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將計就計
嚴彬看著對面坐著的君爸爸眼神微微一閃,心中轉過萬千心思,雖然簽訂了契約,他現在算是君天瑜的仆人,但實際上,君天瑜對他産生的威懾感都是從傲風而來,而傲風對於嚴彬來說,又是一個畏懼恐怖的所在,至少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用的手段,肯定不是正常修真者會使用的。
嚴彬十分忌憚傲風,但現在性命都捏在別人的手上,自然不敢動彈,再說了,他這兩年來還是得到了一些好處,否則的話也不會一路到了練氣四層,要知道他走了三十年,才勉勉強強到了練氣三層的修爲。
跟周家合作的事情,傲風會不會願意嚴彬拿不準,在他眼中,傲風似乎修爲高深,或許並不願意跟平凡人打交道。但對於嚴彬來說,能跟周家扯上關係自然是最好的,不說別的,要是能見到那位築基期的修士,他能得到一些指點就賺到了。
這其實也是傲風的失誤,在他的眼中,嚴彬不過是爲了他跑腿的小嘍囉,指縫裏頭漏點東西給他就不錯了,至於拉攏,這個人壓根沒有那個價值值得傲風大人費心,更別說指點了,就是君天瑜,那也得看他心情好的時候才給指點指點。不得不說,傲風當年衆叛親離,他自己也必須得付責任,畢竟你老是把別人當工具,哪裏還能指望人家爲你出生入死,當然,傲風也壓根不放在心上就是了。
嚴彬心中微微一動,傲風他不敢反抗,但君天瑜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孩子,還是個分外聽話的孩子,如果君援朝拿了主意,那小孩不知道是聽他爸爸的還是聽那怪物的。
這般想著,嚴彬臉上露出一個微笑,既然君援朝出生君家,恐怕對修真的事情很熟悉:“小魚爸爸,我有些事情想跟你私下談談,我們能進房間嗎?”
君援朝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在廚房的妻子,便帶著男人走進了房間,君家租的房子只是兩居室,所以兩人只能進了他們的主臥室。
走進房間,嚴彬稍稍一打量就知道,不管君天瑜修爲多高,他的父母到底還是普通人。
君援朝奇怪的看了嚴彬一眼,雖然以前這位老師也經常出現在家裏,但一般進門之後都是直接去看孩子,只是今天來的點該是小孩修煉的時間,君援朝才會拉著他在客廳說一會兒話。
嚴彬並不知道還有這個事情,在椅子上坐下來,也不兜圈子,笑著說道:“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修真?”
君援朝臉色一變,問記不記得,恐怕對方早就知道自己的出生,上次黃婷梅的出現已經提醒了君援朝,而這一次更讓他緊張起來。
見他臉色大變,嚴彬倒是笑著說道:“不必緊張,如果我要爲難你家,何必還要等到兩年之後,說實話,當年看見小魚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個修真的苗子,這些年擔著老師的稱呼,對他也略有指點。”
嚴彬這話說的不羞不臊,他對君天瑜哪裏有過指點,倒是第一次見面差點要了君天瑜的命,如果不是他有傲風在,恐怕現在分頭的草都幾丈高了。不過君爸爸聽了卻相信了幾分,畢竟兒子從修真之後平平順順,他心中還是頗爲疑惑,現在聽了嚴彬的話,還以爲他真的私下多有指點。
嚴彬見他果然如自己預料的猜想,笑著說道:“你也別怪小魚,是我讓他不要告訴任何人,其實上次我們離開半個月,就是因爲小魚要突破了。”
嚴彬的話真真假假,君援朝如果是修真者的話,或許還能看出一些不對勁,但他不是,自然越聽越覺得十分合情合理。
君援朝到底是有幾分謹慎呢,只是嚴彬一下子將話題戳穿了,倒是讓他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麽話來。嚴彬自然明白這一點,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只是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修爲低下,如今小魚的修爲已經在我之上,對他的幫助寥寥無幾,只是現在有一個機會,我與周家的人關係不錯,小魚或許可以去見見那位築基期的前輩。”
