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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第20章
  火影1

  漩渦鳴人覺得,他似乎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也說不定。

  長相英俊、實力強大外加有一個悲慘身世的宇智波佐助是班上幾乎所有女生的夢中情人,而那個傢伙平時卻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高傲寡言到讓人不喜。當然,這只是一部分男生的想法,剩下的不外乎是在心裏大呼“好酷”的少女們。矮個、吊車尾、長相也一般,與佐助相比儼然是另一個極端的鳴人自然成了被拿來嘲笑的對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對這種情況無動於衷,何況本來就脾氣衝動的少年。發現憤憤的反駁無法奏效之後,鳴人自然而然地將這種怒氣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一直冷眼旁觀,偶爾留給他一個輕蔑的眼神的佐助。連小櫻都喜歡那個傢伙……沮喪地看著自己喜歡的少女討好地對佐助微笑,鳴人覺得自己的忍耐到達了極限,“宇智波佐助,我一定要打敗你!”少年指著他的鼻子怒聲道,然後在瞬間被打倒在地。鼻青臉腫地爬起來,少年卻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然後繼續被打倒,再打倒,三次……四次……最後連佐助也都覺得厭煩了,逕自轉身離開。

  從那天以後,漩渦鳴人就開始了對佐助的隱秘(自認為)觀察。不知道哪本書上說過,想要打敗一個人就要先觀察他,然後找出他的弱點,鳴人深以為然。不知道是天生粗線條還是樂觀得過了頭,鳴人不但沒有被打敗的陰影反而更加執著地將打敗佐助當成了人生第一大事。恩,一樂拉麵勉強並列。一旦下定了決心,少年骨子裏的堅持不懈就體現了出來。就算是愛慕佐助的女生,對他的關注也就是每天在學校的時間而已,啊,刻意的偶遇不算。可是鳴人不一樣,有一段時間他過於明顯的視線讓佐助也覺得不堪其擾,幾乎產生了“被擊敗”的錯覺。漸漸的,還真的讓鳴人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地方。那就是佐助這個傢伙雖然不時地因為各種原因獨自離開或者缺課什麼的,老師也會因為他的成績或者身世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在這看似雜亂的記錄之中,卻有一個雷打不動的定律。每個月的看似不起眼的一個固定日子,佐助絕對是不在的。這樣看來,那些雜亂的出席記錄說不定也是為了掩飾這一點。以鳴人單純的腦袋大概也想不出什麼複雜的理由,於是他只是想,只要知道了這一天佐助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應該就可以弄明白一切了。少年摩拳擦掌,在心中想像著佐助為了讓他掩飾自己的秘密而不得不討好他的模樣,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在所有忍者學習的技能之中,只有一樣是旋渦鳴人最為自豪的。不,此時他的□術還處在連考試也通過不了的廢材階段。那是能夠讓他引以為豪的並且每次都能將跟在他身後的中忍們耍得團團轉的術——隱藏術。多虧了這個不起眼的忍術,否則他早就因為在火影岩上塗鴉而被抓了好幾百遍了。得意地聳了聳鼻子,鳴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一臉急切的少年身後,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此時的佐助也並不是日後那個強大到可以站在忍界巔峰的男人,而不過是個還未開眼的准下忍罷了。再加上少年此時神思不屬,竟然沒有發覺自己身後的人。鳴人跟著他走了很久,幾乎就要出了村子。終於,前方的少年停了下來,一陣沉默之後故作平靜地道,“我來了,你在哪里,出來。”

  鳴人臉上打著大大的問號,差點以為佐助口中說的人就是自己。這裏一片曠野,平坦無比,哪里像是有人的樣子,除了自己藏身的這片灌木……可是佐助的視線並不是看著這個方向啊。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背上卻忽然有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冰冰的、涼涼的,感覺上去是一隻手的形狀。不、不會吧……少年的臉一下子蒼白起來,憋住了勁正要掙扎,卻被人提著衣領拉出了藏身的地方,衣領勒住了脖子,不由得一陣大咳,“咳咳咳咳!”衣服擦過枝葉的聲音讓佐助眯著眼睛轉過了身來,忽然驚訝地道,“吊車尾的?”

  “混蛋,你說誰是吊車尾的,白癡佐助!”少年頓時忘記了害怕,張牙舞爪地在半空中亂動起來。

  “哼,還真是有活力啊。”忽然一個好聽的少年嗓音響了起來,帶著毫無掩飾的嘲諷味道。視線中出現了一個一襲紅衣的少年,抱胸站在一旁淡淡地看向他。鳴人一愣,條件反射一般地停下了動作,總覺得這個人看他的樣子很奇怪,讓人全身都不舒服。這個時候的鳴人還不明白,少年眼中蘊含著的東西,叫做殺意。

  “就是這樣的傢伙,居然是本大爺的……”少年忍不住低聲抱怨,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很清楚的,這個聲音正來自自己的身後。鳴人咽了咽口水,會說話的,那麼,就不是“那個”了把?他強自鎮定下來,慢慢地扭過頭去看,而那個人也沒有阻止,任由他看清了他的容貌。

  那是一個可以讓見過的每一個人都印象深刻的人。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就是“鮮明”。極黒的發,極蒼白的皮膚,明明是俊美清秀的容貌,卻因為那雙眼睛而顯得有些失色。金色的、蛇一樣的眼睛……男人提著他的衣領,極平靜地與他對視,眼睛裏仿佛什麼都沒有,平靜得過了分。好像無論手中提著的是人也好,花草桌椅也好,於他而言都沒有什麼分別。簡直“公平”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產生這種感覺,鳴人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小心翼翼地咽下一口口水。“那個……”

  話還未說完,那個男人就忽然松了手。少年“哇”地一聲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然後所有的恐懼就被怒氣沖的一乾二淨!“你幹什麼!”

  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頓時讓他接下來的話噎在了嗓子裏。這個時候佐助開口了,“不用管那個傢伙了,我們快點開始吧。”

  “放他離開的話,也許他就會洩露你的秘密喲,”紅衣的少年冷笑,“宇智波佐助,果然還是個小鬼。或者說,你只是想救他所以在轉移話題?”佐助一愣,撇開頭道,“我不會讓他說出去的。”他厭煩不屑地看了鳴人一眼,卻走出一步擋住了少年看向鳴人的、可以稱得上是不懷好意的目光。

  “夠了,”少年,也就是九尾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黑髮的男人打斷了。他冰冷地吐出兩個字,看向他的目光卻很是柔和,還帶上了一點無奈與包容,“讓他呆在這裏也無所謂。”少年撇了撇嘴,方才的殺氣卻一下子消散了,獨自走到了遠一點的地方去。那個小鬼身體裏的東西的味道,真是讓人討厭。他恨恨地想,而原本應該呆在那裏的居然會是自己……只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忍不住想要毀了那個小鬼,連同他身體裏的傢伙一起。

  “我的名字是大蛇丸,”男人轉過身來的,在佐助驚訝的目光中對跌坐在地上的鳴人伸出了手,他的目光深沉而平穩,此時卻忍不住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來。鳴人愣愣地看向那個向自己伸出手來的人,半天沒有動作。被人鄙薄、無視、輕蔑的他,除了伊魯卡老師以外,很少有人向他露出善意,即使是表面上的善意也足以讓他內心震動。會毫不在意地對他伸出手來的人……鳴人眨了眨眼睛,掩去眼底的一絲不自然,很快地抓住了那只蒼白修長的手,“那個,我……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他呐呐地說,在看清佐助越發驚訝的表情之後又變成了怒氣,“你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啊混蛋佐助!我說了不會說就是不會說!”

