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14

　“轟！”隨著第一波攻擊的開啟，整個靜靈庭拉開了混亂的序幕。長長的警報聲在屍魂界上方不停地回蕩著，“一級戒備，一級戒備，所有十三番死神注意，旅禍入侵！”

　山本元柳齋重國重重將拐杖在地上一敲，皺眉道，“召集所有正副隊長！”剛才猛然爆發出來的靈壓他再熟悉不過，三番隊隊長市丸銀和他的弟子浮竹十四郎，他們兩人居然公然違反了靜靈庭內不能始解的禁令。在什麼情況之下，兩位元隊長才會刀劍相向？靜靜地思索著，山本總隊長眼中陰霾一片。

　“總隊長，三番隊和十三番隊的隊長都失去了聯繫！”闖進來的死神大驚失色。

　“什麼！”

　“連那兩個人都……”

　“鎮靜！”又重重敲了一下拐杖，吵鬧的眾人終於安靜了下來，山本驟然嚴厲起來的眼神不自覺地帶著上位者的威壓，剛才還竊竊私語的死神們低下了頭。

　“旅禍……”喃喃地念著這個名詞，山本命令道，“立刻排查所有番隊隊員，能夠無聲無息地進入，他們一定早有準備！”希望事情不要如他所想的那樣才好，這些旅禍的行為模式就像是在醞釀著一個巨大的陰謀。長長歎了一口氣，山本抬頭望向晴朗一片的天空，“靈王大人，您的命令，我實在無法理解。”

　藍染隨手劃開空間，微笑著對身後的銀伸出手，“走吧。”他身後的黑色蝠翼徐徐展開，白色的宮殿近在眼前。銀微微睜大了眼睛，這一幕與多年前的某個時候重合在了一起，驚人的相似。勾起一邊的唇角，銀沒有絲毫猶豫地握住面前的寬厚手掌——而他的選擇依然如故。像是明白他的想法，藍染拉住他微微一笑，一腳踏入。“吼！！！！”就在那一瞬間，虛圈無數的生物們本能地發出大吼聲，它們等待了多年的真正王者，終於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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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王座上的感覺並不陌生，只不過在某段時間他的下首是一群奇形怪狀的螞蟻，現在則變成了破面們。藍染斜倚在一邊的椅背之上，漫不經心地用手撐著下巴。

　“你……你居然真的還活著！”藍發破面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失態地大喊道，藍染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起了這個差點被他遺忘的名字。葛力姆喬，除了烏爾奇奧拉之外，唯一知道藍染惣右介這個存在的破面。實力不錯，衝動好勝，後來還曾因為私自離開而被砍去一隻手臂。總的來說，忠誠度並不高。藍染看著他，思考著他的戰力並不是他必須的，那麼，要用他來立威嗎？

　藍染仍然在微笑，即使是在做著殘忍的考量，也沒有洩露出一絲一毫的殺氣。可是葛力姆喬卻忽然跳開了一大步，有些畏懼和防備地看向他。藍染莞爾，野生動物的直覺嗎？心中殘存的幾許殺意也隨著他這個動作煙消雲散，仿佛感覺到了什麼，藍染抬起頭，稍微收斂了從剛才起便猛然釋放出的恐怖靈壓，道，“你來了。”

　紅色長髮的少年皺著眉走了進來，身邊跟著神色狂熱的破面薩爾阿波羅，將手裏的東西扔給藍染，“你要的東西，已經完成了。”冰涼的細長容器中，琥珀色的液體微微搖動著，從底部浮上一個個細小的氣泡來。“還有，”少年強忍著怒氣的話將藍染的注意力成功從液體上轉移開來，九尾指著一旁仍沒有行禮的科學狂人，“現在，我可以殺了他嗎？”這句話是真的帶上了殺氣，“這些研究狂全都是一個德行，真想咬死他們！”竟然還對他的變身感興趣，真是好膽！藍染饒有興致地看了絲毫不在意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破面一眼，正想說些什麼安撫自家炸毛的小動物，出現在虛夜宮大殿中的人讓他停止了動作。

　烏爾奇奧拉仿佛沒有受到驟然改變的氣氛的影響，一步步走進殿內，腳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丈量過一般精准。他抬首看了坐在王位上的人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地半跪下來，“藍染大人。”對於他的行為，大殿中其他破面忍不住又是一陣竊竊私語，顯然對於虛夜宮易主這件事還有著不小的疑慮。破面生性乖張不馴，像烏爾奇奧拉這樣謹慎沉默的類型反而少見。

　“烏爾，”藍染微微一笑，看進那雙墨綠色的眸子，“一護君他們有消息了？”

