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橫空出世

　　翌日。

　　顧涔雲的低迷狀態duang一下地好了起來，從不斷吃NG、繃得死緊的狀態逐漸變得輕鬆起來，NG次數大幅度下降，找回了當年一遍過的雄風，劇組的人表示很神奇，但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作為《青衣》中的靈魂人物，要是那種低迷的狀態持續，那麼這個人物、這部電影就基本等於是廢了，上映之後，不用想，肯定除了撲街還是撲街。但是，現在顧涔雲狀態找回來了，就等於給整個劇組吃下一顆定心丸。

　　要知道，在娛樂圈，沒有誰敢打包票說哪部作品一定會爆紅，開播前炒得再熱的作品也可能高開低走，遇冷撲街，而被行內人判定為冷門類的影視作品卻有可能會成為一匹黑馬爆冷走紅，甚至帶動演員鹹魚翻身。這麼多年，這樣的例子多不勝數。再資深的評論員也不會把話說死，只能根據影片導演、劇本等內容而對它的前景進行大致判斷，更何況《青衣》劇組最核心的幾個創作者，完全是初出茅廬的大學生，雖然同性戀題材引人注目，但業內普遍不看好這部青澀的大學生的處女作的質量。但是現在劇組越來越順的拍攝、漸入佳境的氣氛，竟然奇異地讓這個年輕的劇組對這部電影分外有信心。

　　時間一晃進入八月中旬，影片開始進入收尾階段。紀嶼追到盧青家鄉的那段劇情，是在影視城內的一處郊外村莊景處拍攝的。今天是盧青這個靈魂人物的戲份殺青的日子，工作人員忙碌又不失秩序地布置著現場，打光師和道具師輕鬆說笑。電影快要殺青了，親眼見證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從立意、創作、拍攝、艱難、最終誕生的全過程，這個初出茅廬的團隊的心情也難免雀躍起來。

　　顧涔雲坐在化妝鏡前刷微博，娘C化妝師扭著小細腰給他撲粉。盧青的妝容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特點，最初在戲班當家的時期，妝容豔麗而凜然；在與紀嶼住在山上的時期，則去奢從簡。到了影片最後和紀嶼攤牌的時期，則應該凸顯他的釋然、平靜以及心中大義，這是他最英氣的時期。因此，今天的妝非常淡，基本就是上層底妝而已，同時，假髮也不再用長到腰部的那頂，而是直接用自己的短碎髮上陣。

　　——自從那天發了「一切安好，等我」的那條報平安的微博後，下面的評論已經累積百萬，數字已經達到了新浪上限的999萬，而從那天起，顧涔雲就悶騷地沒有再用大號發過一條微博。所以現在，他是在用小號在刷的，邵茜茜斜看了他屏幕一眼，看他在給#電影青衣#的話題下和《青衣》微博官博下留言鼓勵他的粉絲和路人點贊，覺得有點好笑。《青衣》這部電影對顧涔雲的意義非同凡響，所以，可以想像顧涔雲的心情或許比現場的任何人都雀躍、都期待、都緊張，但殺青前最忌諱浮躁，在經歷了受傷、心結、焦躁期不停吃NG等挫折後，邵茜茜感覺顧涔雲整個人都比以前沉穩了不少，不僅僅指行為，還指狀態。至少在這個時候，他就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該看劇本看劇本，該背台詞背台詞，頂多把一腔雀躍化為了悶騷地刷微博的舉動。

　　孟平拍著手在場內轉動，大聲說：「好啦好啦，大家別玩了，各就各位，還剩最後幾場戲，咱們要有始有終完美收場，別在最後搞砸了啊！再堅持一下，準備好了，十分鐘後準時開拍！」眾人大笑應聲。

　　攝影機沙沙轉動著。

　　鄉間小路上，兩旁青草宛如翠綠清波，溫柔地蕩漾著。農人勞作而歸，三三兩兩的小孩子舉著風車，大笑著從水塘邊跑過。這片土地還未被戰火波及，然而擂鼓與硝煙已經近在眼前，透過平靜的表象，仿佛可以看到日後山河盡化為血海的情景。

　　紀嶼紅著眼睛看著盧青，盧青卻沒有看他，而是注視著遠處的綿延群山。大風鼓起他寬大的袖子，碎短髮輕撫過他眼角的那抹嫣紅。說到自己以後要去教書，不打算離開這片被戰火波及的土地時，盧青看向遠方山河的眼神非常平和而溫柔，卻帶著幾分無可撼動的堅定。紀嶼痴痴地看著他，挽留的話就這樣梗在了喉嚨，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在這一刻，邵茜茜不得不感嘆——顧涔雲是真正為電影而生的人。這麼典型的電影臉，哪怕有了一點瑕疵，在細膩的、纖毫畢現的電影鏡頭裡也遠遠比完好的葉辰更加能抓住人的眼球。完美的皮囊固然引人注目，但真正讓人心馳神往的美麗，卻往往來自於更深、更原始的力量。

