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疑團
「哎,怎麼會?雖然我和李叔叔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他的的確確是存在的啊,要不然我又從哪裡拿出這兩個劇本來?」手塚夕夜一副訝然的模樣,瞪大著雙眸看著山本齊籐,好像山本齊籐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表情動作語氣無懈可擊。
而手塚夕夜的反應,也讓山本齊籐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深呼吸了幾下,開口講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原來紅時經紀公司的人見LME拍攝的兩部電視劇都高舉榜首,生生壓下了自己旗下拍攝的電視劇。其收視率之高實在是讓人眼紅。又看到兩部電視劇的編劇都是一個叫做李邊的華籍男子,便讓旗下的人去調查這個編劇,想要許以重利,使之跳槽。可偏生派了人員去華國得到的結果是查無此人,而華國的電視劇的形式題材又和日本這邊有著諸多出入,想要找到一個會寫出《詐欺獵人》和《我的帥管家》這兩部作品的編劇,一時間真是大海裡撈針。
紅時經濟公司的人通過探聽知道這個所謂的編劇李邊就只和新出道的當紅藝人手塚夕夜有所聯繫,又想到了手塚夕夜的母親曾經的編劇身份,一時間猜測連連。只是,因為沒個確切的答案,便使了這麼一招投石問路的伎倆,想要通過山本齊籐的口問出所謂的真相。以便對症下藥,挖人跳槽,給LME一個重大的打擊。
椹武憲一聽山本齊籐的複述,就從這裡面看出了貓膩,畢竟將查不到李邊這個編劇的消息告訴山本齊籐的那個記者,椹武憲有些印象,是個圓滑的老油條,和紅時經濟公司的廣告部負責人沾親帶故的,對紅時旗下的藝人也頗多照顧。椹武憲本就是個精明的,這麼一聯想,自然也就猜出了大半事實,知道了紅時經紀公司的目的。
雖然,椹武憲也很想要知道這個李邊的真實身份,也很想要親自見見這個編劇,讓他為LME所用。甚至,剛剛還通過手塚夕夜旁敲側擊,希望讓他跟那個李邊多多聯繫。甚至,私心裡,椹武憲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兩部作品是不是出自手塚夕夜之手,畢竟袁秀雅的編劇才能是有目共睹的,繼承了袁秀雅的血統的手塚夕夜說不定也有這個天賦。只是,想了想,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想。
手塚夕夜既然踏進了這個圈子,就是想要在這個圈子混出一些名堂的。想要出名的話,自然不會隱瞞自己除了會唱會演之外,還具有寫劇本的能力。如果手塚夕夜真的寫出了這些劇本,對其本身的名氣自然是有增無減的。這樣的情況下,手塚夕夜既然說了是袁秀雅生前的朋友寫的劇本,其中的真實性自然大了很多。再加上方才手塚夕夜的表情,椹武憲心底便有了底。
「山本導演,你這樣莽莽撞撞的,讓人看到了可是會對你這個最近炙手可熱的名導失望的。至於你說的李邊編劇的事情,你這個導演什麼時候也關心起編劇的事情來了。公司給你好的劇本,給你提供資金和演員,就是為了讓你拍出好作品,你覺得呢?」
山本齊籐見到椹武憲似笑非笑的樣子,陡然間覺得這個平日裡一看就是個老好人的椹武憲,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心底一緊,又聽了椹武憲一番話,再看手塚夕夜茫然的表情,隱約也明白了什麼,自己貌似被人給利用了。雖然,山本齊籐對這個李邊編劇真的很感興趣,可是就像椹武憲說的,他作為一個導演,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太過好奇的比較好。當然,在拍攝的過程中,如果能夠和編劇有個深入的交流,其實對作品的呈現更加有利。所幸,這個李邊提供的劇本都有很詳細的交代,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椹武憲,你不要這樣笑,笑得我整個人都毛毛的。我回去跟進下一集的進度,就不打擾你了。對了小夕夜,若是李大編劇有了好作品,記得通知我啊!」山本齊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個頗為風風火火的人,想清楚了自己被人利用的關鍵後,又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乾脆就腳底抹油先溜了。
手塚夕夜在看到匡噹一聲關上的門扉後,眨了眨雙眸,遮去眸底的深思,轉過頭對上椹武憲探究的雙眸,面上還是一派的疑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山本導演怎麼這麼風風火火的?還有李叔叔明明前陣子剛剛跟我聯絡過,怎麼就變成了沒有這麼個人的存在了呢?」
椹武憲望著面前少年疑惑的容顏,也有些分不清楚夕夜是不是在偽裝,只是,最後到底什麼也沒有說,揮了揮手,讓手塚夕夜回去好好準備後天去華國的MV拍攝事宜。
出了辦公室,手塚夕夜抿了抿唇角,腦海裡隱隱地似乎抓到了些什麼,看來這一次他去華國,真的該將有些事情處理一下。譬如這個李邊編劇的身份問題,自己手頭的這些劇本肯定是要找個人出來頂的。雖然手塚夕夜也知道如果自己承認這些劇本都是出自自己之手的話,對他的人氣,他的名聲絕對是大大有利的。可是,手塚夕夜並不想要這樣的不真實的不屬於自己的榮耀。他可以翻唱一兩首經典的歌曲,畢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經歷,對歌曲的理解也有可能不同,舊瓶換新酒,夕夜不會覺得自己對該歌曲的理解和演繹有遜色於人的地方。可這寫劇本的東西,卻根本就不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他如果真的應承下來了,絕對會先被自己給膈應死了。
可是,到了華國後,人生地不熟的,他要上哪裡去找這麼一個人呢?
