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看起來很好吃（五）

　　因為筆記本的事情， 前桌張陽千恩萬謝， 並把蕭扶劃進了朋友範圍。

　　蕭扶看著暴漲的陽氣， 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目標。這只兩腳獸因為簽名就能漲這麼多陽氣， 如果以後他成了名人， 到處給別人簽名， 那豈不是可以四處採補了？

　　蕭扶想到大恩人在自己屁股上簽名， 毛筆落在皮膚上癢癢的觸感險些讓他原形畢露。他握握小拳頭，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扒了恩人的褲子， 簽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他每天上課時間就到辦公室裡去上課， 下課了就回教室。班裡的同學都對他很友善， 蕭扶忙著采陽補陽， 還得還回恩情。

　　週五中午午休， 蕭扶和張陽因為同寢室裡有個同學呼嚕打得震天響， 兩人睡不著就回教室。

　　剛走到教室外的樓道上，便聽到盡頭洗手間裡傳出巴掌聲和哭聲。

　　一班門口站著兩個沒去睡覺就回教室讀書的女同學， 面上神色惶恐， 不知所措地揪著衣角四處看，一見到兩人頓時眼睛亮了，跑上來看了看蕭扶脆弱的小身板， 自動自發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張陽。

　　「怎麼回事？」張陽問。

　　「剛剛一群人衝進來，抓著范璐就進了女廁所……」一名女生都快哭了，「他們好像在打她，我、我害怕……」

　　張陽擼起袖子便要衝進去， 被另一名女生拉住手。「他們有男有女，大概六七人，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操！我一個大男人，站在這裡聽同學被欺負，傳出去還要不要臉了！？」張陽拍拍自己結實的胸膛，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道，「蕭扶，你在這裡照顧她們。」

　　眼見著張陽衝過去，一腳猛踹女廁的大門。

　　一下。兩下。三下。

　　門沒踢開。

　　張陽尷尬得要命，媽的逞英雄沒逞成。

　　「誰啊！？」裡面有人吼問。

　　張陽踹門：「你爸爸我！龜兒子還不給老子開門！？」

　　裡頭的人罵罵咧咧，笑成了一團，嘲笑道：「你他媽有本事把門踹開，就你這點力氣還想英雄救美啊？老子一根手指摁死你！」

　　有人故意抓著人到門邊，兩聲用力的巴掌。「外面的，聽到沒？這巴掌夠響吧？你踢一下我打兩巴掌，看看是你腳疼還是我手疼。」

　　「張陽，你別管我……」廁所裡虛弱的女生道。

　　張陽氣極，腿不知道是踹好還是收好，肝都要炸了。他正左右為難，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他身旁，他一喜，轉頭一看卻是蕭扶。

　　不是他不信任，實在是蕭扶看著白白淨淨的，那點力氣估計也就能扭瓶蓋。

　　張陽剛要開口，蕭扶後退幾步，看著他說：「讓開。」

　　那雙清亮的眸子定定望著自己，張陽頓時宛如靈魂出竅，連魂都被勾走了，更別說去思考什麼。他下意識推開幾步，只見少年腳尖一蹬，發力跑過來，倏爾身姿一躍，身體像一柄尖刀凌空刺向大門……

　　砰。

　　一聲巨響。

　　厚實的木門猛地往裡彈，鐵門栓飛出去，甩到了站在門後的一個男生頭上，汩汩的血嘩嘩直往下流。

　　門裡門外的人紛紛目瞪口呆。

　　蕭扶修長的身形立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環視一圈裡面的場景。

　　四名女生三名男生，一名男生被門撞倒在地，一名男生頭破血流捂著腦袋哭嚎不止，還有一名正抓著同班女同學范璐，另外四名女生圍成半圓，一人手裡舉著手機，還有一人腳邊一隻裝滿衛生垃圾的簍子，居高臨下站在范璐面前，手裡嫌惡地拎著一塊染血的衛生巾。

