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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快穿到原主作死後》第26章
第26章 聖子與騎士

  【寶貝你演的真好】系統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

  【別拍馬屁。】楚恆催著它【剛才沒時間催你,弗雷德都到教廷去了,你還在我腦袋裡面鼓個什麼掌啊, 還不快去!】

  系統這才想起來他讓自己入侵靈獸思想的事情, 連忙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楚恆才聽到遠遠的一聲:【聽得到嗎?】

  明明都是直接傳入他的腦海之中偏偏他還真的能感覺出來聲音的遠近【聽得到。】

  【哦, 我進入聖子的契約獸的身體裡面,你別說這個聖子還夠騷包的,契約獸竟然是一隻孔雀。】

  【等著吧, 不用你去找他, 弗雷德應該會自己找過來的。】

  他的話音未落,弗雷德果然推門走了進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銀色的騎士服, 而是繁復的聖殿服飾,日後經過光明女神的賜福之後,就可以直接換成准聖子服了。

  所謂的解釋, 比他想象中要輕鬆的許多, 他甚至只說了因為他在關鍵時候覺醒了光明之力, 聖子將身上的光明之力全部給了自己,讓自己先逃出來。

  都沒有過多的解釋,竟然所有的人都認同了這樣的說法,也不知道米落是不是演得太好了的緣故,竟然讓所有人都默認為他是絕對可以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他的待遇因為米落所謂的獻身,並沒有遭受身為騎士應有的懲罰,反而成為了聖殿人員,因為聖子的不正常死亡,聖殿當即並沒有什麼合適的聖子人選,自然從光明力最充沛的人裡面選擇。

  而光明力量最充沛的人,除了他還有誰呢?

  有時候弗雷德真是覺得好笑,明明是要殺死自己的人,但是到了最後他的身份卻被自己佔據。難道不可笑麼?

  他慢慢的審視這扇門,他記得,聖子經常去的地方總歸是那麼幾個,教皇那裡,藏書殿、光明女神的聖殿,除非外出,他都會在自己的城堡中,他身為米落的首席騎士哪裡都曾去過,而這間屋子,卻是聖子定時要去,他卻從來沒有資格步入的地方。

  剛剛推開門,一面一面的鏡子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將他的身影照的通透。

  他換上聖殿的服飾之後不知為什麼,並沒有照鏡子,如今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現在大幾十面鏡子面前,它們可不管弗雷德心中內心有什麼小九九。

  他也見過米落穿這樣的衣服,那時候他並沒有接受光明女神的賜福,雙眼上也總是蒙著一根潔白的布條,並沒有後來那麼的溫柔,甚至有些陰鬱,那時候的他幾乎吃住都會在這個房間裡面。

  原來他所謂的重要的事情,就是對著鏡子觀賞自己?弗雷德心中閃過嘲諷。

  他也沒有什麼興趣對著鏡子端詳自己,準備想要去其他地方看看的時候,忽然一陣風來,半掩著的門突然關住,他還沒意識到什麼,正要去打開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因為鏡子折射著燈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溫度下降了許多,他有些奇怪的扭過頭去,忽然發現所有的鏡子離開了原本的位置,緩緩打開了一條路,而路的盡頭有一扇門。

  不用他自己動手,那扇門就自己打開一條縫,從門縫裡面探頭探腦的鑽出一個腦袋,在感受到主人的氣息之後,搖著長長的尾巴就撲了過去:「你是主人麼?」

  弗雷德險些嚇了一跳,直到眼前這一堆花花綠綠站穩,這才發現面前這位是聖子的契約獸。

  平日里總是跟在米落的身後,趾高氣昂的開著屏,但是弗雷德卻從來沒有覺得它美在哪裡,因為總是跟在聖子身後的他看到的永遠是那只孔雀背後光禿禿的尾巴。

  聖子竟然沒有將契約獸關在召喚空間裡面這件事情讓他覺得奇怪,他眼光不善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他讓你看管什麼?」

  莫名的,他感覺這扇門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那只孔雀並沒有回答弗雷德的話,它似乎覺得自己曾經的主人稱呼自己為「他」很是奇怪,雖然面貌變換了,但是身上的氣息並沒有變呀。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已經死了。」弗雷德眼光不善的又問了面前的孔雀一遍這個問題:「他讓你看管什麼」

  孔雀擺了擺自己的尾巴尖尖,指著門後說道:「那裡。」他順著孔雀的尾巴朝著已經大開的門看去,是一片草坪,開著大朵大朵好看的花朵。

  弗雷德朝裡面望去,裡面全都是同一個品種的花,那種花他曾經見過,是奉在墓碑之前的,據說可以讓人在往生之時走的安心。

  屬於十分名貴的品種,若是弗雷德因為那日死在米落手下,他的屍體運回去,也享受不到在墓前被奉上這種花的待遇。

  縱然是再過名貴的花朵也和死亡有關,竟然成片成片的種植在這裡?

