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驚險脫身
離開地道並不是那麼容易。
雨越下越大,通風口全被砸塌,形成一個又一個小型“瀑布”。
水落得太急,松鼠和齊樂都試過向上爬,爬不到一半就會被衝回來,更別說帶著幼崽上去。
泥漿在地道中奔湧,像是一條土黃色的惡龍,卷來更多的沙石。沒有變異植物的根須支撐,整條地道都會坍塌,將齊樂父子和松鼠壓在地底。
面對這種情況,即便是經驗最豐富的松鼠也難免會誤判方向,將隊伍帶進死胡同。幾次退回原點,小貓和小松鼠在冷水中發抖,體溫不斷下降。如果繼續泡在泥水裏,早晚會要了他們的命。
情況愈發危急,貓爸和松鼠們都是心急如焚。
“不能耽擱,必須想想辦法,快點上去!”
越是心急越找不到出路。
奔騰的泥漿堵住了大部分出口,帶路的松鼠轉了幾圈,又一次退回出發點。
“向上面挖!”齊樂咬了咬牙齒,“就從這裏挖!”他就不信了,自己和兒子真會被困在一條地道裏!
轟!
雷聲炸響,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擊毀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樹冠在雨中起火,烈焰又被雨水澆滅,黑色的煙氣被風卷走,地面只留下焦黑的樹幹。橫倒的樹幹截住地面的水流,為齊樂等人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灰松鼠挖掘的速度很快,任憑雨水砸在頭頂,哪怕是喘不過氣來,依舊頑強堅持著,始終沒有退後半步。
終於,頭頂的土層被挖開,留下一個緩坡,可容成年松鼠通過。
“從這裏上去!”
“送幼崽上來,快!”
幾隻紅松鼠和花栗鼠借助體型優勢最先爬上地表。不顧皮毛被雨水打濕,彼此幫扶著站穩,迅速接住同伴遞來的小松鼠,一個接著一個向後傳遞,盡可能送到安全距離。
“別害怕,都靠過來。”紅松鼠卷起尾巴,儘量將小松鼠抱在懷裏,用自己的身體為幼崽遮擋風雨。
泥漿奔湧不斷,擔心地道會坍塌,松鼠們不敢耽擱,各個拼盡全力,動作越來越快。
齊寧和小松鼠一起被送出去,由雌松鼠暫時保護。齊樂跟在黑松和紅橡之後,最後一批爬出地道。
貓爸爬出洞口時,腳下陡然一陷,幸虧被同伴拉住,才沒有再次陷入地道。
千鈞一髮。
看著地道在眼前塌陷,齊樂的心提到嗓子眼,只差那麼一點!
來到地面並不代表安全。
幼崽大量出現,自然會吸引來捕食者。不到片刻功夫,泥漿中開始蠕動起黑線,很可能是生活在附近的異獸,蛇蟲的可能性最大。
眼見泥漿中鼓起一個三角形的腦袋,正在向齊寧迅速靠近,齊樂馬上意識到不好,顧不得許多,直接飛身躍起,借助下落的慣性,淩空揮下前爪,啪地一聲,將偷襲者狠狠按進粘稠的泥水裏。
“喵!”
敢打小貓主意,宰了你!
鋒利的爪子嵌入毒蛇後腦,幾乎要將顱骨當場碾碎。
毒蛇吃痛,不甘心就此落敗,龐大的身軀在泥漿中掙扎翻滾,蛇尾倒卷,意圖纏住齊樂。可惜動作不夠快,每次都被一爪拍飛。除了在貓爸身上增添幾個泥點,毒蛇沒占到任何便宜,反倒被狠狠抓了幾下,委實受傷不輕。
“喵!”
撓死你!
“喵!”
拍死你!
“喵!”
讓你打我兒子主意!
貓爸亮出無影爪,毒蛇全無招架之力,身上的傷口一道接著一道,道道深可見骨。蛇皮被抓得破破爛爛,黑紅的血沿著傷口流出,漂浮在泥漿上,彙聚成一條條小溪。
“喵!”
