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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台》第256章
第256章 財

 秦昭說的這百萬貫的財就是趁著專審的官員未到晉地,先從劉刺史手裡把他剋扣的長城款給榨出來, 先把晉王府墊進去的錢給扣出來。

 衛善縮在錦被中, 整個人被秦昭摟在懷裡, 大掌在她背脊上摩挲, 滑過腰背揉她的腰窩, 衛善人乏極了, 似只睡不足的貓兒一般趴在秦昭胸膛上。

 秦昭看她困得這樣, 摸著她的背,替她揉揉胳膊,才剛撐得久了, 明兒怕她酸漲。衛善累極了, 可還記得那百萬貫的財,撐開眼皮,星眸微漾, 臉上余暈未消,問他道:「哪兒還有百萬貫的財呢。」

 常家的錢收的心安理得;潘家的心太大,這樣的錢接了也燙手;聶家和郢城商市互通, 把兩邊水路上的貿易船隻都以衛善的名議參了一份, 還沒到收紅利的時候。除開這三家, 還有哪兒能發財。

 秦昭看她眼皮都撐不住了,還在操心王府的帳,心裡既滿足又酸漲,低頭親在她眼睛上,吻了她道:「自然是去耗子洞裡打秋風。」

 衛善挑挑眼皮, 還沒問話就打了個哈欠,本就余暈未去,才剛似坐了鞦韆蕩天上似的,這會兒還覺得身子飄飄搖搖情潮翻湧,非得抱緊了他,心裡才安穩,一面打哈欠一面伸手摟他,把頭擱在他肩窩裡,貓兒似的磨蹭兩下。

 秦昭這一年積攢下來的火星,經不起半點撩撥,看她粉唇開闔,立時傾身上去,知道她累了,伸手替她揉揉膝蓋,吻著她的面頰哄她道:「這回善兒不動,我來動。」衛善埋了臉笑起來。

 京城的消息一送過來,秦昭便派出了兩隊人馬,一隊圍住刺史府,不許內外互通消息。另一隊圍住了官衙,把這些年的帳冊全都翻了出來。

 按道理刺史被拘,該由他手底下兩個司馬暫代官職,可卻被秦昭直接略過,自己接手政務,點了幾個小書吏把帳冊按年月日期都整理出來。

 這些個帳冊就擺在官衙大堂中,就派了王府的帳房,把二年間涉及長城款項的數目都審算出來,石料木料、勞役人工花費了多少錢,俱都羅列出來,不論後頭過來專審的官員是個什麼章程,這件事秦昭都要辦,為的就劉刺史肚裡那百萬貫的財。

 衛善一直都覺著古怪,她來晉地這些日子,也算得有威望,凡事言出必行,只要答應了人的必能辦得到,秦昭就更不必說了。可除了曹夫人和韋夫人,六司的夫人個個都只是表面客氣,如今才明白過來。

 不是她們不想,而是她們不敢,六位司判,其中有些人是和劉刺史牽扯太深,就是想投誠,也沒法子投,早早就已經被劉刺史捆上了船,餘下未曾牽涉其中的,也知道晉地總要出大事,此時站隊,倒不如看看明白再說。

 曹大人是司兵,秦昭一心要拿軍權,斷不會容他兩邊討好,原來他就為了長城邊防一事和劉刺史多有衝撞,這官眼看也做不長久了,乾脆投到晉王門下,替晉王辦事,在重軍權的王爺下手,他才能得到重用。

 曹大人跳得早,本來也沒在劉刺史的船上,這兩年為了軍衣軍糧軍餉,一直和劉刺史不睦,他改投秦昭半點猶豫都沒有。

 如今眼看劉刺史這艘船就要沉了,船上烏泱泱這許多人,其中就有伸了板子想換船的,秦昭擺開陣勢要查帳,官衙中算盤珠子才剛響了半日,門上就已經有人遞帖子,寫的話也都差不多,都是有事要拜見晉王。

 這樣的帖子一律收下不回,那幾個知道這樣見不著晉王,便趁著他去官衙問帳目的事時,在官衙裡等他,看著十幾個兵丁守著七八箱帳冊,個個手執劍戟,橫眉立目,打眼一看先自怯了。

 若不是京裡要嚴辦,晉王也不會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越是想越是怕,見機快的立時就把劉刺史給賣了,其中就有劉刺史手下的二位司馬之一沈司馬。

 他打了個包裹進官衙,知道這樣的大案是逃不得了,一家老小的命脈都握在自個手裡,把家中藏著的金餅俱都拿出來,鋪在秦昭的面前,跪在地下不住磕頭:「求王爺留我一門性命。」

 原來共有三十枚,已經用了五枚,只餘下二十五枚,沈司馬磕頭賭咒,願用家產來抵,懇請秦昭能對他從寬處理,此後願鞍前馬後,替秦昭效犬馬之勞。

 秦昭目光掃過這些金餅,面上微微帶笑,開口並無怒意,語意平平:「三十枚金餅可買不來你家的性命。」要從內部著手,也確是用得上他,可光是交出贓款就想逃脫,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一句話說得沈泠打了一個冷顫,他戰戰兢兢望向左右兩側,看官衙上上下下都換了秦昭的人手,知道自己若不能讓秦昭對他轉審為用,一樣還是落入死地。

