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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日常》第168章
169、衛家

“四叔當然……沒忘。”紀仁德視線在紀居昕臉上停頓了一瞬,“我記得那日還有夏徐兩位少爺在,之後兩位少爺還幫衛將軍擅後,他們與衛將軍是否熟——”

“我就知道四叔是為了救侄兒去的!”紀居昕小手激動地拍了下桌子,清澈大眼睛彎彎,滿含欣喜,“歷經危險侄兒真是怕極了,見到四叔時喜不自勝,偏四叔內斂,不肯承認擔心我去救我!”

面對這樣一雙清澈純淨的眼睛……紀仁德眼皮微闔,“四叔自然是聽說你遇險才去的,四叔想親手救你,但你能早一點虎口脫臉,四叔也是高興的。”

“嗯嗯謝謝四叔!”紀居昕面頰微微泛紅,“我知道四叔對我好。”

屋角有微風拂過,垂在西側的珠簾發出淺淺清脆響聲,十分動聽。

紀仁德淺淺歎息一聲,“我記得你回大宅,是兩年前?我這些年都在京城,家裡很多事不甚清楚,不知你在鄉下莊子那麼久,真是枉為長輩。我曾聽聞你在莊子過的並不好,可有此事?”

紀居昕神色瞬間落寞,臉上卻好強地掛著笑,搖了搖頭,“其實不苦的,莊子上有吃有穿,侄兒過的很好。就是逢年過節別家都團圓,自己一人冷清了點。”

“真是好孩子。”紀仁德微笑讚揚地看向紀居昕,“上天會護佑你,你看,咱們這不團圓了?那些年我們對你疏於關心,你身體如何?我聽聞你大病幾次,曾被道士和尚救過?道士和尚中有大智者,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可有把握機會?”

紀仁德話語悠悠,字字關切,紀居昕卻明白,這是紀仁德已對他起疑,想看看他是不是藏拙騙人,是不是有老師。

他眸光落在面前的素白瓷官窯茶盅上,面露惋惜之色,“我那時年幼無知,看來應是錯過了很多……不過我記得救過我的寺廟,四叔不妨派人去打聽打聽,若能有此等智者,請教一番也是極好的!”

紀居昕眼巴巴看向紀仁德,紀仁德沒有說話。

他當然會去,事實上他早已派人去了,不過看紀居昕坦蕩肯切的樣子……怕是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他這侄兒,或許與他一樣,長於讀書科考,以前沒機會讀書,自是沒顯出來,只要給機會,就會展露頭角,之前大概真的沒人教。

“之前你提及姑母,四叔要說說你。前些日子雅清閣之事,四叔聽說了,你有些地方做的不好。”紀仁德正色看向紀居昕,“外人態度再不善,我紀家人也不能失了風骨,光天化日之下與人口角之爭,聽著就不光明,你當注意言行。”

紀居昕垂頭,訥訥應了聲,“四叔說的是。”

“另外這衛將軍……”紀仁德修長指節在桌上輕輕敲了敲,“雖沙場爭霸功績無兩,但私德有些不修,你當避嫌。”

“私德不修?衛將軍?”紀居昕嘴巴張圓,一臉不敢相信。

“他叛逆無禮,與家族不親,血親亦敢斬殺,實是兇悍,太過接近或有性命之憂。”

“家族不親?斬殺血親?”紀居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整人人神情微怔。

紀仁德像是早料到紀居昕會被嚇到,體貼地停了一會兒,待紀居昕回過神,才繼續說,“衛家的將軍爵位傳承與旁人不同,別家都是嫡系血脈,父傳子,子傳孫,衛家卻……傳兄弟肆子。”

紀仁德緩聲將衛家傳承方式說個大概,紀居昕聽完直接傻掉了。

衛家世代將軍皆從斥候做起,獨門本事無人能會,在軍中地位甚高。可斥候是個極兇險的兵種,經常游走於危機之中,通常死的很早。而且這斥候也不是誰都能做的,就算有衛家獨門傳承,也得根骨極佳,小小年紀便在沙場行走,邊學邊經歷,直至長成。

歷任衛姓武德將軍,十歲起混跡沙場,二十歲出師,三十歲技能頂尖無往不利,四十歲……走向死亡。計算下來,每個將軍的壽命都沒超過四十歲。

這些將軍終身征戰沙場,很少回家,多數家國觀念甚重,一生未娶妻,一身本事,最晚得在二十八歲之前,尋得族中合適子弟為繼,而這將軍爵位,自然最後會落到此人身上。

當然也不是沒人娶過親,但衛家似乎有什麼魔咒一般,大多娶妻生了兒子的,妻兒通常活不過五年,將軍最後沒辦法,仍然得尋族內近枝子弟承繼。

史上只有兩個父傳子成功的案例,一是大夏開國建朝時有從龍之功的衛征大將軍,再有一個便是衛礪鋒。

衛礪鋒之所以沒死,大概是命極硬。他父親愛子心切,從他生下來起,就沒把他放在本家過,去哪裡打仗,老婆孩子就帶到哪裡,親自盯著。

好在衛礪鋒的娘親是個巾幗英雄,人漂亮兇悍,馬上功夫也不比男人差,急起來可以帶著城內婦孺守城,助夫之戰。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未能逃過厄運,一次一家三口回家祭祖時,這位功夫不弱的夫人為救親子,被意外倒塌的牌樓生生砸死,而衛礪鋒的父親,在衛礪鋒十三歲那年,亦馬革裹屍,死於沙場。