　“是，”黑髮的破麵點了點頭，面色平靜地取出了自己的一隻眼珠，捏在手心。驟然出現的圖像上，橘發的少年不但擊敗了一角，就連恢復實力的阿散井戀次也被他打敗，而小隊的其他人也各有奇遇。

　藍染仔細地看著畫面中的一護眾人，臉上竟然浮現出一個頗為欣慰的笑容，“一護君他們進步得很快……”甚至經過他的教導，對屍魂界造成的破壞更加驚人，比起原本的劇情，現在的靜靈庭，只會更加混亂。

　露琪亞的刑期就在眼前，一切也終於到了這個時候。將手中琥珀色的液體遞給烏爾，藍染推了推眼鏡，溫和地道，“辛苦了，那麼作為獎勵，把這個喝下去吧。”

　藍染棕色的眸子裏溫和如故，可是此時大殿裏的氣氛卻一下子緊繃到了極致。原本假寐的九尾微微張開眼睛，看著下面那些隱現敵意的破面們嘲諷一笑。

　烏爾奇奧拉看了藍染一眼，沒有絲毫猶豫地一飲而盡。然後，他才問，“藍染大人，那是什麼？”

　眼中閃過一道不明的神色，藍染漠然道，“毒藥。”此時烏爾已經忍不住跪倒在地，皮膚一寸寸龜裂開來，可是他仍然沒有任何驚惶的神色，只是皺著眉看向藍染。伸出一隻手，藍染無聲地支撐著他微微顫抖的身體，棕色的眼睛裏第一次洩露出點點涼意——不多，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破面心生寒意。

　“只是，”藍染涼薄的微笑，繼續未完的對話，“如果最終你活了下來，就和我一起，將這個世界踩在腳下吧。”

　那個不停顫抖的男人一頓，猛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靈壓來。而被烏爾置於腰間的，被藍染賦予力量的長刀也清鳴著變為了另一種形態。層層激起的煙塵中，藍染站起身來，滿意地撫上那人蒼白的臉頰，“烏爾，你從未讓我失望。”

　“藍染大人……”烏爾奇奧拉慢慢地道，嗓音裏有一種奇異的執著。

　藍染微微一笑，越過他面向下方眾多臉現震驚之色的破面們。琥珀色的液體被發放到了每一人手中，他們睜大眼睛，死死盯著手裏的東西，不知道是恐懼居多，還是貪婪居多。只是他們已經來不及權衡了，突如其來的恐怖威壓幾乎令他們趴在地上，只能艱難地喘息。藍染還是那副表情，只是方才流動在棕色眼眸中的淺淺溫柔已然消失不見，餘下冰冷的瞳仁倒映他們此刻狼狽的模樣。

　勾起一邊的唇角，藍染的嗓音不大，甚至還給人以柔和的錯覺，只是在場的破面，除了烏爾奇奧拉之外，在聽到這道嗓音的時候都只覺得苦澀無比，縱然不甘，卻偏偏連反抗的勇氣也消失殆盡——

　“服從我，或者死。”

　虛夜宮只需要一個王，也從來只有一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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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穿著雪白的單衣，如同獻祭一般被吊上高臺。作為極為少見的雙極處刑，屍魂界的大人物們悉數到場。

　朽木白哉面色平靜地站在隊伍中，甚至沒有分神去看她一眼。露琪亞苦笑了一下，忽然慶倖這一次來到現世抓捕的人並不是大哥，否則一護的下場只能更加淒慘。朽木家將規則融入靈魂，將維護它視為畢生的榮耀，又怎能容忍這麼一個污點呢？

　“朽木家是真正的貴族。”很久以前，她剛剛被收養不久，拘謹地跟在大哥身後走出真央，她的老師滿是羡慕地對她說了這樣一句話，而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句話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可是那個時候的朽木白哉，卻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有了片刻的怔愣。

　長刀化為巨大的火鳥，炙熱的溫度仿佛將空氣也點燃了一般，盈盈火光倒映在露琪亞紫色的瞳孔中，終於化為晶瑩溫熱的東西滑落臉頰。

　“一護……”少女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淚流滿面。

　“嘖，讓自己的學生流淚，是身為老師的失敗啊。”忽然之間，熟悉的溫和嗓音傳入少女耳中，露琪亞猛地睜大眼睛，藍染對她露出淡淡的微笑，抬頭道，“一護君，你還在等什麼？”

　“什麼！”少女整個身體僵硬起來，竟然不敢轉身去看。

　“哦！”可是從上方傳來的回應聲依然響亮，一如既往地無所畏懼，黑崎一護咧開嘴笑得囂張無比，“露琪亞，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