貓爸發出最後一擊,毒蛇力竭,終於停止了掙扎。
齊樂一爪按住蛇頭,將藏在顱骨內的晶核翻找出來,直接遞給紅橡,口中道:“咬碎了分給幼崽,應該能支撐一段路。”
至於剩下的蛇肉,齊樂本打算扒皮切斷當場消化,不想被松鼠阻止。
“蛇肉有毒!”松鼠嚴肅道,“這種蛇的內臟最毒!”
按照松鼠的說法,這位全身上下都帶毒,只有靠近尾段的一小部分可以食用。切割出來,貓爸和松鼠各自只能分到一小口,連塞牙縫都不夠,更別說填飽肚子。
四周的異獸眼睜睜看著毒蛇被扒皮拆骨,不約而同讓開道路。這支帶著幼崽的隊伍不好惹,跟在後邊偷襲很不現實,最好另外換個目標。
一種淡藍色的變異植物則聚集而來。
蛇身的毒素對他們不構成影響,甚至還是“大補”。吃下這條毒蛇,他們半個月內都不用再吃東西了。
“快走!”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閃電劈落,不遠處的大樹再次起火。
“不要靠近森林,從開闊地走!”
知道閃電的厲害,齊樂箭步衝到小貓身邊,用自己的身體幫他擋住冷風。儘管不能遮住全部雨水,好歹能保持住體溫。
成年的松鼠抱起小松鼠,無法在大雨中跳躍,只能緊挨著跋涉前進。
走了大概半日,又有異獸不長眼,以為美餐送上門,想要趁機發起偷襲。不想早被貓爸看穿,沒來得及撲向獵物就被兩爪扇飛,頂著一張棋盤臉栽進泥地。
好不容易從泥土裏拔出腦袋,甩掉臉上的泥漿,發現幼崽早被牢牢護住,眼前是一排憤怒的松鼠。
“想抓幼崽?”
“滅了他!”
黑松跺著腳,發出一聲憤怒的高叫。
松鼠們同時爆發,鋒利的爪子紛紛落下,帶起一片寒光。異獸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二十多隻松鼠包圍群毆,糊裏糊塗的丟掉性命。
等到異獸咽氣,松鼠們熟練的取出晶核,剝下厚實的皮毛,將鮮肉分成小塊,先喂飽幼崽,再用最快的速度填滿自己的肚子。
齊樂分到一條後腿,狼吞虎嚥的吃下肚,滿足於屍潮過後的第一頓飽飯。
松鼠們吃完鮮肉,各自抓起一條骨頭,哢嚓哢嚓磕了幾下,將斷掉的骨頭遞給幼崽,示意他們吸取裏面的骨髓。
齊樂仿效而行,一口下去差點咯掉門牙。
“我來。”紅橡主動上前幫忙,將異獸的腿骨咬斷,遞還給齊樂,“這種異獸的骨頭很硬,一般的原生種都咬不動。不過骨髓是好東西,對幼崽很有好處。”
看著紅橡閃亮的門牙,貓爸選擇沉默是金。在松鼠轉身離開後,將骨頭遞給小貓,舔舔兒子被雨水打濕的皮毛。
“爸爸吃。”小貓取出骨髓,遞到齊樂嘴邊。
“你吃吧,爸爸吃飽了。”齊樂蹭蹭小貓的腦門,繼續為小貓舔著毛髮,感歎於小貓的懂事,全身都被粉紅色的泡泡包圍,在寵兒子的路上越走越遠,再也不打算回頭。
吃飽了肚子,隊伍沒有休息,繼續冒雨前進。
走出不到百米,齊樂突然心生警覺,根本沒有多想,本能的叼起齊甯向前一躍。
轟!
父子倆剛剛跳開,腳下土地突然陷落,泥水彙聚成川,沿著斜坡向陷坑內奔湧。
只差一點,貓爸和小貓就要落入坑底。
“別發愣,快跑啊!”齊樂一個甩頭,將小貓扔到背上,撒丫子就跑。
這是第幾次了?
他是不是和深坑有緣?
這種孽緣真心不想要!
松鼠們同樣察覺到危險,根本來不及多想,抱起幼崽四散奔逃,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陷坑四周垂掛著泥漿,中心處卻不見一點泥濘。
古玹站在坑底,白色實驗服被雨水打濕,黑髮黏在額前,血紅的眸子眨也不眨,仰望灰濛濛的天空,許久一動不動,似乎看得癡了。
“吼!”