  還沒得弗雷德接著說什麼,它就十分自然的領路,配合的說道:「我帶你去。」

  有人帶路哪還有什麼不好的,弗雷德穩步跟了上去。

  鬱鬱蔥蔥的草坪的上面,再前面是穩固的魔法陣裡面氣場氤氳,孔雀看著他說道:「我只能將你帶到這裡了,再往前主人從來都沒有讓我進去過。」

  弗雷德看著面前的魔法陣,不由的冷笑,米落你估計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有今天吧,他伸手,魔法陣感受到主人的光明之力,都不需要破壞,敞開大門的邀請他的主人進來。

  與外面截然不同的是,他剛踏進去裡面一步,就感受到了渾身的寒意,他如今因為光明之力的充盈反而讓他對陰森的寒氣感受的更加敏感。

  腳踏上去的觸感也並非外面的草地,而是有一種冒著寒氣的,大理石的感覺,而弗雷德踏上去的第一步,整個人的雙腳就是被定在地上,再也無法向前一步。

  竪立在他面前的,是兩塊墓碑。墓碑前面擺放的花朵上的花瓣有些褶皺,並沒有初來時的那麼鮮艷,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注意的重點。

  他的視線放在了墓碑的名字上「威爾 莫里斯、蘇菲莫里斯。」那是他父親和母親的名字。

  這是他雙親的墓碑?弗雷德下意識的以為這又是一個騙局,他看著手心上猙獰的傷口,正是那日划出來的,他本來可以用魔法輕鬆的治療好,可是不知怎的,就是不想。

  他毫不留情的將猙獰的傷口撕裂,本來將要愈合的傷口又流出血來,他後面的行為遠遠沒有撕裂自己傷口之時的果斷,哆哆嗦嗦的將手按壓在墓碑之上,他用認親之術辨別了不知多少具戰場上的面目全非的屍體,給他們找到自己的家。

  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弗雷德發誓,他這次的魔法是自從學會這個魔法之後用的最差的一次,可縱然是這樣,血液也從墓碑上滲了進去在墓碑的名字上,雕刻出來的名字,在姓的地方忽然出現了血色。

  裡面埋著的,真的是他的父親。墓碑只有兩座,他就是再點也不會出錯,那麼他弟弟的呢?他的弟弟還活著?

  不過心中的另一個想法很快的將他此時的想法蓋了過去,米落讓自己的契約獸守護的地方,竟然是自己父母的墳墓?

  他一腳踏了出去,不確定的問道:「你主人讓你守護的地方真的是這裡?真的是這個法陣?」

  【來了。】系統心想我發揮的時候到了,不由的伸長了鳥嘴:「是啊,主人每個月都來的,好像很重視一樣。」

  弗雷德忽然感覺自己的喉嚨很渴,他乾澀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緩慢的又問道:「你可知道裡面埋著的是誰?」

  「不知道,但是主人好像很在乎他們,每次來的時候心情都不是很好,常常站在這裡就是半天。」孔雀啄了啄自己身上的毛,不明白的說道:「主人也真是奇怪,心情不好那就別來唄,跟找虐似的,心情不好或者好了的時候都來這裡呆上一會。主人好像很喜歡吧自己搞的抑鬱。」

  弗雷德愣了一下,這是他接近的第一個真相,可是這所謂的真相,竟然和他預料的完全沒有一點的相似。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派你最重要的契約獸來守護你曾經殺死的人的墳墓?他用最壞的惡意猜測著,想著如有有一天他背叛了他,這就是要用用他們的屍骨來利用他、威脅他麼?

  那麼又為什麼要時常在它們面前駐足?是因為愧疚麼?

