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誤打誤撞
別看周楚紅平時大大咧咧,脾氣又很暴躁的模樣,其實卻是個最謹慎心細不過的人,到底是有底子的家裏頭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跟很多年後那些官二代,富二代截然不同。拿到那些靈草之後他並沒有貿然行動,而是連夜趕長途回到了京都,這裏是周家的大本營,而他家還供奉著一個修真者。
周家的供奉說起來跟他家還有拐彎抹角的關係,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麽多年都留在這兒,只是這位修真者修爲不低,但壽元將近,看起來雖然還是五十多歲精神抖擻的樣子,其實已經活不了多少年了。雖然都說政治跟修真沒關係,但這位真的去世的話,周家肯定是會受到影響的。
周楚紅雖然是周家實打實的繼承人,但也不敢直接進去打擾了這位的修行,只是帶著東西到了他爺爺書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周家老爺子是經曆過風雨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孫子的打算,如果那個嚴彬真的跟秘寶有關係,將他招攬進周家可比送給那些貪得無厭的修真者好多了。
周老爺子只是略微一思考,便帶著兒子進了周家後頭的院子,如果不是有心細看,大部分人都不會知道原來周家祖宅的後面有一處幽靜無比的小院,比起前面巍峨的大宅更顯清幽,難得一種遺世獨立的風範。
周老爺子在外頭也是跺跺腳就震天動地的人,只是到了這個院子卻戴上了恭敬,敲門之後便耐性等待,似乎一點兒也不嫌棄等得久了。
過了半晌,大門才無聲自開,周老爺子帶著孫子走進大門,便看見一個看似比自己還年輕一些的男人坐在樹下,淡然的看著他們。
周老爺子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拱手說道:“許先生,又要有事麻煩你了。”
樹下的男人微微合上眼睛,擺了擺手說道:“何必這般客氣,我既享受周家供奉,自然會爲周家所用。”
周老爺子歎了口氣,吩咐周楚紅將手中的東西拿出來,雖然經過了一天時間,但兩盆花倒還是精神奕奕,看起來就帶著十分靈氣。那閉目養神的老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驀地睜開眼睛,帶著幾分驚訝說道:“這是從何處得來的?”
周楚紅看了一眼自家老爺子,低聲將b世的事情說了一遍,那供奉許朝緩緩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他壽元將至,若是動用大量靈力的話反倒是會推進死亡,不然這次的消息傳來,他肯定也是要去碰碰運氣的:“恐怕跟所謂的秘寶無關,現在的小輩心浮氣躁,哪裏知道真要是上古秘寶的話,哪一個出世不是驚天動地,怎麽可能悄無聲息過了這麽久才被發現。當然,也有可能是大能者掩住了法寶出世的動靜,只若是那般的大能,我們這樣的修士去了,又有何能力從他手中得來秘寶。”
周楚紅原先不知道這些,現在一想便明白過來,怪道最近竄來竄去的都是低階修真者,超過築基期的都少,若真的有秘寶的話,那些老怪物還不得一個個都跳出來了,哪裏會這麽平靜。
許朝活了一百多年,卻是明白他們的心思,若是真有秘寶的話,他或許也要豁出性命搶一搶,而不是如同現在這般等死。臨了許朝看了一眼地上的兩盆花,淡淡說道:“這花帶著些許靈氣,卻不是有人故意爲之,恐怕是常年養在修真者附近,在其修煉時得到了些許好處,畢竟是凡花,即使吸收了靈氣,也不過是能開的更加嬌豔一些罷了。”