似乎能感受到古玹的出現,附近的喪屍陸續走出隱蔽處,開始向陷坑出現的地方聚集。
雷聲不斷炸響,方圓數裏內的異獸和原生種都能察覺到異樣。
有的選擇暫時離開,避開未知的危險。有的則加速飛奔向陷坑,想要一探究竟。例如不久前拿下這片領地的變異狼群。對於他們來說,無論危險是什麼,都不能轉身逃離,必須捍衛自己的領地。
“吼!”
右腕上的圓環不斷嗡鳴,代表著有高等喪屍靠近。古玹從沉思中轉醒,直接縱身一躍,輕鬆離開陷坑,落在被雨水浸透的地面。
“多久了……”
站在冰冷的雨中,古玹閉上雙眼,忘記了離開地下的初衷,盡情感受著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一切。
雨水,冷風,潮濕的森林和泥土,還有空氣中新鮮血肉的氣味。
血紅的眸子張開,古玹陡然發出一陣大笑。
笑聲肆意瘋狂,彷彿凶獸的咆哮。
周圍的喪屍紛紛退後,包括高等喪屍在內,都畏懼的低下頭,不敢同他目光對視。
幾隻狼形異獸出現在附近,發現屍群又開始聚集,尚未來得及向族群傳訊,就有黑影迎面撲來。鋼鉤般的利爪扣在異獸頸間,骨裂聲隨之響起。緊接著,異獸脖頸處的皮毛硬生生被扯掉,鋒利的獠牙撕開頸項,鮮血噴湧而出。
異獸淒厲的哀嚎數聲,四肢微微抽動,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當場氣絕身亡。
屍群被鮮肉的氣味吸引,卻遲遲不敢上前半步。有普通喪屍抵擋不住誘惑,想要邁步上前,當場被高等喪屍抓住撕碎,殘骸散落在地上,烏黑的心臟和頭顱丟進屍群,立刻引來一番爭搶。
古玹抬起頭,嘴唇以下盡被鮮血染紅。翻過異獸的身體,撕開皮毛覆蓋的胸腔,單手抓出溫熱的心臟。
感受著熱血在掌心流淌,品嘗著血肉融化在口齒間的鮮肉,一絲靈感闖入腦海,古玹進食的動作突然停住。
喪屍,異獸,原生種。
基因,進化,融合……
不同的概念在他的腦海中糾纏、盤旋、纏繞,最終凝固成一個結論。
盯著異獸的屍體,古玹沉吟良久,忽然站起身,朝不遠處的幾隻高等喪屍勾了勾手指。
“過來。”
喪屍有些遲疑,手腕上的圓環立刻放出紅光,黑紅的血沿著手腕滴落,幾隻高等喪屍同時發出痛苦的吼聲。
“過來,不來讓我再說一次。”
這一次,高等喪屍不敢猶豫,一步一步走到古玹面前,雙膝跪了下去。
“去抓異獸和原生種,每一種,送回你出生的地方。”古玹單手扣住喪屍的下巴,力道重得幾乎要將骨頭捏碎,一字一句道,“記住,要活的,明白嗎?”
“吼……明……白。”喪屍艱難出聲,恐懼之情溢於言表。
“很好。”古玹滿意點頭,收回手,撕開異獸的心臟,取出裏面的晶核,彷彿獎勵一般丟給喪屍。
“吼!”喪屍接住晶核,迫不及待的送進嘴裏。
古玹沒有久留,示意喪屍可以離開,獨自轉身走進森林。在回到實驗室之前,他要為自己找點樂子。
“吼!”
目送古玹走遠,高等喪屍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手腕上的圓環輻射出刺目的紅光。其餘的高等喪屍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聽從他的指揮。
命令已經下達,沒有人能夠違抗。膽敢以身試法,死亡不是解脫,被關在透明的容器中接受一次又一次實驗,甚至被當成垃圾丟掉才更讓他們恐懼。
高等喪屍走在雨中,追趕著不同的異獸。
他們和普通喪屍不同,偶爾也會思考。隨著不斷進化,他們開始明白什麼是痛苦,什麼是快樂,什麼是恐懼。他們甚至知道遵循本能生活和擁有獨立思維存在怎樣的差異。
有的時候,看向失去理智的普通喪屍,他們也會不確定,自己的變化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吼!”