君援朝聽著微微一驚,築基期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家族裏頭幾個所謂的精英就是築基期,一個個拽的跟什麽似的,向來都是大熊貓一般的存在,只是讓兒子單獨出門,他卻是不放心的:“小魚畢竟還小,這些事情不如等他長大了再說。”
嚴彬也沒指望他能一口答應下來,只是繼續說道:“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那位前輩壽元將至,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麽時候。修真這條路一個人摸索著走十分辛苦,若是有前輩提攜的話,可以少走許多彎路。再有一個,等小魚長大了,恐怕已經錯過修煉最好的時候。”
君援朝對修煉的事情一知半解,只知道在君家,所有的孩子都是在七歲的時候參加靈根測試的,所以還真以爲七歲就是最佳的修煉時間,殊不知君家給孩子測試之後,有靈根的也是要針對學習,等到融會貫通了基礎的知識才開始修煉,事實上,在十五歲之前都是最佳時期。
嚴彬見他心動,便緊接著說道:“周家名聲良好,跟我們交好,無非是圖一個庇護,小魚長大了總要出去見見世面的,在家裏頭閉門造車,恐怕對修真也十分不利。”
君援朝對周家的事情倒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只是他知道的都是表面上的風光,雖然嚴彬口口聲聲跟周家是朋友關係,但他卻不能直接相信了他。
嚴彬也沒指望他能一口答應下來,站起來拍了拍君爸爸的肩膀,笑著說道:“小魚在修煉上十分有天分,我不想埋沒了他,這樣吧,你好好考慮一段時間,我跟小魚也說一聲,你們父子倆好好商量。”
君援朝只能點了點頭,想到嚴彬說過,自家孩子的修爲已經超過了自己,他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孩子到底只有七歲,難道他家兒子真的是絕世天才不成!
君爸爸不會知道,修真界沒落,修士們之所以修爲慢,大半的原因是如今靈氣疏淡,偏偏吃的用的都雜誌越來越多,而君天瑜純陽之體,在五歲的時候雜質還十分不顯,而傲風給他的修煉口訣直接利用日月精華,自然比一般人順利許多。在傲風打開天賦空間之後,更是有不少天材地寶,只是傲風覺得小孩修煉速度已經足夠快,還沒拿出來給他使用罷了。
君爸爸這時候只想到兒子上次奇遇,雖然得到了許多的靈石,但修真可不是只有靈石就可以的,他沒有師傅,要是遇到了什麽麻煩,恐怕連一個問的人都沒有。只是如果要去周家的話,若是被君家發現,恐怕又是一場是非。
那頭嚴彬出了門,當然把周家的招攬原原本本在君天瑜面前說了一遍,對於爲什麽告訴君爸爸,嚴彬的意思是既然君爸爸是知情人,就不必要什麽事情都瞞著他,畢竟君天瑜要出門的話,有君爸爸的同意事情就好辦許多。
君天瑜畢竟年紀小,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但聽著嚴彬一番說話,倒是覺得很有道理,畢竟把自己的事情告訴爸爸,小孩一點兒反對都沒有。但傲風是誰,哪裏不明白嚴彬的那點小九九,在君天瑜面前沒有動作,等嚴彬出了門,直接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頃刻之間繳械投降。
傲風居高臨下的看著那滿地打滾的男人,冷笑一聲說道:“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換一個聽話的仆人。”
嚴彬哪裏還敢再犯,差點沒有磕頭認錯。
傲風冷冷一笑,暗道人類就是狡猾,不夠這樣一來倒是合了他的心意,畢竟小孩一直留在家裏頭,上課讀書回家修煉的話,到底是沒時間鍛煉那些法術,但自己要把小孩帶走的話,那小鬼肯定舍不得爸媽會哭會鬧,現在嚴彬帶來的借口,倒是可以借來一用。
君天瑜可不知道傲風的打算,他偷偷打開門探出腦袋,看見君爸爸苦惱的樣子,便出生說道:“爸爸,你怎麽了?”
