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成長
按照齊樂的計畫,本該是莫蘭帶他前往航空港,交易結束後馬上離開。如果時間充裕,可以到邊界走一趟,查看河面水位上漲情況,以防洪水突然到來,松鼠被困在領地之中。
不想希雅爾中途出現,從莫蘭妹子手裏接過毛團,邁步走向船塢。
太歲不打算同行,早在飛行器降落之前,他已經提前和齊樂打過招呼,在抵達基地之後,準備前往位於建築下方的老家,查看一下地洞情況,順便挖點東西出來。
“挖點東西?”齊樂面露不解。這位不是有隨身空間,怎麼還會有重要的東西遺落在外。
“異獸皮。”太歲解釋道,“很珍貴的一種,睡起來很舒服。不過卷起來有很大一捆,太占地方,就一直沒拿出來。”
基地建立時,太歲正在睡覺。房頂被壓塌,第一反應就是向上爬,根本來不及收拾東西。之前沒有提出,不過是條件所限。如今有機會,自然要把能挖的都挖出來,畢竟是多年來的“收藏”。
占地方?
僅僅是異獸皮?
齊樂雙眼瞪大。
被這位如此形容,這頭異獸究竟會有多大?
難不成是史前恐龍級別?
“先前東西太多,一直沒來及整理,地方不夠大。”太歲用觸角拍拍肚子——就位置來看,應該是肚子,“連續換皮之後,我的空間擴大一倍,裝進去完全沒問題。”
“換皮是在增大空間?”齊樂第一次聽到類似說法。
“對。”太歲點點頭,“不過要確保食物充足,而且需要高能量晶核。”例如在地下掩體發現的變異蘑菇,就能生長出他最需要的晶核。
如果沒有以上條件,他換皮的間隔不會越來越短,空間也不會持續擴大,而是會維持相同大小。遭遇意外的話,甚至還會發生萎縮。
聽完太歲的講述,小貓滿臉都是好奇,尤其是那張面積可觀的異獸皮。
“要不要一起去?”看到小貓的樣子,太歲開口邀請。發現齊樂面露遲疑,補充道,“如果時間來不及,你可以先去航空港,我會保證他的安全。”
“你想去嗎?”齊樂看向小貓。
“我想!”小貓舉起爪子,“我想一起去!”
小貓的聲音中滿是渴望,表情很是熱切。貓爸思量片刻,實在不忍心拒絕。正猶豫不定時,太歲趁機保證,一定會保證小貓的安全,不會出任何問題。
貓爸看看兒子,又看看太歲,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快去快回。”齊樂打開空間紐,將一枚通訊器交給小貓,“有事馬上聯繫我,遇到不對就大聲叫,一定會有人聽到。”
他擔心的不是基地人員,而是那些外來的星際商人。
希雅爾幾次下狠手,偷獵現象逐漸絕跡。但是,再嚴密的措施也難保有漏網之魚,之前進入十一區的贊塔星人就是佐證。
雖說在基地內動手的可能性不大,但事情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小心總無大錯。
“爸爸放心,我會小心的。”小貓挺起胸膛,前爪合攏在身前,用力點頭。
伴隨著成長,小貓的獨立性越來越強。他依舊會向齊樂撒嬌,但也不會錯過獨自行動的機會。
太歲掛到小貓背上,對齊樂晃動觸角,用行動表示:如果遇到麻煩,他會馬上解決,根本不用小貓出爪。打不過可以直接吞掉,絕對能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
以他如今的空間面積,吞掉一兩艘商船不成問題。
埃爾法剛巧來找希雅爾,當面上報同垃圾星的交易。獲悉小貓要和太歲前往地下,馬上表示出興趣,希望能夠同行。
“你不能進入地洞。”太歲提出條件。
“沒問題。”醫療官沒有半點遲疑,答應得乾脆俐落。
