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九坑 亂七八糟
「喂……祁寒……師弟?」
不知哪來的聲音在擾人清夢, 祁寒皺了皺眉,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卻立刻被嚇了一跳。
他身著一件重紫華服,身旁站著一人,而他的面前蘇淨水正以一種慈祥到令人反胃的表情看著他們,而身後有許多修士正在圍觀著他們,細細一掃似乎能夠看到姜百里, 姜欣等等人,而蘇淨水語帶欣慰道:
「修仙之人大多孤獨,你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 為師感到非常欣慰。」
祁寒感到背後一陣汗毛豎起。
忽然袖角被人輕輕拉了下,他轉頭,看到玉棲弦穿著與他款式相似顏色不同的白衣站在旁邊,溫柔的笑容一如既往, 令他立刻便感到了安心。
玉棲弦微笑道:「雙修大典上還傻愣愣的做甚,還不快向師尊道謝?」
雙修大典?
這個詞讓祁寒心尖一動。
他這是, 和師兄結成道侶了?
神思恍惚的對蘇淨水敷衍著感謝兩句,再回過神來周圍已只餘下他與師兄二人,玉棲弦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祁寒從未見過玉棲弦露出這樣的表情, 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一種由衷的滿足與幸福感充溢在心臟之間,那些不對勁與古怪的地方瞬間都變得不重要了,他緊緊的回握住玉棲弦的手,現在他只想緊緊擁抱住對方。
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感覺就像做夢一樣。」玉棲弦忽然感歎。
「嗯?」
玉棲弦笑道:「你我是師兄弟, 結成道侶這件事到底……還是有些不妥,但我沒想到師尊竟還是祝福了我們……我真是太開心了。」
祁寒心頭微微酸澀,他很想說,師尊他很黑的,你不要這麼崇敬他了,但看著玉棲弦的表情怎麼也說不出來,最終只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道:「師兄你何必管那麼多,你是我的道侶,現在全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了!你再這般我要吻你了!」
玉棲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吻那便吻吧,不過,既然我們都已是道侶,那你確定還要喊我師兄?」
祁寒心頭蕩漾了一下,耳根發熱,眼神卻是無比的專注,他看著玉棲弦,就想要喚他的字,然後忽然卡住了——
……師兄的字,是什麼來著?
祁寒張了張口,半天卡不出個話來說,玉棲弦疑惑的看著他道:「這是……有這麼喜歡喊我師兄麼?」
窘迫的轉過眼,祁寒輕咳了一聲道:「師兄……你,好像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字吧……」
玉棲弦「咦」了一聲:「我沒有告訴你麼?好吧,那你可記好了,我的字是——」
「祁寒!」一聲呼喚驟然打斷玉棲弦的話,祁寒不滿的皺起眉來,抬頭看向空中,看到了一個他非常不希望在此時看到的紅色身影。
「宴仙!你來這裡做什麼!」祁寒將玉棲弦擋在身後,戒備的看著那穿著艷麗紅衣的人兒,宴仙神色不明的看了他們一會,總是帶著笑意的臉卻冷了下來。
連著一起冷下來的還有他的語氣:
「我就說近日你為何態度越來越冷淡,原來是有了新歡啊。」
他這句話就彷彿一道炸雷,祁寒被氣得嘴唇都顫抖起來,他也無暇注意為何宴仙會出現在浩渺宗內這件事,只是怒道:「你不要說出這種故作曖昧的話來誤導人!還有什麼新歡,這是我唯一的道侶,我的師兄!」
宴仙露出嘲諷表情:「哦?前日你在床上可不是這麼說的哦……」
祁寒:「誰跟你在……什麼床上!!」
宴仙:「嗯,對,仔細想想我們確實不在床上,而是地上、水裡,你還拿繩子綁我嘖嘖……」
祁寒見他將事情越描越黑,便不再廢話準備直接動手起來,然而玉棲弦阻止了他:
白衣的修士的語氣還是那般的溫和,只是祁寒卻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這位……宴道友,我想我們之間也許存在著什麼誤會,不妨坐下慢慢談一談?」
宴仙略略思索,竟是同意道:「也好,我就向你揭發祁寒那小子的真正面目。」
祁寒:「……喂!!!」
他正要拉住玉棲弦,然而對方回過頭來,表情已是微微冷凝,祁寒一見玉棲弦那副模樣整個人便如墜冰窟,默默縮回了手,然後便聽到他道:
「祁寒,你在這裡等我們。」
完了。
這是祁寒心中唯一的想法。
不、不對,這種被捉姦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他明明與宴仙沒有一點關係……可惡!不知道那個傢伙會在他純良的師兄那裡怎麼詆毀他!!