  弗雷德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等等。」就在弗雷德準備要走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後孔雀的叫聲,回頭一看,那只花裡胡哨的孔雀已經從剛才的草坪中央跑到了門的地方。

  期望的看著他:「你能帶我一起走麼?主人死了,我守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了。」

  「這裡什麼好玩的都沒有,就每天看管著那個魔法陣,沒意思。」

  「好。」他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想要說的話:「我帶你出去找你的主人好不好。」可是他後半句還沒說出口,那只孔雀就已經從他的身邊插過,呼扇著自己的翅膀,開心的叫著。

  【差不多了】楚恆聽著火候夠了【你回來吧。】

  【好嘞。】系統在外面呆了這麼久,其實還是覺得楚恆的精神力裡面最舒爽。

  【演得挺好的。】楚恆難得的誇獎道。

  可惜系統因為急於脫離契約獸的身體沒有聽到他百年難得一遇的誇獎。

  而因為系統脫離了的契約獸感受到曾經主人的氣息,跑到門處的腦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的大轉彎,顛顛的朝著弗雷德跑了過去。

  恭敬的跪在他的腳下,彷彿他一直都是它的主人。

  弗雷德似笑非笑的看著,心中卻對米落有一瞬間的哀傷:你走了之後,那些曾經說著永遠效忠你的人,都是將你忘的最快的。

  真是可憐。

  這些消息從教廷傳到塞納的地方,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塞納看完水晶球裡面的消息,五指微微收攏,傳訊水晶就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粉末,很快的消散在空中。

  他做的這一切並沒有避開米落,他坐在椅子上,米落乖巧的跪坐在他的腳邊,知道自己主人最喜歡自己的頭髮,將頭枕在他的膝間,烏黑的長髮從腦後散落在肩上,又鋪滿了整個背部。

  不過才三天,塞納就已經摸的習慣了,手背從他的頭頂上濃密的發絲穿插而入,順滑的到達背部,然後重復。

  他的聲音在米落的頭頂響起:「弗雷德可是一直想要找你給他解答問題呢。」

  他這話音剛落,米落就懵懵懂懂的從他的膝蓋上抬起頭來,雙眼之上戴著塞納給他做的面具,僅僅遮住雙眸的精巧,精緻的銀色完美的雕工讓它呆在米落的臉上也十分不減他的顏色,縱然是這樣,塞納還是不滿意,時常惦記著重新做一個更好的:「弗雷德是誰?我不認識。」

  他這話說出來,塞納倒是笑了笑:「你當然不會認識,睡會吧。」

  「我不困。」米落想要醒著,他準備跟主人討價還價一番,可是第三個字剛剛說出口,一陣困意襲來,又將頭枕在了他的膝蓋之上。

  這一次,塞納並沒有將他的手放在米落的頭上,而是將手放在一邊,似乎是料定米落會起來似的。

  果不其然,他的頭剛剛枕下去,從鼻子中發出綿長的呼吸之後瞬間一頓,然後睜開了黑色的雙眼,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從塞納的膝蓋之上起來,乾淨俐落,一瞬間連根頭髮絲都沒有在他的膝蓋上逗留。

  就如同他見到塞納自然的跪在他身邊一樣,也很是自然的從他的腳邊站了起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真的非要每次都這樣?」塞納將空閒下來的手枕著自己的下巴說道:「我看你枕的很舒服的樣子啊。」

  米落理也不理會他,塞納自覺沒趣,視線放到了桌上的餐刀上,乾淨光潔,發出光潔的銀制光芒,它的旁邊放著一個帶著蓋子的玻璃杯子,上面雕刻著漂亮的花紋,但是米落對這個玻璃杯子的確是沒有任何的好感,也對,任由誰每日被這樣兩東西一樣取血一樣放血來說,都不會有任何的好感的。

  他還在看著,米落就已經熟練的將餐刀拿了起來,在自己的胳膊上輕輕按壓,多虧它的鋒利,在取血的過程中沒有讓米落遭受什麼多餘的疼痛。

  血從光亮的刀面上湧出來,米落面不改色的將胳膊舉到的桌前的玻璃杯上面,鮮紅的血液灌注進去,將美麗的花紋填滿才算為止。

  然後收手,將止血的繃帶的纏繞在自己受傷的手臂上,這一套動作可謂是嫻熟,尤其是在他看不見的情況下,第一天磕磕絆絆可讓他嘲笑了一番,到了第二天就已經可以很熟練的完成這道步驟了。

  米落也覺得可笑,他想要寵著那個他製造出來的玩具,故而放血此類的事情從來都是讓他來的。或者說……塞納就喜歡欣賞著他受折磨的樣子?