周楚紅聽見這話確實眼睛一亮,低頭問道:“許先生,這花卻是小子在一個孩子房間發現的,他現在不過七歲的年紀,難道就已經是修士了,也不對,在見到他的時候,我身上的識靈珠毫無反應。”
“七歲?”聽見這話許朝倒是驚訝了一下,畢竟修真者雖說越小開始越好,因爲小孩子身體內五穀雜質少,若是剛出生的時候就開始,還能留住一點先天之氣,那可真不得了了。但實際上這樣的說法只是說說罷了,真要是讓小孩從不能明理的時候就開始修煉,要是有一個萬一,就是把大好的苗子廢了。
修真修真,修真者不僅僅要知道修煉的奧義,還必須知曉經脈穴位,所以一般而言,小孩至少也得是七八歲,真的懂事之後才開始修煉。當然,許朝自然不會想到,君天瑜體質特殊,身邊還有一個膽大妄爲的傲風在,他可是從五歲懵懵懂懂就開始修煉了,偏偏還一直沒出過錯,也真是上天庇佑。
周楚紅見他也是面露驚訝,便將自己查到的消息講了一遍,那許朝聽了之後倒是搖頭說道:“不會是君家,君家向來冷血無情,對於無用的子嗣,都是一筆錢打發出去,若那小子是天資卓越之輩,君家若是發現了便會立刻將人帶回去,不會讓他流落在外,若不是,他們連關注都不會有。”
君家的行事向來如此,所以當年君爸爸才不想讓兒子回去君家,比起君家,許朝倒是懷疑另一個人。嚴彬只是練氣三四層的小修士,但好歹也是浸淫修真界三十多年的老人了,若是他發現一個可以修真的苗子,貿貿然開始教他修真倒是也有可能,畢竟這位自己也是野路子出生,恐怕不知道小孩子修真的危險。
聽到許朝的猜測,周老爺子和周楚紅也覺得這個解釋合理一些,只是感歎那個叫做君天瑜的小孩子實在是幸運,胡亂的進了修真界,還能安安穩穩到了現在。許朝笑著說道:“這世界上原本就有福運深厚之人,恐怕他修真的事情那君家的男人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將孩子藏起來,不知道嚴彬做了什麽手腳,倒是讓識靈珠無用。”
許朝說完自己也明白過來,識靈珠畢竟只是低階的法器,還是個半廢器,想要瞞過他的辦法多得是。想到這裏倒是笑著說道:“那孩子天資恐怕十分不錯,若不然,在省城裏頭修煉,哪有多餘的靈氣給這些花草吸收,若是能等上幾年,或許會有成就。”
言下之意就是,嚴彬踏進修真界這麽多年,也就是這個不上不下的程度,但那個孩子可能是可造之材。周楚紅與老爺子對視了一眼,都起了招攬的心,那孩子現在才七歲,要是能招攬過來好好培養的話,不指望能對周家一心一意,但也比半路收買來的要好。
許朝不摻和外頭的事情,聽見那孩子的事情倒是起了愛才之心,他已經年紀大了,若是沒有天大的機遇一下子突破到金丹,恐怕十幾年後就是一捧黃土,但要突破但金丹哪裏是那麽容易的,地球上現在也就那麽幾個老妖怪,更別說他一直都停留在築基初期寸步不進了。
看到兩人的臉色,許朝忽然開口說道:“若是有心,可以將那孩子帶到我面前來,嚴彬野路子出生,恐怕教不好別人。”
這話的言下之意是要收下那孩子爲徒了,周楚紅眼神微微一閃,雖然之前許朝也說過周家若有人擁有靈根,便可以傾囊相授,但不知道是不是周家運氣差,這些年來也沒有出現過一個。
說完了這件事,兩人也不敢打擾了這位修士,慢慢的退了出去,等到了外頭,周老爺子卻皺起了眉頭:“這個君援朝到底是君家的人,如果他兒子天分極高的話,君家恐怕不會坐視不理。”
周楚紅卻笑了起來,扶著老爺子一邊走一邊說道:“君援朝要是想讓兒子回去的話,在發現兒子有靈根的時候就可以回去了,何必等到幾年之後,他這麽做,恐怕是當年被君家寒了心。”
要查一個人的資料對周家來說太容易了,君援朝的經曆已經原原本本的放到了案上,周老爺子還是擔心君家的事情,比起一般的修真者來,君家可是龐然大物。
周楚紅卻微微一笑,壓低聲音說道:“爺爺不需要擔心這個,最近我倒是聽到了一個消息,周家那位金丹期的老祖,隕落了。”