君爸爸將兒子抱到身邊,親了親他的額頭說道:“沒事,只是爸爸在想,讓你一個人走修真這條路是不是太辛苦了。”
君天瑜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他才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傲風,只是傲風的存在不能告訴爸爸媽媽,君天瑜抿了抿小嘴說道:“我覺得很好玩,還能賺錢,讓爸爸媽媽不要那麽累。”
君爸爸又是感動又是愧疚,他也知道修真一路風險大,但從未想過,自己五歲的孩子要承擔些什麽。
半晌,君爸爸歎了口氣問道:“你想不想要跟嚴老師去看看那位前輩?”
君天瑜正想說不想要離開家,傲風卻已經回來了,用不容置否的口氣說道:“答應他。”
君天瑜抿了抿小嘴,卻陽奉陰違的說道:“不想,我要留在家裏陪爸爸。”
君爸爸親了一口兒子,這孩子一直親近自己,他自然也是喜歡的,只是孩子越發這樣,他就越發擔心起來。
傲風有些不滿的喝道:“不是讓你答應下來嗎?”
君天瑜有些委屈的說道:“要是見到很厲害的人,他發現傲風,要把傲風抓起來怎麽辦?”
傲風微微一怔,他還以爲小孩是舍不得家裏人,沒想到卻是因爲自己,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君爸爸見小孩苦著臉,還以爲他也是擔心這件事,便笑著說道:“這件事爸爸會好好想想的,小魚出去玩兒吧。”
君天瑜只好扳著小臉出去了,一邊還在心中嘀咕著說道:“傲風,電視裏頭的道士都喜歡捉鬼,要是把你捉走了怎麽辦。”
傲風從來不覺得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能奈何得了他,別說是築基期,現在就算是來一個金丹期的,他也能應付過去,但小孩一心擔心自己,他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當場嗆聲回去,反倒是細細品味起那些被人擔心的滋味來。
雖然跟兒子說了自己會想清楚,但君爸爸實際上猶豫的很,想來想去也拿不定主意,當晚上愣是當了煎魚,君媽媽就是睡成死豬也發現了,當下爬起來打開燈問道:“援朝,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君援朝尷尬一笑,搖頭說道:“我沒事,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君媽媽笑了笑,見他兩只眼睛都熬得紅彤彤的,便皺眉問道:“你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超市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君媽媽看來,自家現在雖然還租房子,但實際上存款不少,他們已經打算買新房了,孩子也乖巧,讀書從來不用人擔心,唯一會出事情的只有超市。
君爸爸看了她一眼,有些猶豫是不是該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妻子,君媽媽見他臉色凝重,還以爲問題大得很,便說道:“急死我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咱們一家三口都好好的,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要是超市虧了,倒閉了,咱們大不了回去西橋鎮。”
君爸爸卻歎了口氣,將君爸爸摟在懷中,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說道:“小燕,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家裏頭的事情吧。”
君媽媽微微一愣,靠在他懷中說道:“你不想說就別說了。只要我們好好過日子,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都不重要。”
君爸爸卻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不想讓你們摻和進來,誰知道過了這麽多年,卻是我親手讓兒子走上了這條路。”
“小魚怎麽了?”君媽媽皺眉問道。
君爸爸連忙安撫道:“他沒事。小燕,你相信世界上有仙人嗎?”
丁曉燕忽然笑了起來,捏了他一把說道:“跟你說正事兒呢。”
君爸爸卻歎了口氣,將君家籠統的說了一遍:“我沒想到小魚能修煉,當初一念之差,現在卻是沒有回頭路了。”
君媽媽卻是目瞪口呆,臨了一把將君爸爸推開,想要大聲又壓低聲音罵道:“好你個君援朝,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跟我商量商量,合著你們父子倆就把我蒙在穀裏。什麽修真,那不是話本裏頭才有的嗎,你是不是鬧著我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