  漩渦鳴人,就是波風皆人的兒子。大蛇丸微微垂下眼簾,面無表情。在回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秒,他便感覺有什麼一直以來被封鎖著的東西忽然解開了。“全知全能”的精靈王,想不到他的力量還可以用在這個世界。那是真正的來自神明的力量,自然可以解除來源相同的封印。在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過往都清晰而完整地浮現在他的眼前,包括那個人——四代火影波風皆人。從少年到青年,一直到最後為了他而選擇死亡。耳邊傳來兩個少年的爭吵聲,雖然佐助只是不時地蹦出幾個“白癡”之類的話,卻也可以激得面前的少年更加跳腳。看著這幅畫面,男人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他抱胸站在一旁,嗤笑著襠下自來也惱羞成怒的攻擊,並且輕巧地丟下一個冷哼的畫面。皆人那個孩子,明明不是他的徒弟,卻因為某個不負責任的傢伙的關係,和他的徒弟沒有什麼兩樣。再然後,就是皆人的醉酒。

  微微地搖了搖頭,男人的眼神又變得冷酷而堅定,充滿了死寂的感覺。剛才提著鳴人的時候,他就大概知道了被封印在少年身體裏的會是什麼東西。眼中閃動著詭秘的光芒,大蛇丸不動聲色地對再一次被打倒而顯得有些沮喪的少年道,“想要變強的話,就留下來。”

  “變強?”少年的眼神驟然一亮。佐助也猛然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鳴人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毫無根基又亂七八糟的動作讓遠處的九尾冷冷地哼了一聲。“我……我也可以留下來嗎?”鳴人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顯得有些猶豫又有些急切,他看了佐助一眼,“可是,你不是佐助的老師嗎?”就在剛才,佐助告訴他,他是來這裏接受訓練的,為了變得更強,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少年的眼中充滿了深沉的仇恨。

  “我也可以教你。”男人冷淡而簡短地道,卻讓那一雙湛藍的眼中爆發出欣喜的光芒。

  “喂,吊車尾!”佐助一把抓住了正要往前湊的傢伙,狠狠地絆了他一下,“你連這個傢伙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相信他麼!”

  “咳,”狼狽地跌在地上的人愣了一下,自然而然地道,“那種事情佐助你告訴就好了,他是什麼人?”

  “……”佐助第一次有了被噎住的感覺。他的確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份。然而他想要變強的願望太迫切了……就算是被利用也無所謂,只要他能夠得到真正的力量。事實上,那個男人只說了一句話,就已經讓他產生了動搖。“如果你能夠滿足於學校裏那些過家家酒一樣的訓練的話,那麼我就不會再出現。”那個男人這麼說,眼神中滿是篤定。他,拒絕不了,在看見過他的強大之後。那樣子的強大,幾乎顛覆了他的整個世界,超越了想像的界限。有誰會不渴望那樣的力量呢?況且,還有那個他一定要殺死的人……

  關於他的出現在這裏的理由,那個男人也只是道,“只不過是一個交易而已。我給你力量,而代價已經有人為你支付了。”已經支付了?佐助想不通還有什麼人會在暗中幫助他,而且就算詢問也不會得到答案。即使知道事有蹊蹺,但是他還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接受了這件事。只有自身的力量才是不會欺騙和背叛的東西,但是這也並不代表他就此信任了那個人。身份和來歷都不明,這個名叫“大蛇丸”的男人出奇的強大和危險。所以就算兩個人之間是教與學的關係,他也不會放鬆一絲一毫的警惕,更不會將他當做老師一類的人,那個男人也說了,一切都不過是交易而已。可是,鳴人這個傢伙……佐助咬牙,白癡就是白癡!

  “他的代價也有人付過了嗎?”少年沉聲問道。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面前男人一向冰冷的表情也有了些許的波動,他看向被他拉住的鳴人,好像在透過他看著什麼人一樣,然後垂下眼簾,用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聲音道,“啊,已經支付過了。”——用他的整個生命。既然是皆人的兒子的話……大蛇丸走上前,出乎意料地將手落在鳴人金色的發絲之上,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透著幾分隱隱的溫柔,而這份代價,恐怕是怎麼也無法償還得清的。既然是那個人的後代,那麼他無論如何也會護他周全,便是要因他與這個世界的幾個強者交鋒,那又算得了什麼了?然後,終有一天,連同那個死去的人……

  鳴人猛然抬起頭來,雙親盡皆不在的他從小獨自長大,對於人的情感其實很是敏感。而這個人冰冷的手放在他的頭上,竟然讓他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方才的恐懼都融化在了這種感覺中,不見絲毫痕跡。掙開佐助的手,鳴人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拉住男人衣角的手微不可見地顫抖起來。“那、那就說定了,不許反悔!”

  男人淡淡地應了一聲。

  少年倔強地仰起頭來,不想讓人發現眼中的淚意。

  卡凱西扒了扒有些淩亂的銀髮,姿勢慵懶地站在慰靈碑前。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那幾個小鬼來他這裏報導的日子。他歎了口氣,無聲地打了個哈欠,換了一條腿支撐身體的重量。三代大人還真是不懂得體諒人,明明他早就說了好幾遍不想和幼稚的小鬼攪在一起,卻還是接到了這樣的任務。在心裏懶懶地抱怨著,明知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銀髮的上忍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黑色的石碑前,目光懶散而沒有焦距。

  嘛,忍耐也是修行的一種。不痛不癢地在心裏為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藉口,卡凱西任由太陽漸漸升高,仍然沒有一絲離開的意思。像是被什麼牽引著一般,他的目光不自禁地落在那兩個普普通通、混雜在無數名字中間的刻印之上——宇智波帶土、波風皆人。過了一會兒,他渾不在意地移開目光。男人的目光中並沒有什麼哀戚的神色,似乎對這一切都習以為常,卻在聽見身後響動的一瞬間繃緊了全身的肌肉。裝作不經意地微微側頭,這位曾經身在暗部的優秀忍者小心地隱藏自己的視線,卻在看見來人的下一秒僵硬在了原地。

  緩緩行來的那個人並沒有隱藏自己蹤跡的意思,甚至連衣服也沒有換。黑底紅雲的長袍包裹著稍顯瘦削的身體,讓卡凱西猛然收縮了瞳孔。而這些卻遠遠不及看見這個人本身來得驚訝,金色的眼睛,蒼白的容顏,和十幾年前一般無二,沒有絲毫的改變。“大……”他不禁發出一個單音,卻很快地咽了下去。銀髮的青年站直身體,眼中第一次褪去懶散顯露出鋒銳的光來,“你怎麼會在木葉?”