　　當天，《青衣》裡盧青的戲份順利殺青，劇組一起開了個小小的歡送會，接下來，等拍完葉辰的戲份後，才正式開一次殺青慶祝會，選擇的活動依然是大眾化的包場KTV，顧涔雲泣鬼神的銷魂唱功再次讓一群人領教了一番。由於《青衣》是東熠投資的第一部電影，而顧涔雲又是股東之一，所以盧青的戲份殺青後，並不意味著顧涔雲就可以去休息了，接下來，他還會加入到影片的剪輯製作中去，初剪、複剪、精剪，無一不全程參與。

　　兩個月後。

　　金秋九月下旬，晴空萬里，秋意颯爽。電影《青衣》橫空出世！

　　九月二十三日，《青衣》的首映禮在北京舉行。

　　所謂首映禮，就是第一次在電影院播出電影，一般是給電影造勢用的，現場的票除了給相關人士、嘉賓等，只有一部分會分配給外面的觀眾——甚至很多時候，這部分的票也是要有點關係才能拿到手的。

　　首映禮在晚上七點正式開始，六點半，受邀的嘉賓紛紛進場入座，上百家媒體早已架好了長槍短炮，對準來場的明星和娛樂界大佬一陣猛拍。S.K.Y組合的喻厲、Eric、天楠，因《注視》而結緣的邱傑，王嘉婕，還有《變異》劇組全體，包括蕭正、何薇芯等人，還有《銀月彎刀》的影后許茉等巨星，均盛裝出席，給足了面子，給這部電影的勢頭再添了一把火。也許是怕得罪現任老闆，在皇愷的解約官司中選擇了留在皇愷的藝人無一人出席，但放在邵茜茜口袋裡的顧涔雲的手機卻一直在震動，收到了不少來自於他們的私下的祝福短信，邵茜茜微笑著一一回覆「謝謝！」。而選擇離開皇愷的藝人則全體出席，其中不乏一二線的小生花旦，現場可謂是星光熠熠。記者們已經在場邊開始採訪出席的嘉賓了。

　　何薇芯扭著細腰，大大咧咧地笑道：「阿雲的電影肯定要來支持，雖然他是消失了一段時間，但我就知道他一定能再站起來，這段時間肯定是在搗鼓對策呢，聽說這還是他第一次做製片人，我也很期待效果。」

　　蕭正依然一本正經，對著鏡頭認真說：「顧涔雲是個很努力也很有天分的演員，祝願這部電影能成功。我也很期待和他的下一次合作。」

　　相比起這邊的風平浪靜彬彬有禮，趙澤那邊早已被一群打了雞血一樣的記者圍攻——廢話了，長達幾個月的追蹤報導，然而卻逮不到一個了解事件的人來為這件事進行統一回應。而爆破事故的追究賠償官司那裡也挖不到什麼負面新聞。這下好不容易逮到主角的經紀人，怎麼可能不趕緊抓住機會去問——

　　「請問顧天王的傷恢復得如何呢？傷疤是否有進行磨皮？是否有整容？」

　　「請問你們對這部電影的期望有多大？目標是拿到多少票房？」

　　「這部電影是什麼時候接下的呢？是否早有計畫拍攝，還是在受傷後才接拍的？」

　　「這部電影是同性戀題材，請問拍攝的過程是否有出現什麼麻煩的事情？可否理解為顧天王對同性戀完全不排斥？」

　　「顧天王受傷前曾爆料自己有一個未婚妻，不知道經過這次事故他們感情如何？結婚計畫是否延後了？這次的首映禮未婚妻有沒有到場呢？」

　　……

　　趙澤滿頭大汗加欲哭無淚——誰來解救他這個幕後人員哇！

　　其實也不難理解狗仔隊們的心情——這是顧涔雲繼受傷後第一部作品、也是時隔幾個月第一次的正式公開露面！狗仔隊們怎能不沸騰！就連影院外的海報都是概念型的海報，並沒有主角的高清特寫！今晚，顧涔雲的臉部到底變化如何，未來是會撲街還是會繼續當紅，這個羅生門終於要揭曉謎底了。

　　而不止現場，網路上早就炸開了。許多網友和大V都在關注這件事，顧涔雲本人的粉絲——雲朵們哪怕不能進場，也自發組織在網上刷話題，微博熱搜早已空降了#青衣首映禮#、#顧涔雲青衣#、#電影青衣#、#顧涔雲復出首作青衣#等熱門話題，閱讀量蹭蹭上升，單單是#青衣首映禮#這個話題的閱讀量，才四個多小時就已經突破了三億。

　　晚上七點正，首映禮正式開始，舞台亮燈，主創一一登場，顧涔雲還未出現，台下已經沸騰了，鎂光燈開始瘋狂閃爍——

　　在主持人的介紹下，導演等主創上了台，接過了麥克風。孟平一身黑色西服，看得出他有點緊張，對著媒體擺了擺手，得到了在場的人的掌聲。接著，主持人道：「接下來，請用掌聲熱烈歡迎我們的兩位主演：盧青——顧涔雲，紀嶼——葉辰登！場！！！」

　　作者有話要說：

　　完美的皮囊固然引人注目，但真正讓人心馳神往的美麗，卻往往來自於更深、更原始的力量。

　　——這句話的原型是知乎一位知友在回答化妝知識時的話，原話不太記得，但是印象卻非常深刻，用在這裡，對大意作出了一點修改。