心急如焚的等待了許久也不見二人回來,忽然有一道童小心翼翼的跑來,看到祁寒,躊躇了一會上前道:
「那個……祁寒真人,大師兄讓我轉告你說,他已去向師尊請求解除二人的道侶關係了……」
祁寒只覺得眼前一黑。
……
頭疼。
這是祁寒醒過來唯一的感覺。
好像……方纔,他與師兄結成了道侶,然後宴仙過來攪事,師兄被那奸人蒙蔽竟是要和他和離……
不行,他得找師兄好好解釋,解除道侶關係什麼的,他絕不同意!!
剛坐起來看到身上蓋著的鮮紅外袍,一瞬間祁寒的表情變得十分可怖,然後他猛地揮手召出火焰來將那衣服化作了灰燼。
燒完衣服,祁寒看著天邊冉冉升起的朝陽,以及腳下踩著的瓦礫,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斷片前的記憶一點點回來,同時也告訴他,之前遭遇的那些,都是夢而已。
……有種鬆了口氣卻又悵然若失的感覺。
祁寒坐倒在瓦片上,手中還抓著一把那衣服燃燒剩下的灰燼,腦袋還在一抽一抽的疼痛,這症狀似乎是宿醉,而他只喝了一口而已,不得不說那酒還真是後勁十足。
沒記錯的話那是宴仙可是把剩下一壇都喝掉了啊……
忽然思維一頓,祁寒想起,自己現在也是金丹修為,若是做夢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
「雲止!!」他怒道。
「咳咳。」過了一會,一個有些心虛的聲音響起,雲止慢慢凝聚出身形來。
祁寒:「你對我的夢做了什麼?!」
雲止忽然正色道:「你這傢伙難道一點也不知道感恩麼?!要不是我用秘法刺激你,你恐怕得睡到今天晚上!你還去不去見你爹了?!」
祁寒覺得自己很有將雲止狠狠揉搓一頓的衝動:「什麼秘法?!你所謂的秘法就是讓我做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夢麼!!」他回憶起夢的內容,臉上不由微微發紅,但很快又恢復過來。
雲止搖搖頭:「不不,怎麼會是亂七八糟的夢呢?我這個秘術會讓你經歷你心中最隱秘的渴望,然後再掀起你最恐懼的事情!讓人嘗試一夜之間從天上墜到地底的感覺,說的就是這個啦。」
「胡說八道!」祁寒反駁道,與師兄結成道侶什麼的……他確實也稍微想過,但是那個最恐懼的事情絕對有問題吧!!
雲止攤手:「嘛,你要不是不肯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事實是不可改變的!順便你做夢裡面的人的性格都是你潛意識中對那人所形成的印象……」
祁寒:「所以呢?你想要表達些什麼?」
雲止道:「不啊,我就是想感慨一下,在你心中你師兄的樣子還真是……」
祁寒終於徹徹底底的對雲止翻了個白眼,起身拍了拍衣服,他昨晚一夜未歸,恐怕賀叔會著急吧。
將雲止收回體內的天材之中,祁寒催動法器回到賀叔在皇城裡佈置的小院裡,不出意料看到賀叔面帶焦急道:「殿下!你這一夜是去哪裡了!我還以為你……」
祁寒揉了揉太陽穴:「賀叔你放心,在沒和祁宇決斷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臨陣脫逃的。」
賀叔鬆了口氣:「既然殿下有這樣的決心,那麼我也是放心了,祁宇那小人發了皇令聲稱你失蹤多年歸來,要為你舉行酒宴並宣佈恢復你的皇子身份,怕是想用什麼懷柔手段,殿下千萬別中了他的計!」
祁寒頷首:「我當然不會的。」
祁宇先前態度不明,現在忽然對於祁寒的回歸表示歡迎,並且還有了明顯的拉攏之意……
怕不是有什麼陰謀?
祁寒閉了閉眼,這時雲止忽然出聲,險些嚇了他一跳。
「小心身邊人。」雲止說完,便又閉上眼睛依靠天材溫養自己不全的魂魄。
小心身邊人?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他小心……賀叔麼?
祁寒還想要問的再清楚一些,然而雲止無論如何也不願開口了,抿了下唇,祁寒感到了沒轍。
這雲止雖然來頭不小,卻因為魂魄不全的緣故時常瘋瘋癲癲,有時候說話做事毫無理由簡直能氣死個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不可小覷。
當他不「犯病」的時候,祁寒面對他常常會感受到無言的壓力。
祁寒捏緊了關節,再面對賀叔之時心中已暗暗多出了一絲戒備。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雲止:我要聲明一下,夢裡面的人都是基於做夢者自己的印象生成的,所以會ooc都是因為他們自己!這鍋我不背哦!
玉棲弦:恩,怪不得,我就在想那個夢裡面那個「我」的性格是什麼鬼。
渣作者:其實都是因為讀者們喊要看修羅場……不對啊一般情況攻不是會被罵麼???
玉棲弦:大概……他平時被坑的太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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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作者逛街歸來了,感覺我已經是個廢懶了【癱
話說渣作者今天穿了耳洞,我朋友跟我說:一點也不痛哦
……你個大□□子!不痛個鬼啊!(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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