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深夜探望

　　聞言，沈墨爽快一笑。他打量了一遍葉秋的衣著，聲音清冽：「也不知道咱倆誰像土匪。」

　　葉秋今天穿著寬大的皮夾克，戴上了銀色的耳釘，腿上褲子雖不肥大，但卻露著好幾個窟窿。再加上他新染得這頭黃毛，說他是未成年都有人信。

　　「你別以貌取人我們談的是氣質……」話音還沒落，葉秋已經被關到了門外。

　　偏頭看著白簡，沈墨神色淡淡。過了會兒，他才不緊不慢的開口：「武力才是解決事情的最好方法。」

　　白簡愣了愣神，剛要說些什麼，外面又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這一次，竟比之前還急促。

　　沈墨冷著臉瞟了眼門板，神色淡淡：「別管他。」

　　只是，那敲門聲非但沒停止，反而更加劇烈了。忍無可忍，沈墨將門拉開。心說就照他這速度，力道，大家還怎麼好好工作。

　　「到底什麼事兒？」看著他，沈墨聲音略沉。

　　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葉秋不再廢話：「我剛和彤瀾在聊了一下……」

　　聽到「彤瀾」兩字，沈墨不由輕笑一聲。抬手要關門，卻被他大力制止了：「別激動別激動！」

　　偏頭看了眼白簡，見她神色沒有不對，沈墨這才將頭轉過去。側身靠著門板，他道：「給你一分鐘。」

　　葉秋本想討價還價一番，但看著沈墨嚴肅的面容，硬生生將那念頭打消了。他站直身子，將那份玩世不恭收斂：「你別多想，我只是怕她尋短見。」

　　方才彤瀾的精神確實算不上好，雖然她站的筆直，但給人的感覺卻格外木訥。葉秋叫了她三聲，她才有了反應。想到這，葉秋不由呼出口氣。他抬起頭，眼睛裡是猶豫的情緒：「結果簡單交流後，我發現有一種人的偏激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微微抬眸，沈墨看著他。他並未說話，但眼神卻漸漸靜了下來。葉秋這句話算是說對了，像彤瀾那樣的人，就算再偏激，也不會起到輕生的念頭。她只會將痛苦，甩到旁人身上，以減輕自己的抑鬱。

　　「你知道就好。」看著葉秋的眼，他平靜回。

　　點了點頭，葉秋也不再多言：「總之她那樣的人就算傷了別人也渾然不覺，你們注意點。」

　　思索片刻，沈墨「嗯」了一聲。

　　彤瀾這個人，他早已看透。她那點所謂的情愛，完全是出於佔有慾。如果她真的喜歡他，就不會做出傷害白簡的事來。因為她清楚，白簡是他的底線。

　　這麼想著，沈墨眸色不由一暗。彤瀾給他的感覺是瘋狂無理的，他真怕她再做出什麼偏激的事。

　　似是察覺到了男人的異樣，白簡開口：「怎麼了？」

　　回過神，沈墨微微一笑。他不答反問：「餓了吧？」

　　白簡神色微怔，但還是乖巧的點了下頭。她的確是餓了。

　　——

　　暮色降臨的時候，女人從容換上了那身正裝。

　　她胳膊夾著黑色的皮包，高跟鞋敲打上地面聲音甚是刺耳。抬手推開那厚重的大門，女人跟著警察來到了一封閉著的房間前。

　　「有什麼事叫我。」那穿著警服的男人看了看她，表情嚴肅。

　　看著那不苟言笑皮膚略黑的中年男人，彤瀾點頭：「好。」

　　掏出鑰匙將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極為冰冷的景象。

　　房間裡非常空曠，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其中一側，坐著一穿著整齊的中年人。他垂著頭，臉上掛著傷，樣子看起來略為頹廢。

　　見狀，女人不由皺眉。臉上厭惡的情緒更加明顯。但她還是抬腳朝裡面走了幾步，自他身前站定，她垂眸看他神色異常冰冷。

　　暗淡的光打在男人還算是俊朗的面容上，他微微側目，眼中一閃而過的是欣喜的情緒。

　　他張了張口，半天才喚出她的名字：「瀾瀾……」

　　沒有回應。

　　女人沉默著拉開椅子，坐下來。她雙手重重落在桌上，眼裡盡是冷漠。半晌後，她開口：「找我做什麼？」

　　「他們說找家……」

　　「我不是你家屬，」聲音猛地一沉，彤瀾將手重重拍在桌上。她不顧方易寒驚慌的神色，低聲道：「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方先生，我是以律師的身份和你見面的，而不是你的……妻子。」

　　下意識搖了搖頭，方易寒痛苦的捂住臉。中午彤瀾的那番話給他的打擊不小，每個字都如同鋒利的刀，狠狠戳著他的心臟。她想他去死，她竟然說……她想他死。

　　「你真的有這麼恨我嗎？」抬頭與她對視，男人雙眼布滿了血絲。說出來的話，更是覆著令人膽顫的熱度。

　　看著對面早就失了形象的男人，彤瀾答的乾脆：「你欺騙了我這麼多年，我不該恨你嗎？」

　　方易寒張了張口，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將他的猶豫收入眼底，彤瀾接著說：「當初你告訴我，我是因為醉酒才和你發生了關係。可結果呢……下藥啊方易寒！這麼卑劣的手段，你竟然用的出來。」

　　方易寒：「那件事，對不起……」

　　彤瀾：「你對不起的人太多了。這樣的事，你究竟做過幾次你心裡清楚。所以不要再問我恨不恨你，太可笑了方易寒，太可笑了。」

　　驚慌失措的想要握她的手，女人卻將身子往後一傾。她偏頭不去看他的臉，眼中的淚水不知道是恨還是別的什麼。見狀，方易寒胸口猛地一跳：「但是我們也有好的時候……」

　　那件事情之後，他們關係也有了升溫。她沒再拒絕他的接觸，甚至答應和他交往。他如之前承諾的那樣娶了她，憧憬他們的未來。

　　「別傻了，」聽到這彤瀾不由輕笑出聲，「都是假的，我不愛你方易寒，從沒愛過。你知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我都懷不上孩子嗎，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是我壓根不想。當你說出真相的時候，我甚至還有點竊喜……我終於有理由擺脫你了。」

　　他身體碰撞上桌子，卻怎麼都抓不住她的手。昂頭看她，他聲音極低：「不，不是這樣的瀾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