　　范璐跪坐在地上，雙手被男生束縛在身後，面上是被拍上臉的骯髒血痕，此刻呆呆仰著頭，望向門邊。

　　那名清瘦的少年好看得宛如從天而降的天神，神情冷漠而威嚴，睥睨著門內的人。他緩緩往裡走來，周圍的人受不了強烈的氣勢壓迫，不自覺往後退。

　　少年從口袋裡掏出乾淨的紙巾，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臉，淡淡的嗓音卻擁有令人全心信服的魔力。他輕輕擦拭她面上的污痕，道：「沒事了。」

　　范璐心底的絕望無助一掃而空，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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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看著面前乖乖站著的兩名少年，瞅兩眼張陽，便盯著蕭扶。

　　「知道錯了嗎？」

　　「我們有什麼錯？」張陽不服氣。

　　「你閉嘴。」班主任瞪著他，轉而溫和問蕭扶，「蕭扶，你呢？」

　　蕭扶想了想：「不該進女廁所。」

　　班主任黑著臉：「……」

　　蕭扶腦瓜子快想破了，不確定道：「還有破壞公物。」

　　班主任一拍桌子，砰的站起來：「他們人多勢眾，遇到這種情況不是踢門去硬抗，教學樓裡那麼多人，你們不會多找一些人圍過去嗎？別以為你有兩把刷子就能衝上去，萬一他們裡面是七個大男人，你打不過怎麼辦？」

　　蕭扶乖乖聽著班主任訓斥。

　　張陽嘀咕道：「樓裡那麼多人，動靜大得整座樓都能聽見了，也沒見他們來瞧瞧，哪裡會來幫忙……」

　　班主任氣呼呼罵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蕭扶在，你看看現在是你在醫院，還是他們在醫院？」

　　張陽賠笑臉：「是是是。」

　　班主任順了口氣，溫柔地看著蕭扶道：「蕭扶啊，下次別以身犯險，知道嗎？」他要是出事了，他們一班子人都沒法和沈先生交代。

　　蕭扶眨了一下眼，點頭。

　　班主任揮揮手：「行了，你們先回教室吧。」

　　兩人出了辦公室，班主任拿出手機，一一回復了各科老師的關心，正好一通來電進來。她謹慎地接起來：「校長，蕭扶沒事……范璐被帶回家了，她爸爸已經報警處理，警方那裡要找兩個孩子，我先拒了……這件事恐怕不好解決，我想還是盡快和沈先生聯繫一下。」

　　掛了電話，班主任還是放不下心。受害人范璐是學校教師子女，而施暴者主謀是某位巨星的女兒，其他幾人身份也不簡單。蕭扶救了人之後，三個男的都被打出腦震盪，四名女生也被毫不手軟地甩衛生巾。

　　蕭扶以牙還牙的手段太激烈，這事不好善了，剛剛警方的意思分明是施暴方打算反咬一口。

　　希望有沈先生壓著，蕭扶不會有事。班主任心想，這孩子一片赤誠之心，要是好人沒好報，那也太讓人心寒了。

　　張陽對蕭扶佩服得五體投地，拉著他問是在哪裡學的武術，笑嘻嘻地回了教室。班裡的同學歡迎英雄般，爆發出熱烈的呼喚。

　　蕭扶站在門邊，神色無措。

　　張陽搭著他的肩，一邊招手，得意道：「英雄回來了啊！」

　　中午在場的一名女生笑道：「張陽，你也敢稱英雄啊？你連女廁的門都踢不開。」

　　張陽毫不介意，笑瞇瞇說：「蕭扶那一腳也有我鋪墊的幾腳。」他道，「從今天開始，蕭扶就是過命兄弟，誰都別想欺負他！」

　　周圍一片笑聲。

　　蕭扶不時被人拍著肩拉著手，陽氣一點點傳到他身上。

　　他摸了摸心口，那裡似乎越來越熱。兩腳獸的陽氣，原來具有這樣的魔力。

　　下午坐上車，沈知初微笑道：「聽說你今天做了回英雄？」

　　蕭扶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是八爺做了回英雄。」

　　「我？」沈知初挑眉。

　　蕭扶看著大恩人，明明也是沒有表情的面部神情，卻漸漸變得高深莫測起來，眼神深邃而冷漠，壓迫得人喘不過氣。

　　阿正剛剛聽到他的回答還在詫異，忽然沒了動靜，便透過車上的後視鏡看去。只這一眼，他的心臟都快嚇停了。只見後視鏡裡，平日裡清水似的少年忽然清冷懾人，眼神像一張巨網兜頭攏過來，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阿正險些以為是自己正在和沈八爺對視，咕咚一下嚥了口水。