森林中傳出異獸和喪屍的吼聲,和閃電雷鳴交織在一起,回蕩在空曠的大地上,組成一曲獨特的黑暗樂章。
齊樂尚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在逃離陷坑之後,他帶著小貓在雨中飛奔,急於尋找失散的同伴。
父子倆運氣不錯,很快同黑松紅橡等人匯合,又陸續找到二十多隻花栗鼠和灰松鼠。
察覺到危險的一刻,大家都在忙於逃命,根本來不及多想。彼此見面時,樣子比離開地道時更加狼狽,皮毛被雨水打濕不說,全身更是濺滿泥點,活像是在泥漿裏滾過一圈。
隊伍聚齊之後,清點過幼崽的數量,確定沒有丟失一隻,成年松鼠才略微放鬆。
齊樂看一眼遍佈泥漿的路,對比一下松鼠的個頭,覺得這麼走不是辦法,對松鼠提議道:“不如我帶著你們走。”
“啊?”松鼠們正背起幼崽,沒留意齊樂在說些什麼。
“我說,我帶著你們走。”
話落,齊樂在雨中變換形態,第一時間低頭查看,發現腰間圍著一條皮裙,暗暗鬆了口氣。隨後將小貓頂在頭上,彎腰抱起幾隻小松鼠,說道:“這附近都是泥漿,我帶著你們走更快。”
不等成年松鼠說話,被他抱起的小松鼠開口道:“我能自己走,爸爸受傷了,能抱著爸爸嗎?”
小松鼠抱著兩隻小爪子,卷著大尾巴,渾身冷得發抖,仍堅持要自己走,只希望齊樂幫忙照顧受傷的父親。他沒有兄弟姊妹,母親被喪屍吃掉了,只剩下父親,他不想父親出事。
“我都帶著!”齊樂咬咬牙,打算拼這一回。
松鼠們仰頭看著他,雖然心生感激,但也抱有懷疑。相比異獸和原生種,松鼠個頭的確不大,但也分量不輕。想要全部帶上,明顯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還是帶上幼崽,我們能自己走。”
“我說能就能!”齊樂打斷紅橡的話,抹去臉上的雨水,四下裏尋找,很快找到合適的高草和藤蔓,對松鼠們解釋一番,做出個“扛起背走”的姿勢。
“做成網兜,就是用來裝食物的那種,做得大一點,動作要快。”
聽完齊樂的解釋,松鼠們雙眼一亮,立刻開始行動。重傷的松鼠留下來,和齊樂一起照顧幼崽,餘下四散而出,冒雨找來藤蔓高草,編織成大號網兜。
高草沒有問題,基本是連根拔,要多少有多少。
藤蔓需要費點力氣,但這難不倒松鼠,叉腰高叫幾聲,揮舞幾下爪子,多數能夠搞定。遇上頑固不化的,直接跳起來用牙嗑,嗑掉直接拖走,不給也得給。
先禮後兵,不講理就別怪他們不客氣!
藤蔓怒火狂燃,火力瞬間飆升十二級。
到底誰不講理?!
上門就要拽胳膊卸腿,換了誰都不會樂意!
怎奈一物降一物。
能輕易捕殺飛蜥的變異植物,偏偏對這些小個子沒轍。
松鼠們帶著戰利品揚長而去,末了還揮了揮爪子,表示後會有期。受到打擊的藤蔓卷回樹上,發現少了一截纏不緊,氣得葉子打卷。
一隻倒楣的灰背豺在林間路過,明明什麼都沒做,而且特意繞遠,走在兩棵樹的中間,照樣被卷起來吃掉。
論理,藤蔓剛剛捕食過一頭大型異獸,還沒有消化完畢,不會對這樣的小型獵物感興趣。奈何松鼠找上門,硬是拽走幾條蔓枝,實在怒氣難消。
遇上體型差不多,顏色也有點類似的灰背豺,直接卷來撒氣。
灰背豺遭受無妄之災,臨死之前也不曉得自己是代人受過,替松鼠背鍋。
森林外,材料搜集完畢,齊樂和松鼠們一起動手,很快編織成幾個超大號的網兜。檢驗過成品的牢固性,齊樂還算滿意,雙手將網兜撐開,示意松鼠們快點進去。
“重傷患進這個,幼崽進這個。”
“這個能成嗎?”