  那個人轉過頭來,卻只是沒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獨自站在那裏,眼神流連在黑色的慰靈碑上,不發一言。然而卡凱西卻莫名地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在看見某個名字的時候忽然就變得柔軟起來。

  這個男人的態度……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卡凱西微抽嘴角,心中卻湧上了幾分難解的滋味來。帶土死了,老師也是,而他也改變了太多,唯有這個男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也依舊是那一副模樣,堅定到不會為任何東西改變。

  青年垂下眼眸,低聲道,“快走吧,接下來這裏的人也會漸漸多起來了。”如果不是自來也大人對他說過那件事情,恐怕現在他就會盡力通報村子裏的人了,這個傢伙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這一點嗎?他拉了拉自己的護額,遮好自己的一隻眼睛,帶著面罩的嘴角卻牽起一絲無奈的笑意來,單純的看不起他,或是認為沒有必要?恐怕,兩者都有吧。像他這樣的強者,需要顧慮的東西確實越來越少了。

  男人聞言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並不為他的維護而感到奇怪的樣子,他微微點頭,平淡地道,“這裏……就交給你了。”

  卡凱西停留在護額上的手一滯,這裏,指的自然不會是木葉村,而是某個刻著波風皆人四字的黑色石碑。難道還有誰無聊到要去毀壞一塊普普通通的石碑而沒有任何回報嗎?卡凱西想要嘲笑,而脫口而出的話卻是,“好。”

  男人點點頭不再停留,極快地消失在了原地,而他的背影卻讓卡凱西有些驚異地微睜了眼睛。有很多次,在他踏著晨光而來的時候,總會看見這樣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那個人,竟會是大蛇丸麼?想不到那個人也會做這樣徒勞的事。可是,他自己不也是在做著相同的事情麼?卡凱西自嘲地一笑,複又將一切掩于平靜的外表之下。什麼斯人已矣,不在其中的人又明白得了什麼呢?如附骨之蛆,輾轉反側也無法忘懷,指的正是這樣的一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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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蛇丸回到基地的時候,帶著面具的阿飛正倚著門調笑地看著他。“啊呀呀,又去木葉了麼?你對那個村子的感情還真是深厚啊。”

  大蛇丸無言地看了他一眼,側開身體道,“讓開。”

  “可是這樣經常不在狀態的隊員讓我很傷腦筋啊,”並沒有讓開的意思,阿飛攔在了他的面前,語氣雖然帶著笑意,卻顯露出了一絲危險的警告,“是鼬君的拜託嗎?真是疼愛弟弟的人啊。”他感歎般地道,“只是把弟弟交到你這樣的危險人物手上,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呢?”

  大蛇丸平靜地看著他。阿飛無趣地呼出一口氣,“本來還想要嚇嚇你,聽到‘你怎麼會知道’這樣的話的,結果果然找錯人了嗎?鼬君也是,你也是,怎麼曉的人一個個都這麼無趣。”他誇張地歎了一大口氣,語氣複又帶上一點低沉,“總而言之,你們有什麼樣的約定都無所謂,但是好歹在最近收斂一點,否則的話……”

  “你的計畫要開始了?”大蛇丸問。

  “不愧是你啊,”阿飛笑眯眯地道,“的確是這樣沒錯。二尾和四尾的抓捕已經開始了,所以,在這個時候我不希望有人做出什麼事將曉暴露在視線之下。”

  “你,明白麼?”阿飛一字一頓地道,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

  “大蛇丸大人你回來了!”走廊裏忽然響起急促的奔跑聲,一位少年急切地循著熟悉的氣息跑了出來,身上還帶著少許的汗水。很顯然,少年此前正在做著訓練,而且並不輕鬆。可是在看見來人的一瞬間,少年卻還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滿心愉悅沒有掩飾地表露出來。此人正是君麻呂。握在手中的骨刀還未來得及收回,少年堪堪站住腳步,對著一旁的阿飛行禮,“阿飛大人!”而眼神卻早早地落在大蛇丸的身上,片刻後露出了安心的神色。跟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的藥師兜無奈地歎了口氣,卻同樣對那個渾身冰冷的男人彎腰道,“大蛇丸大人。”

  “恩,”大蛇丸淡淡地應了一聲。

  談話被打斷,阿飛有些寒意的目光在君麻呂身上一掠而過,隨即輕鬆地調笑道,“真是忠心的屬下,大蛇丸前輩。”不等他回話,他便轉過了身去,“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只是……”他停下了腳步,“那件事情,前輩還是考慮一下比較好,哈哈。”

  看著前方消失的背影,白髮的青年推了推眼鏡,“阿飛大人看起來有些生氣。”他看了一眼君麻呂,咽下了自己的下一句話。那個傢伙眼中只有大蛇丸大人,恐怕對自己做了什麼還一無所覺吧。少年平常過於冰冷的表情似乎在這一瞬間全部融化開來,蒼白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紅暈。

  微微對兩人點了點頭,大蛇丸舉步走向自己的房間,示意兩人跟上。“紅蓮,”他輕聲呼喚這個名字,紅發的神將在半空中現出身形。已經對這幅景象看過多次的兩人不再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無比自然地對紅蓮問好。“跟上阿飛,他接觸了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我通通都要知道。”

  “真是的,每次都派我做這種事。”紅發的神將低低地抱怨了一聲,臉上卻並沒有什麼不願的神色,金色的眼睛看向藥師兜和君麻呂,“你們兩個要看好他,那種危險的實驗……”

  “紅蓮。”

  “好吧,”騰蛇停下了話語,看著大蛇丸微皺的眉忽然笑了一下,“我不說就是了。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還真有點不習慣。”冷漠的、死寂的,卻也是真正將自己的情緒顯露在外,而不是用溫和的笑容來掩蓋一切。看向不知何時現出身形的另一位神將,紅蓮低低地笑了一聲,複又消失在了空氣中。這個世界並不存在靈力一說,用神將來達到監視的目的,任宇智波斑實力通天,也是無法發現的。

  大蛇丸金色的眼睛使得他即使在黑暗中也如同白晝。他帶著身後的兩人來到專屬於他的房間,又打開通向地底的實驗室,像更深的地方行去。在那裏,一位紅發的少年正站在一個巨大的透明營養槽前,有些好奇地看著裏面與人類一般無二的生物。聽到身後的響動,九尾有些不耐地回頭道,“好慢。”

  大蛇丸不在意地淡淡一笑,上前一步與他一同注視著營養槽內的東西,回過頭道,“還有多久?”