　　蕭扶突然便神色一鬆，討好地轉回頭看著沈知初，帶著點兒求表揚的小得意。「八爺掏槍的表情。」

　　沈知初啼笑皆非，蕭扶那表情倒是真的唬人。他安撫地揉了揉蕭扶毛絨絨的腦袋：「我什麼時候向你掏槍了？」

　　蕭扶立刻住嘴了。這事其中有點兒久遠。他們第一次見面，蕭扶躲在樹裡，大恩人對他掏槍，那時候他就覺得大恩人這個表情很有震懾力，便牢牢記在心裡。

　　沈知初似乎也不在乎他的沉默，反而問：「你害怕我的表情？」

　　蕭扶連忙搖頭：「不是啊。」他兩眼亮晶晶，「八爺掏槍特別帥。」

　　沈知初望著單純的蕭扶，意味不明笑了下。他將蕭扶按在懷裡，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還想不想看爺掏槍？」

　　蕭扶立刻點頭，學著大恩人咬耳朵，濕氣撲在沈知初耳朵上。「我還想摸摸八爺的槍。」

　　沈知初眼眸含笑：「好。」

　　晚上回房寫完作業，蕭扶跑去擼貓。煤球被蕭扶擼得毛都要禿了，到處躲著他，鑽進沙發底下死活不肯出來。

　　蕭扶擼貓無果，便回房間洗白白，等著大恩人。

　　沈知初進門，蕭扶兩條白生生的腿在床邊晃啊晃，一見他進來便激動地跳下了床。

　　「八爺，槍呢？」

　　沈知初邊脫衣服，露出肌理線條分明的腹肌。他取出浴袍，問：「洗澡了？」

　　蕭扶點點頭，目光探照燈似的四處望。大恩人把槍藏在哪裡了？

　　沈知初勾勾手指：「過來幫我擦背，爺給你看槍。」

　　蕭扶樂顛顛地跟進了浴室，拎著毛巾賣力地擦背，而後討要獎勵地望著大恩人。

　　他眼睜睜地看著大恩人微微一笑，拉著他的手按在了一把槍上，那槍口還直直地對著他。

　　大恩人舔著他的耳廓，語氣濕熱：「蕭扶，爺的槍大不大？」

　　蕭扶哭喪著臉擼槍，擼了兩下，大恩人的手探進了他的褲子，蕭扶嚇得身體僵硬，自己的槍卻不聽話地在恩人手裡頂了起來。

　　「別怕。」沈知初道，「我就摸摸，不進去。」

　　蕭扶放下心，兩三下就忘了自己手裡的活，雙手扶在浴缸邊上，兩腿哆嗦發軟地站在冰涼的地面上，渾身酥得連意識都不清醒。大恩人還把他含進嘴裡，蕭扶忍不住雙手穿進恩人的發間，大恩人按住他的腰，防止他跌到。

　　不過一會兒，蕭扶就兩眼緋紅，脖頸上揚，被收繳了槍彈。他看著大恩人吃下他的東西，心口潮乎乎的，就想爬進浴缸裡去。

　　突然，大恩人道：「寶貝，你的屁股怎麼變大了？」

　　糟糕，尾巴長出來了！

　　大恩人的手又摸了摸他的屁股，蕭扶一僵，噠噠噠往後跑，脫離了大恩人的掌控，捂著屁股說：「八爺，我的屁股一激動就會腫。」他信誓旦旦又傷心自卑地說，「這就是我不跟你上床的理由。」

　　沈知初：「……」

　　蕭扶逃竄出浴室，獨留沈八爺一把還沒發射子彈的槍還頂著。

　　沈知初歎了一口氣，自力更生。

　　門外蕭扶像是捂在被子裡，大聲說：「八爺的槍好大啊~下次換我幫八爺磨槍~」

　　沈知初不禁低低笑起來，生生把自己笑軟了，心裡也跟著柔軟一片，只想將某個作妖的小傢伙裝進去，一輩子都藏在裡頭，不讓其他人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