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意外發現
松鼠的領地內,猛禽們結束捕獵,飛落到未受烈火波及的喬木上,一邊消化晶核內的能量,一邊整理羽毛。
殘存的喪屍抓住時機,紛紛奔向十一區,頭也不回的藏進林中。比起來時的氣勢洶洶,此刻只能用狼狽來形容。
一些躲在林中的異獸趁機撿漏,尤其是曾和屍群爭奪領地的狼群,一旦發現落單的喪屍,立刻召集隊伍,緊咬在屍群身後不放,不徹底滅掉絕不甘休。
少部分喪屍沒找准方向,一頭紮進十二區。
有的運氣好,能夠安全躲藏一段時間,甚至同另一群喪屍匯合,在陌生的地界生存下去。少部分黴運當頭,一路跑向帕圖尼亞族群的領地,下場可想而知。
或許是天意註定,猛禽剛剛結束捕獵,一陣狂風平地而起,天邊聚集起層層烏雲。雷聲轟鳴,閃電從天而降,豆大的雨珠當空砸落,迅速連成一片。
天像開了口子,大雨傾盆而下,火勢越來越小,終至全部熄滅。
雨季將近尾聲,旱季即將來臨,這麼大的雨實在罕見。
雨水彙聚成一條條小溪,喪屍的殘骸和血跡都被衝走。松鼠們走得太過匆忙,來不及做出避雨措施,加上領地內的植物都被燒焦,地洞和通風口盡數被淹。
水流衝刷過地道,滾滾的煙氣不見蹤影,盡被粘稠的泥漿取代。
等到大雨過後,接近地表的洞口都會被泥漿堵住,受到陽光照射,更會結成堅硬的泥板,形成新的土層。松鼠們歸來之後,想要繼續使用原本的地洞,勢必要為清理工作費上一番功夫。
當然,事情存在兩面,泥漿的出現不是沒有好處。
通向地洞的巷道被堵死,喪屍和異獸無法出入,可以更好的保護埋在飛船下的晶核。飛船被燒得面無全非,甚至有邊緣處的艙板在高溫中融化,和燒焦的砂石融合在一起,冷卻後形成最嚴密的屏障。除非將廢墟徹底挖開,否則絕不會發現這下面埋藏有寶藏。
雷聲漸漸停歇,閃電也不見蹤影,可雨卻越來越大,對面五米都是灰濛濛一片。
出於安全考量,猛禽們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各自選擇在安全處避雨。
亞斯安頓好弟妹,獨自站在火場邊緣,看向被燒得變形的飛船,不禁想起之前遇到的齊樂父子。也不知道那兩隻貓有沒有逃過捕獵季,是不是還活著。
齊樂給他的感覺很特殊。
亞斯始終覺得,這只剛成年不久就能養活幼崽的貓不會輕易丟掉性命。
“亞斯,你在看什麼?”亞蘭飛落到近旁,好奇的探過頭,順著亞斯的目光看去,除了一片廢墟之外,完全是什麼都沒有。
“那裏有艘飛船殘骸。”亞斯收回目光,看到亞蘭好奇的樣子,開口解釋道,“我在那裏遇到過兩隻原生種的貓。”
“哦。”亞蘭歪了下頭,隱約想起亞斯的確提過這件事,“我記得你說過,其中一隻剛成年,還有一只是幼崽,你還給了他們一枚異植晶核?”