  藥師兜推了推眼鏡,平靜地道,“大概還需要半年時間,而且實驗成功的幾率也只有一半。”

  “一半麼?”大蛇丸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也好。雖然本體已經被毀,但是當年長老團實驗的產品卻還是有一個的。”

  “大蛇丸大人,需要把那個人帶來麼?”君麻呂上前一步,“請將那個人的名字告訴我。”少年好看的面容上冰冷一片,眼神卻微微熱切,仿佛只要凝望著那個人,便已然滿足。大蛇丸看了他一眼,如同他幼年之時一樣,輕輕將手放在了柔軟的白髮之上。

  “現在還不需要,”他冰冷地說,“不過告訴你也沒有關係,那個人的名字是——大和。”在實驗的十個嬰兒之中唯一存活下來的人,被移植了初代基因的載體,就是那個名叫大和的男人。大蛇丸垂下眼簾,掩去眼中越發深沉的光芒。

  水之國的天氣一向多雨,一年四季中倒有一大半是處在陰雨綿綿之中的。雖然本國人早就習慣了這種天氣,但是外村來的人卻往往會被突如其來的雨水打個措手不及。老人笑眯眯地倚在一旁,指揮自己的孫女為眾人端上茶水,再體貼地遞上一條乾燥的毛巾。

  來到這個店裏的幾乎都是全身濕透的旅人,再往外就是人流絡繹不絕的寬敞大道,那是從水之國去往各國的必經之路。靠著這個小小的攤子,老人為客人們提供溫熱的茶水、簡單的食物外加一處簡陋的遮蔽之處,生意竟是十分不錯,起碼足夠祖孫兩人生活下去了。除此以外,守著這個攤子過了這麼多年的老人,也借此鍛煉出來一副看人識人的本事。畢竟經過這個攤子不一定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偶爾也會有脾氣兇暴的忍者大人什麼的。因此,精確地判斷客人的身份,並且小心地使自己遠離麻煩的邊緣就變得十分重要了。接待過無數客人的這家小店至今還完好無損,是老人最為得意的一件事。此刻,他正懶懶地抽著自己製作的煙捲,一邊面帶微笑地指點起自己的孫女來。

  “……很多東西從客人的衣著打扮上就可以體現出來,你看,比如說這兩個人,”他隨手指向遠處緩緩行來的人,正要說話卻猛然沉下了臉。

  “爺爺?”聽得認真的孫女不解地望向他。

  “快躲起來,小葉子!那是叛忍!”老人猛地站起身來,一邊將自己的孫女推入內室,一邊有些慌亂地整理東西,讓這個小小的攤子看起來能夠更加整潔一點。叛忍這種人,在他的一生中也就遇到過兩次,而那兩次的經歷卻都是如同噩夢一般。他的父親和爺爺就是死在那兩次戰鬥的波及之下,只是剩下了這個小小的攤子……他抹了抹眼睛,盡力地掩去其中的仇恨之色,然後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兩位大人……”

  看清那兩人的形貌之後,老人卻不由得一愣。他自然不會知道黑底紅雲的長袍在忍者中代表了什麼意思,卻明白兩人護額之上那一道深深的劃痕就是災難的開始。而他呆愣的原因卻不是這個,高高豎起的衣領以及長長的帽檐遮住了兩人的容貌,但是這卻並不妨礙他發現,這兩人其中一人的衣服,竟然是全幹的。他抬頭望瞭望窗外連綿的大雨,不由地打了個寒戰。不過很快地他便露出笑容,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毛巾遞給另一個全身濕透的人,“這位大人,請用。”

  那人微微點頭,沒有答話,卻也意外地沒有什麼倨傲的舉動。老人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剛剛抬頭卻忽然對上了一隻鮮紅的眼睛。驚駭地退後一步,這時候他才發現那個人只不過是摘下了頭上的斗笠罷了。而紅色的眼睛……簡直就和傳說中的厲鬼一樣。他這樣想著,臉上無法抑制地露出幾分懼色來。接著,他就感覺神智一陣模糊,心神竟都脫離了控制。朦朦朧朧中,耳邊好像聽見什麼人的詢問聲,嘴唇不受控制地張了開來,他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說。

  宇智波鼬停止了查克拉的輸送,有些疲倦的低下頭來,紅色的寫輪眼一瞬間變成了漆黑的色澤,又在大蛇丸看過來的一瞬間恢復原狀。

  昏迷的老人安穩地伏在桌子上,就算醒過來大概也會認為自己不小心睡著了。大蛇丸不緊不慢地提起桌上的陶制茶壺,倒出溫熱的水來。

  輕微的水聲襯得這一方天地格外的安靜。“沒有形似磯憮人柱力的人經過這裏。”過了一會兒,鼬打破了沉寂,首先出聲道。

  “恩,”大蛇丸側過臉,“那麼接下來就是迪達拉和蠍的任務了。只是……鼬君,”金色的眸子直視臉色有些蒼白的青年,“對這種任務物件,並不需要使用寫輪眼吧?”

  “……”黑髮的青年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了。”青年冷峻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顯得堅決而冰冷,“出發之前,阿飛找過你?”他沉吟了一會兒,這樣問。

  大蛇丸微微點頭,將與阿飛的對話復述了一遍,同時眯起眼睛,果然在鼬的臉上發現了一絲震動的表情。

  “宇智波斑,他是這樣說的?”宇智波鼬很快地斂去多餘的情緒,有一種堪稱冷漠的語氣問。

  “是,”大蛇丸也取下了頭上的斗笠,“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我無法去木葉,而你也需要收斂。”

  宇智波鼬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收緊了放在桌上的手。

  大蛇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冰冷地道,“鼬君,你忘記了自己的願望了嗎?”

  “不,”青年簡短地回答了他——自從滅族之夜之後,這個人就一天比一天沉默下來——他垂下眼簾,“我不會忘……還有那個代價也是。”他抬起手撫上自己僅有的一隻血色眼睛,面無表情地道,“只是,仍需要時間。”

  大蛇丸看了他一眼,即使清楚地明白這個人在隱瞞著什麼,卻並沒有被欺騙的憤怒。鼬的眼睛只剩下了一隻,在使用力量之時另一隻眼睛的損耗自然會加劇。這種情況本就是他造成的,如何能夠瞞得過他。過不了多久,鼬的眼睛就無法看清任何東西,恐怕到最後,他得到的也只是一隻無用的眼睛。宇智波鼬此刻什麼也不說,只不過是為了延長他庇護佐助的時間罷了。

  可是,這樣的時間,又能夠持續多久呢?

  大蛇丸沉默著不發一言,然後站起身來重新走入了雨幕之中。

  【四代火影波風皆人,在與水之國的戰鬥中,已經……犧牲了。】當年三代的話語聲重新浮現在男人的耳邊。那只不過是個托詞罷了,皆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然而這個地點,這個滿是陰霾的天氣……大蛇丸的眼中越發冰冷,溢滿了無數深沉暗沉的東西。他瞥了一眼跟上來的宇智波鼬,聽著小女孩戰戰兢兢卻強裝平靜的話語聲,“歡迎……客人下次再來。”

  連綿的大雨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趨勢,天空陰沉而看不見一絲陽光,就好像是群星隕落的地方一樣,埋葬了唯一的光明。大蛇丸微微仰起頭,雨水在滴落在他身上以前便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蒸發得一乾二淨,金色的眼睛毫無阻礙地直視天空,大蛇丸握緊了被放於衣內的一個卷軸。那是一個嶄新的卷軸,顯然是剛剛書寫出來的,封口還十分完好。置於其上的四個鮮紅大字仿佛因為剛才的殺戮,而染上了鮮血的溫度。穢土轉生,他並沒有去研究這個術,可是這一次在水之國的任務卻意外地發現了這個卷軸。兜兜轉轉,這個忍術最終還是出現了他的手上,無暇去考慮所謂命運的慣性,大蛇丸冰冷的眉眼有了一絲波動,隨即冷笑出聲。

  水之國這個地方,真是讓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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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西——出發!!”鳴人猛地回過身來,對身後的一行人大聲道。

  “你在興奮什麼啊,”小櫻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問。

  “因為我從來都沒到村子外面來過嘛!”少年一邊興奮地左顧右盼一邊傻笑。然而達茲納大叔的一句話就讓他停了下來,“喂,那種小鬼真的沒問題嗎?”