越是瞭解藍星,他就對這裏的一切愈發著迷。始終研究不透的太歲,更是謎中之謎。機會擺在眼前,沒有錯過的道理。即使不能進入地洞,在洞口記錄資料,進一步瞭解該物種的生存習性也是好的。
有埃爾法同行,無疑是更添一層保障。甭管遇到誰,小貓都能安全無虞。
饒是如此,齊樂依舊不能完全放心,大概是兒子第一次離開身邊,完全是一步三回頭,甚至改變主意,想要一同前往。
仔細想想,到太歲家裏看看也沒什麼不好。
直到小貓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貓爸被希雅爾抱到懷裏,走進升降梯,腦中依舊在天人交戰,是不是該馬上追上去。
這種心情難以言說,當真是煎熬。
希雅爾抱著齊樂,輕輕撓著他的下巴,手指擦過他的臉頰,輕聲道:“你將他照顧得很好,但不能一直保護他。”
“喵?”齊樂抬起頭,對上冰藍色的眸子。
“他總會長大,總有一天會選擇獨立。”升降梯停在高處,希雅爾邁步走出,面前出現三面虛擬光屏,顯示船塢的內景。
“我知道。”齊樂垂下耳朵,突然有些沒精神。
他知道希雅爾說的是實話,無論如何,小貓總會長大。
事實上,隨著齊寧不斷成長,偽裝能力逐漸開始退化,常會在不經意間褪去虎斑紋,變成一身燦爛赤金。這標誌著他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向獨立又邁進一步。
齊樂的心情很矛盾。
既為小貓的成長感到欣喜,又無法控制的感到失落。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是小貓一直在陪著他。
與其說他在照顧小貓,不如說是兩人作伴,在惡劣的環境中掙扎求生。如果沒有小貓在身邊,齊樂不敢想像,自己是否能堅持過最初也是最艱難的一段日子。
甚至可以說,小貓是他的精神寄託。
明白這是必經的過程,可一旦想到小貓會長大,長大後就會離開自己,貓爸就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明明昨天還是一個小毛團……
突然間面對如此現實的問題,貓爸愈發消沉,對於生意和賺錢的期待瞬間煙消雲散。
看出他的失落,希雅爾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手指捏了捏柔軟的爪墊。
“不能離開父母,就永遠無法長大。”略顯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迴響,像是在勸慰齊樂,又像是在回憶往昔,“無論對你還是那只幼崽,這都是必須經歷的過程。如果你一直保護他,始終不肯放手,對他來說未必是件好事。”
見齊樂鬍子都垂了下去,希雅爾話鋒一轉,補充道:“不過,我聽說藍星原生種的幼年期很長,在那之前,你們仍會有很長的時間相處。即使獨立後分開,也不意味著從此不再見面。”
獨立,分開,見面。
齊樂立起耳朵,猛然間精神一振。
對啊!
他怎麼沒想到!
就算貓科動物喜歡做獨行俠,不代表老死不相往來,終身不見一面。這樣一想,他之前分明是走進死胡同,鑽進牛角尖!
小貓長大又如何,完全可以就近劃分領地,父子倆挨著住。如果有必要,還可以說通周圍的鄰居,建立一個原始形態的社區,大家互通有無,彼此傳遞消息,更方便做生意!
想想松鼠的雄心壯志,大範圍規劃,再想想鼴鼠的動手能力,只要獲得鄰居的同意,造城都沒有問題!
和齊樂最近的就是兩對鴕鳥夫婦。只要說服圖姆和婭姆,兩隻雄鴕鳥完全不會提出異議。
越想越覺得事情有門,貓爸雙眼放光,尾巴來回甩動,皮毛都愈發油光水滑。
船長大人看了半晌,眸光微閃,掌心覆上軟乎乎的肚子,指尖還擦過某個不能言說的部位。
“喵!”