“對。”亞斯點點頭。
提到幼崽,兄弟倆同時陷入沉默。
在返回領地的路上,他們曾經遇見帕圖尼亞。
和上次見面不同,帕圖尼亞消瘦許多,翅膀上帶著明顯的傷痕。大部分傷口已經痊癒,新長出的羽毛卻參差不齊,有兩三道凸起的傷疤甚至再也長不出飛羽。
帕圖尼亞看似虛弱,不構成任何威脅,猛禽們卻本能的提高警惕,半點不敢小看這只雌性烏鴉。
經歷過獵場的考驗,她顯然成長許多,目光淩厲,予人的感覺更加兇悍。
雙發擦身而過,簡單交流幾句,亞斯毫不懷疑,不出意外的話,在不久的將來,她會取代她的父親,成為族群下一任女首領。
至於她的幾個兄弟姐妹,完全不會是她的對手。
“帕圖尼亞困在獵場三個月,無論採用什麼辦法,她都成功的活了下來。”亞斯開口道,語氣中帶著惋惜,“可惜,她想保護的兩隻幼鳥沒能存活。”
十一區封閉後,帕圖尼亞和兩隻小烏鴉遲遲未歸,族群搜尋無果,對他們的生存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萬萬沒有想到,三個月過去,帕圖尼亞竟然平安歸來,更為死去的小烏鴉報仇,在獵場中重傷了異族。
聞聽雛鳥的死訊,小烏鴉的父母悲傷異常,卻沒有責怪帕圖尼亞。
強者生存,這是藍星的法則。
小烏鴉不聽告誡,冒失的闖進獵場,命運早已經註定。不想經歷悲慘的遭遇就必須強大起來,強大到能擊敗所有的敵人,包括喪屍、異獸、原生種乃至異族。
歎息一聲,亞斯轉過頭,沉重的情緒頓時變成無語。
在他說話時,亞蘭明晃晃走神,伸長脖子望向聚集在一起的雌性倉鴞,眼睛眨也不眨,很有些蠢蠢欲動。
沉默兩秒,亞斯忍無可忍,舉起翅膀就是狠狠兩下。
不遠處的雌性倉鴞看過來,半點不見同情,反而覺得有趣。原因很簡單,亞蘭搶奪晶核的行為已經傳開,不會有哪個妹子喜歡這種吸引注意力的方法。
喜歡她就欺負她?
開什麼藍星玩笑,別以為只有金雕會拔毛!
“為什麼?”亞蘭莫名被揍,捂著腦袋滿臉委屈。
“我知道交配季快到了,有些衝動你無法控制,”亞斯深吸氣,提醒自己的兄弟,“但不要做得太過分。如果今天的事再發生,我會代替父母教訓你,明白了嗎?”
搶奪別人的獵物,挑釁好戰的金雕,腦袋被石頭砸了嗎?
這是求偶?
分明是找揍!
一旦亞斯認真起來,事情不會有任何轉圜餘地。亞蘭老實的縮縮脖子,沒敢提出半句異議。
雨勢漸漸變小,天空出現一線碧藍。
鷹鳴聲再次響起,猛禽們結束休息,紛紛張開雙翼,跟著引路的蒼鷹,向領地的方向飛去。
猛禽們離開不久,一個綠色的身影出現在森林邊緣。
查看過喪屍遺留的殘骸,撿起二十餘枚殘留的晶核,莫蘭緊了緊身上的斗篷,確定最大一群喪屍逃離的方向,抽出腰間的匕首,徑直追了上去。
她不確定海盜的商船什麼時候會經過藍星,也不能確定船票會不會漲價,在那之前,她必須儘量搜集晶核,越多越好。
藍星喪屍是極好的下手目標,數量多又喜歡聚堆,比狩獵異獸更加省力。
關鍵在於,她能不能找到規模更大的屍群。
追出一段距離,耳邊傳來喪屍的吼聲,看到百米外的目標,莫蘭精神一振,猛然間提速,匕首瞬間長出半米,變成一把樣式古怪的光刀。
距離屍群不到十米,莫蘭縱身躍起,刀尖向下,從喪屍的頭頂垂直貫入。
骨裂聲中,喪屍直直栽倒。
莫蘭舔了舔嘴唇,劃開喪屍的胸腔,用刀尖挑出一枚透明的晶核。看向停止前進、不斷發出怒吼的屍群,眼底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將一枚晶核嵌入刀柄,莫蘭再次縱身躍起,光刃過處,十餘隻喪屍盡數倒地。
十一區中心,幽暗的地下實驗室內,古玹站在螢幕前,看著邊界傳送回的畫面,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
不憤怒,不好奇,眼底沒有泛起一絲波瀾,好像螢幕中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最後一幀畫面消失,螢幕慢慢變得黑暗。
古玹轉過身,走到一個透明的容器前,勾起修長的食指,指關節敲擊在容器壁上,一下、兩下、三下。
清脆的聲音在室內迴響,收不出的詭異。
沉睡的喪屍被聲音吵醒,上一刻還面帶疑惑,下一刻突然五官扭曲,扯掉嘴裏的導管,兇狠的撲向古玹,尖利的爪子不斷抓撓。
“又失敗了,究竟是哪里不對,還是少了什麼?”