  “呵呵,有我這種上忍跟著,你就放心吧。”卡凱西撫額,看著面前那個活蹦亂跳的少年歎了口氣。

  “喂,大叔,可不要看不起忍者!”鳴人氣鼓鼓地伸出食指指向他,“我可是很強的,是遲早要變成火影的人!”

  “哦?是嗎?”達茲納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自語道,“不管怎麼看都是很靠不住的樣子。”

  “哈哈哈哈,這次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鳴人仍舊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冷不丁卻被佐助敲了一下腦門。

  “幹什麼啊混蛋佐助!”鳴人抱著自己的腦袋呼痛,怒氣衝衝地瞪著冰冷的少年。

  佐助冷笑了一聲,“果然你已經忘記了,吊車尾就是吊車尾。”

  “啊?”鳴人疑惑地看向他,抱頭思索起來,忽然他猛地跳起來,“我想起來了!大……”他剛要叫喊出來,就被早有準備的佐助捂住了嘴,“白癡!”他拖著他走在後面,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嗚嗚……”

  “那個人說過不要告訴別人的吧,關於他的存在這一件事。”佐助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留意周圍的動靜。果然發現不了任何蹤跡……少年皺著眉,再一次地認識到自己和那個人之間的差距。手中的鳴人仍在不斷地掙扎,“放……放開!”

  少年下意識地松了手。“混……混蛋!我差點死掉啊!”鳴人一下子掙脫開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

  “那也只是你太弱小罷了。”佐助冷哼。鳴人又要跳起來,卻忽然想起某件事,抱頭道,“完蛋了,之前的多重影分身術我還沒有完成……”

  “哦,原來你還沒有完成啊。”隨著一個冰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鳴人覺得,他也許等不到當上火影的那一天了也說不定。

  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少年面前,漆黑的發,金色的眼,不是大蛇丸又是誰?鳴人受到驚嚇一般退後了半步,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淒慘無比。他正要說話,卻猛然被一個力道拽了起來,遠遠地脫離了大蛇丸的方向。“卡凱西老師!”

  銀髮的忍者站定,一瞬間銳利無比的眼眸又重新變得懶散,他歎了口氣,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我還以為是誰……大蛇丸,你居然會出現在這裏。”就算這裏不是木葉村內,站在這裏的還有什麼也不知道的小櫻和達茲納兩個人吧。這個傢伙也未免過於亂來了,雖然以他的實力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之後辛苦解釋蒙混過去的人果然還是他。

  “真麻煩……”他小聲抱怨著,拉著鳴人的手卻沒有鬆開,“好歹我們也是在任務中啊。”

  “卡凱西老師,放開我啦!”鳴人手腳並用地掙扎著,“再不解釋的話我會很慘啊!”費盡力氣才按住自己手上的小鬼,卡凱西苦笑,“抱歉,鳴人,我不會讓你過去的。”他的眼神落在那個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的男人身上,忍不住一頓。就算是極為普通的忍者裝束,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也流露出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來。然而佐助卻沒有動,容忍那個傢伙站在離他極近的地方。看來,大蛇丸和這兩個小鬼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那麼,這個男人出現在這裏的理由就說得通了。卡凱西不動聲色地退後,一隻手按在忍具包上。雖然說那件事情大蛇丸並沒有背叛木葉,但是此刻他刻意地接近自己的兩個弟子,很難說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這兩個孩子的身份,實在是太過特殊了。微微歎了口氣,卡凱西又一次在心裏抱怨三代大人將這樣的大麻煩丟給自己,一邊將鳴人拉到身後,“你這個傢伙,給我安分一點。”根據自來也大人的情報,最近曉的行動頗為活躍,其中一條,就是收集尾獸……

  大蛇丸看了他一眼,仿佛對他的警惕一無所覺。鳴人眼中的哀求也絲毫動搖不了他,逕自冰冷地吐出幾個字,“今天落日之前。”

  “完、完蛋了……”鳴人誇張地雙手抱頭,“怎麼可能完成啊!”

  “哼,吊車尾就是吊車尾。”佐助冷哼,一腳跨過小小的水窪,一絲冷笑突兀地浮現在唇邊。

  這三個傢伙,完全無視他們了嗎?卡凱西苦笑著舉起手,“誰來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話音剛落,忽然看見兩道黑影迅捷無比地從水窪中竄了出來,長長的有著鋒利邊緣的鎖鏈直直指向了那個站立不動的男人。

  小櫻瞳孔猛然收縮,不由得捂住了嘴。

  鳴人也在一瞬間停止了掙扎,鎖鏈越來越近,而男人卻仿佛毫無知覺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血腥的氣味似乎已經開始蔓延。

  “啪!”卡凱西驚訝地看向自己的手,原本的那個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束縛,飛快地向前沖去。“鳴人!”

  “影分身之術、影分身之術、影分身之術!”少年兩隻手的食指與中指交疊成十字,不住地在嘴裏念道,鎖鏈已經越來越近,大蛇丸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少年的雙目近乎赤紅,大聲嘶吼道,“給我成功啊!!!”

  “嘭!”無數地煙霧升起,讓襲來的兩位忍者也不由得頓了一頓。就是這遲疑的一秒,無數的鳴人仿佛從天而降,飛起一腳將兩人遠遠地踢了開去。鐵鏈因為主人的受傷而一亂,軟軟地就要落地。“哼,”佐助低低冷哼一聲,甩出的手裏劍卡進鐵鏈的鋸齒狀縫隙裏,極大的力道將它們一起帶動嵌進了樹幹之中。

  “該死,”手上的鐵鏈被制,兩人連退路也被封住,其中一人目光明顯地陰寒下來,“可惡的臭小鬼!”

  “你說誰是臭小鬼啊!”視線中一隻拳頭不斷放大,狠狠地砸上他的鼻樑,身體還未落地便被無數隻手擊中。瞳孔猛然放大,鬼之兄弟嗆出一口鮮血,卻發現少年已然高高躍了起來……“啊啊啊——”

  輕巧地落在地上,鳴人得意地拍了拍手,“這樣就知道本大爺的厲害了吧,哈哈!”他回過身,正想繼續炫耀幾句,卻看見另一個襲擊的忍者正被佐助一腳踩在胸口,虛弱的喘息的同時還發出一股燒焦的氣味。黑髮的少年回過頭來,給他一個嘲笑的眼神,“大白癡。”

  卡凱西和小櫻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佐助也就算了,鳴人那個傢伙,什麼時候成長了那麼多?卡凱西扶了扶護額,遮住自己眼中的深思。

  那邊廂鳴人正在跳腳,“可惡,佐助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大白癡!”