算起來衛礪鋒並未得其父太多教導,竟然憑著一股悍勇聰慧自學成才,甚至成為比歷代祖先都出色的斥候,真真讓人想像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從小缺人教導,他性子兇狠似狼,行事全憑自己心意,無視家族禮教。他十七歲回京祭祖之時,不知叔祖母身下堂哥說了句什麼,他竟大逆不到把人給殺了!真真是野性難馴!

“此人雖悍勇,卻不識禮儀,不知廉恥,血親可殺,豈知哪天他失心瘋殺人,把你也害了?”紀仁德憂心衝衝地看著紀居昕,一副叔叔都是為你著想的模樣,“所以我們不得不妨,你當萬事小心,日後衛家人也別理了,他們自家事,自家糾纏。”

紀居昕拍著胸口,一副嚇死了的表情,“四叔說的是,侄兒一定注意。”

心內卻覺得紀仁德所述,並不是他認識的衛礪鋒。

他認識的衛礪鋒,雖然悍勇敢殺,但善惡分明,若是無辜人,他定不願意牽連;若是惡人,順手殺了也不嫌多。他相信,如果衛礪鋒要殺那個什麼堂兄,那個堂兄就一定有要死的理由。

而且那日在雅清閣所見不是假的,觀他族內兄弟頤指氣使的誇張表現,他便明白,大約不是衛礪鋒容不下族人,是族人容不下他罷。

紀仁德見紀居昕垂頭思索,以為他聽到心裡了,滿意地摸著頜下美髯,“你懂四叔苦心便好。”

“侄兒懂的。”紀居昕抬頭看了紀仁德一眼,視線很快移開,轉到側面,露出一個略顯羞澀感恩的笑。他動作很快,似有一種心知肚明的默契,剛剛好能讓紀仁德捕捉到。

紀仁滿意了。稚兒未長成,不識禮儀,不知輕重,開心高興失望皆擺在臉上,處處需人提點,是個讓人放心的孩子。

紀仁德拍拍手,讓人上了碗臘八粥。

青白薄瓷碗裡盛著熱氣氤氳的香甜八寶粥,送到了桌上。

紀仁德左手撈起右邊長袖,親手給紀居昕端了一碗,“此間唯有你我叔侄二人,便不講什麼規矩,隨意些。”

紀居昕笑眯眯接過碗,“侄兒聽四叔的。”

兩人話著家長,一碗粥吃完,紀仁德似偶然想起,又問了紀居昕一句,“對了,冬月祭那日,我好似在香閣附近看到你……你可是去過?”

“香閣?”紀居昕抬頭,一臉迷茫,“香閣……在哪裡?”

紀仁德暗暗審視他的表情,笑了,“是四叔記錯了。”

紀居昕心內長舒口氣,他提防心一直都在。

用完粥,紀居昕聽得外面牛二咳嗽之聲,提出告辭,“原該與四叔親近,可我那裡還有些事——”

紀仁德甩甩袖子,“無妨,咱們離的不遠,你總能常來。”

“那侄兒便告辭了。”紀居昕站起行禮,在紀仁德的送別聲中,抬腳往外走。走至廳邊,視線落在西面的四幅紅梅映雪蜀錦雙面繡屏風上,腳步也跟著慢了。

紀仁德看了眼屏風,長袖遮了手,“昕哥兒在看什麼?”

“四叔這屏風——”紀居昕清澈雙眸看著屏風上的紅梅,似有什麼發現。

“這屏風怎麼了?”紀仁德往西走了兩步,好像要細細察看其不同之處,好巧不巧擋住了紀居昕的視線。

紀居昕眉眼彎彎笑了,“沒什麼,這屏風很好看,侄兒記得臨清老宅祖母房裡也有一個,看見它,侄兒……想祖母了。”

紀仁德歎息一笑,“昕哥兒知道惦念祖母,是長大了。”

“叨擾四叔甚久,侄兒就此告辭,”紀居昕行了了揖禮,“四叔請留步,過幾天侄兒再來看望四叔。”

“好,外面天寒,你自己小心。”

待紀居昕走遠,西側綠梅映雪屏風側繞出一個人。

紀仁德皺眉,“他可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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