  只可惜讓他失望了。

  聽到了杯子划過桌面的聲音,原來是塞納用兩根手指將杯子從桌子的遠處移到了自己的手邊,彷彿被子中不是滲人的血液,而是最美的紅酒,還頗有意味的按壓著杯子的底部轉了轉,算是醒酒。

  「虧的你不是血族。」他靜靜的垂著頭,雙目放在餐刀的那個方向,意味很是明顯:他一定會用那柄銀制的餐刀將他的心肺切開。

  塞納聽了這話,倒頗為像是一個血族一樣,用欣賞的眼光端詳道:「你的血液比得上多少魔法晶石你知道麼?托你的福,我的堡壘又完善了許多。」

  他這話說出口,眼神輕輕的瞟向米落的方向,想要看他的表情,我都用你的血為我加固守護陣了,你這個前任聖子就沒有什麼被侮辱了的表情?

  天知道,他可是最喜歡看他被自己侮辱了之後卻又不得不順從的樣子。

  讓他失望的是,米落對此並沒有任何的表現。

  塞納勾了勾唇,用著閒聊的語氣說道:「你還給他的父母還立墳?真是好心啊。」他對此可謂是非常的不屑:「天生的弱者,只有被強者玩弄的份,何須佔用你的時間去分神憐憫他們。」

  「所以這就是我們和你們的不同。」米落十分平靜的說道:「所以我們受人敬仰,你們遭人唾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塞納掐住下巴,和他毫不留情的動作不同的是,他的語氣甚是溫柔:「你也不看看你如今在誰的手中。」

  米落沒有說話,甚至連一句疼都沒有說,塞納發誓,如果米落願意用他那眼睛看人的話,此時肯定是對著自己上下一翻,那將是一個教科書示範般的白眼。

  「真是不乖」他嘟囔:「下次有了消息,我也不會告訴你。」

  米落反倒是相對冷淡的說道:「不用了,我能做的已經做到了,日後他過的如何讓我知道了,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幫助他,還不如不知道。」

  他這話說出口,塞納的好脾氣算是丟的一乾二淨,「你怎麼知道你求我我會不會幫他?」

  那麼多諷刺都沒有將米落的表情擊破,偏偏塞納的這句話說出來,倒是讓他陷入了長久的沈默中。

  他倒是寧願他一臉平靜的說不在乎,塞納的心情驟然的變得不好起來,憑什麼有人就可以生來光明,有人就可以生來就具有他所有沒有的東西,那些本來是對米落怨恨,更深的刻在了弗雷德身上,刻在他身上的那種感情更加的深入骨髓,師出有因,畢竟他們當初的起點是一樣的。

  「你為什麼這麼在乎他?」在乎的可以放棄自己最貴的性命,在乎的可以被別人的毫無顧忌的利用?

  米落沈默了一會,似乎也覺得塞納本身就知道自己的軟肋在哪裡,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況且有的事情憋在心中實在是有夠久的了。

  奇怪的是面前明明是敵人,卻竟然是能稱得上是最瞭解他的人。

  他緩緩的開口,好聽的聲音飄在空中,被頭頂上的記憶水晶收納進去:「他是我親自選的,教廷當初派了許多的孤兒給我,但我卻和侍衛長大人的兒子玩的最好,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我的首席騎士必須是孤兒。」他頓了頓,似乎不願意提起那個生生烙印在他靈魂上的話題,每一想,都揪動的靈魂的深深顫抖:「他父母的死,我有責任。」

  他終於用這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塞納卻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另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他還有一個弟弟吧,僅僅相差一歲,你怎麼就光喜歡弗雷德?」

  「你怎麼?」米落剛想問你怎麼知道他還有一個弟弟,不過想了想教堂裡面的事情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也不知道他安插了多少的傀儡進去。

  現在在糾結這個實在是無濟於事,他的思緒回到了過去:「我的雙眼,你知道,看誰都能看到他最骯臟的地方,犯的罪越多,越不堪入目,主教大人因此給我做了一條眼帶讓我遮住雙眼,而弗雷德是我除了我自己能直視的第一個人。」