古玹喃喃念著,血紅的眸子緩緩轉動,沙啞的聲音中終於透出一絲情緒。
喪屍用力拍打著容器,表情猙獰可怖,不斷發出憤怒的嘶吼。藍色的液體湧入口中,影響不到分毫,反而讓他更加興奮。
靜靜看了一會,古玹閉上雙眼。再睜開時,沒有任何預兆,右手握拳猛擊,砸碎了厚達數尺的容器壁。
藍色的液體四處飛濺,順著參差不齊的裂口湧出,迅速沒過鐵灰色的地面。
“吼!”喪屍的胸腔被穿透,卡在容器的裂口處,進退不能,只能不斷的揮舞手臂,發出一聲聲怒吼。
“失敗品。”
古玹面無表情,單手抓住喪屍的脖子,將他從容器中拽了出來,低下頭,一口撕開了他的喉嚨。
黑紅的血噴湧而出,一滴滴落到地面,和藍色的液體糾纏融合,緩慢的流淌而過,凝結成一種詭異的色彩。
喪屍的怒吼逐漸消失,恐怖的咀嚼聲取而代之。
地道拐角處,兩隻鼴鼠拖著食物經過,聽到地道深處傳來的聲響,迅速轉身離開,絲毫不做停留。
十一區邊界,貓爸和松鼠們正在地道中快速穿行。
穿山甲很擅長挖洞。
地道十分寬敞,結構四通八達。轉角處常會出現並列的三四個洞口,每個洞口大小相同,很難確哪個通往巢穴,哪個後面是條死路。
這難不倒松鼠。
都是挖洞的行家,佈置陷阱、迷惑入侵者的手段大同小異,如何選擇自然不是難題。加上地道易主,住在這裏的變成三頭蜈蚣,各個身長腿多,頻繁出入之下,再小心也會留下痕跡。
“這裏。”黑松在洞口看了一會,選擇了右側的第二個通道,“這裏的足跡最密集,出入的次數最多。”
“這裏有股怪味。”齊樂抽了兩下鼻子,皺眉看向靠近左側的一個洞口。在小貓好奇探頭時,一把將他按住,“別靠近,難聞!”
紅橡走過來,學著齊樂的樣子仔細嗅了嗅,開口道:“出現這種氣味,估計這裏被三頭蜈蚣佔據的時間不算長。”
“怎麼說?”齊樂退後兩步,不想鼻子再受荼毒。
“穿山甲喜歡儲存食物。可惜記性不好,經常藏著藏著就忘了。”紅橡解釋道,“大概這裏還有之前儲存的食物。”
“忘了?”齊樂眨眨眼,吃的也能忘?
紅橡聳聳肩,抓抓腹部柔軟的白毛,表示他也十分費解。
穿山甲的世界,松鼠不懂。
穿山甲喜歡儲藏食物,奈何記性不好,常常轉身就忘。被遺忘的食物多數會腐爛變質,他們不想再吃又懶得清理,乾脆挖洞搬家。
雄性穿山甲成年會離家,雌性則會留在母親身邊,繼承家族的領地。
其結果就是,領地一代傳一代,地道越挖越多,被忘記的食物也越來越多。而穿山甲忍受不了腐敗的氣味,又會挖掘更多的洞穴。
“這不是浪費嗎?”齊樂嘟囔一聲,真不知該說穿山甲是挖洞能手還是惰性太深。
“不會浪費。”紅橡搖搖頭。
有許多變異植物生長在地洞附近,依靠穿山甲的“儲存室”提供營養。變異植物增多,異獸的威脅就會減少,算是另類的互惠互利。
“所以,穿山甲多的地方,變異植物往往也是最多。”
聽完這番解釋,齊樂瞠目結舌。
原來還可以這樣?
該怎麼說?
