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修真副本(九)
這是祁願十年來第一次踏入滄涯峰。
除了植被長高了一些之外,滄涯峰幾乎還和十年前一樣。祁願往樹林深處望了一眼,正準備往前走,忽然聽到了叢林中傳來明臻與穆殷殷的聲音。
聽力太好也是一種煩惱,祁願還來不及非禮勿聽,便把這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聽進了耳朵里。
所以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自己撞上了表白現場。
這也算是劇情中比較重要的一環,所以祁願猶豫了片刻,還是順著說話地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兩人正站在一處隱蔽的樹叢邊上,高大英俊的明臻與年輕貌美的穆殷殷面對著面。穆殷殷臉上帶著戀愛中的嬌羞,由於角度問題,祁願看不到明臻的表情,但想必也是差不多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明臻便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玉佩遞了過去。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送給你。」明臻說得十分直白,連一句多餘的修飾也沒有。
穆殷殷大概是理解到了言外之意,立刻便紅了臉,害羞地接過玉佩。
祁願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感嘆,劇情的力量果然是強大的,明臻與穆殷殷果然還是相愛了。
這其實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穆殷殷是滄崖峰陵巍真人的千金,大家閨秀,溫潤端莊;而明臻則是陵巍真人座下首徒,門派里出了名的天才。這兩人配成一對,可謂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不過只有一點,穆殷殷似乎還是衛奚的暗戀對象,或許也是兩人決裂的□□。
這麼一想,祁願覺得頭又開始痛了。
他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默默走出去找陵巍真人去了。陵巍真人見祁願主動來找他時頗為意外,問:「今天怎麼肯來了?」
「太久沒見師兄,怪想你的。」
「就你嘴貧。」陵巍真人笑著說,「別墨跡了,有什麼事直說吧。」
祁願這才正色道:「師兄,最近門派還好嗎?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陵巍真人聽他這麼說,皺起了眉頭,不答反問:「你也聽到風聲了嗎?」
祁願:「嗯……算是吧。」
「我一直不放心禁區的事,這十年來也一直想找出門派里的內鬼,但五峰加起來弟子數量太多,排查起來太難了,而且不清楚內鬼的實力,貿然出手還會打草驚蛇,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現在。」陵巍真人略微思索了片刻,說:「最近外面很亂,似乎有魔族混進了修真界殺人,還有傳言說魔魂咒將會再度降世。」
「魔魂咒?」
「是,不過這只是傳言而已。魔魂咒千年前就已經被封印了,之後就不知去向,也不知道是誰從哪裡聽來的謠傳。」陵巍真人安慰道。
祁願表面上松了一口氣,實際上內心卻知道這傳聞所言非虛,再過不了多久,魔魂咒便會重現人間了。
「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聯繫你的,現在先不要擔心,我們先靜觀其變。」
祁願點了點頭,大致知道了現在外界已經處於山雨欲來的趨勢了,本來打算就這麼回去的,結果陵巍真人大概是挺久沒見到他了,十分熱情地邀請他多呆一會兒再走。
祁願:「師兄,我徒弟還在峰里,還準備飯點給他帶吃的回去呢。」
陵巍真人:「瞧你這徒弟被你慣得,這有什麼,衛奚剛好在這邊,我讓他去你那兒送點丹藥,順便帶點滄涯的桂花糕給你徒弟吧,今天你可一定得留下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祁願也不好再推拒,只得答應了下來。
於是,受了陵巍真人吩咐的衛奚帶著丹藥與桂花糕去了淵流峰。
他直接去了顧長流的房間,可是敲了半天門也不見動靜,心想著外面風大會招灰,桂花糕還是趁著新鮮吃比較好,便推開了房門,把桂花糕放在了桌上,手在桌上放了一下,竟摸了滿手的灰。
他撣了撣手上的灰塵,又掃視了一眼整個房間:床褥是捲起來的,地板和桌椅的灰積了很厚,像是很久沒有人住的樣子。