  “好了,”卡凱西無奈地拉住他,“‘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怎麼可能被這樣的小角色殺死。”

  “三忍?”鳴人疑惑地看向他。

  “……原來你連這個也不知道麼?”卡凱西咳嗽了一聲,“這個以後再說。總之,佐助嘲笑你也並非沒有道理。鳴人,你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單純了一點。”急急忙忙就這樣沖了上去,相比之下,佐助就顯得冷靜多了。然而不管怎樣,這一次的襲擊中幾個人都表現得可圈可點,鳴人和佐助不用說,小櫻也飛快地擋在了達茲納身前。以他們的經驗而言,已經是非常難得了。這些……就是那個人的目的麼?卡凱西看向面容冰冷,帶著奇特倦意的男人,發現他始終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有苦笑著轉回目光。

  任務的委託人、同時也是這次的任務目標的達茲納長舒了一口氣,“唔,看起來你們這些小鬼也很厲害的樣子,那樣我就放心了。”

  “不,”卡凱西停下腳步,目光依然懶散,卻莫名地讓人無法直視,“在繼續前進以前,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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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大蛇丸前輩是教導佐助君的人?”小櫻雙手捧臉,翠綠的眼睛裏閃動著崇拜的光芒,“不愧是佐助君,連在任務中也不忘修煉!”

  辛辛苦苦解釋了半天的鳴人一下子垮下臉色,“小櫻……”明明他也有修煉啊!可憐兮兮地將目光投向身邊的男人,卻得到了一個冷漠的眼神。達茲納一動不動地坐在船上,沉默地看著幾人的互動。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其中的那個黑髮的忍者給人的感覺特別的怪異,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本能地無法耍弄心機。原本準備好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達茲納喝了一口酒,豁出去了一般地道,“請你們拯救這個國家吧!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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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走在波之國的小路之上,四周茂密的樹木幾乎遮掩了前方的道路。大蛇丸並沒有和他們並排走在一起,而是若隱若現地吊在最後。雖說如此,但是一路上的氣氛還是因此而有了幾分壓抑。鳴人也不再吵吵鬧鬧,而是苦著臉一邊趕路一邊完成起那個人交代下來的特訓來。“影分身之術、影分身之術、影分身之術……可惡啊數量還是不夠!”而佐助則是一直低著頭,似乎什麼也沒有做的樣子,然而只要有心就可以發現,少年走過的地方,即使是極為脆弱的枯枝樹葉也沒有一絲損傷,簡直就像是沒有重量的人一樣。汗水濕透了少年薄薄的衣襟,“啪!”地一聲滴落在地上,少年卻連擦也不擦,顯然專注之極。做到這一點,需要多麼精准的查克拉控制力,卡凱西是知道的,也因此他眼中的驚訝更甚。

  大蛇丸一直墜在他們身後,卻並不關心所謂的任務。除了兩個少年修煉的進度,他似乎對於一切都是漫不經心。而這也導致了,小櫻雖然頻頻回過頭去對他露出好奇的目光,卻始終不敢開口搭話。卡凱西皺起了眉,難道這個人出現在這裏,真的只是為了監督兩人的修煉情況?專收叛忍的曉組織,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清閒了?卡凱西習慣性地擼了擼歪向一邊的銀髮,卻見一把長刀破空而出,淩厲之極地擦過幾人的頭頂,釘在樹幹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大蛇丸微微抬起頭,眼神卻毫無波瀾。他看向站在刀柄上男人的目光漠然無比,仿佛和他身後的大樹毫無分別。然而男子的注意力卻並不在他身上,“想不到寫輪眼卡凱西也在這裏,”男子嗓音低沉地道,陰沉狂傲的目光隨著他回頭的動作顯露出來,“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們把那個老頭交給我?”

  幾人在一瞬間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卡凱西的餘光瞥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男人,有這個人在的話,起碼鳴人和佐助不會有事,但是任務嘛……他苦笑起來,那個男人的態度明顯是不會插手的,所以,只有盡全力了嗎?卡凱西目光一沉,終於抬起了一直遮擋于左眼的護額,露出一隻雖然帶著傷痕,卻也鮮紅無比的眼睛來。

  佐助呼吸一滯,暗中握緊了拳頭。

  再不斬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忽然冷笑一聲消失在了原地。巨大的長刀也隨之抽離,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然到了達茲納身前。

  “哢!”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再不斬的力道一滯,猛然抽回長刀擋在了自己身前。利器劃過刀面的聲音接連響了三下,發出刺耳之極的摩擦聲。

  “小鬼……”帶著極為陰冷的眼神回過頭來,再不斬傲慢的語氣中也有了一絲驚訝,“看不出來,你們勉強還有個忍者的樣子。”方才用苦無抵擋他的人正是鳴人,而接下來的三枚手裏劍卻是出自佐助手裏。

  “哼,”佐助眼神冰冷,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大蛇丸,雖然都是上忍,但是在見識過了那樣的強大之後,再不斬……還不夠看。鳴人興沖沖地正要上前,卻見兇惡的男人躍到了水面上,大量的查克拉被注入到水中,泛起青藍色的光芒。

  空氣中濃霧漸起,朦朧中,一股仿佛蘊含著極致惡意的殺氣猛然向幾人逼迫過來,少年們軀體不由自主地一僵。殺氣……

  卡凱西看了他們一眼,心想果然還是少年,隨即也放出自身的殺氣與之相抗。兩位強者的殺氣在空中碰撞著,那種冰冷和絕望,恐怕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夠體會。汗水順著佐助的臉頰流淌下來,少年似乎是無法控制地將苦無舉到胸前,卡凱西看在眼裏,正要出言安慰,卻見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涼薄的弧度。

  “這個程度的殺氣……”佐助喃喃地道,漆黑的眼睛裏亮如星辰。“少裝神弄鬼了,沒眉毛的大叔!”一隻苦無劃破濃霧,直直地指向殺氣的來源之處,正是毫無影響的鳴人。

  “哢!”再不斬恨恨地現出身形,“小鬼,早就不應該放過你們!”

  “這種事情,還是要試試才好。”佐助冷笑著俯身沖上前去。關於抵抗殺氣的訓練,那個人並不是沒有教給他們。只是那個時候,大蛇丸只是稍稍洩露出一絲殺意,那種濃重得仿佛破開空間的壓迫感就讓他們汗如雨下,恨不能親手了結了自己也不願再多呆一秒。所有的掙扎和反抗都是徒勞,那個人輕易地摧毀了他們所有的防線,潰不成軍。他永遠記得那個時候的心情,卑微又渺小,絕望又怯懦,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洶湧而來,而那恐懼卻只想讓他跪倒,什麼宇智波的驕傲,什麼刻骨的仇恨,那些曾讓他輾轉反側、執著萬分的東西通通都被遺忘在了世界的另一邊,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便是匍匐在地,甚至將臉也深深地埋進泥土裏!泥土的腥味深深地刺激著他的神志,嘴唇被咬出了血,卻依然無法抵擋身體的本能。那種無力的感覺,他至今記得一清二楚!恥辱感被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靈魂,一同被刻入的,還有對那個男人發自內心的恐懼!就在那一天,他的眼睛灼人的痛苦,然後視線裏忽然血紅一片。

  而這種程度的殺氣……佐助冷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然是一片鮮紅,連讓他開眼的資格也沒有!

  卡凱西的瞳孔猛然一縮,佐助他,竟然已經開眼了麼?他注視著少年熟悉的含著三枚勾玉的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那個奄奄一息的少年——帶土被壓在大片土礫之下,顫抖著將利器對準了自己的眼睛……而此時他的分身正將一把苦無抵在了再不斬的後背之上,卡凱西回過神來,微眯起了眼睛,“結束了。”

  “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森寒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卡凱西猛地回過頭來,就看見被自己分身制住的再不斬化為了一灘清水,四散著落在了地上。

  “居然在戰鬥中走神,卡凱西,你也墮落了嗎?”同樣用繃帶遮住了半邊臉的忍者輕蔑地看向他,巨大的兇器帶起滲人的風聲!