  想起那些日子以來的救贖,他不由的唇角帶上了笑容。

  【啪啪啪,宿主你這個編故事的能力我給滿分。】系統小小聲的問道【要是被拆穿了怎麼辦。】

  【看他對我的在乎程度嘍。】楚恆對此很是放心【做過夢麼?哦忘記你不會做夢,有的時候夢是可以根據你的想法進行修正的。只要我故事編的合理,讓一個人相信了,天知道這個世界裡面除了我們之外全是他的精神力,精神力不是互通的麼?】

  【一個相信了,就等於所有人相信了,這個世界的法則自然是會去修正的。】

  系統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那麼純潔啊。」塞納忽然大笑了起來,捂著肚子前俯後仰的,他動作大的讓兜帽都從頭上掉了下來,露出了那雙暗淡的藍色雙眸,裡面閃爍的東西繁多,可縱然挑挑揀揀出來,也找不到一點跟笑意有關的情緒出來。

  米落還不明白他為什麼笑的這麼開心的時候,胳膊忽然被他抓住了,力氣大的像是要將他骨頭抓碎掉一樣,大步的將他拽到一面鏡子面前,將杯子裡面的血液潑灑在鏡子上,光滑的鏡面詭異的吸收了他的血液,本來還映照著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就像是換了一個地方,裡面屋子華麗,而房屋主人的身影正是他所熟知的。

  「他即將接受光明女神的祝福。」塞納看著米落面無表情的臉:「他將取代你的地位成為聖子,輕而易舉的得到你曾經擁有的一切:信徒的敬仰、取之不盡的資源、你費盡心思得到的契約獸,甚至是主教的贊許,而你呢?只能永生永世的在這裡陪著我。」

  「你看看!」他手指微動,教廷的裡面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工作:「沒有任何人會記得你!」

  「他身上的光明之力龐大。」米落對於他所說的一切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動:「選他當下一任聖子本來就是應該的事情。」

  這下可好,本來想氣米落的,塞納這節節敗退的倒是將自己氣了個半死。

  「我倒是要看看,你在他的面前是否真的如此淡定。」他手指飛速滑動著,又回到了最初的畫面,不同的是,那邊的人似乎也從鏡子中看到了他們。

  「你答應過我不教唆他的。」米落這一瞬間的慌張又往塞納的頭上澆了一桶油。

  他甚至都佩服起自己竟然能好心的解釋:「我沒有在教唆他,我只是讓你看看他。」

  他說著,毫不留情的扯下了他給米落做的面具,銀制的面具被他大力的甩在地上,彈起好高,又跌落下去,名貴的寶石散落在地上,是再也拼湊不起來了。

  而面具被摘下的那一瞬間,米落就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弗雷德對於在教廷中能看到塞納他們並不感到稀奇,他的眼神瞟過塞納,就將所有全部的視線放在了緊閉著雙眼米落身上。

  他的頭髮變了,烏黑的發絲垂在他的身後,像是襯了一塊幕布一樣,讓他的臉顯得更加白晢了些,這讓他下巴上的指痕更加的凸顯了出來,還有滲著血的纏在胳膊上的繃帶,這都是弗雷德第一眼看到的。

  米落在他的照顧下,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這樣的念頭剛一誕生,就被他狠狠的甩在腦後。

  「你為什麼要去看我的父母,給他們建墳?」他的話並沒有那日的那麼刻薄,甚至裡面還夾雜了一絲的期盼,不過究竟在期盼什麼?弗雷德此時也說不清楚。

  「我們生而原罪。」米落的聲音溫柔。回答出的卻並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

  「你為什麼閉著眼睛?」

  塞納此時是真的笑了,他陰沈的嗓音裡面帶著笑意,反而奇怪的是將原本的陰沈散去了許多:「你的弗雷德問你呢,怎麼閉著眼睛?」

  他說這話的時候靠近了米落的耳朵,每一個音節都是像是吹氣一樣,他雖不覺得什麼,但是那邊的弗雷德卻皺著眉頭。

  如果不是米落的身子微微發抖,任誰也不覺得他聽到了剛才的那句話。

  塞納將視線放在弗雷德身上,嘲笑的說道:「呀,這才幾天啊,他就已經不想見你了。」

  當著弗雷德的面,塞納靠近了米落的耳垂,幾乎將唇色掩入了他的發絲之中,用著不大的聲音說道:「還不睜開?」

  他的話音剛落,米落緊閉的雙眼就驟然的睜開,深黑色的瞳孔直直的盯著弗雷德。

  他的眼睛?弗雷德知道米落全身上下最喜歡的就是他的金色雙眸,他的雙眸燦爛起來被人誇獎是可以和太陽比肩的溫暖,只有弗雷德知道,他的金色雙眸並不是天生的,他暗黑色的瞳孔他曾經見過一眼。