 他跪在原地思量許久,煞白了一張臉:「王爺若當真能保小人一家性命,小人便把身家都托給王爺。」來的時候就已經想過,見秦昭還是垂眼望他,牙關緊咬,從袖中取出薄薄一本帳冊。

 秦昭接過帳冊,掀開一頁,指間一緊,雖知道晉地貪沒一案不會止步地方,朝中必有人勾連,這才能欺上瞞下,卻沒想到,這些錢是進了此人的口袋。

 沈泠既獻了帳冊,便不能再出官衙的大門,當堂看押才能保他性命,也保住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沈司馬收監,就關押在官衙中。

 劉刺史被圍,沈司馬被關,晉地餘下的官員人人自危,專審的官員還未到晉地,就紛紛投書給秦昭,互相攀扯的有,自證清明的也有,短短幾日就已經人人牽扯其中,這些書簡一簍一簍的送進晉王府。

 這些書簡,秦昭大大方方的交給了袁含之來分檢,再派兩個小吏幫手,從早檢閱,在書房裡呆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剛閱完一簍。

 分明是冬日,書房裡雖點了炭盆也依舊要穿裌衣,可袁含之卻氣得連裌衣都穿不住,脫了袍子,只穿單衣,看到憤憤處拍了桌子就要罵人,兩個筆吏也不知道他罵的是誰,只把這些書簡中誰檢舉了誰,一一列出來。

 這些書簡整理完了還得送給秦昭,他和袁含之一前一後,也在書房中呆了許多,衛善抱了太初,沉香在後頭拎了食盒,一路往書房去。

 裡頭筆吏一聽見環珮聲,便知道是王妃來了,趕緊低了頭,衛善穿過前堂往後去,一行人將要穿過,袁含之又拍著桌子罵起來:「蠹蟲!國之蠹蟲!」把最末捧巾拿小丫頭唬了一跳,失手摔了巾盒。

 太初聽見聲響,竟半點不懼,眼睛轉來轉去,小嘴巴一動一動的,彷彿也要說話,衛善輕笑一聲,吩咐落瓊:「讓廚房給他們上些湯餅點心。」

 秦昭抬頭就見衛善披了大紅羽紗面的斗蓬,發上一隻九鳳朝陽大簪,笑起來眼睛生光,就似那鳳凰口中啣的明珠一般,擱下手裡的書簡,伸手接過太初。

 太初卻不肯讓他抱,眼睛還盯著衛善頭上的鳳凰金翅,秦昭乾脆取下腰上的龍形玉璋,太初這才高興了,衝著秦昭「咿呀」一聲。

 將近年關,府裡處處都貼了窗花,王府外院倒有許多手巧的丫頭,每扇窗上貼的窗花都不一樣,太初躺在榻上,眼睛溜溜的看著窗花,自己和自己笑著玩,倒真跟她的名子似的,喜則斯陶,陶則斯詠。

 衛善接過沉香手裡的食盒,掀開來裡頭是才剛出爐的麻脂燒餅,用的鵝油,小小一塊餅,起了七八層酥,裡頭滿滿是黑芝麻的糖餡,餅還熱著,咬上一口,裡頭的芝麻就溢出來,屋裡滿是香甜味兒。

 人累的時候吃些甜的更有勁,秦昭吃著燒餅,衛善伸手去翻案上的書簡,和擺在桌上的帳冊,看過一眼便細細抽一口冷氣,側臉望過來,秦昭衝她笑一笑。

 「怎麼會是他?」衛善抿了唇,長眉微蹙,上輩子可沒有這回事,可她一想又明白過來,上輩子胡成玉被袁禮賢壓得死死的,萬事都難出頭,自然也就沒有這個膽子敢辦下這些事來。

 這輩子可不一樣,正元帝瞧著還依重袁禮賢,可實則更信胡成玉,許多大事都交由胡成玉來辦,用他來分薄袁禮賢的勢力,胡成玉的身份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這有什麼奇怪的。」秦昭反而不覺得古怪,天下多少人想擠進袁胡兩家的門,袁禮賢若不是一心求名,從青州起就不知能發多少財了。

 衛善默然,胡成玉怕也沒想到劉刺史的膽子會這麼大,連個假工程都沒做,直接貪沒了錢款,又因著朝中有他無人改提,胡成玉的官路只怕走到頭了,就算再培養一個宰相,三五年間也依舊是袁禮賢獨大。

 「這事對咱們是好事。」胡成玉態度搖擺,左右逢源,袁禮賢卻站定了正統,秦昭這麼說是出於對秦昰的考慮,衛善一時無法言語,秦昭把才剛咬出餡的燒餅送到她嘴邊:「別的不論,咱們只管收錢就是。」

 水越是混,正元帝就越是沒功夫把心思都用在晉地上,趁著朝中大動的機會,牢牢把晉地握在手中。

 京城派的人還未入晉,晉王原來填補的窟窿就給補上了,在邊軍殺羊宰豬,家家分肉燉肉,年關未至,晉地各處就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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