  騰起的白煙再一次遮擋了眾人的視線。“哼,這個也是分身麼?”再不斬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再一次地冷笑起來,只見他忽然將一隻手放在在胸前,捏出了一個印訣來,剛剛從水中探出頭來的卡凱西只感到身體猛然一僵,下一秒就被困在了狹小的水牢之中。

  “忍法,水牢之術。”再不斬略帶得意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身側,顯然,此刻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本體。

  “嘖,大意了嗎?”卡凱西皺起了眉,卻並沒有多少擔憂的心情,因為他知道,那個人就在不遠處,是絕對不會放著佐助和鳴人不管的。只是達茲納先生……

  “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了……”再不斬冷笑著化出了另一個水分身,“小鬼,乖乖地把那個老頭交出來。”

  “開玩笑,會聽你的才怪!”鳴人沖他做了一個鬼臉,轉過身來道,“放心好了卡凱西老師,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鳴人……”

  “哼,自大的小鬼,”再不斬眼中的殘忍之色一閃而過,巨大的斬刀直直地指向兩人,“就讓我來告訴你們,什麼才是真正的忍者!”只有在鮮血和戰鬥中活下來的人,才能被稱為忍者,剩下來的,不過是垃圾罷了!

  “嘭”巨大的查克拉流量激起無數的水花,殺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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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斬有些氣喘地將長刀架在佐助的脖子上。遠處,鳴人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唇邊的血液已然乾涸。而小櫻已經昏了過去,達茲納戰戰兢兢地坐倒在地上。

  “可……可惡,”鳴人掙扎著將手伸上前,試圖移動身體,卻只是在土地上留下幾道鮮紅的血印罷了,“佐助……放開佐助!”他的氣息極度不穩,重傷讓他的呼吸微弱,神智也幾乎斷絕,只是在心裏持著一個極其執拗的念頭:一定,一定要把佐助救回來!於此同時,幾道黑色的氣流纏上了鳴人的脖頸,然後緩緩爬上了他的臉頰。少年湛藍的眼眸裏閃現出幾縷紅光,犬齒微不可見地伸長,竟然好像長出了毒牙一般。著魔一般,鳴人的神色漸漸變得殘忍兇暴,陰冷貪婪,有什麼東西幾乎便要破體而出!

  而再不斬卻只是冷笑。在他的眼中,這個少年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量,實在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這個金色頭髮的小子還有宇智波家的血脈竟然能夠把他逼到這個地步,是他也沒有想到的。不過,他畢竟是成名已久的上忍,怎麼可能被兩個剛剛成為下忍的傢伙打敗?原本有著寫輪眼的小鬼應該更加棘手一些,不過大概是因為才剛剛開眼沒多久,運用的時機和方法都還不熟練,他才能像這樣將他制住。

  宇智波家的開眼者,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是非常少見的天才了,如果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長為非常厲害的忍者。再不斬看著佐助這樣想,可惜,他舉起刀,這個小鬼再也沒有機會等到那一天了!

  “佐助!!!”

  再不斬的嘴角噙著一絲殘忍的弧度,揮刀下斬,然而預想中血肉綻開的感覺並沒有傳遞過來。他只覺得手中的長刀猛然一重,竟然無法把握方向!刀刃被打偏向一邊,擦過佐助的臉頰深深地陷近了泥土裏。

  “誰!”他大駭回頭,在這之前,他竟然連出手之人一絲一毫的氣息也沒有發現,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發生過!濃霧遮蔽了一切的視線,可是這對施術之人而言,卻算不上半點阻礙。再不斬沉下心神,專注地將氣息遠遠散播開去。沒有,沒有……沒有!除了三個小鬼和達茲納以外,這個地方竟然再找不到一個活人的氣息,那麼,方才那個出手阻攔他的人,又在哪里?他重新撿起巨刃,審視刀面上的擦痕,卻連那人的武器也毫無頭緒。想起一個可能,再不斬的瞳孔猛然收縮:難道那個人已經強大到可以將自己融入周圍的環境之中了嗎?這種事情,聽都沒有聽過!

  再不斬持刀而立,眼神中忽然流露出冷酷的光芒來。“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男人笑了起來,“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過這樣有意思的事了……喂,藏頭露尾的傢伙,給我滾出來!”他站起身,竟是絲毫不顧忌地將自己的後背露了出來,“否則的話,我就殺了這兩個小鬼!”

  來人沒有說話,似乎對他的威脅絲毫不放在心上。笑容漸漸從再不斬的臉上斂下,他正要說些什麼,卻忽然神色一變!漆黑的長刀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裏,直直地指向他的脖頸,充滿了冷酷的意味:退後,或者死!

  “哼!”再不斬冷哼一聲,沒有退後,而是將巨大的刀刃擋在了自己身前。極重的力量透過刀面傳到了他的手臂上,再不斬一咬牙,卻沒有放開自己的武器。果然,那個人似乎停下了腳步,再不斬正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卻聽見那個被自己打倒在地的黑髮小子冰冷地一笑,“大白癡!”與此同時,刀上傳來的力量也猛然加大,再不斬雙膝一彎,幾乎便要在這源源不斷的力道之下跪倒在地!他不甘地仰起頭來,視線繞過相持的武器,滿懷殺意地看向對面將他壓制至此的人。

  然後,他對上了一雙蛇一樣的冰冷眸子。男人有著一頭極其柔順的黑色長髮,蒼白的面容上不帶絲毫生氣。即使有著俊秀的容貌,卻也讓人不自禁地毛骨悚然。他看著他,眼中既沒有殺意,也沒有輕蔑,就只是這樣看著他而已,給人的感覺卻是極致的黑暗與虛無。在他的眼中,活人與死物,叛忍也好,普通人也好,都沒有什麼區別。那是一種,將整個世界都視為無物的、真正的殘忍!再不斬心頭一寒,就見那把細長的黑色兇器被握在男人手中,明明是脆弱得一觸即斷,傳來的力道竟讓他也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怪物!再不斬激烈地喘息,卻始終不放開握刀的手。因為他知道,一旦放開,就等於失去了最後一點生機!