  就在聖子還沒有接受光明女神祝福之前,戴著用白色的綢帶作者的眼罩的時候。他記得的,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聖子,還誇獎了一番,他的眼睛很漂亮。

  那個玻璃做的小人,似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誇獎,甜甜的笑著。

  再然後……他和父親說見到一個小弟弟是金髮黑眸之後,被父親狠狠的打了一頓,那卻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父親。

  而如今那雙眸,又變成了以前的顏色,與那時不同的是,黑色的雙眸那時候看著自己是欣喜的,而此時則是恐懼。

  恐懼什麼?殺了你為我父母報仇麼?他似乎已經可以窺見到父母的死因,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什麼什麼聖子是黑眸的,黑色的瞳眸代表什麼就是問一個孩童他都會知道那是不祥的,是亡靈的象徵。

  所以說他的父母是因為他的緣故才死的麼?

  「看來還是我的話管用。」他的思考被塞納那明顯帶有炫耀意義的話語打斷。

  那些看到時常被人祭拜墳墓的動搖又緩緩的被加固了起來,想到在那個魔法陣中,他是真的希望自己死去的,臨死之前的話又怎麼會騙人呢?他向來偽善,自己是知道的。

  「怎麼樣,要帶走他玩兩天麼」塞納這話雖然是對弗雷德說的,但是雙眼緊緊的盯著米落,生怕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不用,我消受不起。蛇鼠與蟲蟻更相配,不是麼?」

  米落的臉有一瞬間的掛不住。

  他還沒說什麼,弗雷德就單方面的被他切斷了聯繫,直接將鏡子摔在了地上。

  「怎麼樣。」塞納覺得自己這回算是打了一個翻身仗,他得意的看著因為他的命令甚至是眨眼都做不到的米落:「他還是那個純粹的你唯一能看的人麼?」

  「啪」的一聲,塞納打了一個響指,米落瞬間閉住了自己的眼睛,生理的淚水不自主的在他的眼眶裡面流動,卻是十分精准的控制好了計量,一丁點都不往眼眶外面撒的。

  塞納也站立在一旁,也沒有催,就看著面前的米落過來了一會,才緩緩的開口說出讓他覺得更加氣人的話語:「如果不是你我,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你不將所有的錯誤往你肩上扛你是覺得不舒服還是怎麼的?

  塞納久違的,感受到了心累的感覺,極其想要砸幾個骷髏壓壓驚。

  【不過講道理。】楚恆笑著【我覺得塞納好好玩啊,跟個小孩子似的,一點就炸。】

  【……】系統沈默了一下【手下留情,他還是個孩子。】

  被稱為孩子的塞納也的確是這麼做了,他直接將楚恆睡過去,看著一臉奇怪自己為什麼站著的米落說道:「你喜歡主人麼?」

  「喜歡呀。」米落對答如流。

  「那你會聽主人的話麼?」

  「會的呀。」米落乖乖的回答到。

  這樣順從的話從米落的嘴中說出,塞納聽的簡直汗毛都要高興的飛起來,他直視著米落的雙眼,似乎要從裡面將楚恆拉出來得瑟一番:你看,我想要聽的話還不是從你的嘴裡面說出來了?

  【我有一句槽不知當吐不當吐。】系統還沒說完,就聽見楚恆一臉懵逼【他三歲麼?】

  米落才發現自己的眼睛竟然能直視,奇怪的問道:「主人,我的面具呢?」他從醒來之後沒多久主人就送給了他這個禮物,雖然他自認為自己的眼睛沒有什麼毛病,但是那是主人給他的,他依舊是很寶貴的帶著,怎麼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就沒有了?

  塞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偏過頭去不敢看他:「我不小心給你弄壞了,下次給你個更好的。」

  【其實挺萌的。】系統感慨道。

  【萌?每天抽你一杯血你再說一句萌來看看?】

  不過不得不說,塞納的確是對他和米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每次都是放血我來,享受你去,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楚恆覺得自己能堅持到現在也算是不容易。

  不過塞納的付出也算是有了結果,一天晚上米落扭捏的站在他的門前,紅著的臉就像是晚霞,小心翼翼的說道:「主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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