「我抓她腦袋讓她別亂動，她就有機會咬著我了。」

「她咬你之後，你們的打架就停止了嗎？」

「她敢咬我，我們能那麼輕易放過她嗎！」女生憤怒的捶桌，「我從小到大，連我爸媽都沒打過我，她竟然敢咬我！」

「你承認你們合起來攻擊她了。」祁雪純抓住她話裡的意思。

女生張大的嘴合不攏了，「警官，我們那是正當防衛……」

「你們先動手，她咬你一口，她才叫正當防衛。」祁雪純打斷她的話。

詢問完四個女生，祁雪純和宮警官坐下來稍作休息。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五個女生群毆受害人莫小沫。」祁雪純說道。

宮警官有不同的考慮：「從筆錄中你也看到了，莫小沫也存在一些問題……」

「那又怎麼樣？」祁雪純反問，「不管莫小沫是什麼人，只要莫小沫沒對她們發起攻擊，她們都沒有權利動手。」

宮警官想說，有些事情的黑與白不是那麼簡單明了，但說出來祁雪純也不會相信，所以他閉嘴。

「祁警官，」阿斯快步走進，「老大說你辦一下手續，律師要將紀露露帶走，符合保釋程序。」

「我還沒給紀露露做筆錄呢，帶什麼走！」祁雪純不放人。

阿斯低聲勸說：「這也不是白隊的意思，上面打電話來，我們也沒拿出確鑿的證據，只能這樣。」

祁雪純「騰」的站起，徑直來到辦公室。

白唐正和一個律師等待。

「祁警官，人呢？」白隊問。

祁雪純來到律師面前：「律師是吧，我還沒給紀露露做筆錄，她現在還不能走。」

律師冷著臉：「我的手續都是合理合法的，為什麼不能帶人走？」

「我詢問紀露露，也是合理合法的，」祁雪純寸步不讓，「要不你就在這裏等等，要不你現在就去投訴我。」

說完，祁雪純轉身離去。

律師驚怒：「白隊，這是什麼意思，這……」

祁雪純驀地轉身，緊盯律師：「我叫祁雪純，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往上投訴，白隊管不著這件事。」

**

「喀！」審訊室

的門重重關上。

紀露露抬起頭，與走進來的祁雪純傲然對視。

「我知道你。」紀露露開口，「祁家最不起眼的三小姐。」

祁雪純不屑，聽她這話，原來對祁家也有所了解。

「我曾經在宴會上見過你，」紀露露繼續說：「你被你.媽訓斥得分文不值，因為一個沒錢的男朋友。」

她.媽訓斥她的時候多了，祁雪純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紀露露。

但這不重要，圈子裏的各種宴會太多了。

「你沒想到吧，再跟我見面，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祁雪純坐下來，與她面對面。

「我了解到，宿舍裡的女生裡，你是頭兒。」

紀露露輕笑：「沒辦法，我家最有錢，她們不敢得罪我。」

「你們平常在一起都做些什麼？」祁雪純問。

「這個跟這次的事情有關嗎？」紀露露反問。

「了解側面情況也是工作程序。」

紀露露習慣性的順了順自己的一頭紅髮，「什麼都乾，除了上課。」

「那個蛋糕值多少錢？」祁雪純問。

「一千多塊吧。」

「一千多塊，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吧，我了解到，你有時候請班上同學喝奶茶，買的都是最貴的那種。」

「那又怎麼樣？」紀露露挑眉，「你是想說我不應該在乎那個蛋糕？那是我的錢，我願意的時候再多都沒意見，我不願意，別人一毛也別想花著。」

說著，她譏笑一聲，「不過你是不會理解的，你除了給你那個窮男友倒貼，還會幹些什麼？」

祁雪純心頭一愣，原來這個年輕女孩，是這樣看到她和杜明的關係。

「紀露露，和本案無關的事情，請不要多說。」宮警官嚴肅的提醒。

祁雪純定了定神，繼續問：「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你對莫小沫那麼生氣？」

「我寧願拿蛋糕去喂狗，也不想莫小沫碰我的東西！」紀露露冷著臉怒喝，「她是個臭，B子，看她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為什麼？」

紀露露略微激動的喘著粗氣，沒有回答。

祁雪純追問：「是不是跟莫子楠有關？」

她已經得到了莫子楠的資料，與幾個女孩同在一個學校，長相帥氣成績優異，給學校爭光不少，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

紀露露一直在追求莫子楠，但莫子楠沒有接受，反而和莫小沫關係不錯。

聞言，紀露露一下子更生氣了，「你怎麼知道的，那個臭，B子跟你說了什麼？」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拒絕回答。」紀露露撇開臉。

宮警官想開口，被祁雪純眼神阻止。

「說了這麼多，你也累了，你先休息，我們等會兒再說。」祁雪純合上記錄本，準備離開。

「我的律師呢？」紀露露問。

「他已經來，」祁雪純回答，「在我沒有結束對你的詢問之前，誰也別想把你接走。」

她堅定的目光讓紀露露感覺到，她不是在開玩笑！

「你站住……」她叫住已走到門邊祁雪純，「沒錯，就是因為莫子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