  “撤刀。”男人語氣平靜地道,看著他的眼神毫無感情。

  “別開玩笑了,”再不斬竟然咧開了嘴,在重重繃帶之下形成一個凹陷的弧度,汗水濕透了衣背,他幾乎聽見了自己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怎麼會……讓你如願。”然而話音剛落,再不斬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哢嚓”聲從兵器相交的地方傳了過來,先是細小的裂痕,然後黑色的長刀竟然切入了刀身!大蛇丸反手握刀,忽然直直地向下劃去,讓人心驚的摩擦聲響在兩人耳邊,不同的是,其中一人面色大變,而另一人卻始終面無表情。

  鏡花水月隨著主人的動作堅定地下移,仿佛它斬落的並不是堅硬的刀身,而是脆弱的枝條。黑色的刀身在此刻看來,竟是說不出的死寂陰沉。刀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在那樣的力量之下絕望地震顫起來。而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也不過是一瞬。再不斬幾乎是呆愣著看著自己的愛刀在面前四分五裂,然後在那一大片炸裂開似的碎屑裏,漆黑的刀刃忽然就伸到了眼前,就好像是生生穿過了阻擋在它面前的利刃,直直地指向他一樣。

  無法閃躲,也沒有意識到必須閃躲。男人在劃開他武器的一瞬間流露出來的殺氣,竟讓再不斬這個殺人無數的逃忍呆愣在了原地!這就是……本質的不同嗎?在那一瞬間,再不斬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和面前這個男人之間遙遠的距離。

  “再不斬大人,快躲開啊!!!”少年驚慌到了極點的聲音讓他猛然驚醒過來,他再不斬,竟然會有如此怯懦的模樣?男人回過神來,卻見大蛇丸已經將刀尖停留在了他的脖頸邊緣,眼神漠然地看著他。

  “怎麼?”他冷笑地回視他,“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再不斬大人……”秀氣的少年焦急地結印。再不斬微微一愣,隨即將眼神中的幾許動搖掩蓋了下去,冷哼,“只不過是個沒用的工具,滾開!”

  “不,”少年露出安靜的笑容,黑色的眼睛中已然萌生死志,“即使只是工具,我也絕不會看著再不斬大人在我面前死去。”有了這樣的想法,少年反而平靜下來,巨大的冰面出現在他的身後。

  大蛇丸沒有理會突然現身的少年,只是緩緩轉過頭,對站起身來的佐助道,“我只做這一次。”放開再不斬,極其耀眼的藍色光芒在男人的手中聚集。

  “是!”黑髮的少年睜大了眼睛。

  “絕對……不會讓你們傷害再不斬大人!”名為白的少年指尖一動,幾根銳利的千本就被握在了手中。而此時,他的手卻忽然被什麼極其滾燙的東西牢牢握住!灼人的疼痛和幾乎要捏碎手腕的力道讓白悶哼一聲,視線之中卻是一頭極其違和的燦爛金髮!牽制住他的少年露出嗜血的赤紅色眼睛,皮膚青黑成一片,兩根長長的毒牙更是長出了口舌之外,極度不祥的氣息圍繞在他身側。

  “抓到了。”少年低聲自語,發出陰沉的笑聲來,“讓我來……殺死你吧!”白睜大眼睛,極度的陰冷感覺滲入了他的身體,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冰冷的豎瞳,“蛇……”

  “千鳥。”大蛇丸平淡地念出手中忍術的名字,然而鼓噪的一千隻鳥的叫聲也無法將他的低沉的聲音掩蓋過去。查克拉如同雷電一般激烈地跳動,綻放出的光彩照亮了一大片的土地,仿佛連濃霧也驅散了開來。這個忍術爆發出來的光彩和美麗,幾乎到了可以讓人甘心赴死的地步!

  “這是……雷切?”卡凱西呆愣著看著大蛇丸手中效果截然不同的忍術,忽然想起了四代火影波風皆人將這個忍術傳授給他的時候所說的話:“最強?呵呵,不是的。但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一定可以將這個術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吧?”金髮的青年輕輕一歎,神色之中有了幾絲愁緒,卻在他進一步的追問之下閉口不言。原來老師口中的‘那個人’,指的便是大蛇丸麼?

  卡凱西心中一顫,卻被巨大的轟鳴聲打斷了思緒,漫天的鏡面碎片飛揚在空中,一點一點又化為了輕柔的雪花。“鳴人!”他大聲喊道。

  金髮的少年充耳不聞,他一步步上前,著魔一般地舔去手上的鮮血,那是他打碎白製造的冰鏡時留下的傷口。接觸到溫熱的鮮血,鳴人的神情忽然變得愉悅起來,望向白的神色越發貪婪,“只有這一點,根本就不夠啊……”

  一千隻鳥鼓噪的聲音傳開了很遠,忍術的藍色光芒照射在再不斬的臉上,連他眼底隱藏著的不甘甚至是恐懼也折射得一清二楚。大蛇丸冷酷而堅定地一步步上前,輕易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一旁的佐助沉浸在那藍色的光芒之中,卻忽視了金色眼睛裏流露出的隱隱紅光。

  “再不斬大人!”秀美的少年心有所感地回過頭來,頓時嘶聲悲鳴!他急切地單手結印,空氣中突兀地現出一面光滑的冰鏡。少年的身體一點點融入鏡中,而藍色的雷光也離再不斬的胸膛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沒入其中。還有一點,但是,來得及!白的眼中剛剛露出安慰的神色,卻只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破裂聲。臉色驟然慘白,白回過頭來,對上一雙滿是不耐的眼睛,“又是這種東西……想跑嗎?”

  “哢——哢哢——”鏡面發出接連不斷的破碎聲,每發出一次聲響,白眼中的生氣便減少一分。終於,原本堅不可摧的鏡面在少年詭異地飽含查克拉的拳頭之下轟然破裂。白悶哼一聲掉出鏡外,顧不得忍術失敗造成的反噬,少年猛地扭過頭看向再不斬的方向,然而一雙手卻掐上了他的脖子,拎起了他的身體。

  “好弱……”鳴人喃喃地說,皺起了眉頭,“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碰見的居然是這種貨色。”

  “再不斬……大人……”白掙扎著想要扭過頭去,卻被扼住了脖子無法動彈,“再不斬……大人……”

  “哼,我知道了,”鳴人冷哼一聲,“原來是那邊的傢伙的影響讓你分心了嗎?那麼,我也去殺了他好了。”

  “厄……厄……”少年的掙扎更甚,眼中更是流露出極致的殺意來。忽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裏也失去了神采,整個人更是如同僵死了一般流露出驚人的絕望——那漫天的雷光,已經消失了。

  “看清楚了麼?”大蛇丸冷淡地問,輕描淡寫地拿出了自己染滿鮮血的手。佐助微微愣了一會兒,隨即低下頭來,冰冷地道,“啊。”

  再不斬睜著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大洞,然後,他緩緩地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拉住這個膽敢攻擊他的傢伙,卻只是在空氣中劃過了一道無力的弧度。這個平日裏殺人無數的男人此刻卻無力到了極點,只是這個動作,就無法維持住身體的平衡,搖晃著向後倒去。

  “嘭——”激起塵埃無數。

  “再不斬大人……”白閉上眼睛,兩行淚水順著白皙秀美的臉頰滑落下來。巧合中那些透明的液體滴落在少年的手背上,白機械地低下頭去,愣了愣,忽然掙扎著撲倒在地,發出仿佛靈魂被灼燒一樣的聲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哢——”骨頭碎裂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少年的慘呼。鳴人收回自己的腳,無趣地繞到少年的身前來,白大睜著無神的雙眼,臉上還維持著悲痛的表情,而纖長的脖頸處卻是血肉模糊。這個少年的脖頸,顯然是被生生踩斷的!

  “真無趣……”他沒什麼精神地與白的屍體對視,“就為了那樣的廢物,吵死了!”

  “哼,你的脾氣果然還是這個樣子。”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冷哼,鳴人猛地轉過身去,眼中是無法掩飾的驚訝。

  火紅色長髮的少年緩緩而來,卻讓這個樣子的鳴人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你……失蹤了那麼久,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且九尾,”他疑慮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少年,卻也掩飾不住滿滿的嫉妒,“你居然能夠變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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