另外,手塚家的奇怪態度,對他去華國的排斥的問題,他也需要弄清楚。
手塚夕夜暫且放下這些問題,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問題總歸是需要他到華國後才能想辦法解決的。其實一開始手塚夕夜不是沒有想過以袁秀雅的名義將這些劇本展現在世人眼前,可是一部兩部的劇本還能說得過去,可十部二十部的作品,想不引起人的注目都難。按了按額角,手塚夕夜給星野雅子打了個電話,讓她送自己回了家。
見到在庭院中練習柔道的手塚爺爺,手塚夕夜先回到房間,換了一身衣服,才回到庭院,等手塚國一練習完,上前一本正經要求下一盤棋。
棋室內,黑子和白子交錯,攻城掠地,一番廝殺,最終無論白子如何掙扎還是被黑子咬殺乾淨。
雖然輸了這盤棋,可有些煩躁的心還是在這樣的對弈過程中慢慢地平靜下來。望著手塚國一經過歲月的洗禮,帶出幾分滄桑的容顏,手塚夕夜動了動跪的有些麻的雙腿,往後移了一點,鄭重地向手塚國一行了個禮:「爺爺,我已經十六歲了,也在演藝圈呆了大半年,已經是個頂天立地,可以承擔責任,履行義務的兒郎,我想我有權知道所有的真相。我不知道你和爸爸媽媽他們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會讓你們對我的這一次華國之行如此擔憂。只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有些事情,我並不希望被瞞在骨子裡。」
抬起身子,看到手塚國一嚴肅的臉龐,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可夕夜敏感地察覺到一些變化,知道手塚國一的心有點動搖,想到自己在神奈川的別墅找到的「手塚夕夜」的日記,再接再厲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我的親人,可是袁秀雅也是我的母親,在父母都意外亡故的情況下,即使媽媽從小就不曾跟我提及外祖家,但是論起血緣關係,外祖一家也不應該對我不聞不問……」
「孩子,真相有時候會很殘忍,不是你能夠承受的。」聽到手塚夕夜提及袁秀雅的母家,手塚國一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棋盤,上面黑子和白子糾纏,白子即使知道前面是條死胡同卻還是一如既往地一頭往前衝,頗有幾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
「爺爺,我只知道,爸爸和媽媽從小都很忙,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偌大的別墅裡,身邊只有保姆陪著。而其他小朋友卻是有爸爸媽媽,有爺爺奶奶,也有外公外婆。小的時候我很羨慕,問過爸爸媽媽,為什麼我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疼。爸爸告訴我爺爺奶奶在爸爸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而媽媽卻紅著眼眶不願意提起外祖家。在他們意外亡故後,也是手塚家收留的我,也是你們給了我一個新家。在我的心底,我是手塚夕夜,是手塚爺爺的孫子,是手塚爸爸和手塚媽媽的兒子,是國光哥哥的弟弟。其他的人都與我無關!」手塚夕夜慢慢地回想著前任日記本上的內容,同時面上的表情配合著露出幾許果斷。
老實說,手塚夕夜心底隱約有幾分想法,只是到底並不明朗,他不想稀里糊塗地在去了華國後,才發現所謂的「真相」。他的這一番話說得絕對出自真心。無論袁秀雅的娘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都和手塚夕夜沒有任何瓜葛,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半路頂包的冒牌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