大自然果然神奇。
確定了大致的方向,隊伍繼續前進。
穿山甲留出的通風口很小,坑道內一片昏暗,岔路越來越多,松鼠們憑藉良好的方向感,總能找到最準確的路線。齊樂走在隊伍中,不時用尾巴掃過小貓,確保兒子跟在身邊,沒有調皮亂跑。
走著走著,地道突然變寬數倍,頂部挑高,至少超過三米。
坑道兩側出現類似石柱一樣的結構,柱身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明顯不是自然形成。地面的土層異常鬆軟,爪子踩下去,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樣,隨時都可能陷進去。
牆壁上坑坑窪窪,遍佈著古怪的粘液。粘液表面覆有成片的白網,每張網的背後都鼓起兩三個類似蠶繭的腫塊,有得還在不斷蠕動,很像是纏著活物。
看到這一幕,松鼠們立刻停住腳步,本能告訴他們這裏不是善地。
齊樂看向紅橡,低聲道:“怎麼回事?”
眼前的一切都和松鼠形容的蜈蚣巢穴不太一樣。沒聽說有哪種蜈蚣會吐絲織網,會吐絲的是蠶,會織網的是蜘蛛……
剛剛想到蜘蛛,地道盡頭突然出現一團恐怖的黑影。隨著黑影向前移動,古怪的哢噠聲不斷傳來。
齊樂抬頭望去,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黑影是一隻巨大的黑蜘蛛,高過兩米,八條長腿佈滿鋼毛,頭頂三對複眼,嘴裏長著四對口器,活活脫脫的怪物形象。
黑蜘蛛不是獨自出現,長足下還拖著兩隻死去的三頭蜈蚣,一隻還算完整,一隻僅剩半截。
齊樂瞬間明白,那些白網裏纏的都是什麼東西。
事情再清楚不過,在貓爸和松鼠趕到之前,黑蜘蛛捷足先登,將巢穴中獵物一掃而空。
哢噠,哢噠,哢噠。
口器的聲響十分有規律,慢慢變得急促,威脅感十足。
能將整群三頭蜈蚣團滅,這位的戰鬥力可見一斑。
“是雌性黑蛛。”紅松鼠低聲道。
“雌性?”齊樂豎起耳朵。
紅松鼠奇怪的看著他,這麼明顯的事需要問嗎?而且,黑蛛才是重點吧?
齊樂繼續豎耳朵,不需要嗎?
就在這時,又一陣哢噠聲傳來,貓爸和松鼠同時一凜。
黑暗中,一隻接一隻黑蜘蛛走出地道,八條長腿劃過鬆軟的泥土,六隻複眼閃著寒光,口器不斷敲擊,每只腳下都拖著三頭蜈蚣的殘骸。
貓爸看看松鼠,松鼠看看貓爸。
打還是跑?
要戰鬥不是不行,可是,這些女士的戰鬥力和三頭蜈蚣明顯不是一個等級。再者說,她們會織網,有八條長腿,遠攻近戰都不是問題,自己只有四隻爪子,被纏起來圈踢怎麼辦?
換成開闊地點,無論齊樂還是松鼠都不會有半點猶豫,立刻就會衝上去開架。但是地道再寬敞也有限,對方又是主場,自己身邊帶著幼崽,肯定會束手束腳,混戰起來肯定會吃虧。
經過一番眼神交流,貓爸和松鼠決定撤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山不轉水轉,總有再見的機會!
松鼠們護住幼崽,一邊警惕著黑蜘蛛,一邊開始慢慢後撤。
黑蜘蛛另有想法,不願意放過送上門的美餐,開始一步步逼近。
齊樂這才看清,長腿女士身後還跟著一群個頭稍小的蜘蛛,數量更多,卻像是心存忌憚,始終和前方的雌蜘蛛保持一定距離。
如果是受照顧的小蜘蛛,反應不會是這樣。
看看四周的環境,回憶有關蜘蛛的知識,貓爸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
雄蜘蛛?
哢噠、哢噠、哢噠。
響聲愈發密集,黑蜘蛛的速度開始加快。
知道事情不能善了,松鼠們沒有繼續後退,迅速排成一列,對著黑蜘蛛呲牙。
齊樂用爪子戳戳紅橡,又戳戳黑松,在兩隻松鼠看過來時,指了指他們的尾巴,又示意一下附近的蛛網,做了個點火的姿勢。
經過領地一場大戰,松鼠反應極快,不用多做提醒,齊齊揮動尾巴,刹那間火星四濺,劈啪作響。
腳下明顯藏著蛛網,遇上火星開始冒煙。
貓爸連忙踩爪,不能現在就燒起來。
雖說不在計畫之內,造成的效果卻是相當不錯。見到地面突然冒煙,黑蜘蛛齊刷刷停了下來。
“再靠近我們就點火!”眼見事情有門,紅橡高聲叫著,“不許再靠近!”
