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7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推開了陳舊的木門。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沉重的腐朽的氣味，而來人卻面無表情地前行。直至走到了這個地方，所有的陷阱、防衛才被通通去除，露出了柔軟而脆弱的內在。在嘴角勾起了一絲類似嘲諷的微笑，大蛇丸冰冷的臉上罕有地顯露出了一絲情緒，因為這個地方，與它可以稱得上簡陋二字的外表截然相反，是整個木葉的核心機密所在。無數的歷史被掩埋在這裏，並且就這樣沉默地隨著時間一同腐朽。這麼說來，稱這個地方為全木葉最為骯髒的存在的同時，也可以說它是木葉最為聖潔的所在。無數的先人為這個村子作出了犧牲，他們的偉大也鐫刻在這裏。

　　然而，他今天的來意，卻不是為了那些“偉大”的。男人的衣著和雙手都極為的乾淨，然而卻在不久前，有無數人倒在了這扇普普通通的木門之前。因為浸滿了鮮血的緣故，地面顯露出一種陰沉的暗紅色，濃重的血腥味讓任何一個來到這裏的人都無法再自欺欺人——這是一條，被鮮血所鋪滿的道路。

　　黑髮的男人不緊不慢地來到一排整齊的櫃子面前，仿佛來過千百遍一般的熟稔，他對這個地方顯然瞭若指掌。而實際上，這的確是他第一次踏足這個地方，為此，他的手上重新染上了數十人的鮮血——木葉暗部的力量當然不止這麼一點，但是隸屬于長老圖的，又恰巧在今天值班的暗部就只有這個數量而已。漫不經心地拂去積累在紙上的層層灰塵，大蛇丸從一摞摞幾乎堆到天花板之上的檔中抽出了薄薄的一疊，在快速的流覽過後，幾絲冷意從男人的眼中劃過，然後又像消融的雪花一般消失不見。將文件收起，大蛇丸轉身欲行，卻在下一秒按住了漆黑的長刀。

　　他沒有說話，然後猛然爆開的極致的殺意卻讓來人情不自禁地釘在了原地。那人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而大蛇丸卻在聽見這聲音的同時收回了踏出的腳步。而方才那些鋪天蓋地的殺意也好像是老人的錯覺一般。

　　抬起頭，大蛇丸的臉上還保留一絲沒有來得及消退的表情。他眼神複雜地看向面前的老人，忽然垂下眼簾，將一切掩蓋了起來，輕輕地道，“老師。”

　　老師。只是這樣一句輕輕的話，卻讓這個曾經站在忍界巔峰的老人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三代火影呼吸微亂，眼神中卻顯露出矛盾的喜悅與悲傷來。“大蛇丸，”沉默了一會兒，他這樣說，看向大蛇丸多年不變的容顏，“你一點也沒有變，而我卻老了。”沒有提門外的幾十具屍體，也沒有提大蛇丸此行的目的，此刻的三代火影，也只不過是一個關心後輩的普通老人罷了，而大蛇丸，更是被他從三歲開始，一點一點養育成人的……三代的目光中剛剛流露出一點溫情，卻被生生地壓制下來。他蒼老的面容在黑暗中，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銳氣，只剩下一層又一層的疲憊。

　　三代說的沒錯，他已經老了。而大蛇丸卻像是被時間所詛咒一樣，自從那天以來就保持著現在容顏。黑髮的男人看著自己的老師，卻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這個滿是暮氣的老人也曾經是一個滿懷雄心的強大忍者。那個時候，即使是在黑暗中，他的眼神中也閃動著宛如刀鋒一般的銳利光芒。大蛇丸沒有說話，他微微側過了頭，仿佛不願面對老人並不銳利的目光，而老人卻開口了，他平靜地看向他，“大蛇丸，被你拿走的，是什麼？”

　　大蛇丸的手指動了動，卻最終沒有把那份資料遞過去。他微微閉起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卻是血紅中帶著三枚勾玉，面對老人震驚的表情，大蛇丸微不可察地握緊了手裏的紙張，“對不起，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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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看到了哦。”走出密室的大蛇丸剛剛接觸到陽光，便聽見一聲刻意壓低的少年嗓音，淡淡的卻充滿了嘲弄和惡意。沒有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大蛇丸轉過頭來，看向隱在陰影裏的人，“蠍。”

　　“即使是你這樣的人，在面對自己老師的時候也會猶豫啊，”少年冷冷地笑起來，紅色的發如同血液一般地猩紅，“我應該慶倖，看到這一幕的是我而不是絕麼？”顯然，另一位曉的成員正跟在宇智波鼬的身後。