沉浸在美好的暢想中,突然被打斷,齊樂幾乎是想也沒想,直接一爪子揮過去。船長大人的下巴新添兩道劃痕,非但沒有收斂,仗著驚人的癒合能力,單手將齊樂托高,親了親他的臉頰,又咬住他的耳朵。
貓爸全身炸毛。
喵喵又是兩爪子。
路過的船員看到這一幕,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當場摔倒。
綠妹子被船長截胡,心中很是不爽,不爽就需要活動筋骨,作為一名優秀的陪練,奧倫同學又被拽進訓練場。
雙方交手幾十次,為避免發生“意外”,都沒使用武器,純粹以身體和力量對抗。
不得不承認,星宿一的種群的確得天獨厚,彷彿天生為戰鬥而生。莫蘭的實力再是突飛猛進,也只能勉強和奧倫戰個平手,而且後者並未使出全力。
當然,妹子同樣沒有使用天賦。
如果綠妹子張嘴咬,別說打平手,只要輕輕一口,注入一定劑量的毒液,奧倫百分百當場歇菜。
兩人佔據訓練場一角,拳來腿往,虎虎生風。等到停下時,體力已經接近臨界值。
掃一眼訓練台左側的螢幕,看到上面顯示的資料,莫蘭甩了甩汗濕的短髮,從臺上一躍而下,隨後抓起一條毛巾,擦掉頸後的汗水。
奧倫沒有跳下訓練台,而是身體向後仰,靠在透明的護欄上,雙臂搭在欄杆最上方,仰頭看向屋頂,胸口上下起伏,喘氣聲顯得急促,過了良久才恢復正常。
萊亞出現在訓練室前,伸手敲了敲敞開的金屬門。
奧倫和莫蘭一起轉過頭。
“什麼事?”
少年聳聳肩膀,視線掃過仍在對戰的基地人員,認出其中有外來的海盜,大拇指向後一指,示意到外邊說。
除了交易所,指揮塔內的訓練室也對外開放,時常能見到外來人員的身影。
有的海盜和商人爭強鬥狠,甚至在對戰中設下賭局。基地上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興致起來,偶爾還會親自參與。
不過,對想避開外人眼線的萊亞幾人來說,就顯得不是那麼方便。
“不如去餐廳。”奧倫建議道。
“可以。”莫蘭點了點頭,“邊走邊說。”
話落,也不管兩人是否跟上,抓起放在一邊的外套,徑直走出訓練室大門。
萊亞快行兩步,跟上莫蘭的速度。
“之前母星發來通訊,有意派艦隊進駐藍星。”
“什麼?”奧倫腳步一頓,詫異道,“指揮官怎麼可能答應。”
“當然不會。”莫蘭扯了一下嘴角,露出鋒利的尖牙。和奧倫不同,她比萊亞更早聽到風聲,“非但不會答應,我聽說指揮官已經向母星提出申請,要求將藍星劃為他的私人領地。”
“這個我倒是沒聽說。”萊亞搖搖頭。
“估計消息很快會傳開。”莫蘭繼續道。
“如果指揮官提出申請,沒有正當理由,議會和元老院應該無法拒絕。”奧倫道。
在外人眼中,希雅爾失去繼承人地位,不被家族接納,地位十分尷尬。
他之前的確也是如此認為。
然而,在藍星停留期間,他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即使沒有第三氏族繼承人的身份,希雅爾依舊是高等氏族,有星宿五總督的支持,憑藉赫赫戰功,擁有的權力不會少上半分。相比之下,他這個第一氏族繼承人就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一旦被家族拋棄,當真什麼都不會剩下。
“如果藍星變為指揮官的領地,我們可以申請入伍,獲取新的身份。”莫蘭將外套披在肩上。短髮半幹,幾縷黏在額前,被她隨手拂開。
“我並不在意身份。”奧倫說道。
“難道你想一直做個通緝犯?”妹子轉過身,隨著傳送帶倒退,看奧倫的樣子活像是在看一個精神病患者,“還是說,這是第一氏族成員獨特的愛好?”
臉上的表情充滿懷疑,就像是在說:我姐姐竟然因為這樣一個蠢貨丟掉性命,老天是不是瞎了眼?
奧倫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萊亞連忙開口:“莫蘭,你誤會了。“
“誤會?”