由於長年冷清,淵流峰上下只有清淵真人和顧長流兩人的房間有住,其他房間都被當做丹藥庫和書庫,那麼顧長流究竟住在哪裡便不言而喻了。
他暗自思忖了一番,心裡頓生疑慮。
「師兄?你怎麼在這裡」顧長流打開了門,站在衛奚面前滿臉疑惑。
衛奚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禮了:「抱歉,十一師弟,師尊和清淵真人托我來送點東西給你,我見裡面沒人,就擅自做主給你送進來了,失禮了。」
「師尊不回來了?」
衛奚點頭:「真人還在滄涯峰內。」
顧長流「哦」了一聲,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衛奚總覺得顧長流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心情不是很好。
「師兄專程跑一趟,真是辛苦了。」顧長流說。
「職責所在,十一師弟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衛奚忽然摸到了手心的灰塵,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轉身斟酌著開口:「十一師弟,你是……和真人住在一起的嗎?」
他覺得此事有些欠妥,傳出去對兩個人都有影響,出於好意打算跟脾氣一直很好的顧長流稍微提醒兩句,沒想到剛開了個頭,顧長流的臉就陰了。
沒有一點誇張。
衛奚立刻就發現,自己似乎觸到了什麼雷點。
「是又如何?」
也許是對方的語氣忽然變得不友善了,衛奚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只好硬著頭皮說:「清淵真人一向不拘禮,不過作為徒弟,我們還是得守禮一些,免得落人口實就不好了。」
他的本意是同作為峰主的徒弟,於是說了「我們」,結果話一出口卻引起了顧長流的誤解。
「他是我的師尊,不是師兄你的,我和師尊的事就不勞煩師兄費心了。」顧長流臭著一張臉,話剛說完就一副送客的姿態。
衛奚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太過逾矩,只好開口告辭了。
另一邊,陵巍真人還在叮囑著祁願:「雖說外面都是些人云亦云的傳聞,但再怎麼樣也要有備無患,近日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你是峰主,淵流峰又常年冷清,如果有誰想對門派不利,第一個找上的就是你。」
面對陵巍真人的關心,祁願還是很感動的,於是保證一定多加小心。
「最近夜裡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
祁願老臉一紅,暗道睡得太死了沒注意,說:「也不知道是怎麼地,夜裡總是睡得很好,不過我和長流都在,想必是沒什麼問題的。」
「睡得很好?」陵巍真人隱去眼底的疑惑。
祁願點了點頭。
「這就奇怪了,」陵巍真人想了想,找出了一顆丹藥遞給祁願:「按理說不該這麼沒有警覺性的,你服下這個,可以免除別人在你身上下的術,你今晚警惕一點,看看究竟有沒有人在你身上下些不乾淨的東西。」
祁願覺得這話有點誇張,畢竟這麼多年都沒事,如果有人想害自己,肯定早就下手了。不過當著陵巍真人的面,他不好拂了對方的好意,只好服下了丹藥。
兩人一聊便是一個下午,見天色不早了,祁願這才告辭回了淵流峰。
回去的時候顧長流剛巧沐浴完,身上穿著薄薄的褻衣,頭髮正濕漉漉地滴著水。
祁願透過沾濕的衣料看到了顧長流的身材,暗自咂咂嘴,想到顧長流已經成年,以後也不知道要去拱哪家養的白菜,不過以他的條件,肯定一拱一個准。
神遊之際,祁願忽然覺得耳朵一癢,原來是顧長流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己面前,在耳邊上輕聲問:「師尊,在想什麼?」
祁願覺得顧長流這個姿勢怎麼想怎麼怪異,不像是尋常徒弟對師尊的問候,倒像是明晃晃的勾引。
——臥槽等等我究竟在想什麼?!
祁願趕緊摒棄腦子里的奇怪彈幕,裝作疲倦的樣子,說:「有些累,為師準備早點睡了。」
顧長流自然同意,兩人很快便睡了。
祁願本來以為今夜自己依然會很快入睡,沒想到在床上躺了半天都不見睡意。他忽然想到了陵巍真人說的話,心裡咯噔一聲。
難不成真的被人盯上了?可是不應該啊,自己和長流一直呆在一起,十年來都一點事也沒有,如果真的是被盯上了,怎麼可能這麼久不出手?
他還在糾結著,就發現顧長流動了。
顧長流轉到了祁願的身上,一手撐住床鋪,一手托住了他的下巴。
祁願閉著眼睛,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現在的狀況,雙唇就被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