周老爺子眼神一動,連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周楚紅點頭說道:“是從那頭得到的消息,周家並未對外公布,想必是要隱瞞下來,不過這樣一來,他們自顧不暇,恐怕沒時間管外頭流落了多少後代。”
周老爺子摸索了一下自己的扳指,看著孫子的眼神帶著欣慰,他雖然有一個碌碌無爲的兒子,卻有一個足以撐起周家的孫子。“既然這樣,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那孩子還小,若是能對周家有認同感,比什麽都好。”
周楚紅笑了起來,他自然知道要怎麽做。周楚紅在周家只住了一天,第二天直接回到了省城,雖說要拉攏君天瑜,但君天瑜畢竟只是個七歲的孩子,以那天的表現來看,這個孩子不管天分過高,對君援朝以及他老婆都十分依賴,而君援朝肯定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兒子能夠修真。
周楚紅眼睛一轉,卻是把視線放到了嚴彬身上,這個男人修爲不夠深,天分不夠高,就是年紀也不小了,放到以前,周楚紅肯定懶得理會這樣注定沒有出息的修真者,畢竟注定到不了築基期,他周家招攬了也沒啥大用處。然而現在,嚴彬卻可能有一位天資過人的小徒弟,這一點就足夠周楚紅拋出橄欖枝。
第一次看見周楚紅出現的時候,嚴彬還以爲對方看中了自己,只是這個人話裏話外毫不掩飾,很快嚴彬就知道,人家看中的是自己主人。嚴彬下一刻就明白過來,周楚紅肯定是誤會了什麽,但是他也不可能告訴別人,君天瑜不是自己弟子而是主人吧。
若只是自己,嚴彬肯定立刻就答應下來,周家向來仁義,在上頭的口碑也十分好,自己要是能依附君家的話,得到的好處肯定比他一個人到處亂撞的好。只是周楚紅看中的人是君天瑜,那人的事情自己怎麽敢插手,那藏在他身體之內的怪物,恐怕一爪子就能把他撕得稀巴爛。
對於傲風的恐懼讓嚴彬不敢應承下來,但在周楚紅的眼中倒是成了嚴彬也知道君天瑜天分高,坐地起價奇貨可居了。周楚紅對嚴彬有些不滿,不過是一個練氣四層的修士,他拿著手槍說不定就能崩了他,難不成還要獅子大開口不成。
嚴彬知道他的想法頓時哭笑不得,他也不敢得罪狠了周家,誰都知道周家有一位坐鎮多年的築基修士,那位要想把自己捏死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嚴彬眼神微微一閃,拱手說道:“這件事在下卻是不能做主,不如讓我去跟那邊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周楚紅聽了卻以爲嚴彬要跟君援朝商量,這倒也是合情合理,當下也沒有逼得太緊,畢竟他要的是招攬而不是成仇。只是笑著說道:“周家在中州的分量,想必嚴先生是知道的,若是跟周家合作,有些事情肯定會便利許多。”
嚴彬眼神一動,他當然也知道,許多出産靈物的地方,其實都在國家的控製中,畢竟除非是金丹期的修士,否則在軍隊面前,築基期也不敢胡作非爲。周楚紅這話便是指他們可以給與方便了。
嚴彬就算是心動不已但還是沒有一口應承下來,可見對傲風的恐懼已經鐫刻在他的心中。等周楚紅走了之後,嚴彬才鬆了口氣,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去君家,還得準備一些禮物,上次他把君天瑜帶走了兩周,恐怕君家的父母還惦記著呢。
嚴彬猜得不錯,君家夫妻確實還惦記著上次的事情,對於上門來的嚴老師也遠遠沒有以前熱情了,畢竟一走就是半個月,了無音信什麽的實在是超過兩人的接受範圍。好歹他們看在嚴彬曾經爲了君天瑜忙前忙後的份上,沒有直接不準這位老師上門,只是再想要把孩子帶出去卻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