“這只是他個人想法。”萊亞信誓旦旦,“我絕不會這樣。”
這一刀補得乾脆俐落,奧倫差點吐血三升。
三人走下傳送帶,結伴來到位於第九層的餐廳。
莫蘭接過機器人送來的餐盤,用餐刀切開異獸肉,取出隨身攜帶的毒蘑菇灑在裏面。奧倫和萊亞習慣素食,只是後者常會多添一大杯飲料。
在餐廳中交換過消息,莫蘭接到通訊,準備前往基地外巡邏。萊亞動身返回實驗室,繼續對變異植物的研究。
奧倫和幾名基地人員結伴前往交易所。
除了做莫蘭的陪練,他並非無所事事,經過申請考核,獲得維持交易所治安的工作,並且做得想當出色,從沒有半點馬虎。長久下來,不說同基地人員打成一片,至少收穫更多的善意。
在工作中被外人認出來,也不會產生多大問題。
海盜和走私商不用提,他們中的多數都是被通緝的要犯,有的還曾試過招攬奧倫,自然不會想不開,做些損人不利己的蠢事。
至於那些合法商人,只要還想在藍星做生意,沒誰會傻到向母星遞送情報。
就算真有這樣的蠢貨,也會被同船的人提醒,元老院之外,議長終究是奧倫的親生父親,他是否真想抓獲自己的兒子,將他二度送上被告席,始終是個未知數。萬一猜錯了對方的打算,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兩面不討好。
“沒獲得母星的獎勵,又得罪了希雅爾,到時候被驅逐,損失大把的晶核,後悔都來不及!”
於是乎,奧倫頻繁出現在交易所,萊亞也會偶爾露面,商人和海盜都是見怪不怪,沒人想要自討沒趣。
剛剛走出升降梯,就有幾名商人迎面走來。
奧倫僅是掃過一眼,並未多做留意。然而,在擦身而過時,手中突然被塞入一枚指甲大的金屬扣。
沒有任何猶豫,奧倫猛地轉身,鎖定商人的背影,大步走上前,雙手扣住他的要害,一把將其掀翻在地。膝蓋頂在商人的後腰,任憑他如何掙扎,就是無法站起身。
“發生什麼事?”
走廊中的騷動引來加斯帕斯的注意。
等他走到近前,奧倫用力控制住商人,單手遞出一個圓形的金屬扣。
“這是他交給我的。”
加斯帕斯接過金屬扣,手指擦過表面,確定這是什麼東西,臉色瞬間一變。
“薩尼,將這幾個商人帶下去關押,未經我的允許,不許他們接觸任何人。”
“是!”
“奧倫,你和我來。”
話音未落,加斯帕斯已經大步向前,很快離開交易所,來到位於十二層的小型議事廳。
房門關上,加斯帕斯轉向奧倫:“這是一枚微型通訊器,訊號直通母星,可以遮罩任何干擾。”
奧倫瞳孔微縮。
母星?
誰會想要聯繫他?
不,能將通訊器送來,說明他在藍星的事已經暴露?
加斯帕斯將通訊器舉到眼前,取出監測儀掃描,手指輕輕按下。藍色光束漫射而出,隨即聚到一起。
光芒散去之後,議長夫人的虛擬影像投射在兩人面前。
“母親?”
芙絲塔十分平靜,表情中看不出半點緊張。視線掃過奧倫,最終落到加斯帕斯身上,輕輕昂起下巴,修長的頸項牽引出優美的弧度,口中道:“您該維持基本的禮節,通訊官。”
“在討論禮節之前,您難道不該解釋一下,為何會命人做出這樣的舉動?”加斯帕斯一點也不客氣。
他被授予維護航空港安全的重要職責,有權攔截任何外來設備,驅逐任何可疑人員。如果芙絲塔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他會直接毀掉通訊器。
對方是否會一怒之下上報議會,加斯帕斯並不在乎。
在母星提出派艦隊進駐藍星之後,希雅爾針鋒相對提出劃藍星為私人領地,雙方幾乎要撕破臉。阿萊克圖總督正聯絡星宿二和星宿四,如果母星不讓步,戰鬥隨時可能發生。
如果議長夫人不能明白,以為在藍星也可以擺架子,加斯帕斯不介意用行動讓她明白,在這裏,母星上的那一套完全行不通。
面對加斯帕斯強硬的態度,芙絲塔皺緊眉心,很是不快。但見對方不肯讓步,只能沉聲道:“我希望能同希雅爾指揮官面談。”