“肯定行!”
松鼠媽媽略有些遲疑,紅橡和黑松等同齊樂並肩作戰過,對他很有信心。
“都進去,速度快。”
等到網兜裝滿,還有五六隻松鼠站在地上。
齊樂彎腰撿起剩下的藤蔓,兩股纏在一起,三繞兩繞纏在身上,在腰間打了個結,示意松鼠們爬上來抓牢。隨後提起兩隻網兜,輕鬆扛在肩上。
甭管形象如何,有用就成!
松鼠們擠在一起,空間有點小,但能彼此取暖烘乾皮毛,算是意外之喜。
“爸爸,加油!”小貓趴在齊樂頭頂,不斷為他加油鼓勁。
“瞧好吧,兒子!”齊樂笑了笑,故意晃了晃腦袋,引來小貓一陣大笑,爪子抓得更緊。
貓爸一聲冷嘶。
小貓爪子太鋒利,這樣的姿勢真心不能隨便開玩笑。
“黑松,紅橡,幫忙指路!”
“那邊!”黑松和紅橡抓在藤蔓上,爪子指向同一個方向。
確定領地所在,齊樂腰間纏著藤蔓,肩上扛著網兜,頭上頂著兒子,在雨水撒丫子狂奔。
中途遇上幾隻落單的喪屍,以及兩頭叫不出名字的異獸,貓爸的速度分毫未減,腳下一個用力,直接淩空躍起,輕鬆越過障礙。
實在繞不過去,長腿一個橫掃,當場將喪屍踹飛五米,落地後對著異獸亮出獠牙,威脅道:“再敢攔路,信不信吃了你?!”
他屍潮都闖過,連死都不怕,會怕幾隻落單的喪屍和異獸?
簡直是開玩笑!
知道這位不好惹,異獸果斷選擇後退,很快消失在森林深處。
“走。”
成功趕走喪屍和異獸,貓爸扛著松鼠帶著小貓,繼續在大雨中飛奔。
齊樂在地上奔跑,速度快成閃電,彷彿一道白光穿過雨幕。由於速度實在太快,他壓根沒有留意到雨水停歇,更沒有注意到成群的猛禽穿過高空,同他擦身而過。
飛行中,亞斯突然降低高度,似乎在地面上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亞蘭飛近兄長。
族群正在返回領地的路上,兄弟倆雖然不肩負引路的職責,但也不能隨意脫離隊伍。被首領發現的話,肯定會被教育一通。
亞蘭實在想不通,亞斯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沒什麼,大概是看錯了。”亞斯說道。
“看錯了,看錯了什麼?”亞蘭不敢置信。
亞斯無意解釋,而是振動雙翼,迅速跟上前方的隊伍。
貓爸和松鼠離開不久,穿山甲挖掘的地道徹底被雨水淹沒,泥漿奔湧而過,漸漸堵死了所有出口。
眼見洞穴被淹,沒有任何挽救的可能,黑蜘蛛不得不放棄完美的育兒所,包括搜集的食物一併被遺棄,合力打破頭頂的土層,開始尋找新的洞穴。
很不巧,她們選擇的方向不是十一區,而是跟在齊樂身後,往松鼠領地的方向前進。
雄蜘蛛沒有任何選擇,只能跟著雌蜘蛛遷移。哪怕中途被當場口糧嚼掉,也不能錯失留下後代的機會。想想可能到來的命運,雄蜘蛛心生悲愴,再次抱團發抖。
黑暗的宇宙中,一艘銀色的飛船如流星劃過。
指揮倉內,加斯帕斯切換光屏,定位一艘黑色的飛船,開口道:“發現海盜商船。”
“鎖定開炮,逼這艘船靠近藍星。”希雅爾單手托著下巴,看著螢幕中的光點,“記錄下海盜商船的路線,發送回母星,然後擊毀。”既然是為防禦海盜常駐藍星,為堵住某些人的嘴,總要給出合適的“證據”。
加斯帕斯迅速鎖定目標,將圖像放大。
桑德斯吹了聲口哨,立刻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