松鼠們再次揮動尾巴,大有“繼續上前,信不信本鼠放火燒洞,大家一塊玩完”的架勢。
幾隻個頭最大的雌蜘蛛互相看看,用不同於之前的頻率發出哢噠聲,明顯是在交流。
齊樂突然生出一個念頭,眼前這些蜘蛛並非全然的異獸,很可能和松鼠們一樣,在進化中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不過看她們的長相,齊樂又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
終於,蜘蛛們達成一致。
一隻黑蜘蛛上前,舉起長腿點了幾下,指向地洞的出口。
很顯然,她們不打算冒著新家被燒的風險,就為抓住一頓晚餐。雖說這頓晚餐的分量足夠多,貌似味道也很不錯,可相比之下,還是保護新巢穴更加重要。
交配季即將到來,她們需要地方養育後代。這裏很完美,各項條件都達到要求,她們不想花費力氣再找。
如果不是為了繁育後代,身後的雄蜘蛛根本沒有撿漏吃白飯的機會,靠近雌蜘蛛五米就會被捆紮上牆,充當備用口糧。
可惜的是,有個別蜘蛛膽大包天,不打算聽從首領的命令。
在松鼠們沒有察覺時,幾隻雄蜘蛛悄無聲息穿過洞頂,出現在他們身後。
齊樂最先發現不對,不認為是雄蜘蛛擅自行動,而是對方故意設下的圈套,當即全身炸毛,利爪彈出爪墊,無影爪揮出,將一隻試圖偷襲的蜘蛛扇飛出去。
哢噠!哢噠!哢噠!
口器聲陡然變得急促,雪白的蛛絲迎面飛來。
齊樂和松鼠都是一凜,以為黑蜘蛛當場翻臉。正做好拼死一戰的準備,卻發現蛛絲不是朝向他們,而是敢於違背雌蜘蛛命令、擅自做出偷襲決定的雄蜘蛛。
蛛絲的強度堪比鋼筋,又有恐怖的粘性,一旦被繞上,壓根沒有掙脫的可能。
洞內的雌蜘蛛同時出手,蛛絲一條接著一條,雄蜘蛛毫無反抗的機會,眨眼就被纏繞成繭,拖到前者腳下。來不及求饒,要害處已被長足穿透,八條腿抽搐幾下,當場氣絕身亡。
雄蜘蛛不是真想和雌蜘蛛對抗,只是想趁機表現一下,爭取未來配偶的青睞,為自己留下更多後代。可惜犯了雌蜘蛛的忌諱,弄巧成拙,偷雞不成蝕把米,死在了自己的愚蠢之下。
對雌蜘蛛來說,無論出於什麼目的,敢不聽話甚至威脅到繁殖地的安全,下場只有兩個字:找死!
雌蜘蛛怒氣難消,掃視身後的雄蜘蛛,六隻眼睛都在噴火,這些吃白食的竟敢挑戰她們的權威!
一隻雌蜘蛛揮動前足,擺出送客的架勢。
餘下的雌蜘蛛慢慢轉身,兇狠的複眼閃爍寒光,口器哢噠作響。雄蜘蛛們八爪緊縮,緊緊的靠在一起,團縮成球瑟瑟發抖,很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如果蜘蛛能夠流淚,地道裏早已經洪水氾濫。
為提防蜘蛛突然反悔,齊樂走過地道轉角,不忘回頭看了兩眼。
雄蜘蛛正忙著抱團發抖,雌蜘蛛則是抬起長腿,點點幾個倒楣鬼的屍體,口器不斷敲擊,明顯在警告剩下的雄蜘蛛:敢不聽話,這就是下場!
見到這一幕,齊樂果斷收回目光,一口叼起好奇的小貓,撒丫子跑出地道。
別人家的事最好不要好奇,非禮勿視,麻溜走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