“您可以通過正規管道。”
“不。”芙絲塔搖頭,“我需要避人耳目,包括我的丈夫。”
“我沒有聽錯,您要避開您的丈夫?”加斯帕斯語帶驚訝。這樣的解釋實在太出乎他的預料。
“是的。”
芙絲塔終於出現一絲不耐。
她冒著這樣大的風險,不是為了浪費時間。
“我想,你至少該聯絡希雅爾指揮官,向他傳達我的請求。”
“如您所願。”
話落,加斯帕斯打開另一部通訊器。
航空港內,齊樂走過三個船塢,才買到足量的藥劑。
不是賣家的數量不夠,而是藥劑的品質參差不齊,加上他需要購買一定數量的材料,自然要貨比三家,這樣才能不吃虧。
希雅爾一路同行,偶爾會幫忙講價,為齊樂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商人和海盜嘴上嚷著價錢太低,事實上,能做成這筆生意,心中早樂開了花。即使要交出一筆不菲的交易稅,將收取的晶核和太歲皮運到其他星系,照樣能賺取巨額利潤。
奧爾多憑藉半張太歲皮,就從垃圾星換來兩個貨倉的武器,早已經廣為人知。聯盟中的垃圾星多達上百顆,想想能換到的東西,商人做夢都能笑出聲。
齊樂深知貨少才能價高的道理,每次僅出售一張太歲皮,無論對方開出什麼條件,始終是咬死不鬆口。要是覺得價格不合適,貓爸寧可不賣。
有奧爾多這樣的老主顧,貨物根本不愁賣。而且,見識過薩蒂的空間紐,無論旁人再拿出什麼,對貓爸來說都不再稀奇。
想到薩蒂,齊樂不禁皺了下眉。
不知船長妹子什麼時候再到藍星,屆時,他可以多換幾顆空間紐,方便擴大生意。
第九死亡星上,歌聲持續整整三天。
出乎眾人的預料,古玹有能力殺死他們所有人,卻沒有進入岩洞,遇到大型異獸靠近,還會動手驅逐。
這沒有讓薩蒂鬆口氣,反而更讓她感到憂心。
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古怪,像是在玩貓抓老鼠,更像是在測試她的天賦能力。
到第四天,薩蒂的嗓子已經沙啞,唱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依靠舌頭的敲擊發出頻率。由於力量減弱,被她控制的喪屍陸續清醒,情況愈發危急。
看到薩蒂灰敗的臉色,一名船員焦急道:“船長,你不能再唱下去,這會耗盡你的生命!”
“那下麵有一條暗河!”沙爾瑪人褪去巨獸外貌,變成一個俊秀的青年,說話時,手指向坑道左側的一條裂縫,“我們可以試著從那裏出去!”
裂縫十分狹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耳朵貼在岩壁上,能聽到隆隆水聲。薩蒂所在的水潭,很可能就是源自這條暗河。
“與其困死在這裏,不如賭上一回!”
幾乎就在同時,薩蒂的歌聲中斷,她終於耗盡了力氣。
“帶著船長走!”大副將薩蒂扶起來,交給發現暗河的沙爾瑪人。
頭頂響起喪屍可怕的嘶吼,情勢危急,迫在眉睫。
沙爾瑪人單膝跪地,身形增大兩倍,頭頂覆蓋一層合金般的硬甲,趕在喪屍飛落之前,猛然撞向洞壁。
一下、兩下、三下……
到第六下,洞壁開始劇烈搖動,碎石紛紛下落,阻礙了喪屍的行動。沙爾瑪人變換形態,橫抱起薩蒂,衝進黝黑的通道之中。
下一刻,十多隻喪屍從洞頂躍下,兇狠的撲向被鎖定的獵物。
眼見喪屍越來越多,心知逃脫不掉,幾名船員主動留下斷後。
鐳射槍能源耗盡,乾脆徒手衝向喪屍。
一名船員發出憤怒的咆哮,撕開喪屍的脖頸,來不及慶祝勝利,胸膛已被利爪穿透,瞬間鮮血淋漓。
暗河中,薩蒂靠在船員的背上,身體疲累到極點,神智卻愈發清醒。
她一定會報仇,她將不惜一切,將這些怪物全部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