　　大蛇丸冷冷地看向他，蠍斂下笑容的面容冰冷而沒有溫度。在眼睛裏閃爍著不定的光芒，少年滿懷殺意地道，“木葉的火影，現在也不過是個老頭子罷了……大蛇丸，你應該殺了他！”話音剛落，一雙冰冷得仿佛不屬於人類的手就扼上了少年的脖頸，男人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見，而蠍卻沒有流露出一絲恐懼的表情，反而愉快地低聲笑起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大蛇丸，你也不過如此罷了。”他的身體原本就不是人類，即使斬下他的頭顱對他也沒有什麼損害，而這個男人，卻在情急之下作出了這樣的舉動……顯然，那個老人在他心裏的地位並不弱呢。自以為找到了男人的弱點，蠍的眼中瘋狂更甚，一邊低聲冷笑，一邊攀上了大蛇丸舉起他身體的手，握緊，“不知道佩恩知道了之後，會怎樣呢？”

　　“哢，”即使本質是木偶，這具身體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破壞的東西，卻在此時被大蛇丸生生捏碎。蠍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而下一秒這樣的嘲諷卻變為了驚訝，然後沉澱為深沉的怒意。

　　“你怎麼知道的？”他低低地問，一動不動地被舉在空中。身上遮蔽的曉之袍被猛地撕裂，露出少年白皙卻沒有溫度的半邊身體。在心臟的部位，一塊突出的肉質鑲嵌在少年的胸膛之上，說不出的詭異醜陋。而大蛇丸的手掌停留在它的上方，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輕易地粉碎它。大蛇丸靜靜地與少年斷裂了一半而歪向一邊的頭顱對視，空氣中漸漸顯現出來的黑色火焰讓蠍臉色一變。難道這個男人絲毫不顧及曉的力量，而想要在這裏殺死他嗎？對曉而言，無故殺死同伴，就等同於背叛了！他眼神複雜地注視著這個男人，終於，大蛇丸冰冷地吐出兩個字來，“交換。”

　　蠍在一瞬間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意思，他以保守自己的秘密和不殺死自己為條件，交換他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否則，他會讓它成為永遠的秘密！而死人，才是最忠誠的！一股無法形容的怒氣從少年涼薄的心底湧現出來，“你、威、脅、我。”他一字一頓地說，卻在下一秒露出殘忍的表情，“可是越是這樣，你的弱點也就越是明顯……那些人，你所在乎的人，就是你的弱點！呵……”少年笑了起來，“這個交易……我同意了，只不過，大蛇丸，”他的目光中滿是不祥的惡意，“你可要小心地看緊在意的傢伙啊……也許有一天……”他沒有說下去，而大蛇丸的目光卻猛地陰沉下來，他放開他，木偶的身體掉落在地上發出咯咯的碰撞聲音，“那一天，你看不到。”這個面容蒼白的男人淡淡地說，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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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忍考試？！”鳴人跳起來看向卡凱西，忍不住大聲道，“那是什麼東西？”

　　卡凱西歎了一口氣，撓了撓頭發，心想那個人果然除了忍術以外的東西，連常識也沒有說過。在解釋了一遍什麼是中忍考試之後，三個小鬼的眼睛果然都一瞬間亮了起來。“那，今天在存在裏碰到的那三個囂張的傢伙就是來參加中忍考試的？”鳴人眼珠一轉，醒悟一般地道，“太好了！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教訓那個看不起人的紅頭髮小子了！”

　　喂喂，中忍考試在你心裏就只有這種用途嗎？卡凱西拉了拉護額，在心裏吐槽道。瞥見佐助鬥志滿滿的目光，而這個小鬼多半是在想中忍考試可以遇到強大的對手吧。不得不說，卡凱西對於自己學生的想法還是非常瞭解的，而此時打打鬧鬧的他們卻並不知道，一場極大的風波，就要開始了。而揭開這場風波序幕的，正是一些機密資料的洩露。

　　“卡凱西！”來人慌亂的表情讓銀髮的青年一瞬間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守護‘那裏’的暗部，全部都被殺死了！”

　　猛地睜大了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卡凱西低聲詢問，“丟失的東西是什麼？”

　　“是長老會的機密資料……”來人猶豫了一下，才道，“據說……是關於複製初代的那個實驗……所有資料都被偷走了，包括那些‘實驗資料’。”

　　“……長老會，現在正在發瘋吧。”沉默了一會兒，卡凱西低聲道，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深切的失望來。木葉這個地方，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和平。最起碼，那十個被選為試驗品的孩子……還有不知道被處理到哪里去的幼小的屍體……他們才是應該快樂地在這個村子幸福地生活下去的存在。而那個時候的他無法阻止，現在也是一樣。這樣的事情，一旦被披露出來，簡直就是一場天大的醜聞了。為了獲得初代的力量而用無辜的孩子做這樣的事，卡凱西眼裏的失望不知道什麼時候參雜了一抹痛恨，他低下頭，忽然想起了那個叛離了村子的男人大蛇丸。如果說長老會會在某一天被某個人所消滅的話，那麼可以做到這一件事的人，大概就是……

　　猛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卡凱西一驚，隨即掩飾般地拉了拉自己的護額，“真是的，到底在想些什麼啊……”而這一個想法，卻始終停留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